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進宮養病?
劉媽媽嚇得身子一抖,趕忙跪在了地上,不住的磕頭,試問她最怕什麽?自然是怕死了,她養尊處優慣了,怎能被這新主子棄掉?絕不可以!
為了表示自己的忠誠,劉媽媽從懷中掏出了一枚血玉鷹捕兔形玉墜,小心翼翼的遞給了於式微,“公子,這是老奴今日新得的血玉墜,老奴覺得這玉墜不俗,特獻給公子。”
於式微接過血玉墜,細細的摩挲起玉墜的紋路來,忽的發現玉墜的內側雕刻著一個小小的雍字,她眸色一閃,恍然記起漠北突厥皇室就酷愛這種鷹捕兔的圖案,莫非是……
“劉媽媽,佩戴此玉墜之人可還在雲香樓?”
劉媽媽畢恭畢敬的回答道,“在的,那位貴客昨日就已經住在了這裏,說要到明早兒才要離開。”
於式微將玉墜交回到了劉媽媽的手中,威嚴說道:“派人盯著,還有這玉墜還回去,就說此玉墜看起來太過貴重,不敢奪愛。”
劉媽媽有些不解的接過了玉墜,“公子,這樣會不會反而惹得那位貴客不高興?事實上這是他賞賜花魁月影姑娘的,是月影姑娘孝敬上來的。”
“還回去。”於式微不容置喙的再次說了一遍。
這玉墜,如果她所猜不錯的話,應該是漠北突厥國的三王爺雍王殿下。因為那玉墜內部刻了一個雍字,雍是一個封號,前世她偶然聽上官曄提起過,漠北皇室的王爺公主們成年後,都會佩戴一枚刻著自己封號的玉佩或者玉墜來象征自己的身份。
不過她心中疑惑的是,雍王殿下不是要到半個月後才作為使者來訪的麽?怎的提前了半月?而且還住在這煙花柳巷之地,他……到底欲意何為?
劉媽媽被於式微一聲輕斥嚇得身子一抖,趕忙收好了玉墜,本打算告退去照看生意的,卻不想於式微又問了她一句,“那個貴客這兩天可有見什麽人?”
劉媽媽眼波轉了一圈,想了想,忽然說道:“有,是周大將軍家的三公子周亭深。”
“周亭深……”於式微呢喃著這個名字,眼眸中流光閃爍,“好,沒事了,你去忙你的,以後有要事我自會來找你,每日得來的朝中消息都記下來,我自會派人來取,含煙,我們走。”
“恭送公子。”劉媽媽在身後低聲道,直到於式微出了房間,才長長的鬆了口氣,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
我滴個親娘哎,這新主子也太可怕了吧,比起舊主身上那種冰冷煞氣一點都不輸,簡直讓人大氣兒都不敢喘一下,真是要她的老命,哎……自己真是命苦,怎麽會接連攤上兩個要人命的祖宗……
於式微自然不知道自己給劉媽媽留下的第一印象是那麽差勁,她帶著含煙一路走馬觀花,興致勃勃的看著這雲香樓的一景一物和形形色色的人,這些人麵上無一不是掛著燦爛醉迷的笑容,似乎這裏便是極樂之地。
極樂之地?
於式微笑了笑,這個形容再恰當不過,煙花柳巷紅塵客,風花雪月夜歸人,可不就是極樂之地麽。前世她一直認為這風月之地隻會讓男人迷了心智,是個極其不好的地方,她甚至對這些人是鄙夷的,但現在看來,非也非也,人各有道。
於式微下了樓就往外走,眼看就要出雲香樓了,卻在即將走出去前一刻,餘光裏瞥到一個熟人。
於式微不由駐足下來,神色有些古怪的看著大堂一角的方向之處。隻見一個穿著白衣的美男子正被眾多燕環肥瘦的美人兒包圍著,他的麵上掛著一抹淺笑,嘴唇一張一合,似是在說著什麽,卻很快被淹沒在眾多女子的爭搶聲中。
含煙見於式微停下看熱鬧,也不由看了過去,誰知粗略一眼就看到了被眾多女人包圍的寒江月,他一身白衣,玉冠束發,在花花綠綠中尤其乍眼,高挑的身姿鶴立雞群,恍如芝蘭玉樹,讓人忍不住多看兩眼。
他此刻正跟一眾女人有說有笑的,看起來很開心的樣子。
含煙先是驚訝,繼而臉上又湧起一些憤怒來,“公子,那不是敏親王麽?想不到他竟然也來這裏?”
於式微眼底無波無瀾,端是怡然自得,“這有什麽奇怪的,正常男人哪個不想來這裏呢?便是我都覺得這裏真的很不錯。花天酒地,無憂無慮,何樂而不為?”
含煙聽後卻不讚同,已經開始為於式微打抱不平,低聲的嘟囔道:“還以為王爺是對小姐您是有意思呢,兩次解救小姐於危險之中,是可以托付終身的良人,卻原來也同那些尋常男子一樣,自詡風流,其實都是下流。”
於式微聽著含煙的抱怨,忍不住一陣好笑,拿著扇子敲了一下這個丫頭的頭,“在想些什麽亂七八糟的?走了。”
這丫頭也真是,怎麽就會認她和寒江月應是一對?真是讓人哭笑不得。
“對,我們趕緊走,哼,眼不見為淨。”含煙憤憤的啐了寒江月一口就先出去了,於式微又是一陣無奈,也朝外走去。
這廂,還陷在包圍圈裏的寒江月,此刻臉上的笑容已經快要繃不住了,他眉眼如刀的看了一眼一旁立著,卻不過來幫忙的鹿月,暗暗咬了咬牙,“鹿月,你是死人?看不到你家王爺有危險?”
這些個如狼似虎的女人,不是扯他衣服就是摸他身子,伺機占他便宜,要不是他從來不打女人,這些個女人早就被他碎屍萬段了。
鹿月雙手環著胸,手上還拿著一把佩劍,一副生人勿近,近者則死的冰冷模樣,聽到寒江月的話後,更不為所動,隻是涼涼的說了一句,“屬下方才好像看到於二小姐在那邊看著,現在已經出去了。”
“什麽?”寒江月像是被刺中脊背一樣,一下子瞪大眼睛,碎玉般的聲音變得異常激動,“你說方才看到微兒了?”
他抬眼急急的在大堂中掃視一圈,並沒有發現於式微的身影,不由覺得鹿月是在騙他,微兒她怎麽可能來這種地方呢?
他嫌惡的看了一眼包圍著他的女人們,不提起微兒還好,一提起,他就看誰誰都不順眼了,不由從衣服中拿出了一疊銀票,奮力扔了出去,“這是本王送你們的見麵禮。”
如此粗暴不做作的送禮方式,讓一眾女人一息之間就全部離開了他的身邊,去哄搶那些飄落一地的銀票,寒江月終於鬆了口氣,伺機上了樓,去將昨夜宿在這裏的錦書帶回王府……
無人看到二樓的包間內,一雙眼將所有的一切都收在眼底……
太師府內,於式微前腳剛踏進飛雲閣的院落裏,都還沒走到閣樓,便見到外頭點翠匆匆跑了過來,嬉笑著稟報道:“小姐,禦史千金徐小姐寧國公府葉小姐和八公主來看你了,此刻正在花廳等著呢。”
在點翠看來,於式微能交到這些重量級朋友,簡直就是一種十分厲害的存在,比於榮華那個隻會到處炫耀自己多美多美可強多了。
於式微不知道點翠在為她自豪,隻淺淺一笑,便轉身向花廳走去。
花廳內,於文清在,幾個姨娘和小姐也都在,因為八公主的到來,叫他們不得不來接駕,雖然八公主一再強調不必管她,但又有幾個人敢真的僭越呢。
於式微遠遠地就聽到八公主的爽朗聲音,“於姐姐怎麽還沒來?不管了,我去找她。”
“公主,臣女來了。”
於式微快步走進了花廳,朝著八公主福了福身子,“臣女拜見公主。”
八公主趕緊把於式微扶了起來,說道:“可別,你快去讓你的婢女收拾幾件你平常穿的衣服,我好不容易才央求了父皇帶你進宮養病的。”
進宮養病?
眾人一陣驚訝之聲,唯有於式微麵色淡淡的,喜行不於色,一派寵辱不驚的婉約氣度。但隻有於式微自己知道此刻心中的驚訝,進宮養病,這怎麽可能呢?
她一對社稷無功,二對江山無德,隻是一個小小的太師府庶女,怎會有此等殊榮?就連親王王爺家的世子和郡主也沒有資格說進宮養病,更別說是王公大臣家的兒女了。除非……除非是這八公主在皇帝麵前說了些什麽……
一旁被當成空氣的於文清和幾個姨娘,也都實在不敢相信一個身份卑微的庶女,竟有這等殊榮,難道外界關於皇帝看中於式微當兒戲的傳言是真的?
於文清心裏對於式微的重視更甚了,也迫切的希望於式微能飛上枝頭變鳳凰,為太師府光耀門楣。但一想到他的嫡長子於任宏變成了那樣,他的心就又揪了起來,好好地一個人,怎麽會說廢就廢了呢?真是叫他痛心。
四姨娘趙氏的臉色變了幾變,嫉妒的看了一眼於式微身邊的八公主,看著二人親密無間的模樣,又看了看自家形單影隻的於榮美,心裏實在是有種恨鐵不成鋼的感覺,為什麽自己的女兒沒有這份榮耀呢?真是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