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3章 就診秘密
我心裏湧上不好的預感，“陸言辰，我們也去看看。”
陸言辰回頭深深看了我哥一眼，對我點了點頭。
我們跟著那幾個道長出到大門，剛看清眼前的景象我就忍不住揉了揉眼，以為是我產生了錯覺。
門口的不遠處飄了一股黑煙，大風吹過黑煙散去，玉春婆婆一動不動地躺在地上！
那個忽然出事的人是玉春婆婆？
我猛地跑過去，隻見她雙目緊閉臉色發黑地躺著，看模樣已經不可能是一個活人。
“小心。”陸言辰猛地拉我退後一步，一股子黑氣又從玉春婆婆身上湧出來，她的身體就像一塊點燃了的黑炭，微微發著紅光，黑煙卻不停往上冒。
我沒見過任何一個人死時是這樣的，即使被鬼殺了，那也最多隻會因為身體沒了陽氣而幹癟，絕對不會變成現在這模樣。
但是紅光和黑氣不都是我哥身上經常看到的麽？
我甩開陸言辰的手，也顧不得那些黑氣會不會傷到我，倏地衝上前去搖晃著她，“婆婆，婆婆你醒醒啊，你不是說還有話要告訴我麽？”
“現在的我哥到底是誰？我怎麽才能找回真正的他？”
沒人回應我，玉春婆婆死了，死得透透的，就連身體都變得僵硬。
我的心忽然揪住，即使我是傻的都知道這是我哥幹的，他殺了人。
手似乎被誰拉了拉，我心裏一驚，猛地看去，竟然看到玉春婆婆睜開了眼！
她嘴唇不停地顫動著，我立馬扶起她，彎腰貼近她冰涼的身子，道:“玉春婆婆，我，我到底怎麽做才可以幫到你？是我哥嗎？真的是我哥嗎？”
玉春婆婆似乎說話都很艱難了，哽咽了很久，才斷斷續續道:“卿卿，不怪你哥，我早料到了，去我家，快，床上有個小本子……”
玉春婆婆咳了好幾聲，黑氣繼續從身體裏冒出來，我魂體能感覺到明顯的刺痛，但我管不了那麽多，依然定定看著她。
她現在能醒來，可能隻是憑著她是巫醫罷了。
她忽然用力地抓著我的手，指甲入肉，甚至穿透了我的魂體，玉春婆婆雙眼惘然，定定地看著前方，說:“遲了就來不及了。”
忽然，咽下了最後一口氣，身體以極快的速度幹癟下來，最後化成飛灰，就連屍體都不剩。
多大的仇必須要對她挫骨揚灰？
我往前撲去，身體倒在地上，也隻能碰到一把黃土，眼睛酸酸澀澀的，也不知道是汗還是淚糊了眼，眼前的一切都模糊一片，一屁股坐在地上，就隻會哭。
我這是多沒用，即使有人死在我麵前，我甚至連挽留一下的辦法都想不出來。
“卿卿。”陸言辰走到我身旁，想將我拉起來，但是我就像塊死牛肉，身上百斤重，怎麽拉都不想動。
而明明我的魂體就連風一吹都可以飄起來……
“陸言辰，現在帶我去玉春婆婆家裏，她家就在古鎮旁的鄉村裏麵。”我拉著陸言辰的手，語氣急速，就差沒立馬拉著他跑了。
陸言辰看了眼老宅，似乎在計算時間，過了一會，道:“我進去交代白司明一聲，速去速回。”
話音剛落，他就拋下我再走進老宅，不到五分鍾又走了出來。
我們都是魂體，走起來完全沒有肉體的麻煩，陸言辰為了能更快點，直接抱著我瞬移。
本來需要三個多小時才能去到的地兒，我們隻用了五分鍾。
再次去到這小村莊，隔壁的奶奶還在屋外和人搓著麻將，村裏偶爾會傳來狗吠聲，但是我們麵前的房子不會再有人回來了。
明明玉春婆婆說了讓我找小本子，那一定就和我哥有關的，我卻在門口忽然沒了走進去的勇氣。
我本質就是一隻鴕鳥，即使後來因為陰石我會了很多術法，但我依然是鴕鳥。
“卿卿，既然到門口了，就該遵從你一開始的決定。”陸言辰在身邊提醒我，直接拉著我穿牆而過。
玉春婆婆的房子打掃得很幹淨，總透著一股淡淡的藥香，一看就是一位和善敬業的老人。
這房子不大，就是破舊的黃磚牆砌成的，隻有一個廚房一個房間一個大廳。
我走到木竹門前，本來想穿牆而過，但最後還是輕輕推開了門，說了一句，“玉春婆婆，我來了。”
她的被子很破舊，甚至還有一些補丁在上麵，其實真正有實力的巫醫也不一定是大富大貴的，她可以大隱隱於市，甚至早就看破一切，沒將金錢放在眼裏。
我一步步走過去，就像在進行臨別儀式，每一步都走得很輕很認真。
這裏的窗沒開，空氣悶熱得就像被放在火上烤，汗都從我的額上流了下來。
我終於一把掀開了她的被子，看到露出來一角的小本子，它是被壓在枕頭底下的。
深藍色的小冊子，看起來就像古代的書冊，下角早就破了，露出白白的內頁，能看出來玉春婆婆經常會用。
我才翻開一頁，上麵就有幾個大字:就診日記。
我翻開第二頁，上麵都是一些就診人的姓名，下麵有玉春婆婆的心得，而且看日期竟然是三百年前！
她已經那麽老了嗎？
再翻了幾頁，本來我還不懂玉春婆婆讓我看這小本子的意思，但我忽然就懂了。
翻了十多頁後，裏麵全是一個有如俊二字的人的就診記錄。
一會兒是葉如俊，一會兒是湯如俊，但是看看內容都隻因為一件事——他似乎控製不住自己。
第一次就診:
病因:如俊體內有一紅色物體似是魂魄，但是較虛弱，對本體影響不大，隻偶爾本體弱時會短時間內被控製。
就診原因:差點殺了自己妹妹，現在醒來開始害怕。
結論:第一次看到這種事兒，無法把魂魄逼出，隻能用藥控製。
第二次就診:
病因:偶爾控製不住自己，夢裏看到可怕的黑氣，醒來後渾身難受。
就診原因:竟然和二十多年前的一個案例極度相似，都是害怕殺了自己妹妹。
玉春婆婆在下麵進行了批注:我忽然重視起了這個病況，甚至開始查探他的魂體，發覺都是同一魂，而體內多出來的魂魄本來就屬於他自己。
一句句觸目驚心，我再翻下去，都是差不多的內容，直到翻到第二十多頁，竟然有玉春婆婆很長一段關於我哥的日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