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浣花魔君
莫愁說那是魔尊出行的車攆。
魔尊來了?
青城抬眼望去,黑霧後面,一輛紫色雲攆呼嘯著在他們前方停下。
攆上,下來一位清靈雋秀的公子。
公子一下車便朝他們跑來,完全不顧風度,「莫大哥!」公子邊跑邊向他們招手:「你回來怎麼不事先通知我迎接?」
青城遠遠打量著公子。
端的是生了一副好皮囊,膚白若雪皓腕凝霜,雖著一身黑袍,整個人看上去依舊是翩然不染半分煙塵的樣子。
這就是傳說中的項晚魔尊?
他的真身是一隻雪鴞?
青城眼裡閃過一絲笑意,雪鴞也是一隻傻萌傻萌的鳥。
待公子到了近前,莫愁才淡淡道:「沒什麼特別的事,只是回來看看。」
「哼!我才不信。你一定是有事才回來的吧?」公子把嘴一瞥,卻突然望著青城眼神一亮,「花盈?」
「花盈?」這是項晚見到青城說的第一句話,「莫大哥,她,她不是……」
「尊上,這是青城,不是花盈。」莫愁嗓音低沉了幾分。
項晚有些生氣,「莫大哥,不是都說好了嗎?咱們誰都不要稱尊上,你要再這樣,我就把魔尊之位還給你。」
「好!」鳥兒微笑點頭。
聽莫愁如此說,項晚才又笑著對青城施禮,「青城仙子,恕項晚眼拙,還請仙子莫要見怪。」
魔尊一番客氣,青城忙惶恐回禮,「尊上客氣了!」
「看看,剛說不許稱尊上,這裡又有人稱尊上了。」項晚看看莫愁笑著搖了搖頭:「這裡沒外人,小仙子還是稱一聲項大哥吧!」
「項大哥?」青城低眉一笑,默默給某帝君送了個同情分。
若項大哥知道他閨女追著天上的神武帝君叫哥哥,該是如何感想?怕不是要嚇死吧?
青城默默給自己搬了個小板凳,等著吃瓜看戲。
一行人浩浩蕩蕩回了魔宮。
「青城啊,這就是莫大哥的浣花宮,怎麼樣?漂亮吧?」項晚指著前面的輝煌宮殿對青城道。
青城第一次到魔界。
過去,她也曾聽聞魔君莫言歡住在浣花魔宮,如今看來真是不一般的恢宏壯闊。
浣花宮穿山而建,以黑色晶石搭就,間以紅色和金色的寶石,宮外溫泉旁開滿白色曼陀羅花。
白色小花一從一從垂下來,氤氳在水汽中,煞是好看。
曼陀羅是情花,也是幽冥之花。
開在魔界尚屬罕見。
青城不覺多看了幾眼。
項晚見狀便又道:「這是曼陀羅花,莫大哥專門種在這裡的。魔界荒蕪,本是不能開花的。莫大哥種了好久才種出了白色花。」
「為什麼不種紅色的?」青城拿指尖輕輕戳了戳身旁的鳥兒。
鳥兒側頭一笑,「這裡沒有光,只能種白色的。」即便是白色花,他也種了幾百年才種活。
「白色也好看!」
青城覺得這花開得實在妖嬈。
小仙子像只鳥兒一樣,追著花叢一叢一叢地看,完全沒注意到身後兩個男人看她的眼神。
浣花宮裡依然壯闊。
宮內到處是各式各樣的奇珍異寶,青城邊走邊好奇地看來看去。
都說權勢使人墮落,可這些在莫大哥面前簡直不值一提。
魔界之尊,滔天的權勢,說放下就放下了,甘願住在北辰宮的一間小木屋裡。青城不禁對這隻鳥又佩服了幾分。
魔尊擺下盛宴款待二人。
魔族的歌舞,雖也好看,但過於奔放了些,青城實在興緻缺缺,只好一個人悶頭吃飯。
好在魔域的飯菜還可以。
項晚見莫愁吃得也索然無味,便屏退了眾人,「哥哥有心事?卻為何不與項晚說?」
莫愁看了青城一眼,便道:「實不相瞞,我二人是為七月來的。」
「七月?她又惹禍了?」魔尊一聽差點跳起來,「哎呦,氣死我了。」
「她很好。」莫愁眼見著魔尊拍著胸口順完了氣,才又道:「我……就是想問一下,她父親是誰?」
「父親?我啊,這不是大家都知道嗎?」項晚像看怪物一樣看著莫愁。
「她母親呢?」
「她母親?呃……我啊,也是我。」魔尊看著青城尷尬一笑。
「你還要瞞我?」莫愁寒上眉梢。
「真的都是我!你不信嗎?」項晚垂了眸子,像個犯錯的孩子。
「胡說!我都已經知道了。」莫愁喉嚨乾澀,喝了一口茶才又道:「你還要瞞我到何時?」
「哥哥都知道了什麼?」
「七月身體里流著我的血。」
「當然啊!」項晚倏然抬眸望著莫愁,眼裡有了一絲神采。
「噗——」青城差點被茶嗆到,想不到魔尊這麼快就承認了?
「你為什麼要瞞著我?」
「我……沒瞞哥哥呀?」項晚被弄得有點莫名其妙,「哥哥,你怎麼了?」
「什麼時候的事?」莫愁又問。
「什麼時候?讓我想想。」項晚敲著額角苦思冥想了半天才道:「五百年前……萬魔節,那天兔兔撞上一個魔靈……」
「說七七的事!」
「這就是七七的事呀,哥哥不是一直在問七七的事嗎?」項晚搔搔頭,青城覺得他倆說話好似不在一個頻道。
「我問七七你老扯兔兔做什麼?」莫愁有些著惱。
「哥哥,七七的是兔兔變得呀!」項晚可憐的小眼神凝著莫愁。然後,青城便聽到了魔界兩位大佬之間的對話。
「兔兔?兔兔……她身上怎麼會有我的血脈?」
「你給她賜的血啊。你忘了嗎?」
「我怎麼可能給她賜血?這絕對不可能!」
「哎,我的莫大哥,你忘了?那天兔兔暈了,我說只需君上一滴血便可救她。你不是在她額上點了一滴血嗎?」
莫愁想了想,好像還真有那麼一回事,可他又道:「你後來不是說兔兔死了嗎?」
說到這,項晚的臉紅了紅,「我把她魂魄提出來放我自己元神里了。」
「放你元神里?你怎麼能把她放你元神里?」
「我的兔兔當然得放我元神里溫養啦,放別人那我怎麼放心?我養了她三年,才把她養成形,可我總不能讓她管我叫娘親吧?」
項晚一口氣說了一長串,總算說清楚了。
莫愁瞪著他,「然後呢?」
「然後,你賜予了她血脈,有如生父,留了你的姓,也算是紀念吧。」項晚聲音越來越小。
「留我的姓也沒什麼,你為什麼瞞著我?」莫愁被他氣笑了。
「我……不是怕你誤會嗎?」
「我現在也誤會啊!」
「如果你不喜歡,我給她改了就是。」項晚期期艾艾地望了莫愁一眼,青城卻插言道:「改什麼?必須姓莫。血不能白給啊。」
項晚:「……」
莫愁:???
「改也不必!」莫愁認了。
「莫大哥還有什麼要問嗎?」
「沒有了,如此說來,她身體里流著我的血,真如我之骨肉了?」
「嗯!」魔尊點頭。
「可是你知道她現在在哪嗎?」
「不知道,前些日子她與我拌了兩句嘴,自己跑了。」
「跑了?」
「啊!我說要給她訂一門親事,她非不樂意,說人家秦廣王世子……丑。」
丑?
青城忍不住大笑起來,想不到這七公主竟是個純金的顏狗?
「項大哥,你知道嗎?你那寶貝女兒正在天上圍著帝君叫哥哥呢!還說她是去搶夫君的。」
「啊?」項晚魔尊倒抽一口冷氣,然後白眼一翻,暈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