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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 通商1

  呂建王不想舍棄這樣的人材,他清楚這樣的人終歸不是籠中的鳥,困住他,也不會為呂國做事情的。


  他笑了笑,“既然你不願意,我也不強人所難。你回蕭國繼續做你的官,但韓凝你記住,今天我呂國欠你一個人情,今後有什麽需要的盡管開口。”


  韓凝向他一禮,“我今天就有需要。”


  哥舒夜心提到極點,這下大哥有救了。


  韓凝說:“我想蕭呂兩國通商。”


  哥舒夜的心被他硬生生吞回去,一股憤怒湧上來,韓凝這小賊怎麽臨時變卦,說好的救大哥呢?


  呂建王在場他又不好發作,又把氣咽了下去,大聲哼了一聲。


  呂建王看了他一眼,一臉氣哄哄的,也不知道哪來的氣。他了解哥舒夜的脾氣,不好理他。就轉過去看韓凝。


  蕭國什麽時候出這麽個異類他嘴裏的話這麽古怪?

  他尋思一會說:“你到說說,我為什麽要和你們通商?”


  韓凝把頭發向後一捋,來回渡了幾步說:“你知道你們為什麽窮嗎?不是因為你們沒有產能,而是因為產能過盛。我打個比方,一個人養一圈羊,可以供全城三分之一的人食用,供應整個劍潼郡,三個人養羊就可以了,而你們卻有三十人在養羊。那二十七人養出的羊賣不出去,除了自己吃,別的怎麽處理?難道全部殺了埋掉?”


  韓凝這幾天在軍中了解,呂國主要以畜牲,打獵為主。


  呂建王豁然開朗,“你的意思是讓我們把剩餘的羊賣到蕭國,換取我們平時缺少的穀米麵粉?這個主意確實不錯,但我們大呂和蕭國已經斷交多年,怎麽肯和我們通商呢?”


  “這個你不用擔心,現在朝中大權由丞相公孫前浦把持,我會回去說服丞相,不過……”


  “不過什麽?”


  “你們呂國的將軍哥舒戈和我大蕭打仗多年,丞相和他雖然素末謀麵,但在朝中多有耳聞,我多次聽丞相提起,呂國這位將軍驍勇善戰,是不可多得的人材,真想和他見上一麵,不過個人歸個人,國家歸國家,哥舒戈是我大蕭最大的敵人,我就是真見到他,也會親手結果了他。不過這是丞相的夙願,我對說服丞相隻有七成把握,如果你讓哥舒戈出麵,讓丞相欣賞夠了,再結果了他,會有十成把握。”


  韓凝宮劇看的不少,知道古代皇帝最怕結黨營私,如果貿然提出放出哥舒戈,未免會引起呂建王的懷疑,雖然此時礙於麵子不得不放,但恐怕將來不再委以重任給他了。


  這對哥舒戈來說,會比殺他還難受。他這樣一箭雙雕,呂建王肯定會加以考慮。


  哥舒夜痛快了,還擔心救出大哥,也落個通敵的罪名,恐怕哥家將在呂國一蹶不振。


  韓凝果然能騙,把救大哥還說的家仇國恨似的,呂建王肯定要重新考慮哥家在呂國的地位。


  呂建王沉默了,他沒想到哥舒戈在蕭國有這麽大名氣,有他在一天,蕭國難犯大呂。


  他看了看韓凝道:“那哥舒戈已是戴罪之身,不死在丞相手裏,也會被我處斬。我就送你家丞相這個人情!”


  哥舒夜迫不及待的說:“如果大哥成功促成合談,安全回到呂國呢?”


  “官複原職。”呂建王說:“哥舒夜你大哥赴蕭國和談,你要跟在身邊,盡最大能力保我呂將周全。我呂國不能再損兵折將了。”


  韓凝沒想到呂建王這麽容易答應了,想必是年年征戰被別的國家打怕了,恨不得馬上富強起來。


  韓凝有自己的算盤,連日奔波,一個安全的安生之所也沒有。如果能通商,天下百姓能富足,望江也能建成他的大後方根據地。這樣不光有利於他完成音徒的任務,還能保護家人的安全。


  不過這樣不正掉進了崔九的算計中?


  韓凝盯著桌子看了一會,揚起頭。


  可以先把日子過起來,反正崔九又出不來。再說就是音徒部隊來了,望江又憑什麽給他們用?他是一郡之守。


  現在也回不去了,還不如大力生產,造福一方,安安生生和月兒廝守一輩子。


  他想的出神,呂建王連著叫他幾聲都沒聽見。哥舒夜推他一下,才聽見呂建王說設宴。


  有下人把屋裏屋外生上篝火,架上烤全羊,將士們席地而坐,吃的滿嘴流油。


  龍秋月被召進來,她在山穀裏衣服早已破爛不堪,宮女換上了獸皮,頭發還用麈尾重新辮過。顯得調皮可愛。


  她坐在韓凝身邊,宮女過來倒酒,韓凝看她一眼,爬在他耳邊說,你今天真好看。


  龍秋月羞的低下頭。韓凝拿她的短劍片了一大塊羊腿,塞到她手裏。龍秋月不知是何物,在兩手間擺弄,弄了一手油也不知道。


  呂建王看兩個人的樣子笑了笑站起來,對著龍秋月舉杯,眾人都站起來。


  呂建王說:“本來我也不相信韓郡守,都是這是這位女子的視死如歸,讓我相信韓郡守是真為我們辦事,來大家敬這位奇女子。”


  龍秋月臉上一片緋紅。


  韓凝昂頭把酒飲下,斜著眼看呂建王,龍秋月差點死他手上,韓凝可一點沒忘。果然天下烏鴉一般黑,人都快要殺了,你還說這種漂亮話。


  呂建王坐下道:“我們這位韓郡守不光幫我退敵,還帶來我們呂蕭合談通武百官都在,屋裏屋外一片轟然。


  “通商?百於年就沒這規矩,他們蕭國人多狡詐,別上當了。”


  “通商是好事啊,咱們兩國互通有無,以後能國富民強了。”


  “不可,不可,蕭國人民俗敗壞,商人們在那學壞了,回來再傳播,不是帶壞我們呂國。”


  “怎麽不行,我們國家的錢有數,百姓也有數,草場又大,養出的牲畜又肥,每年都吃不幹淨。這要賣到外國去,賣引進胭脂水粉,我們的姑娘都能像他們那一樣美了。”


  雙方爭執不下,韓凝站起來高聲叫道:“這個不用大家擔心,不光你們要到我們蕭國去。我們的商隊也會到你們這邊來。到時候我們會建立驛站,長期派官員在你們這裏監督市場運行狀況,會製定法律。有違反者,傷風敗俗者一律按照律法嚴懲。“


  群臣一一點頭稱是,隻有少數老頑固還在奮死抵抗。


  呂建王也感覺這主意好,有了驛站等於雙方扣押了人質,對兩國都有好處。並且呂國年年戰亂,他早想調養生息了。他當即命哥舒夜為首席驛丞,兩國合談成功之後,他就前往望江任職。


  慶功宴在歡快的氣氛下順利進行,大家都喝了不少酒,呂建王不勝酒力先回宮去了,宴會中的人這才一一散去。


  韓凝也沒地方住,就和龍秋月和衣在大屋睡了一夜,第二天一早和哥舒夜去柴獄接哥舒戈。


  那柴獄已有百年曆史,關的全是死囚,哥舒戈是第一個活著出來的,他被兩名獄卒架著拖出大門。


  哥舒夜一看大哥的慘樣,立刻差人給接過來。


  哥舒戈蓬頭垢麵,脖子軟的直不起來。


  韓凝感覺他老了好幾歲,一陣陣心酸,叫道:“義父你還好嗎?兒子來遲了。”


  龍秋月忙著用手帕給哥舒戈擦臉,她雖然和哥舒戈沒什麽交集,但她能和韓凝在一起,全拜哥舒戈所賜。現在看人傷成這樣,後背上全是杖痕,衣服還有血滲出,她眼淚沒兜住滑落到臉上。


  她連忙用手背堵住鼻子,哽咽著說:“義父他們好狠,把你打成這樣。”


  哥舒戈紮掙著抬起頭,顫抖的聲音:“兒啊,你在哪?想死義父了。”


  他們兄弟倆耿直,在朝中沒少得罪人,仇家怕呂建王心軟再放他出來,就買通獄卒想在獄中打死他,不死也要殘廢。


  韓凝憋住眼淚,親自過去摻扶哥舒戈,他也不知道怎麽安慰哥舒戈,隻好強顏歡笑。


  “義父我帶呂軍打了大勝仗。琴國幾十年,也不敢來犯咱們了?”


  韓凝怕琴國狗急跳強,讓哥舒夜在離城五裏之處設防,琴國夜裏來攻幾次沒討到便宜,又沒了糧食,隻好夾著尾巴回家了。


  “好孩子,義父沒有看錯你。”哥舒戈咳嗽幾聲。


  韓凝把哥舒戈扶上馬車,送回府,就去了呂王宮。回來時帶了禦醫給哥舒戈治療。


  他和龍秋月在哥府逗留幾日,因有通市的事要辦,就向哥舒戈兄弟請辭。兄弟倆有心多留他們幾日,但韓凝辦的是利國利民的大事,也不好阻攔。隻好準備了馬車,放他們去了。


  兄弟倆粗心,沒有給他們找馬夫,韓凝隻好代駕。龍秋月一個人在車箱裏無聊,和韓凝一起坐在前麵,看著兩匹馬揚開四蹄向前飛奔。


  韓凝神秘的笑道:“知道我去呂王宮幹什麽了嗎?”


  “不是去請禦醫了嗎?”


  韓凝甩開鞭子,“也不全是,我和呂建王還做了筆買賣。”


  龍秋月笑道:“你這小淫賊處處占人便宜,這次怎麽能空手而歸呢?”


  “你叫相公什麽?”


  “小淫賊,小淫賊。”龍秋月吐舌頭。


  “原來我是小淫賊,不過你說的也沒錯,我這次找呂建王是因為宴會上看中一名宮女,想討回去做妾。”


  “韓凝你敢。”


  龍秋月猛一推他,他手裏韁繩一歪,馬差點衝出大路。他急忙給拽回來。


  韓凝笑道:“你要是再敢叫相公淫賊,我就把呂王宮,蕭王宮裏的姑娘全娶回家去。落實這淫賊的罪名。”


  龍秋月抱著肩笑了一會,認真的問:“老實說,你又占呂建王什麽便宜了?”


  “我們不是在棋盤山搶了琴國的糧食,我找呂建王要一半運回望江。”


  “你要這麽多糧食幹什麽?”


  “望江郡你也去過,百姓過的什麽日子也應該了解。這全敗那金碧樓所賜,在官道上設了關卡,不讓商隊進入,趁機抬高糧價。我還以為望江土地肥沃,糧食產出不是問題,誰知幾年前就鬧起天災,地裏的莊稼已經不能吃了。”


  “那呂建王答應了嗎?”


  “琴國的兵一撤走,外麵的牛羊能運進城裏,呂國的糧食已不成問題。他們缺的是軍費。我給呂建王價錢一鬥糧要四文,我倆五五分帳。比起金碧樓一鬥三十文,便宜很多。呂建王表示,如果通商成功,他會把糧食全部拿到望江去賣。”


  “我還以為你變好了,這又做起買賣了。你什麽時候能著調幾天?”


  “這四文全是我給呂建王的,我不會分那二文。”


  “那樣不行,場地,人力都是要錢的。難道你要把我也賠進去?”龍秋月低下頭。


  “我給他四文,是因為我不能食言,因為糧食運到望江也隻有一半了。”


  “韓凝你糊塗了吧,那樣不是賠的更多?”


  韓凝一臉嚴肅:“我們這次搶了琴國這麽多糧食,琴**中,百姓指不定又要餓死多少人。我是打算讓哥舒夜分一半糧食送去琴國,救助災民。”


  “好啊,好啊。”


  龍秋月拍手稱快,她對韓凝認識越深,越感覺離不開他。他完全不像表麵那麽玩世不恭,這樣憂國憂民的郡守真是全天下難找。


  不,韓凝做的更大,他是在為天下堪憂。


  龍秋月靠上他的肩,“那麽韓郡守,我們快回你的望江去辦這些大事吧?”


  “不,我們要先去厲陽,我要先說服公孫前浦馬上和呂國和談,拖時間久了,呂國那邊會生變數。”


  “駕。”他一鞭子抽到馬臀上,馬飛速跑起來。不日他們來到了厲陽。


  韓凝是暗樁,不能直接去丞相府。


  怎麽辦?總不能大街上攔丞相的轎子,哭著喊著告狀吧。


  龍秋月的腿已經完全康複,恢複的到能飛簷走壁的原本樣子。韓凝讓她去丞相府門前盯著柳元,韓凝在客棧等著。


  龍秋月天天早出晚歸,帶回的都是一個消息,丞相府連日緊閉大門,別說柳元下人都不出府。


  難道是公孫前浦出事了?朝中他認識一個曲無非,一個平王,都不能向他們打探。


  曲無非和公孫前浦是死對頭,家裏又出了個要殺韓凝的主。平王呢?就更不能去問,他現在還等著韓凝答複站隊的事。貿然去問丞相,會讓他以為韓凝投入敵人的陣營。


  看來隻能等柳元了。龍秋月又出去幾日,一天傍晚帶來好消息,柳元經常從後門出府,去見一名相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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