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我被抓了
祿小小突然說道:“秦朗,哥舒戈來了,你不是要抓他嗎?”
她向韓凝使眼色,韓凝立刻明白了意思,學著秦朗的聲音說:“哥舒戈這狗賊,殘害我大蕭百姓,今天他的劫數到了,我就出去結果了他。”
他現在對聲音很敏感,學的有七分像,冷冰冰的。
腳步聲停了,哥舒戈幹笑幾聲,“啊啊,我是烤了馬肉,想請你們一起吃。既然洞裏還有女眷,我就不打擾了。”
腳步聲遠了,三個人鬆了口氣。韓凝還傻愣愣的看著洞口,忘了龍秋月還漏著肩。
“你給我出去。”龍秋月用土塊砸到他腿上。
他的腿像被輕輕刺一下,不知道龍秋月是虛弱,還是根本沒用功夫,按常理來講,韓凝早應該疼的大叫起來了,他裝著一瘸一拐出去,真不見了哥舒戈。
韓凝在外麵蹲了一會,把地上擺一排石子,祿小小才叫他進去。
三個人麵麵相覷,韓凝和龍秋月相互感覺尷尬,祿小小夾在中間,看看他,又看看她。笑了笑,“你的聲音裏沒有內力,學的再像,以哥舒戈的功夫,最晚明早也會發現。”
這個女人是韓凝見過的最聰明的,雖然不能說料事如神,但事情總會猜的**不離十。
現在唯一有功夫的龍秋月受傷,他和祿小小別指著能打的過哥舒戈,韓凝未免擔心。
“那我們該怎麽辦?秦朗又沒下落。不如我們在洞口挖個陷阱吧。”他想到上野外生存課,老師教過挖陷阱。
祿小小道:“不行,以他的功夫,一個陷阱怎麽能困住他?”
“我這有迷藥。”韓凝掏出瓷瓶。
“小淫賊就會用下三濫的手段,和那哥舒戈簡直是父子一對。”龍秋月想起在林子裏被迷暈的場麵,麵頰飛紅。
“你呀,現在打人的力氣都沒有,我勸你還是省省吧。”韓凝笑嗬嗬的把瓷瓶收起來。
龍秋月也沒力氣和他伴嘴,看他在洞裏東看看西看看,還用步子量尺寸,才好奇的問:“小淫賊你又在打什麽鬼主意?”
“我才不告訴你。”
龍秋月,祿小小靜靜的看他把整個洞看完,才過來說:“我有主意了。”
“什麽主意?”祿小小好奇的問。
“既然豎洞困不住他,我們挖個直洞。”
“那更不行。”
韓凝指著一個大黃土台子,“那個地方足夠藏咱們三個人,咱們再從對麵挖個大洞。明早我把哥舒戈引進山洞,咱們在土台子後麵藏好。哥舒戈肯定以為咱們挖洞跑了。他鑽進去。咱們就把洞口封上。”
“對對對……還可以在洞口前先印上我們的腳印,這樣他就會更相信。可我們除了月兒一把劍,沒有能挖的東西啊。”祿小小盯著龍秋月的劍。
“那裏的土很鬆,我們隻要有削尖的棍子就可以了。”
韓凝出洞找了合適的棍子,回到洞用龍秋月的劍削尖。
挖洞是韓凝的特長,在野外能找個地方好好睡覺,是他最喜歡的事。當時老師在講課的時候,他把技巧一字不差的記在心裏。他教兩個怎麽挖,祿小小聰明,一會就學會,龍秋月也學個大概。
他和祿小小開始挖,土很鬆,一子下去,土下來一大塊。快天明的時候,挖出一個合適的大洞。
韓凝抹一把汗,這樣的土質,他還真怕挖塌了,沒想到土越往裏挖越粘,很容易就挖成型了。
韓凝看大功告成,到洞外獨自坐在洞口。隻見對麵的樹林,也不見哥舒戈。他閑著無聊,用棍子畫隻烏龜,烏龜殼寫上哥舒戈三個字,旁邊畫一個小人,臉垂到胸前手裏有根繩牽著烏龜。
哈哈……苦瓜臉牽著哥舒戈,秦朗我又給畫成什麽呢?對,畫成狗。
韓凝擼上袖子開畫。
“小賊你畫什麽呢?”
“畫秦朗呢。”他隨口答,感覺不對勁,怎麽賊前麵沒加個淫字,還是個男聲?
啊……哥舒戈。
他慌忙抬起頭,兩棵楊樹中間夾著哥舒戈,加上藤蔓像似樹上結出了個畸形的矮東瓜。
“原來是你啊,是不是來找秦朗的?”韓凝蹲下繼續畫。
“你還騙我,昨天秦朗的聲音分明是你裝出來的,半點內力也沒有。”
他嘴上雖然這樣說,可一直在樹林邊徘徊。
這老頭到是精明,知道秦朗不怕他,不會躲在洞裏。他拖延時間,想看秦朗出不出來。韓凝猛的站起來,“秦朗你終於回來了,我等了你好久。”
哥舒戈暗叫聲不好,又上這小子當了,故意在這當誘餌,讓秦朗埋伏在林子裏,好打他個措手不及。
他急忙轉過身,拔刀迎敵,樹林裏空無一人,隻有樹葉莎莎的響。
上當了!
他再轉過身,韓凝也不見了。
“你這小賊又騙我,看我進洞了,你還往哪跑。”
他追進洞,還是一個人也沒有。他環顧四周,洞壁上有一個大洞,可以供一個人出入,洞口前堆著黃土,上麵三組腳印。
這幾個小賊,原來早挖好了逃跑的山洞,讓韓凝故意在外麵拖延時間。
他大步過去,往裏望了望,不見人影,看來全跑了。他想把人抓回來,急匆匆鑽進洞裏。
韓凝從土台子後漏出頭,哥舒戈的背影漸漸消失在洞裏。
“快,就現在。“
三個人飛快跑到洞口,把早準備好的樹皮盛上土,往洞裏添黃土,把洞裏添進一米多深的,洞口才封死,韓凝又壓了幾塊石頭,他們停下手。
“這個洞我們挖進去十多米,哥舒戈在裏麵很難轉過身挖出來,就是能挖土也沒地方放,挖一會也應該沒空氣了。”
二女聽不懂什麽是空氣,一路上韓凝淨發明新詞,她們早習慣了。
三人灰頭土臉的出了山洞,一夜沒睡,剛才又用盡了力氣,都感覺到累,癱坐到地上。
“這次解決了哥舒戈,一會我帶你倆找到秦朗。如果找不到,就找一個好爬的地方,我教你倆怎麽攀岩,從這裏攀出去。”
“攀岩,什麽是攀岩?”
“……啊……這是我們龍城郡的一門獨門武功,好學,一會我教給你們。”
話音剛落,洞裏傳出一串腳步聲。
“韓凝你這小賊,屢次害我,看我這次不要了你的小命。”
韓凝耳朵異於常人,聽出是哥舒戈,這事倒奇怪了,這麽厚的土層,他是怎麽鑽出來的?
他叫二人快跑,卻沒快過哥舒戈。
他渾身是土的從洞裏出來,手快如閃電,一把抓向韓凝。
韓凝背對著他,隻聽到了風聲,急忙往旁邊一歪身子,躲過去大叫道:“秦朗你來了。”
“你還騙我。”哥舒戈又抓過來。
樹林裏真飄出一個人影,腳一點地,抽出劍快如閃電刺向哥舒戈手腕。哥舒戈急忙收回手,一刀向他劈過去。
“小心……”三個人同時叫了起來。
那一刀如果劈上,那人立時給被劈成兩半。那人不慌不忙腳下一轉,背後背劍,身體向邊上一歪,躲過了他一刀。他那身形柔軟,嫵媚,像極了女人。
他腰往前一弓,劍從肩膀露出,劍尖直指哥舒戈喉嚨。
哥舒戈招招被他鉗製,知道不是對手。龍秋月離他最近,他躲過劍尖,向那人虛劈一刀,伸手抓向了龍秋月。
韓凝在她身側,急忙用肩一頂,頂替了她的位置,被哥舒戈一把抓住了喉嚨。哥舒戈把他攬在懷裏刀架上脖子。
“你們別過來啊,再過來我就把你們望江郡守殺了。”
“嘿嘿……假的,假的,我姓韓,不是何凝。”韓凝想推他的刀,卻又怕被刀劃傷,雙手停在空中不知道放哪好。
那人哪管這些,一劍刺過去,要同時把兩個人刺穿。
龍秋月搪開了他的劍,“席青住手。”
席青哼一聲,把劍背到背後,站在了一旁。
韓凝早就認出來那個人是席青。
他不是回厲陽了嗎?怎麽突然在穀底出現了,看來事有蹊蹺。
他在這,那表妹去哪了?
韓凝心中一急叫道:“席青你這個死人妖,你把我表妹放哪去了?”
龍秋月臉色突的一變,“怎麽席青,你把他表妹抓了嗎?”
“是我抓的,已送回厲陽,安置好後,就轉回望江找你。到了才聽說你掉到下山崖,這才來尋你。”
“好啊,原來你們兩個是認識的。你們一個死人妖,一個臭婆娘串通好了謀害親夫。”韓凝破口大罵。
席青眉頭微皺,細長的眼睛立了起來,“月兒這小賊油腔滑調,太過放肆,我一劍結果了他。“
“不行你殺了他還怎麽找回東西?“龍秋月橫身擋在他劍前。
“他到底有沒有東西,你都搞不清楚,還這樣維護他。”
哥舒戈左看看,右看看,這些人自說自話,都不拿他當回事。他大叫道:“這事好辦,既然這個姓韓的這麽重要,你就放了我,我留他個活口。”
哥舒戈打了韓凝後腦一下,”你和我走。”
席青跨上一步把路擋住。
“你給我讓開。”龍秋月咳嗽了幾聲。
“月兒你受傷了嗎?”
這話從席青嘴裏說出來,韓凝聽著很不入耳,他怪模怪樣在那站著,就像一位貞潔烈婦,不想染半點紅塵,還得裝出來關心別人。
“你讓開,讓開,要不爺可在他刀子上抹脖子了。東西你休想知道下落。”韓凝反倒感覺哥舒戈可愛多了。
哥舒戈推著韓凝,往林子裏走,“告訴我你從什麽地方,用什麽方式下來的,不然我可要殺他了。”
席青一句話也不肯說。
哥舒戈也不想再問,推著韓凝出了林子,遠遠看到遠處山崖垂下來一根繩子,在陽光下就像條白色的鏈條,刺的人睜不開眼。
哥舒戈架著他到了繩子下,他伸手拉了拉,還挺結實。
“你在上麵爬。”他命令韓凝。
用繩子爬懸崖,對於韓凝來說,就像魚又見水活過來一樣。
上繩子總比跟著他強,說不準還能逃跑。
他飛快的拽住繩子,很熟練的爬到了山體中間,低頭一看,哥舒戈很笨拙的剛爬上十幾米,二人相差了近二十米有餘。
哈哈,你就不知道爺是幹什麽的,一會我爬到山頂,把繩子解下來,看你這回還不摔死你。
韓凝加快了動作,盡量把哥舒戈甩的更遠。眼見離崖頂還差十幾米,後背突然飛過一個黑影,他抬頭看,哥舒戈已經抓住了他頭頂的繩子。
“嘿……”
他雙手較力,身體騰空起來,隻兩下到了崖頂。
他探頭往下看,“哈哈哈……你這小賊,我還不知道你打什麽心思。爬這麽快,定是想先我到崖頂解開繩子,把我再扔回穀裏。”他抓住繩子,“老夫隻要這麽輕輕一拽,小賊你就要黃泉路上走一遭了。”
韓凝慌了神,原來這老頭剛才在下麵磨蹭都是裝的,怕引起他注意,他的想法老頭都知道。
“哎哎哎……你不能這樣做,你那大美人,小美人都在穀底呢。你斷了繩子,她們上不來,旁邊又有個男人,哪天你再路過落魂坡,他們孩子都生下來了。豈不是暴斂天物。”蘇慕遮經常用的詞,被韓凝拽出來,還像模像樣。
哥舒戈想了一會,還真有點舍不得,“你說的到是有幾分道理,我可以把你這條解了,再重新綁一條給她們。”
“那樣更不可以了,你找繩子需要時間,你又打不過席青,說不準回來就中了他們的埋伏。”
“嗯,那你讓老夫怎麽辦?”
“你拉我上去,繩子還留給他們。”
“你這小賊一嘴謊話,詭計又這麽多,拉你上去害了老夫怎麽辦。”
韓凝看他猶豫不決,笑了兩聲,“你還記得席青在穀底和我要東西嗎,知道是什麽嗎?”
“記得,就連你那你那沒過門的媳婦也和你要。是什麽?”
韓凝到現在也不知道他們在要什麽,現在危機生命,隻好任由混混胡編。
他知道哥舒戈貪財,好色。色在穀底,他肯定不會再下去,那就編造個財。
韓凝道:“我們蕭驤王他爹老皇帝,知道兒子敗家,國家傳給他早晚得敗光了,偷偷埋下一筆寶藏,好讓兒子時運不濟時,取出來使用。又怕兒子找不到,畫了一張藏寶圖。一次我在豔春樓喝多了,無意中說出我有藏寶圖這個秘密。沒想到讓我那敗家媳婦聽到,偷著告訴了那個死人妖,人妖抓了我表妹,送給望江郡丞,郡丞貪圖我表妹美貌,想威逼成親,我怎麽能幹這種賣表妹的事,寧死也不同意。郡丞抓住我,逼我立下軍令狀,去軍營哄騙將軍上落魂坡。”韓凝臉湊到袖子上假裝抹眼淚。
哥舒戈看他聲淚俱下,到有幾分像真的,嗯了一聲說:“這樣說來,郡丞和人妖著實可恨。”
韓凝袖子擋住臉,斜著眼往上看他,又矮又胖,像懸崖上擺了隻大陀螺,“對,對,我們都是受害者。”
哥舒戈沉默了一會,“不對,剛才在穀底聽你們的話,你也是剛知道你那媳婦和人妖有奸情。你休再唬我。”他又拉繩子。
韓凝慌張的說:“這一切都是人妖和郡丞做的,我當然不知道,要不是剛才我媳婦說走了嘴,我還蒙在鼓裏呢。”
“這話到像實話,可宮裏的藏寶圖,又怎麽會到了你手裏呢?”
“我生性風流,蕭驤王後宮佳麗三千,數都數不過來,有那麽幾個出宮的被我盯上。她們偷了藏寶圖想和我私奔。”
“哈哈哈哈……你這色膽包天的樣子到和老夫有幾分相似,老夫今天就放你一馬,如果今天你說的話有半句假話,讓老夫知道了就殺了你。”
哥舒戈把他拉上來,韓凝拍了拍身上的土,咧開嘴衝著他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