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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武人三榜

  下武人分三流,三流之下為不入流。


  世間有三榜,自有專人負責編纂改寫,編排三流武人的榜單就叫做照夕榜,隻記錄前十席,因為這些人已經觸摸到了進入二流之列的門檻,隻需再突破如黑夜一般的瓶頸便能躋身二流,迎來新的明。


  編排二流武人的榜單叫做名雄榜,隻記錄前二十席,這些人中很大一部分都可能終身止步於此,卻也都是不能覷的世間人雄,無一不是百人敵。


  編排一流武人的榜單叫做宗師榜,記錄前三十席,幾乎涵蓋了世間大部分的一流武人,從二流入一流稱之為萬江歸流,融匯生平所學突破二流困地,一入一流即可以稱為一代宗師。隻是大部分一流宗師的實力都在伯仲之間,尤其是宗師榜上的後二十席,每個席位的排名都是有真實交手作為佐證的,真正顯出差距的還是前十席。能入前十席的武人基本都已步入了一流之上,領悟了某種更縹緲的境界,普通宗師已然不能與他們相提並論,因此前十席又在宗師之前加了個大字,稱為大宗師。


  以騰國公的身份屈尊拜訪的自然不會是普通的宗師,案前之人名叫宮駿海,乃是宗師榜上的第二席,也就是整個下能夠勝過他的隻有一個人,便是宗師榜首席,大劍師崇陽君。


  宮駿海昂起頭來:“區區三流,即便是照夕榜首也不能對你騰國公有絲毫威脅吧,就算他已經入了二流,也不是衛國兵馬的對手。”


  “衛國武弱已久,不怕你笑話門口站著的那位衛虎陽就是照夕榜第四席,已然是我衛國的第一高手,實在是再無可用之才。騰國公這個名號叫的響亮,在大勢朝也有一些聲望,可我力所能及之地隻有衛國朝堂這一塊兒魚池而已,若是我受威脅自然可以調動兵馬,隻是他們要殺的不是我,而且洪染隻是其中之一,那些遠道而來的殺手當中定然有二流武人的存在,僅靠我手下的那些人怕是不足以應付。”


  “起殺人,我曾經自負下第一。尚未進入一流之前,我殺一人隻需十兩金,當我於絕境瀕死時匯聚一劍殺入一流境地後,底下能夠請得動我的人已然不多了。直到後來我一步步上升到了宗師榜第十席,同時也掌握所謂大宗師的境界,便有人用這艘巨寶船當做報酬,請我殺一人,當時的宗師榜首席大勢朝國師彌落。”


  “可惜的是崇陽君先我一步,以仙人之姿僅用一劍便擊敗彌落,升入宗師榜首席,穩坐至今也無人可以撼動。一入大宗師我隻覺得自己看見了另一番地,身負氣運,進步一日千裏,不出一年的時間我便去向彌落挑戰,同時也陷入了此生最艱難的一場戰鬥,彌落的強大遠超我的想象,若不是他心慈手軟,我也無法在最後時刻將其擊殺,得此寶船和宗師榜第二席的位置。”


  “可你也因此不能再入陸地,這件事下皆知。”


  “因為我殺了彌落,沒過多久崇陽君就找上了我,對我同樣隻使出一劍,立見生死的一劍,當年的我是如何也接不下來的,於是我退了,此生都無法跨越。他那一劍叫作海陸一線,是他當年最弱的一劍,若我想繼續活著就隻能安身在這艘巨寶船上漂流海外,除非有一日能夠悟出破解之法才能上岸,不然的話他必殺我。”


  “崇陽君……當是這世間最難逾越的高峰了吧?”


  宮駿海笑了笑:“這個世界很大,我們所棲身的陸地並不算寬廣。世上二三流武人多如雞犬,照夕榜隻會將最有潛力的年輕人排在上麵,變動又極為頻繁,我也許久沒關心過這一塊兒了,興許那位洪染已經入了二流,此行不過是為了試煉,畢竟這樣有潛力的年輕人不會沒有背景。”


  騰國公深吸一口,起身拜道:“還請宮先生幫我。”


  宮駿海伸出一手將他攙扶起來,一臉好奇道:“你這一生無兒無女,為了這衛國鞠躬盡瘁,我想不通是何人能讓你做到如此地步?”


  騰國公臉上浮現出深深的愧疚道:“我欠他的,隻圖心安。”


  宮駿海從書案上拿起一個酒盅道:“來慚愧,我這一生自己雖然爬到了宗師榜第二席的高位,可卻沒能調教出幾位好徒弟,膝下也無子女僅有一位養女還算有些資質,現居名雄榜第七席,你找人將這酒盅給她送去再帶上話,她自會助你一臂之力。”


  騰國公接過宮駿海遞來的酒盅,將其包好揣入懷中:“多謝宮先生,今後若有所需盡管找我。”


  宮駿海搖頭道:“我這一去是要南下的,歸期不知何時,能否再見就要看這下大勢了。”


  “宮先生乘此寶船穩坐汪洋,我隻能乘著衛國這葉扁舟隨波逐流了。”


  “我觀你麵相福壽應是綿長之極,哪怕巨浪滔你們衛國應該都能渡此劫難。”


  “借宮先生吉言,望日後還能相見,定要把酒言歡。”


  宮駿海點了點頭,便不再言語,騰國公起身行禮就此離去。


  回行車隊的負擔明顯減去了大半,為騰國公駕車的是個體型圓潤的中年胖子,他將遮麵的鬥笠掀開,露出一副謹慎微的麵孔,細細一看正是爾府的管家。


  “國公爺可覺得乏累?”


  騰國公在車廂內坐穩當後才道:“不累,能與宮駿海這樣的大宗師相見交談,心中著實高興,哪個男兒年輕時沒有個宗師夢呢?”


  馬車由緩到快的行駛起來,待到上了大路管家似乎是憋不住了又問道:“國公爺……那件事情……宮先生可答應了?”


  騰國公不免覺得有些好笑,嗯了一聲道:“已經讓你弟弟去妥善辦理此事了,希望能夠趕得上吧。”


  “虎陽比我有出息,讓他親自去辦這件事才會萬無一失。能不能趕得上國公爺都已是盡力全力而為了,剩下的事隻能聽由命。屬下一直覺得爾新笛從到大的古怪行徑並非是無的放矢,您他走訪那麽多名勝古跡,追問道門傳所為何事?打探各路武功和武人修行之法又是為何?”


  “那孩子因為身體原因自幼便備受歧視,心中肯定是煎熬的,也許他是想通過習武來治療自身也不定呢。”


  “不知國公爺還記得三年多前的那件事嗎?”


  “你是爾新誌被人擄劫的那一次嗎?”


  管家點頭道:“是啊,所有人都沒找到爾新誌,卻被爾新笛給尋了回來,我們第二就在他的地方發現了十多具晟國流寇的屍體,至今也不清楚那件事情到底是有人指使還是偶然發生的,最可疑的是那些流寇的死法,眉心處皆被一劍貫穿,就連位置都是絲毫不差,如此妙到毫巔的劍法,屬下實在是想不出是何人所為,如果按照爾新誌所言自己是被一名遊方道士所救,那就更加令人生疑了,屬下打探過,那些咱們東臨城周邊從未出現過什麽道士。”


  騰國公搖了搖頭道:“你對這些事倒是挺上心的,若那孩子真能有我們所不知的造化,那還真是一件好事情,就算城府深沉有所隱瞞,也是他的自保之舉。”


  “屬下是怕那些閑言碎語傳進了那孩子耳裏,讓他心生恨意,恐對國公爺有不測之舉。”


  騰國公揉了揉自己的眉心歎息道:“我這些年的所作所為是有私心不假,可我也在極力護他周全,我們注意了他這麽多年都知道他其實不傻,等到時機成熟,我會和他談談的。”


  管家也跟著歎了一口氣,隨後便專心駕車,一路上不再用言語打擾騰國公的休息。


  翌日清晨,東臨城城門剛一打開,在城外等候多時的人們就自覺排起隊來接受盤查挨個入城。


  遠處有十多騎揚塵而至,為首之人亮出一塊腰牌,就毫無阻攔的進了城,那些排著長隊的鄉野村夫們隻能不甘的指指點點傳傳閑話。


  當這些人一入城,騰國公在府內就收到了消息,立馬便開始著手布置,可前去辦事的衛虎陽還未歸來,心中不免有些沒底氣。


  今日無課,爾新笛一覺睡到自然醒,一開房門看見的不是春梅和春嬌,竟是平日裏神龍見首不見尾的管家,便有一些困惑。


  “大少爺起來了啊,還沒用膳吧,我就是來帶大少爺去用膳的,大少爺還要洗漱一下嗎?”


  裏裏外外的古怪和不安,即便是爾新笛也還是要問上一句:“今是有什麽要緊事嗎?”


  管家尷尬又不失禮貌的笑了笑,語氣平淡卻很直接的道:“額……是有很要緊的事情,今可能有人會來殺大少爺,我是奉命前來帶大少爺去個安全的地方。”。


  爾新笛微微一笑道:“安全的地方?恐怕東臨城裏都未必有,不過就眼前而言,我隻能跟你走了。”


  管家所謂的安全之所,就是帶著爾新笛招搖過市,大搖大擺的出現在東臨城的各個街道,生怕沒人瞧見他們二人,最後的落腳點也很特別,幾乎是在一片四野極為清淨的平地之上,緊挨在城牆腳下的一座孤零零的院子,或者是一座已被廢棄的城防巡夜的臨時居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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