第三章天一鎮的神童(求追看!求收藏!求推薦!)
井涼給黃楊奇的木盒裏,裝的是他辛苦一甲子才練出的寶丹,那一爐甲子功夫煉就的寶丹,總共也就三枚,竟就這樣被送出了一枚。
那三枚寶丹藥性品相各不相同,竟是難得的一爐出了三種效用不同的寶丹。
不是井涼大方,而是送出的寶丹本身功效對他這個大真人來說,無足輕重。
隻因論這甲子煉丹的修行,對井涼修為進境上的幫助自然很大,畢竟他可是用采虛納空,無中生有的煉丹法煉成了寶丹。
但這煉出來的寶丹本身,卻對於他這種大真人未必有修行上的補益。
井涼在寶丹出爐後,當時就用丹道真人獨門的“稱量”手法,對三枚寶丹的藥性經行了探究,他對結果很是不滿。
因為煉出的三枚寶丹,在他稱量之後,他覺得可以大致歸類為築基丹,補氣丹,和安神丹這三種類型。
當然了,比起正常的三種類型丹藥來說,他這三枚寶丹在功效上自然會有所神異,不過井涼畢竟沒有吞服,也不知道到底會有何神異。
井涼覺得想來這三枚寶丹功效在好,對他來說其實也沒有太大幫助。
他早已丹道築基功成,又有各種法門可以安神定性,輔助修煉,也就補氣丹對他還有點用。
但是據他掂量稱重藥性後發現,這補氣寶丹能補的量,對於他這個級別的大真人來說是九牛一毛,實在雞肋,他手上的起碼有七八種補氣效果更勝一籌的丹藥可以選擇服用。
食之無味,棄之可惜。
井涼向來性子疏狂,急公好義,這次得了少年食樂服飾,又在誇下海口後沒有能夠救得了黃母,雖然嘴上不說,但心中還是略微有些不好意思。
他離去前看著黃楊奇這少年溫潤如玉,舉止大方合禮,比較合他眼緣。
又想著之前已經白扔了的八枚丹藥,以及本來要賜予的尋常築基丹,他覺得出關不久能遇到這少年也算是緣分,剛好也煉出了一枚可能有些神異效果的築基丹。
既然這麽湊巧了,井涼就覺得不如索性結個善緣,因此就把甲子煉丹時煉出的那一枚築基寶丹,替換掉了本來準備賜予的尋常築基丹,贈予了少年。
他給予黃楊奇的那一枚築基寶丹後,也沒好意思吹噓這寶丹如何如何厲害,煉製又是如何的不易,甚至沒提這是築基丹一類的丹藥。
他隻是叮囑黃楊奇,服下丹藥後可以強身健體,通暢氣脈,比之常人更有機會入道修行。
黃楊奇站在庭院裏想著之前井仙的話,忍不住歎了口氣。
入道,入道何其的艱難。
他自母親三年前睡去後,荒廢了學業,他知曉母親藥石難救,因此整日埋首於道藏佛經之中。
他留戀書肆不為了儒道治國修身的典籍,隻求能在道藏佛經裏找到驅邪除惡的通法,來治愈母親的邪病。
這裏不得不說一句,天祿當下雖然是武道盛行,但大部分的佛道兩家通法都是公開公布出來,就明明白白的寫在各種道經佛經中,普通的百姓隻要樂意去學,天祿朝廷也不會去特意的發布法令,禁絕民眾去研究。
相反還有經咒院招收有天賦的學子,教授佛道兩家通法的運用。
同時有很多前例可查,修行者將一門通法修行到高深處,是足矣靠修法入道的。
有的精通好幾門通法的修行者甚至堪比上境武夫。
隨著通法的修行,修行者會逐漸擁有很多在普通人看來十分神奇的能力。諸如傷口治愈速度變快,頭腦更加清明,不懼水火等等,這些特異的功能也都是隨著不同的通法修行而出現的,
然而黃楊奇這三年的通法自學,他隻對一門叫做六甲秘祝的通法,有了些成功施展的體會,不過六甲秘祝在他手上山站起來也是時靈時不靈,靈的時候也隻能驅趕驅趕夏日的蚊蟲。
六甲秘祝,也就是廣為流傳的道門九字真言。
祝曰,“臨兵鬥者,皆數組前行“。
他常自歎,似他這般天資愚鈍的通法學習進度,怕是就算他能練成驅邪除惡的通法,母親也早已壽盡。
武道裏自然也有治病救命的手段,但細論起來終究比其佛道救人的法門差了點意思,多是能自救,卻少有能救他人的。
何況天一鎮是個小鎮子,總不能奢望淺水裏住著大蛟龍,隨便找一個天天趴著曬太陽的就是個比上境武夫還有厲害的武道先天,他黃楊奇磕個頭就能拜師學藝學到上乘武學吧。
黃楊奇很早就知道,他若是在天一鎮習武,最多學個拳法招式,粗淺內功,要說能學習到上乘武學的心法內功,卻是癡心妄想。
上乘武學可不是佛道兩家的通法,像通法在書肆翻看道藏佛經就能找到記載,還多有前輩大德標注心得在上能夠借鑒,而武學心法多是門派世家的自我珍藏,從不輕易示人。
“修行,一定要繼續修行,武道無人可以領我入門,那就好好的修行通法,井仙不能救我母,那我就要修通法修的比井仙還要厲害,我一定要治好我母親的病。”
黃楊奇緊緊握著手中的木盒,心裏像燃起了一團火,既然井仙說木盒中的丹藥能夠輔助他修行通法入道,他就一定要把握好這次的道緣。
進屋給母親掖了掖被子,盯著母親沉睡的麵龐發了會呆,黃楊奇就準備離開回自己的書房,一轉身,卻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站在身後不知道多久了。
他沉默了一下,把之前發生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訴父親,那個男人明顯很驚訝,再然後又是無聲的一陣沉默。
“你忙去吧,我陪陪你母親。”
黃楊奇恭恭敬敬地側身讓過位置,跨步離去,那男人看著黃楊奇離去的背影,欲言又止,不過最後還是什麽都沒有說。
三百年天一鎮,五甲子黃家樓。
這是一句在天一鎮流傳於老輩口中的老話,而醉仙居就是那五甲子屹立不倒的黃家樓。
如果井涼道人在鎮子裏呆一段時間,就會發現這鎮子三百年未曾改名,一直叫做天一鎮而不是他口中的水雲鎮。
想必那時,井涼的臉色一定會十分的精彩。
但可惜井涼道人和楠鏡離開黃家後,就一起結伴遊曆紅塵去了,日後自然與黃楊奇還有相遇之日,不過這也是後話了。
傳承了三百年之久的黃家,雖然幾經起伏周折,但底蘊仍是有的,大宅子裏有服侍的老奴,在外也有醉仙居的招牌。
雖說當代的醉仙居東家黃敬誠是個隻喜歡讀書教書的夫子,不擅經營,家道曾一度中落,但也是黃家氣運不絕,黃敬誠娶了個打理商賈之事頭頭是道的好媳婦,也就是躺在床上那位,林真心。
黃家媳婦好不容易趕跑了覬覦黃家樓的外人,又把醉仙居做的有聲有色,結果是個病秧子,生了孩子後打理起賬房,采購,迎往等的俗事越發吃力,後來更是一病不起,整日隻能躺在床上。
就在天一鎮的人以為這黃家樓終究還是要倒的時候,他們發現,林真心生的孩子挑起了大梁,黃家樓的少東家竟然是個神童。
黃家少東家不僅人長得英俊瀟灑,豐神朗玉,小小年紀的還精通人情往來,操持起酒樓業務起來,也是有模有樣。
同時他的琴藝和畫藝也不知是和誰學的,寥寥幾次展示,都驚豔了小鎮居民。
老人們都說,黃楊奇這孩子琴畫雙絕,又有孝心,能挑起大梁,黃敬誠是個不頂事的,就是苦了這孩子了,小小年紀就要操持家業,奔波尋醫。
每當聽到別人議論他是神童,黃楊奇總是很無奈,他要真有別人說得那麽神,又怎麽會三年練不成一門通法,畢竟典籍記載裏可是有人可以五十多天就能正常運使六甲秘祝的。
在黃楊奇心中,背負神童名聲,不能救母,屬實可笑,這樣的神童要來有何用。
今天一天發生的事實在是太多,黃楊奇的心也跟著起起伏伏了好一陣兒,他也沒心情再去酒樓打聽消息,回了屋子就準備躺在床上發呆。
黃楊奇剛一躺下,突然一個鯉魚打挺立起,趁著對兩位仙人的印象還在,急急忙忙奔到自己的書房之中,擺好了紙張,顏料,拿出了筆墨,細細的思忖了會就開始落筆。
這一畫就是三天,除了吃喝,黃楊奇一心撲在了畫作上,雖未全部功成,但也可以看出畫中人的麵目,正是井涼和楠鏡兩人。
隻見兩人在畫中悠閑飲樂,他們的衣褶被濃墨勾勒,又在人物線條上起伏上轉折,看著整體十分的回腸蕩氣。
最關鍵的是,井涼與楠鏡兩人的神態被描繪的活靈活現,被點上色彩之後,看著就仿佛真人端坐桌旁談笑。
黃楊奇趴在書桌上,疲憊地睡去。
黃敬誠走進書房,望著滿屋子的書畫,有山有水,有人物,最多的還是孩子他娘的畫像,隻是他望遍所有卻唯獨尋不到自己的人物畫。
他最後憐惜地看向了黃楊奇,這孩子即使在睡夢中也是皺著眉頭。
黃敬誠將手放在黃楊奇的腦袋上輕輕地撫摸,孩子恨他他很清楚,但有些事不適合讓這個傻孩子知道,知道太多,反而有害,隻是苦了孩子了。
黃敬誠提筆給畫卷上添加了幾筆,將醉仙居三樓雅間的壞境勾勒的更加細致。
世人常說他對醉仙居的產業一點也不上心,可這酒樓能有今日是凝結著真心的一番心血,其中的一花一草,桌椅布置都有她的手筆在內,自己怎能不熟悉。
最後一筆添完,黃敬誠幽幽一聲歎息,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