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花水月(宋子玉十分歡喜武玄華的到來)
此時,宋子玉正捏著杯子品茶,看著這一位不速之客闖進了自己的房間中,他先是一愣,而同樣在注意到了對方的臉時,宋子玉心中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
宋子玉的眼神在落在武玄華的臉上時,心驚之餘更是驚喜,這一張什麼都不用就能夠說明一切的臉,已然說明了對方的身份和來意。
就這樣,宋子玉抬眸看著武玄華,武玄華睨視宋子玉,時間彷彿靜止,氣氛卻是異常的尷尬。
覃三叔氣喘吁吁而至,左右一看,感覺自己事情沒有處理好,這就開始自責起來。
本以為自己道出實情來,那武玄華便會把恨絕的對象轉移到了上官諸侯的身上,結果……
這小子是真聰明還是假聰明,還是說他的道行尚淺,火候不行。
為此,為了化解眼下的尷尬的氣氛,覃三叔吞吞吐吐做起來中間人,為兩個心知肚明對方身份的人介紹起來。
「子玉啊~這一位是武門的三公子,之前我與你提及過得,這些時日經常上門求見你,只是因為你的事情太多,被耽擱了……」
雖然覃三叔知道自己的話有多餘,但是總得有個人站出來把這一層窗戶紙給捅開了吧。
兩個素未謀面的血親,竟是以這樣的場景出面,自然是尷尬得很。
只是,事情已經發展到了這個階段,自己也只能順勢而為,做一些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
宋子玉一聽之人的身份,心中就更加確定了這就是自己多年未見的兒子……
而他也很清楚自己的身份根本不能夠與對方相認,人家現在是什麼身份?武門的三公子,名聲顯赫,地位崇正,而自己呢?
說好聽是權族的有名花魁,說難聽就是一個男妓,這身份根本拿不出手。
父母愛其子女總是要為其計長遠之打算——
雖是一眼相見,足以讓自己沉積枯槁的內心重新燃起希望。
此刻是宋子玉心中波濤洶湧,他的捏著茶杯的手都在激動的發抖,而他卻還要故裝鎮靜,表現出自己與對方什麼關係都沒有的態度來。
還好他宋子玉演技過硬,稍稍收拾了一下情緒后,便是一副欣然有禮的模樣,微微頷首,與武玄華打招呼。
「這一位就是赫赫有名的三公子啊!久仰大名了,不知道宋公子今日找我來是為了何事呢?」
武玄華被宋子玉突然的開口弄懵,他曾不知一次幻想著自己與宋子玉的見面,他想過兩人激動的爭執,也想過自己怒罵對方而對方卻像一個怨婦一般,一直訴苦自己這些年不容易的經歷。
他更是想過自己一上來什麼都不顧了,只要確認了對方和自己長得八分相似,自己索性直接拔劍而起,了斷了這一條賤命……
寧可錯殺一萬,也絕不放過一個!
他萬萬沒有想到,自己與對方的見面會是這樣的平靜。
看到這個人的臉,自己已經確定了這就是自己要找的人無疑……
而眼前這個的男人沉穩的態度,波瀾不驚的狀態,著實讓他懵了。
雖說這宋子玉是一個風月場合的人,可是你在的身上根本看不到俗塵的痕迹,相反你在他的身上看到了更為清澈的一面。
他一襲白衣,長發迤邐,人與其名,如玉一般的男子,文文弱弱,卻是舉止之間拿捏有當,風度翩翩,就像是從水墨畫裡面走出來的男人一般。
這樣的美人,也不怪自己的母親會動了春心。
而自己呢?也確實這個男人的長相,毋庸置疑,怪不得那些見過自己與他的人會背後議論自己,自己與其簡直就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產物。
武玄華看著宋子玉的臉,徹底失了神,卻在此時,宋子玉卻還是斂著情緒,微笑問之——
「三公子,你愣著幹嘛呢?若是真的那麼急著見我,人——你已經是見到了,難得我閑暇有空,何不坐下來一同品一杯茶呢?」
武玄華一愣,他正猶豫時,那覃三叔已經站不住了,張口就來阻攔宋子玉這送命的行為。
「子玉——你今日不好要太守大人家中下棋嗎?這世間也不早了,你且收拾收拾,一會兒的功夫,太守大人的嬌攆就來了。」
覃三叔的保護欲爆棚,他是不知道眼前的男人會做出怎樣的過激行為來,為了自己家的妓人,他不得不防範。
正在這時,宋子玉卻開口反駁了覃三叔。
「三叔不必緊張,我看我與這一位三公子十分有緣分,來者便是客,難得三公子這麼有心,次次來求見我,卻次次撲了空,撿日不如撞日,今日我還算是有些時間,那太守的嬌攆是過了午時才到,這空檔期我便是可以與這位三公子聊一聊。」
看來宋子玉心中是極為渴望與武玄華有進一步的接觸,便是好意拒絕了覃三叔的保護。
而聽到這裡,覃三叔有些失望,不禁嘖舌道:「子玉,你可想明白了——你真的決定如此嗎?」
宋子玉微笑頷首,淡淡的一個動作,卻是表明了他的決心。
一看這裡,覃三叔無奈一嘆,便是向後退了兩步,邁過門檻猴,雙手拉著房門,欲要給兩個人空間,臨了了覃三叔又囑咐了一句——
「有什麼事情你叫我就是,我就在門口守著。」
宋子玉微笑又是一個頷首,這一次則是表達了自己的感激之情。
輕輕地一聲「嘭」,房門關上了,宋子玉便是把目光從房門的放心移到了武玄華的身上。
支走了外人,宋子玉便是壓抑著自己激動的心情,一手攤開,邀請武玄華入席。
武玄華先是一愣后,便是乖乖盤坐到了對方,隔著一座矮桌,武玄華更加近距離地看清楚了宋子玉的臉。
宋子玉垂眸操持茶台上的瓶瓶罐罐,便是用這世間最溫柔的語氣說道:「三公子喜歡喝什麼茶?」
此時的武玄華哪裡還有心情品茶,看到這個男人的臉,他的心就堵得慌,根本無力下沿茶水,便是一句「隨便」大發了對方。
這是,宋子玉一手持著竹篾鑷子,一手從一個茶壇中取出碧螺春,十分輕柔的將其塞進了紫砂壺中,隨之徐徐熱水而下,洗茶的功夫,那茶香四溢,沁人心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