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一章 我去殺了他
樓內的景象,沒有我想象中的那麽可怕,而是很祥和,就和一般的辦公大樓一樣,一條長長的樓道,兩邊分別是一個個房間,應該是辦公室。
我跟在張拓身後,直接上了二樓,然後向最裏麵走去,最後在一個辦公室門前停下來,接著張拓敲了三下門,就聽見房間裏傳來一陣沉重,且蒼老的聲音:“進來吧。”
這時候我有意無意的看了一眼,這樓看似破舊,但機關重重,每個門口都有監控設備,房間裏的人,肯定已經知道是誰來了。
張拓直接推開門,我跟在他身後走了進去,剛進門,我就呆住了。
眼前的環境,令我有些眼花繚亂,房間的六個麵,竟然都是鏡麵,就像看萬花筒一樣,我就覺得腹部有些範圍,頭暈難受。
張拓顯然不是第一次來了,他並沒有感覺到任何不適,而是穩穩的站在原地,我稍微緩了一會,才好一些,這時我才看到,坐在房間正中央的一個老人。
他穿著一件普通的西裝,係著領帶,臉上都是老年斑,頭發稀鬆沒有幾根,黑白相間,身上充滿死氣,我估摸著他肯定年齡很大了。
張拓對這人充滿敬意,眼神中顯得很誠懇,站立的姿勢都特別講究,我似乎已經猜到這人的身份。
接著,就聽見張拓沉聲說:“大統領,秦家和南宗基本已經解決,這人是陳功,南宗的負責人。”
被稱為大統領的老人聽到我的名字以後,忽然抬起頭看了我一眼,我這才發現,他眼睛裏隻有眼白,看起來特別恐怖,我就覺得心裏一顫,不自覺的將頭低下,不敢去看他。
就在這時,我才聽見他嘶啞的聲音:“本來想讓你帶他回來,你竟然已經辦到了,很好。”
他這聲音,仿佛是從腹部發出來的,聲音時而嘶啞,時而尖銳,根本不像是人發出來的聲音,特別刺耳難聽,而聽他這話的意思,似乎準備找我過來。
張拓也聽出這層意思了,他連忙問:“大統領,你找陳功有什麽事?”
大統領沒有回答張拓的話,而是又看了我一眼,這時候我的目光忽然被旁邊的一個玻璃罩吸引了。
玻璃罩在大統領身後不遠處,大概有兩米長,看起來就像棺材一樣,在這種環境下,顯得更加陰森可怕。
這名大統領,竟然在自己房間裏擺放這東西,我就覺得有點奇怪,因此多看了一眼,而就在這一刻,我忽然看到玻璃罩裏麵,一抹淡紫色的衣角,確切的說是裙角。
一瞬間,我心裏忽然一陣激蕩,我就覺得胸口堆積一塊大石頭,頓時,在我腦海裏出現一個人,那就是楚冰,那一抹淡紫色的裙角,我再也熟悉不過了,就是她曾穿過的裙子。
我心裏一沉,難道玻璃罩裏麵裝的就是楚冰,我迫切想要過去看看,這時大統領似乎也發現我的神色不對勁,他喉嚨裏發出一道聲音:“這是我的妻子,你有問題嗎?”
聽到大統領這話,我這才回過神來,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神經過敏,楚冰已經死了,她怎麽可能出現在這裏,何況大統領已經說了,那是他的妻子。
我沒有在去想這事,這時大統領才繼續說:“陳功,我不管你以前是什麽身份,現在我希望你歸順政壇,你願意嗎?”
南宗和秦家既然已經覆滅,我也沒有強求的必要,對我來說,無論是南宗還是秦家,其實我都不在意,我在意的是我的朋友,冷哥、曲盈盈,還有林甜他們。
我說:“大統領,我可以加入政壇,但希望你能保證我朋友他們的安全,讓他們離開京都。”
“你在給我提意見?”大統領忽然發出一陣怪異的聲音,似笑非笑,聽起來特別詭異,就像年久失修的門,忽然被打開而發出的聲音。
張拓這時也沉聲說:“陳功,宗主讓你加入政壇,是你的福分,還想提什麽要求,那些人都是餘孽,早就該除掉了。”
我心裏一沉,這時候我根本沒有說話的份,想要救曲盈盈他們恐怕很難,吳七他們都好說,政壇現在也需要拉攏他們,畢竟京都很大,總要有做事的人,但像曲盈盈和林甜他們這些人,恐怕難逃一死。
就在我正思索怎麽辦的時候,房間的門忽然被推開,接著我就看到豔姐走了進來,張拓看到豔姐,臉色頓時陰沉下來,他大聲說:“焦豔,進大統領的房間,為什麽不敲門。”
沒等豔姐解釋,大統領就忙說:“張拓,這是我允許的。”
張拓冷冷的看了一眼我,似乎對我有很大的怨念,我也不知道哪招惹他了,接著大統領繼續說:“焦豔,你來有什麽事。”
豔姐連忙說:“大統領,我調查過了,秦家剩下的都是一些孩子,年紀也不大,南宗則就隻有兩名女孩,她們對政壇不會有威脅,所以我覺得不用管他們了。”
“焦豔,你這是婦人之仁,他們都是鬼宗成員的後代,不殺他們,早晚有一天他們會反。”張拓語氣無比沉重,我能聽出他的堅決。
豔姐皺了皺眉頭,辯解道:“鬼宗早就不成氣候了,現在政壇空前強大,鬼宗再也沒有卷土重來的能力,何必要濫殺無辜,這樣一來,誰還服我們,恐怕殺了他們,立刻就會激起更大的反抗。”
張拓還準備反駁,大統領卻開口了,他說:“焦豔說的有道理,張拓也有道理,這樣吧,陳功,我想問問你的意思。”
我想了一下,說:“我不同意殺,現在南宗和秦家雖然覆滅,但底下的人還有很多,一旦殺人,必定會引起動蕩,政壇固然強大,但整個京都一起反,恐怕政壇也沒辦法承受這股力量。”
聽到我這話,張拓很不屑,他冷冷的說:“區區一群手無寸鐵的賤民,我帶著衛隊,三天之內,就能將他們一掃而光。”
我笑了,心想這個張拓還真是戰爭狂人,我說:“你將所有人都殺光了,誰來養著政壇,沒有他們供養政壇,恐怕在政壇內部就會有人反大統領,反你張拓了。”
“誰敢反大統領?”張拓緊皺眉頭,一臉憤怒的看著我,直接吼了出來:“誰敢反大統領,我立刻殺了他。”
大統領示意張拓不要說話,然後才問我:“陳功,你說的有道理,你來說該怎麽辦。”
我說:“現在可以派人將那些遺老遺少們驅逐出京都,在派人去安撫剩下那些殘餘勢力,讓他們歸順政壇。”
張拓對我的這個意見明顯不同意,他正準備反駁,卻被大統領揮手攔住了,他說:“陳功,你的這個主意很好,很有見地,我很欣賞你,現在政壇正需要你這樣的人才,不過有一點缺陷,那些遺老遺少們,逐出京都,反而給他們機會,我看還是將他們留在我這裏吧。”
我擔心的就是這一點,大統領這一舉動,就等於將曲盈盈他們囚禁起來了,我立刻準備反駁,豔姐忽然看了我一眼,示意我不要再說了,我雖然不樂意,但也隻能默認,畢竟這裏是政壇,我說話沒有任何作用。
接著大統領就讓豔姐去抓人,而我則負責安撫,大統領認命我為衛隊副統領,權利僅次於張拓,對於大統領的這個決定,張拓很有意見,但最終他什麽都沒說。
隨後我們幾個就離開大統領的房間,出門之前,我有意無意的又看了一眼那個玻璃罩,那一抹淡紫色令我有些失了神,我心裏在想,會不會是楚冰?
走出大樓以後,我和豔姐就準備回京都,這時張拓忽然擋在我身前,他看了一眼豔姐,然後才沉聲說:“陳功,你給我記住,既然歸順了政壇,就不要有其他心思,否則我會讓你好看。”
說完這句話,張拓轉身就走了,直到張拓走遠以後,豔姐才沉聲說:“在這裏說話時刻要注意,稍有不注意,就會死無葬身之地。”
我說知道了,然後我問豔姐,那曲盈盈他們怎麽辦,大統領會不會殺他們,豔姐搖頭,說:“說不好,但要防著張拓,他對你有意見,可能會動手殺人,他這人心狠手辣,盡量不要招惹他。”
這時候我就特別無語,我說:“我這也是第一次見他,根本沒招惹他,也不知道他為什麽會對我成見那麽大。”
聽我這麽說,豔姐遲疑了一下,我心想難道豔姐知道,沒等我詢問,一輛越野車就開了過來,是冷哥,我和豔姐連忙上車。
上車之後,冷哥就問我情況怎麽樣,我就大概將經過跟他說了一遍,冷哥忽然轉身,沉聲問豔姐:“大統領要帶走盈盈?”
豔姐沉默了一下,說:“你別心急,曲盈盈是南宗宗主,大統領要囚禁她,這不是很正常,你也別心急。”
“我能不急嗎,你我都是政壇的人,知道被政壇囚禁是什麽結果,那就是一輩子。”冷哥語氣更加沉重。
豔姐無奈的說:“這是大統領的命令,我也沒辦法違抗。”
冷哥沒說話,這時他忽然調轉車頭,冷冷的說:“我去殺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