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花水月(覃三叔對武玄華的印象一落千丈)
一聽覃芙蓉那推脫之詞,覃三叔不禁皺起了眉頭,卻是看著覃芙蓉專註地盯著自己製造的一個又一個的煙氣幻相,似乎對什麼事情都不感興趣。
到此,覃三叔不禁長嘆,他是太了解自己的這個養女了,雖是平日里態度有些慵懶,幹什麼事情都不是十分的積極,可是一旦她決定的事情,那就一定會全力以赴,專註到底,絕不會做出爛尾的事情來。
而就是這樣,因為對工作太過用力,她的人生已經受到了嚴重的影響,去窺探別人的隱私並非是一件好事,這種事情太喪陰德,如此這般,幹這一行的人無一例外,沒有一個是長壽,不是折了壽命,就是早早就瘋掉了。
都說極樂閣的老闆干不長久,那是歲月不饒人,這女人上了年紀就會變得丑,拿不出手。
這也不過是世人自己臆想出來的結果。
不過干皮肉生意這一行的,確實需要年輕漂亮的,這點上是不可否認的。
但是,覃氏一族向來有房中術傍身,常年青春永駐,容顏依舊,這樣的言論在覃氏一族的人身上根本不成立。
而造就這覃氏一族的老闆頻頻換人的目的,就是因為在這個位置上承受的太多,壓力太多,不是一般人都能夠承受得了的。
覃三叔自知道自己的話,那覃芙蓉聽不進去,卻也是無奈。
「你這丫頭啊……讓我說你什麼好啊!有些事情……」
「那就別說了,既然知道你說的話我聽不進去,又何必多費口舌呢?三叔——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也知道自己該做什麼……你的擔心我心領了,只是……我不想讓自己的人生留下遺憾,盡我所能地去幫助那個人。」
覃三叔雙眼微怔,而後無奈垂頭,又囑咐了一句:「行吧,你既然什麼都清楚,那我也就不說什麼了,你悠著點勁兒來。」
「知道了——」
覃芙蓉頭也不回地答道。
正當覃三叔正準備離開時,他走出了兩步之後,似乎突然又想到了什麼,這又折了回來。
「那個——我不是為了這件事情才來的,光顧著與你說話,把重要的事情給忘記了。」
覃三叔趕緊找補了兩句道:「剛才白先生在房中一個人等得有些急了,之前我還能夠攔得住他,現在只怕是糊弄不住對方了,人家急著與我索人,你看著曹鎮主……」
聽到這裡,覃芙蓉一下子明白了,這就吸了一口氣,將持有曹雲飛畫面幻相的煙氣一下子吸進了肚子里,這又吐了出來,這一股煙氣嗖的一聲衝出了房門,直奔之前曹雲飛所在的包房之中。
待那煙氣消散之際,曹雲飛昏昏沉沉地癱落在了地上,整個人睡得正香。
看到這裡,白華著實有些慌了,他本想直接喚醒了曹雲飛,但是本著醫生的習慣,他還是想診了診對方的脈搏,這才放心下來。
這個時候,一個侍女走了進來,先是向白華行了一個問安禮,而後便直奔主題解釋道:「白先生我家主子說了,曹鎮主為人正直,即便是中了她鏡花水月的招數也不為邪念所動,現在就將曹鎮主本人歸還白先生,下人已經備好了嬌攆,曹鎮主估計是要睡上一陣子了,白先生是看留宿咱們這極樂閣呢?還是要回處所呢?」
看著如此懂禮數的侍女,白華溫爾一笑,說道:「還是回去吧,曹鎮主睡覺認自己的床,若是在這裡的話,也不會睡得安穩,那就辛苦姑娘了。」
聽到此,那侍女點頭示意后,便是喚人過來,抬著擔架,將曹雲飛安安穩穩地送上了嬌攆。
此刻,樓上方的窗戶前,覃三叔正倚著窗戶看著窗外發生的一切,待那馬車驅動時,他的心才算是掉進了肚子去。
而後他又轉頭問道:「就這樣放走了曹雲飛可以嗎?」
「有什麼不可以的?他這個人為人正直,像極了他的父親,也沒有什麼把柄可以拿捏的,即便是入了我的陣法,他還是一如既往的仗義,絕不是那種邪念纏身之輩,與這樣的人打交道,咱們不會有什麼收穫,與其瞎了時間在他的身上,不如多放點經歷在這兩個人身上。」
覃芙蓉仍是看著幻相,頭也不回的幽幽答之。
覃三叔也將目光轉移到了上官昆陽和武玄華的幻相中,看了一陣子,對比兩個人內心活動之後,覃三叔不禁感嘆道——
「我現在才知道什麼叫做後生可畏,這上官昆陽雖是看著平日里腔調十足,官威壓人,著實讓人討厭,可是若是你真的去觀察對方的心思,會覺得這小子其實並沒有那麼討厭,只是他的生活太好了,而他也太單純,總以為身邊的人都跟自己一個人,生活優渥,人心簡單,殊不知……」
說到這裡,覃三叔頓了一頓后,又將目光移到了武玄華的身上。
「說來這三公子,倒是有意思多了,平日里看起來微微諾諾,溫文爾雅,實則骨子裡十分陰狠,他才是扮豬吃老虎的高手,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總是藏在人後放冷箭,最喜歡的是借刀殺人,兩面三刀,挑撥離間,這樣的人……才讓人覺得背後發涼……」
覃三叔說著,眼神就直勾勾地看著武玄華那做人的另外一面,心中不舒服極了。
「虧得子玉還把他掛在心上,總是與我說,這小子生來不容易,都是他這個做爹沒能耐造成的,還總想著怎麼去做彌補這些年的內心虧欠!這小子也太壞了,明知道子玉對他的心思,你若是真的不想搭理你這爹,就別來招惹他,兩個人一別兩寬,從此之後就是陌路人,也就罷了,這人心怎麼就可以這麼壞呢?我討厭你,看不起你,但是你還要為我所用,不停地跪舔我就是了……這不是精神控制,是什麼?」
聽到這裡,覃芙蓉冷笑了一聲說道:「我早就與你說過,武玄華這小子不一般,對咱們的宋公子心懷不軌,另有他謀,你還不信,總說我心思太壞,把人想歪了,這不~實事就擺在這裡呢,這一次你算是信我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