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花水月(覃三叔嘮叨覃芙蓉……)
「所以說,就是因為此,你才願意讓那天門真士轉移走了子玉是嗎?」
覃三叔搓了搓下巴,若有所思地問道。
覃芙蓉卻是又吐了一口煙氣,幽幽道:「也不完全是,對於天門真士的話,算不上一見如故,可是在她的身上,我看到了一個人的影子,就覺得這個人就沒差,不會是那種陰險狡詐,多行不義之徒。」
「誰的影子?」覃三叔不解問道。
「武師尊……」覃芙蓉淡淡說道。
「有嗎?我倒是覺得他長得挺像她的娘……與武師尊算不上相似。」
覃芙蓉呵聲一笑,說道:「武師尊的這張臉早已經被改動過了,所以他的孩子與他長得不像,也是在情理之中,長公主就是鑽了這個空子,才會頻頻誕下所謂的武師尊的孩子。而到底誰是真假,長相不能說明一切。」
覃芙蓉又是輕描淡寫一席話,卻是嚇住了身邊的覃三叔。
「你這丫頭又開始胡說八道不是?那武師尊的孩子……又怎麼可能不是她的孩子呢?你這話說出去了可是大逆不道……容易得罪人啊!」
覃三叔年輕的時候就是吃過了太多了嘴上的虧,所以越是年紀大了,就越清楚謹言慎行的好處,這才好生勸告那覃芙蓉注意自己的言辭。
覃芙蓉呵呵一笑,說道:「大逆不道?什麼大逆不道嗎?是怕我壞了武師尊的名聲嗎?已經入土的人,這死後還害怕別人說他的不看過往嗎?只怕是咱們太替他武師尊著想了,人家其實一點都不在意世俗的眼光,若不是真的為了維護大局,他鐵定是不會娶她上官金陽。」
此話一出,覃三叔眉頭皺得更緊了,不禁趕忙上前,捂住了覃芙蓉的嘴,便是緊張兮兮的警告道——
「好了!今日你是怎麼了?喝多了嗎?有些話是不能說的,武師尊縱使死了,可是那上官家族的人都活著呢!你若是說她上官金陽的孩子都不是他武師尊的孩子,豈不是得罪了整個權族嗎?」
而此刻,覃芙蓉翻眼一嗤,緩緩撥開了覃三叔的手,說道:「我這話也就與你說一說,又怎麼可能出去亂說呢?我又不是個傻子,輕重緩急我還是分的明白。」
到此,覃三叔卻還是一點都不放心,又是一陣嘮叨。
「你丫頭平日里看起來還挺正常的,就是不知道什麼時候突然就會來那麼一出抽抽!別說是我了,連同龍王陛下都是怕了你的,你知道的事情太多,若是……若是說給了不該說的人,定會招來殺身之禍。」
覃芙蓉懶懶地抽了一口煙氣,有些敷衍道:「不說了還不成嗎?這事情到死都會爛死在我的肚子里,我怎麼可能會說呢?」
「呼……」
覃三叔恍惚一嘆,無奈道:「我啊,已經一把年紀了,真的經不起折騰了,咱們能不能安安穩穩,老老實實的?熬到你培養出來極樂閣的接班人之後,咱們就離開這裡如何?」
聽到這裡,覃芙蓉嗤笑一聲,她心裡很明白,自己就是那騎虎難下之人,一旦自己選擇了騎在了老虎的身上那一刻,她就該知道,所有的一切都已經不再是自己能夠控制的了的……
覃芙蓉呵呵笑著,委婉應付了兩句:「好吧,聽三叔你的,若是到了那一日的話,我定會卸下身上所有的擔子,找一個僻靜處,種上幾畝良田,過著雖是清貧,但是吃喝不愁的日子。」
覃三叔一愣,他很清楚覃芙蓉實在敷衍自己,可是那又如何呢?自己何嘗不是那個身不由己之人呢?如此一說,也不過安慰他人,自我勉勵罷了。
想到這裡,覃三叔低頭苦笑了一陣后,算是清醒了,自知道自己一旦選擇入了泥潭,就不要想著片葉不沾就離開這裡,說這話的自己才是痴人說夢,分外幼稚。
她覃芙蓉早已經涉世太深,知道了權族太多的秘密,想要抽身離開,豈非是容易之舉。
尤其是關於上官侯爵利用親妹安插在武門做姦細,並且以孩子為要挾,讓上官金陽在武門站穩了腳跟。
這事情的內幕,既暗黑又噁心,但是天下人卻不知道,他們知道的是,權族的公主善於生養,旺夫多福,是天下女人的楷模。
武師尊能夠統一武道也是與權族有著密不可分的關係,沒有權族的鼎力支持,武師尊又何來能力統一武道呢?
事情過去了那麼多年,經歷過天武征戰的人都已經過世的差不多了,活下來的不是通透不管閑事的,就是會站隊伍識時務者為俊傑的。
而當年的陳年往事早已經不會被人提起,武道的格局正在發生潛移默化的改變,權族的勢力也在悄悄地深入到武門之中,恨不能將武門一口吞併了。
武玄月則是那些人根本不看好,卻又不忌憚的存在。因為只有她才是武明道真正的血脈,也只有她知道事情的真相。
覃芙蓉不再與覃三叔繼續那個不能說的話題,而是話鋒一轉,又把話題引回到了武玄月的身上。
「天門真士身上流著武師尊的血,雖是容貌不相似,可是在音容笑貌上,還有……為人處世上,那是真的很像,尤其是對人和對事情的態度上,他們兩個人宛若一人,只要是你細心與她接觸,就會發現一切細節。」
聽到這裡,覃三叔也知道自己剛才的話題有些尷尬,為了結束這尷尬的氣氛,覃三叔趕忙順著覃芙蓉的話說了下去。
「我倒是沒喲與這位天門真士有過過多的交集,既然芙蓉你認為是對的,那就一切聽你的,畢竟你才是這極樂閣的老闆,我呢~就是一個輔助人員罷了。」
覃芙蓉微微抬眸,意味深長一眼,說道:「三叔又在與我慪氣了是嗎?剛才我的話確實有寫過了,但是在我的心中誰人都沒有三叔你重要,這極樂閣雖說我是明面上的老闆,可是凡是哪一件事情不是經過你的拍板才能實施的呢?與我說這生分的話幹嘛?是要與我劃清楚界限嗎?」
「不是的……我只是覺得,自己已經老了,跟不上你們這些年輕人的步伐了……」
「那你就歇一歇好了,不必要強行跟著,有我在還能少得了你一碗飯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