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2章 死人了
“顧如俊的兩魂不會融合，隻會自相殘殺……”
“本來的顧如俊已經被另外的半魂完全壓製了……”
玉春婆婆的話不停在我耳邊重複，我腦裏就像刮起了大風，不停呼呼作響，將一切都卷得支離破碎。
我不想去想，以前的畫麵卻不停湧入我的腦海裏，就像記錄儀般，一幕幕閃過。
我哥的夢很蒼涼啊，天色灰蒙蒙的，大地上除了黃土再無一物，遠遠看去就隻有我哥一個孤獨的背影。我一直都想不通，到底是怎樣的心境才會把自己關在這裏。
在這種地方，還有誰會陪他說上幾句話？
那地兒沒有生機沒有人煙，隻有源源不斷的黑氣在翻滾。我哥在看到豔鬼時說，他隻能看到黑氣，在夢裏，圍繞他的也是黑氣。
我一直都不懂他為什麽對黑氣情有獨鍾，不懂他為什麽喜歡孤家寡人，不懂為什麽自那天起，他的眼裏總閃過詭異的紅光。
更不懂為何那天在夢裏，他眼裏甚至掀不起一絲活下去的欲望。卻在彈指之間，天地間又變得燦爛了。
那天是我帶他走出去的，他說他的心結是我。
但自那天起，我哥忽然變了，他主動談起了以前都不會多看一眼的美女，主動承認陸言辰的身份，就像換了一個人。
我懷疑才剛起，他又變得和以前一樣。
他說:妹，我不會讓你再傷心了。
那該是真的啊。
我不在乎我哥變成什麽樣 ，我隻怕他像玉春婆婆說的那樣，已經不是顧如俊了。
我的哥哥會為了我寧願永遠沉睡，會在沉睡之前手刃琉璃，一切都隻怕會傷到我。
太多太多了，我心裏一酸，眼淚流了下來。
單是想想我就覺得害怕，而偏偏那一連串怪異就連我自己都忽略不掉。
我準備走到陸言辰麵前了，飛快地擦了一把眼淚，猛地撲到他懷裏。
陸言辰差點站不穩，退後了好一大步才將將站住，無奈道:“你怎麽老這麽一驚一乍的？嗯？”
“陸言辰，你說好人是不是會有好報？我忽然抬頭認真地看著他，心裏就像壓了一塊大石，難受得喘不過氣來，眼眶又抑製不住地發酸了。
“這是怎麽了？誰欺負你了？”陸言辰剛還輕鬆的神色忽然凝住，還輕輕拭了拭我的眼角，道:“卿卿，別告訴我你還在生我剛剛的氣……”
我搖頭，醋壇子的氣有什麽好生的，而且他說得也沒錯。
我揉了揉鼻子，見我哥還在遠處和玉春婆婆說話，忍不住問:“陸言辰，我哥的兩魂會互相殘殺麽？我哥為什麽會有兩魂？”
身後的人久久沒有回答，而是輕輕將我環在懷裏，歎了口氣。語氣裏充滿了百般憐惜，千般無奈。
他低聲道:“卿卿，世事比你想的複雜得多，也比你想的簡單得多。”
“顧如俊對你很好，但不代表他就是好人。沒什麽是一定的，我還讓顧如俊在你身邊，隻是因為你還放不下，但他就是個定時炸彈。”
“他能讓自己產生兩魂，就必定有自己的目的，甚至這個目的，我們誰都受不住。”
“他不會。”我否認，搖頭道:“我哥不會變，就算兩魂自相殘殺又如何，我哥以前說過，他把另外一半魂魄控製得很好。”
“他就是我哥，他的目的就是保護我。”我說完，推開陸言辰跑了出去，老宅那麽大，竟然一時間不知道去哪才好。
我腦子裏像塞了一團漿糊，把所有一切都糊住了，隻想好好透透氣。
但是我的腳就像被灌了千斤鉛一樣，走幾步就累了，累得想蹲下來抱頭大哭。
我明明覺得我哥沒事，那我到底在難受什麽？
我惘然四顧，想起了我哥剛剛過來找玉春婆婆的樣子，那一句打斷實在太及時了，就像故意的一樣。
我想起他沉睡之前的態度，就像在準備身後事。我哥不是一個隨便胡來的人，他那麽做就一定是下定決心了。
難道他真的不在了嗎？
“卿卿，蹲在地上幹什麽？”陸言辰從身後追上來了，一把將我抱進懷裏，抬起我的下巴，眉心瞬間皺了起來，“你哥欺負你了？剛剛到底發生什麽事了？”
他似乎很怕我這模樣，連剛剛還有的一點小傲嬌都消失了，冰涼的手輕輕順著我的背，讓我放鬆下來。
“有人說我哥不在了，更可惡的是，我竟然覺得那是真的。”我眼淚又流了下來，埋在陸言辰懷裏，道:“你說我哥明明就和以前一樣，我怎麽就這麽容易相信別人的話，他怎麽有我這種妹妹。”
陸言辰耐心聽我說，下巴擱在我頭上，手卻把我圈得更緊。
他說:“從你帶他出夢境的那一刻起，你就該預想到這個結果了。”
“……”陸言辰這是什麽意思？他該安慰我告訴我是我想多了啊，怎麽能順著我的話說下去呢？
我掙紮，陸言辰卻沒有放開我的意思，繼續道:“那天他醒來的眼神就不對勁，我回去翻查了古籍，覺得他符合裏麵其中一個的描寫，但是到底是不是本來的他不在了，沒人能確認，我需要找你說的那個人去問一件事。”
“卿卿，不要亂想，我們找證據。”陸言辰放開了我，這就打算將我拉回去。
他就是一個謹慎的鬼，即使心裏早就有猜測，在沒確定前，他都不會告訴我，或者是怕打擊我。
我抱著一絲希望，希望是我太消極了，但回去後，我幾乎又被重重一擊。
古井旁還站著我哥和白司明，他們兩個似乎正在爭吵。
我才過去問我哥，“玉春婆婆呢？我有事兒問她。”
我哥就對著我笑了笑，說:“她身體不適，人老了都這樣，已經回去休息了。”
剛剛玉春婆婆明明還說要進來看清楚這團陰氣，忽然就身體不適了？
我的心裏又震了震，不意外地看到我哥眼中又有紅光一閃而過。
每次出現紅光都有不好的事兒發生，這次又是什麽事？
“外麵死人了，快，快來個人去看看。”門外忽然嘈雜起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來這裏的人都知道情況，遠處很快就衝出了幾個陌生人。
我看這穿著道袍的樣子，估摸也是來這裏的奇人異士。
“什麽情況？死的是什麽人？”那個帶頭的問了從外跑進來的大叔一句。
那人神色顯得很慌張，指著外麵結結巴巴道:“不，不知道是誰，就，就是你們快看看，太太詭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