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出手救治
“好，咱們走。”
耳邊傳來無間略帶鼻音的聲音，緊接著她感覺腰間一緊，一隻強健有力的胳膊伸了過來，將她環住。
一股男子的氣息籠罩過來，將她瞬間淹沒。
她錯愕了一下，緊接著就覺自己騰空而起，飛上了高空。
她趕緊調整狀態，目視前方，那裏有一點綠色的幽光，雖然朦朧，但在漆黑的夜空，還是頗為顯眼。
她已經聽到了身後傳來了官兵的呼喝聲。
“喂，快停下！”
“快停在，不然我們就放箭了！”
無間自然不理，速度反而加快幾分。
“算了，他們既然自己找死，那也怪不得我們了，當務之急，是防止那邊的人過來。”
帶頭的官兵開口道，阻止其他人放箭。
他們現在人手不夠，武器也不足，好鋼還是要用在刀刃兒上才好。
而小冬一上高空就閉緊眼睛和嘴巴，十月下旬的夜風本就寒涼，更何況是高空中，簡直要稱得上凜冽刺骨了。
所幸這段時間很短，不過片時她已重新落地，雙足能夠再次踩在堅實的土地上，真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
一落地，無間就放開了她，那點綠色幽光還在，小冬這才注意到那是將夜後背上發出來的。
“那是螢石，白日吸收日光，夜間便會自然發光，可做引路石。”似是留意到小冬的疑惑，無間開口道。
江這邊的地形比雨宋國那邊的要更為複雜，小冬跟在無間身後深一腳淺一腳的走，好幾次都差點被絆倒。
無間索性伸出手臂讓她扶著，她這才好過一些。
摸黑前行數十丈，繞過一塊兒巨石，小冬一下子愣住了。
眼前不遠處竟有燈火點點，自幾頂破爛帳篷裏透出，這江邊果然有人聚集。
將夜正欲抬腳走過去細看，小冬趕緊拉了拉無間的袖子。
也不知無間怎麽操作的，雖然沒有發出聲音，將夜卻在第一時間轉過頭來。
小冬自腰間摸出個小瓶子，倒出三粒藥丸，自己拿了一粒，將剩餘的兩粒輕輕放在無間手中。
“疫症。”她壓低聲音道。
無間點點頭，將藥丸遞給將夜一粒，三人當即將藥服下。
將夜這下沒了後顧之憂，抬腳就走了過去，那麽高大個人，走起路來竟然如羽毛落地般輕巧，寂靜無聲。
不過片時，他便回來：“都是平民，裏麵有病人。”
他還沒說完，就聽那邊有動靜傳來，一頂帳篷被人掀開，有人貓著腰跑了出來。
離開帳篷不過三四丈便赫然蹲下，緊接著就傳來劈裏啪啦的便溺之聲。
這事來的快，去的也快，不過一柱香的功夫，那人就站起身，捂著肚子三步一喘的走回了帳篷。
再過片時，另一頂帳篷被掀開，又有人急急的跑出來，到不遠處便溺。
一盞茶的功夫，足足有五人跑進跑出，有便溺的，有嘔吐的，使得這片營地即使在夜間也安靜不下來。
“看起來的確像是時疫。”小冬低聲道。
“不若等天明再治？”無間有些猶豫。
“若真是時疫，隻怕他們根本等不到天明。”小冬輕歎一聲。
他們正說著，就聽見自一頂帳篷中傳來驚天哭號，應該是有人堅持不住，已經故去了。
“那開工吧。”無間也歎息一聲，抬腳就往那片帳篷區走。
他們正走著，迎麵又跑過來倆人，見了他們也顧不得說話，隻管往遠處跑，片刻後就傳來嘔吐和便溺之聲。
無間目不斜視，徑直往最近的那處帳篷走，走到近前伸手就掀門簾。
帳篷的角落裏燃著盞油燈，靠著帳篷壁躺著個五六十歲的老叟，奄奄一息，看起來已是出氣多進氣少了，他的身上，身下滿是嘔吐物和便溺的汙穢。
他身邊跪坐著兩個十來歲的男孩，一臉茫然的看著來客，頭發蓬亂，臉上漆黑一團，身上所穿的衣服也滿是髒汙。
更為讓人難以忍受的是，整個帳篷裏因為各種汙物，充滿了一股令人作嘔的味道。
“不要怕，這位是神醫無間，我是他的婢女，我們是路過的。”小冬從無間身後擠進來，看著兩個男孩溫聲道。
“神醫？”其中一個男孩重複一句，忽然雙目一亮，撲過來就砰砰給他們磕頭：“你們既是大夫，求求你們，救救我爺爺！”
“將夜，將帳篷裏的門窗全部打開。”小冬吩咐一句，幾步走過去，在老者身邊蹲下。
老者此時連抬眼看她的力氣都沒有了，胸膛劇烈起伏著，眼看就要喘不過氣來。
她伸手，在老者枯瘦的腕上搭脈，片刻後便收回，目露思索。
“公子，你說大晚上的生起一堆火，這活兒容易嗎？”她最終抬起頭，看向無間。
“將夜，生火。”無間頭也不回的吩咐。
有腳步聲遠去，將夜忙活去了。
片刻後，一堆熊熊烈火被燃了起來，所有帳篷裏都有人跑出來，不知發生了何事。
“我是神醫無間，路過此地，你們雖患時疫，但還是有救，一切按我這丫鬟所說的去做即可。”
無間朗聲說道，略帶鼻音的聲音瞬間傳遍整個營地。
“啊，神醫！有大夫來了，我們有救了！”
“感謝蒼天，感謝大地，我們有救了！”
“嗚嗚嗚……”
營地裏立馬響起眾人激動的喊叫聲，還有人幹脆直接大哭了起來。
整個營地一下子鬧哄哄的，小冬不由皺緊了眉頭。
她拉了拉無間的袖子，表示不滿。
無間露出笑意，衝她擺擺手，又看了一眼將夜。
後者立馬會意，一躍而起，抽出寶劍向不遠處的巨石揮舞兩下，而後翩然落地，寶劍入鞘。
與此同時，不遠處傳來轟隆一聲巨響，那大石已轟然炸開，化為細碎的石子，散落在各地。
眾人驚呆，整個營地鴉雀無聲。
小冬這才滿意的點點頭。
“誰家有大鍋，越大越好，快點拿來，還有鍋碗瓢盆和水桶，都拿來。”
她不疾不徐道，聲音柔和，卻在寂靜的夜裏清楚地傳到眾人耳中。
“哦，哦，我家有。”
“我家也有。”
“我這就去拿。”
眾人這才回過神來，鑽進自家的帳篷，一通翻找。很快，一堆鍋碗瓢盆和水桶被放在火堆旁邊。
“你們幾個去江邊打水來，要快。”她四圍掃了一眼，點指幾人。
那幾人拎著水桶，拿著盆快步離開。不一會兒，水打回來了。
“將這幾個鐵鍋支好，把水倒進去。”她繼續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