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栽贓
一盞茶後，小冬來到寧雨彤的院子裏。
屋裏傳出連綿不斷的叮咚之聲，小冬聽在耳中，心裏暗暗點頭，寧雨彤比她彈的好多了。
梁嬤嬤撇下小冬，徑直走上前，輕敲兩下門，開門走了進去。
“進來吧，大小姐叫你。”片刻後，琴聲停下，梁嬤嬤出現在門口，開口道。
小冬不慌不忙的抬腳走進屋裏，寧雨彤的閨房比寧雨姍的略大一點，布置的也更加典雅大方。
“過來幫我吧，不管二夫人許諾了你什麽，我都願出兩倍的價錢。”寧雨彤將手裏的茶杯放下，開口道。
“望大小姐恕罪，奴婢不能同意。”
“為何？”
“因為奴婢想要的不是錢。”
寧雨彤秀眉微皺，沉默半晌，揮了揮手。
小冬見狀，緩步退出屋子，轉身出了院子。
“大小姐，就這麽讓她走了？”梁嬤嬤欲言又止道。
“不急，她所要的雖然我給不了，但是別人能給，她卻不一定拿得到。”寧雨彤敲著桌麵道。
“大小姐，你的意思是？”梁嬤嬤問。
“走著瞧吧，我們還有時間。”寧雨彤站起身來，走出了屋門。
第二日一大早，小冬就陪著寧雨姍出門去上學堂。
從她們所住的院子到學堂要經過一段臨湖的回廊，往日裏這邊僻靜非常，今天卻擠著好幾個仆人家丁。
“二小姐，這湖裏的枯葉太多了，我們得撈一撈，清理一下，您選別的路走吧，這裏泥水多，恐弄髒了您的衣服。”丁管家衝寧雨姍點頭哈腰道。
“不走這兒我能走哪兒，我這上學都快遲到了。”寧雨姍柳眉倒豎。
“勞煩您從那邊拐個彎兒吧，從那條路走比較近。”丁管家伸手向不遠處一紙。
“哼，”寧雨姍冷哼一聲，那邊是寧雨冰的院子，她才不要從那邊走。
“二小姐，我剛才好像看到三小姐已經出門了。”丁管家適時出聲。
“好吧，你們快點撈，盡快把這兒弄幹淨，我回來的時候還要從這裏走呢。”寧雨姍吩咐道。
“是，小的這就催他們動作快點。”丁管家恭敬道。
寧雨姍這才帶著小冬繞路往丁管家所指的那條路走去。
經過寧雨冰院子外麵的時候，寧雨姍故意加快了步伐。
她們正疾步走著，忽然聽見一陣輕快的腳步聲自身後傳來。
寧雨姍回頭一看，見一個小丫鬟低著頭快步跑來，在經過二人身側的時候，不小心撞了小冬一下。
“對不起，二小姐，三小姐忘帶東西了，我著急回來給她取。”她抬頭看見寧雨姍，便忙不迭的道歉，嘴裏喊道。
小冬認出，這丫鬟正是寧雨冰的貼身丫鬟玉竹，平時一直跟著寧雨冰上學堂。
“算了，你走吧。以後走路長點心吧。”寧雨姍輕斥一聲，小丫鬟急忙跑開了。
“我們走吧。”寧雨姍招呼小冬一聲，繼續往前走。
小冬應了一聲，卻輕輕捏了捏手裏拎著的袋子。
學堂上，先生照例先講解了一段古訓，接著便叫她們自己抄寫一遍，算作今天的作業。
小冬利落的幫寧雨姍磨墨，鋪好宣紙，又拿過鎮紙將紙壓好。
寧雨姍拿筆蘸了墨水，剛提筆準備寫字，就聽見寧雨冰一聲驚叫。
“哎呀，我的毛筆呢？”
“剛才玉竹不是給你取來了嗎？”寧雨彤扭過頭關切的問道。
“是啊，她是說給我取來了。”說著，她看向身邊的丫鬟。
“玉竹，讓你取的毛筆呢？”
“小，小姐，所有的東西都在這裏了，奴婢也不知道。”玉竹急得滿頭是汗。
寧雨冰的桌子上攤開放了好些東西，但唯獨沒有那毛筆。
“讓你回去拿個東西，這麽點小事兒你都辦不好，我要你何用？等回去我就讓娘發賣了你。”寧雨冰一拍桌子怒道。
“小姐，小姐饒了我吧，奴婢真不知道那毛筆上哪兒去了，”她哭喊著，忽然看向寧雨姍這邊。
“奴婢剛才在來的路上跑的太急，撞到了二小姐的人，除此之外，再沒有別的意外。”她一指小冬，大聲道。
一下子，所有人的目光都朝小冬望了過來。
“你這個賤婢，你撞到人了，怎麽這還成你弄丟東西的借口了？”寧雨姍也怒了。
“寧雨姍，你那不過是一個丫鬟而已，還沒我的毛筆貴重呢，我那可是宣筆，專門求爹爹給我買來的，要不你就讓我搜一搜，若找著了我也就不計較了。”寧雨冰撇嘴道。
“笑話，搜什麽搜，若讓你隨意搜，我的麵子往哪兒放？”寧雨姍冷笑道。
這種場合，先生已經看習慣了，他管不了，自然作壁上觀。
“雨姍，那筆的確十分貴重，是爹爹送給雨冰的十四歲生辰禮物。左右不過一個丫鬟，你就讓雨冰搜一搜吧。”寧雨彤適時開口。
“我不同意，”她剛開口，就感覺自己的衣服被人扯了一下，她扭過頭，見小冬對她微不可查的點了點頭。
“若你非要搜，也不是不行，”她停頓了一下，繼續道：“但若是沒找到，又當如何？”
“若找到了，這丫鬟要交由我處理，若找不著，我這條金穗子給你，並且給你的丫鬟賠禮道歉，這總行了吧？”
寧雨冰晃了晃自己腰間係著的金穗子，不疾不徐道。
“行，成交，你讓人來搜吧。”說著，寧雨姍站了起來，往旁邊走開幾步。
小冬也隨之站了起來，依舊是低眉順眼，不言不語，麵色平靜。
寧雨彤向寧雨冰點了點頭，二人的丫鬟香芹和玉竹都走了上來，站在小冬麵前。
先生已經退了出去，這種場合他的確不太適合繼續呆下去了。
二人先仔細翻找了寧雨姍桌上和書袋裏麵的東西，可惜一無所獲。
小冬則伸展雙臂站好，任二人仔細搜索。
一柱香過去了，二人額頭上布滿了細密的汗珠，眼中也露出焦急之色。
找不到，找不到，怎麽辦？
寧雨姍卻露出冷笑，抱臂站在一旁。
“回小姐，沒找到。”香芹首先放棄，麵向寧雨彤恭敬道。
玉竹不敢開口，垂手低頭站在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