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六章 不要放棄我
從一開始,穆皎就是這般倔強淩厲的性格,隻是,這些年,她有意的想要躲避一些責難,想要安安靜靜的生活所以才沒有跟岑雲真的硬碰硬了。
但是今天,她還是這麽做了。
隻是因為,突然明白了一些什麽,感情是不受控製的,就好像那句話說的一樣,最愛的那人,永遠都是傷你最深的那一個。
也許愛上賀言愷是個很不正確的選擇,也許愛上這個曾經對她各種折磨的男人是個太錯誤的選擇。
可人就是這樣的,誰又能說,自己能夠控製感情呢。
這世界上,有三種東西是沒有辦法隱藏的,其中就包括這份愛。
賀言愷身受重傷,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康複,即便剛剛醒過來了,但這會兒又睡了過去,又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醒來。
她失去過弟弟了,穆辰的死,一直都像一片陰影,在她的內心深處,她沒有辦法再見著一個愛著的人,離開自己,或者是她離開。
哪怕是,出現了任何事情,她也希望,能夠像賀言愷這般,站在他的麵前。
哪怕不能夠做什麽,哪怕最後衝在前麵的永遠都是賀言愷,她也希望,他的堅持,他的努力,都是正確的。
所以,今天鬥膽說了這樣的話,打了岑雲,又跟她作對。
但她又是十分冷靜的,目光直視著岑雲,沒有半點的恐懼,沒有半點退縮的意思,她不會離開,必須要看著賀言愷好起來。
“穆皎,你以為你是誰?你說怎麽樣就怎麽樣?還必須?我岑雲今天就把撂下了,你還真就別必須了,你這輩子都休想再見到他。”
岑雲狠狠指著她,隨即,放下手,喝道:“來人!”
方才看門的兩個男人走過來,岑雲瞥了眼還在沉睡的賀言愷,冷聲道:“把這個女人帶走,給我認清她的臉,今後她若是再來,誰也不能讓她進去!”
穆皎心裏,陡然一涼,抬手阻擋男人過來,板著臉道:“你們誰也沒有權利阻止我來看賀言愷,帶我離開,更是不明智的選擇,你們……”
“廢話少說,把她給我帶走!”
岑雲冷哼了一聲,轉身出去,而穆皎也被兩個男人架住,她拚命的掙脫,回過頭去看賀言愷,可是沒辦法的。
她還不夠強大,還不夠強大到能夠對抗岑雲,對抗這個不公的世界。
兩個男人直接將她送到樓下,穆皎鬆開他們,揉了揉自己的胳膊,趁著他們轉身,小跑著想要進去。
可男人眼疾手快的攔住她,沉聲道:“這位小姐,請你不要為難我們了,我們也是拿錢辦事的,大家都不容易。”
“拿錢辦事是吧,他們給你多少錢,我出兩倍的價錢,我就要看看他,沒有別的目的。”
穆皎冷靜下來,跟他們談判,但是那兩個男人對視了一眼,依舊為難的說:“我們這行雖然沒什麽職業操守,但是我們是賀夫人一手提拔起來,不可能幫你的。”
穆皎倒是忘了,岑雲一向很有能力,賀家的所有傭人,都是她精挑細選,所以的司機,所以的保安,也都是她的自己人。
年過半百,岑雲曆經那麽多的風風雨雨,要說這城府,可沒人比得上她。
看著兩個男人離開,穆皎的心已經沉到穀底,暗淡下了神色,她轉身,緩緩走出了醫院。
此時,已經是很晚很晚了。
路上車輛都很少的,就連路燈,都已經到了時間熄滅了,她好不容易攔了一輛出租車離開。
醫院裏,岑雲就站在病床前看著賀言愷,而此時,賀言愷正說著胡話。
“穆皎……穆皎……“
反反複複的叫著穆皎的名字,每叫一次,岑雲心中的恨意就加深一刻,每叫一聲,恨意就多一寸。
很好,你們不是偏偏要跟她作對嗎?
岑雲陰鬱著眼眸,看向賀子淮,道:“子淮,你還記得吧,上次葉汐上醫院的時候,被穆皎推到了,我現在就告訴你,那件事,早就是有預謀的。”
賀子淮挑了下眉頭,狀似驚訝的問:“哦?是嗎?”
“你大概是不知道的,幸好大人和孩子沒事,不過穆皎,可從沒想過要讓他們沒事。”
賀子淮輕蔑的露出一個笑意,但很快,又配合著岑雲道:“穆皎?難道是穆皎預謀的?”
“當然了。”岑雲冷嗬了一聲,說:“我派人查過那個男人,那男人說了,就是穆皎吩咐他,跟她演那出戲的,還不是因為她那想要跟言愷在一起的心在作祟嗎?想要跟他在一起,就想討好言愷,設計這一出,很可能就讓葉汐肚子裏的孩子死去,說句不好聽的,這麽做的話,將來你們的競爭力還是一樣的,你瞧,穆皎她一向很有城府,做出這樣的事情,也是很正常的。“
岑雲看著他,好像一個和藹可親的長輩一樣,說:“你瞧,我原本不該說這些的,畢竟跟我們家言愷也有些關係,但是,你知道我的,雲姨從來不在乎什麽家產,什麽繼承人,大家過好日子就行了,穆皎這次太過分了,我勸你,不要放過她。”
岑雲的狠辣,就在於,她可以不顧一切的讓所有人去討厭一個人,不遺餘力的,讓自己厭惡的人離開。
她這輩子,最討厭的人就兩個,一個是向蘭,一個就是穆皎,如果這兩個人都可以消失,其他的也都是些小蝦米,無所謂了。
這一番話,似乎有些細思極恐,就連賀子淮都沒有想到會是這番解釋,說實話他是不會相信的,穆皎不是那種處心積慮的人。
也不會為了達到眸中目的,就去殘害別人的生命安全。
思忖了片刻,賀子淮才緩緩開口:“雲姨,要是這樣的話,您覺得我該怎麽樣,才能報這個仇呢?”
岑雲揚了揚眉腳,眼底閃過一抹狠辣,陰鬱的開口:“不要讓穆皎和言愷在一起,你怎麽做都可以。”
賀子淮低聲笑了:“雲姨,我知道您不喜歡穆皎,若是事實真是如此,我會好好的將您那份也替您教訓了。”
岑雲和賀子淮,兩個人的臉上都是意味不明,看不出這兩個人到底是什麽意思,但有些陰謀已經在慢慢的滋長了。
“哦對了,這次言愷出事,穆皎有句話倒是提醒了我,這件事看起來不像是意外,你去調查,一定要查的清清楚楚。”
岑雲有岑雲的考量,讓賀子淮來調查,一方麵表達了自己對他的信任,二來也是在告訴賀子淮,賀家是他們兄弟兩個人的。
這個時候就要體現出兄弟情深的感情來了。
賀子淮也十分的配合,答應下來:“您放心,我一定查的水落石出,給大哥一個交代。”
可能怎麽交代呢,兩個人就如同兩股力量,在較量著,誰又能真正的信任誰,不過是給老爺子一個交代罷了。
賀言愷隻是隱隱約約的聽到他們的對話,聽的並不真切,等他們走了,他沒多一會兒就又睜開了眼睛,但身體的痛苦,已經讓他想不到那些東西。
看到穆皎不在,他也沒有辦法去找,隻能痛苦的等待著,等待她再一次到來。
但是這一等,就是一周。
賀言愷和許邵平都在病情穩定的情況下,回到了潭市治療,而穆皎,早在前兩天就被薛茗予接回了潭市。
她沒有辦法到醫院去見賀言愷,哪怕她此後也每天都去,但不是被擋在門外,就是被岑雲罵一頓,若不是薛茗予過來,她也許還會繼續堅持下去。
但薛茗予有句話說的特別好。
“你現在這樣,賀言愷要是知道了,一定很擔心,他現在病情嚴重,就算想見他,也不急在這一時。”
是的,她不能讓賀言愷因為擔心她,再做出什麽樣的舉動,她隻能乖乖的聽話,沒有再去看他。
他回到潭市,她也是知道的,穆皎一直都關心著他的情況,回到潭市以後,穆皎就給夏瀾打了電話。
“瀾瀾,賀言愷那頭,你幫我去看一眼吧。”
夏瀾早就聽說了,自然答應下來:“恩,一會兒我就過去看看他,晚上一起吃飯吧。”
“好。”
掛斷電話,夏瀾歎了口氣,對夏景琛道:“哎,原本我以為皎皎不會在乎賀大哥的,但是現在,她是最在乎的。”
夏景琛摸索著手上戴著的戒指,慢條斯理的說:“感情不就是這樣嗎。”
夏瀾苦澀的笑了,走到他身邊,坐下,將他的手拿過去,指著他的戒指說:“你也是這樣嗎?沈嫣送你的?”
夏景琛動了動眉梢,將手抽回去,夏瀾則氣憤的說:“你都收了沈嫣的東西,還不肯讓我和沈敬一在一起嗎?”
“這是兩碼事。”
“什麽兩碼事,這分明就是一碼事,我不明白,這麽多年我都不明白,你憑什麽,主宰我的一切。”
夏景琛諱莫如深的看向夏瀾,一字一句的說:“因為我是你大哥。”
夏瀾輕笑,清澈的眼眸下流露出痛楚:“早晚有一天,我會和穆皎一樣,被逼著離開。”
她吸了吸鼻子,悶聲道:“我先去醫院了。”
夏景琛看著她的背影,暗了暗神色,手中戴著的戒指,似乎也失去了一些光彩,如果事情是很簡單的事情,夏景琛也不會堅持這麽久,不讓他們在一起,隻是有些事情,他自己一個人知道就可以了。
夏瀾賭氣,就先去了醫院,路上沈敬一打來電話,她也沒有接聽,到醫院以後,陸南沂和唐墨都已經到了。
這會兒病房裏,就他們三個人,夏瀾進去後,將鮮花放下,然後對躺在床上的賀言愷說:“恢複挺好的吧,我看到新聞的時候,還以為你要死了,什麽昏迷不醒,說的那叫一個嚇人,不過好在……哎,你懟我幹什麽?”
夏瀾不悅的瞪了眼陸南沂,陸南沂摟著她的肩膀嘿嘿笑了兩聲,咬著牙關說:“你會不會好好說話,不會說就別說了。”
夏瀾掙開他,瞥了眼他說:“神經病,我哪裏說錯話了,他一個人躺在床上什麽都不用想,什麽都不用做,清閑的緊,哪像穆皎啊。”
“穆皎怎麽了?”賀言愷原本對他們說的話都是不甚在意的,倒是夏瀾提到了穆皎,他一下子就在意起來。
夏瀾輕哼了一聲,好像抱打不平一樣說:“還能怎麽樣,被你尊敬的媽給欺負了唄,要不然你說穆皎怎麽不來看你,連個電話也沒有,真是。”
賀言愷自然想得到是岑雲吩咐了什麽,所以穆皎才沒有來看他的,他黑曜石般明亮的瞳仁冷了幾分,低聲道:“她現在怎麽樣了?”
“她很好,隻是擔心你,她特意打電話給我,叫我過來看你的,而且你知不知道,那新聞……“
“夏瀾。”
話還沒有說完呢,唐墨就警告性的看了她一眼,夏瀾意識到,抿了下唇角,說:“那新聞說你很嚴重,她很擔心你。”
唐墨這才緩和了臉色:“那你就告訴穆皎,言愷暫時還沒有任何問題,一直在恢複,若是有機會,我們會安排他們的見麵。”
夏瀾哼了一聲,反正唐墨他們都是向著賀言愷的,賀言愷一受傷以後,戰鬥力直線下降,完全保護不了穆皎,讓岑雲這個欺負。
夏瀾原本就是這樣的性格,有什麽說什麽,絕對不跟你藏著掖著,而且又是穆皎的事情,她自然氣憤更多,口無遮攔。
要不是唐墨好陸南沂攔著她可就都說了。
賀言愷臉色不好,而且越來越黑,沒有受傷的那隻手,重重拍了下床麵,低低沉沉的說:“是誰又在引導輿論吧。”
夏瀾咳嗽了聲,與唐墨對視一眼,解釋道:“輿論,輿論也是寫你受傷如何如何嚴重。”
“叫穆皎過來,我要見她。”
賀言愷突然開口吩咐,陸南沂立馬就回應道:“不行啊,你媽媽吩咐了,不準讓穆皎跟你見麵,而且你也看到了吧,門口有人看守,穆皎不可能……”
“我說我要見她,你們幫我,還是幫我媽!”賀言愷漆黑明亮的眼眸一眯,冷聲嗬斥出來。
陸南沂吞咽了下口水,站在唐墨身邊,懟了他一下。
唐墨低下頭,摸了摸鼻尖,一時之間還真是十分的猶豫啊,不是說怕岑雲,隻是岑雲事前親自打電話交到他三人,不準幫助賀言愷和穆皎見麵,若是幫了,今後和賀家的合作就會有變故。
岑雲說到這個份上,他們自然隻能是尊重長輩。
賀言愷見他們不為所動,麵色一沉,神態中顯露殺氣,掀開被子,作勢就要下床,可他腿啊,胳膊啊,肋骨啊,都骨折的,起身都覺得困難,別說下床了。
陸南沂和唐墨忙上前阻攔,就在這個時候,病房的門又被推開,夏景琛慢悠悠的走進來,見此情景,隻是淡漠的說了一句:“叫她來就是了。”
“可是……”
“來的路上我已經給穆皎打了電話,這會兒賀夫人在參加公益活動,最快也要晚上回來,賀子淮和葉汐帶著孩子回了娘家,老爺子去了廟裏為言愷祈福,二夫人則去參加節目錄製,沒人會到這裏來。”
“你都調查清楚了?”陸南沂驚訝的看著他,他則麵無表情的說:“何必讓他們想見麵又見不著,不過是幾分鍾的事情。”
如此一來,也阻止了賀言愷想要下床的衝動,躺在床上,等著穆皎的到來。
穆皎原本真的沒有想過要來,因為她知道岑雲的人一定不會讓自己進去,但是夏景琛打來電話,她就沒有猶豫了。
很快就開車去了醫院,到病房門口的時候,也沒有見到門口看守的男人,而是站著夏瀾。
夏瀾見到她,便將她拉過來:“夏景琛總算做了一件人事兒,你趕緊進去吧,他等了好久了。”
穆皎斂了斂神色,突然就緊張了,他們算起來有一周沒見麵了,上次他醒來的時候,她哭了。
還說了要不要在一起的話,這一次,她不知道要說什麽了,不知道該怎麽說了,心髒跳動的很快。
夏瀾則催促道:“我吩咐那兩個人去買東西,沒準一會兒就回來了,你們兩個苦命鴛鴦,趕緊見麵吧。”
說罷,她推開門,拉著穆皎走進去。
穆皎因為著急,空著手就來了,被拉到他們麵前,陸南沂笑嘻嘻的看著她:“哎喲,來的這麽快啊。”
穆皎臉色唰的一下就紅了,真的,這要是以前,她準要回擊他,可她知道自己臉紅了,好熱好熱,如果抬頭,一定就暴露了。
她平複了下心情,而賀言愷則喊著她的名字:“穆皎。”
“你過來。”
穆皎走到他的身邊,賀言愷就伸出手,握住她的,穆皎有些抗拒,她真沒做過這種事情呀,要是以前那種裝裝樣子也就算了,可現在是真情流露,真是,她就算跟賀子淮在一起的時候,也沒有這樣小心翼翼的感覺。
突然就不適應的緊,很想把手抽出來。
大概看出她的不適,賀言愷不悅的掃了眼一旁看熱鬧的眾人:“還不出去?”
夏瀾噗嗤一聲就笑了,揚著眉頭道:“我們這就出去,不當電燈泡啦,不過皎皎晚上可是我的。“
說完話,他們幾個人才離開,穆皎也真的鬆了口氣,看著他說:“你好了啊,說話底氣這麽重。”
賀言愷指了指椅子,穆皎坐下,見他還是一副慘兮兮的樣子,從沒見過一個高高在上,強大無比的男人,淪落到這個田地。
他的手背,都有一個皮外傷。
紅紅的。
穆皎伸出手摩挲了下,問:“疼嗎?”
賀言愷薄唇勾起一抹弧度,淡淡道:“先前是疼的,你來了以後,就不疼了。”
“是嗎?”穆皎用力的按壓了下,他立馬抽回手,蹙了下眉頭:“你還真……”
“你不是不疼嗎?”穆皎挑了下眉頭,嘴角掛著一抹笑意,但是很快,她又消沉下去,說:“你好好養病,我可能就能來看你這一次。”
“不可能,你以後會經常來看我。”賀言愷凜然著神色,一字一句篤定的說:“我媽不代表我,她沒有權利限製你和我。”
“穆皎,你不要放棄我。”
他是那樣生在雲端的男人,低到塵埃的叫穆皎不要放棄她,穆皎隻是一個凡夫俗子,又怎麽能不被他的糖衣炮彈所擊中呢。
就算是糖衣炮彈,也想試試吧。
她生命中已經沒有更多更重要的了。
以前以為可以什麽都放棄,因為已經沒有值得留戀的了,但是現在,有了,一切都開始變得不同了。
“好。”
不要放棄我。
好。
這簡單的兩句話,已經可以看得到他們的內心了,他們互相看著對方,眼中隻有對方。
賀言愷是慶幸的,他愛著穆皎,那樣愛著,想得到,不會放棄。
而穆皎終於也肯邁出這一步。
岑雲今天,確實去參加了公益活動,作為賀家的家母,潭市首屈一指的貴婦,她平素裏可不是就隻要待在家裏就好了。
會經常被邀請參加一些公益的活動,去福利院,敬老院,偏遠山區的希望小學之類的,這些年,她參加不少。
在外人眼中,她雖淩厲高冷,但是個內心十分溫暖的人。
但公益活動今天提前結束了,因為有些不可抗力,她提前回到了潭市,並且沒有回家,直接來了醫院。
這是始料未及的事情,所有人都不知道。
當她上樓,看到病房外坐著幾個人,而門口看守的男人竟然不見了的時候,她就知道發生了什麽。
臉色繃得緊緊的走過去,陸南沂第一個發現,踉蹌的站了起來:“啊……那個……”
岑雲壓根沒理會他,徑直將門推開,賀言愷正握著穆皎的手說話,聽到聲音不耐煩的看過去,就見岑雲怒意衝衝的走過來。
“媽。”
“你還知道我是你媽。”岑雲冷喝一聲,穆皎則起身,雙手交纏在一起,低聲道:“賀夫人,我這就離開。”
“好,你這就走吧。”岑雲壓抑著心中的怒意,竟真的叫她走了,賀言愷擰起眉頭,想要下床,被穆皎攔住:“行了,我改日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