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含悲辛
那種吸力,這般羈絆,讓他掛念。
這是手足情深的牽腸掛肚。
他的身體挪移,因為那散發了和自己遙相呼應溫度的劍匣,他方才感覺到溫暖。
不過現在——
眼前,窗外,傳遞了吸引力的波瀾。
他一度以為這是夢境,但又不同尋常。
這不是故人,還是什麽?
他以為這是和他產生聯係的器物,卻萬萬沒想到,來者,終會是誰。
月華不見,眼前微微揚起漣漪,場麵詭異莫測。
他微微抬起眼簾,而眼底是一抹認真。
“這又怎樣?反正我也無所謂,我也逃不掉。”
他顧及到胸口的悶疼,自己懶得從地上爬起來,隻能捂著劍匣,鬱鬱寡歡地閉起眼睛。
但是,他還是睡不著。
那隱隱絲線的撥動,已經傳入心底,他想將那導致自己睡不著的罪魁禍首揪出來,但苦於自己無力!
但是,他因為如此,居然心中七上八下,完全沒有考慮到自己的身體。
“你說,玄中世近在眼前?”
她,發現了一層水榭的痕跡。
是很清雅的水榭,和玄中世身上,寵辱不驚的氣質,倒是很相似?
這是內斂邀月劍的指示。
但是頜天想著,這一把劍,不會是玄中世的佩劍吧?
他的劍,是不是被刀王擄掠去,然後被自己找到。
還是劍匣和邀月劍有緣。
但是玄中世的記憶,已經模糊了啊。
她苦澀地想笑,但是眼前的世界,都渙散了。
那亭台水榭,看上去很小,不過很是淡雅,有吸引她眼球的特質。
她若可以住的話,頜天很樂意在裏麵過夜。
但是,她豈能奢求?
遺憾的是,這已經成為玄中世的住處。
邀月劍搖晃著身體,不住敲擊頜天的手,但沒有疼痛。
她舉著劍,環顧四周,那夜色籠罩,一層淺淡的微醺,這兒的人,多半已經沉睡。
他的房,燈光告罄。
仿佛也睡了。
“玄中世……哦,我為什麽想到這樣齷齪的事情。”
頜天羞惱地捶了自己一下。
若不是邀月劍的要求,她沒有理由打擾玄中世的覺。
隻不過她的思念,她怎麽進入?
“別吵,馬上踹門不成,我們就翻窗,反正也不是入室盜竊,你不是要玄中世嗎?”
“噠噠噠”的聲音,被她緊張兮兮地捂住,無心提議,而頜天“哦”了一聲,自己也險些叫出來。
對啊,入室,不就是翻窗就可以搞定的事情嗎?
但是,她並未確定,玄中世就在這裏啊。
她的身體緊繃著,自己在飛簷上挪移,很快就挪到青竹之後,一個緩坡,土色的小路,還有些潮濕。
是疑似玄中世的住宅,他的門前,還有一抹晃蕩的身影。
依稀可見那一把長劍,在威風凜凜地揮舞著,自有分寸。
“帶刀侍衛!”
她捂住嘴,而身體緩緩朝著玄中世房後的一處搖曳而去。
好似是個窗子,有披帛般的白紗。
她可以翻窗,絕對行!
“不過,這個傻愣愣的家夥,為什麽還不睡?他就是在作死!”
她懶得管的細枝末節,頜天想到過的可能性,現在應證,但她的心並非古井無波。
帶劍侍衛,是很好殺的吧?
“今夜真涼快,不如枕著春風入眠,反正也沒有人。”
側耳細聽去,她的眼轉動,很是激靈的樣子,雖然那人說了此話。
此話當真?
現在幾乎五更時候,她的眼底鍍著一層流光溢彩的琉璃,這兒的華貴,和她格格不入。
那個人影也是很可憐的啊,在五更時候,天氣涼如水,很是幽幻的夜。
沒想到,頜天一聲過後,耳畔“呼呼”的聲音,在一棵古木下,已經響起。
“呃?睡了?”
半晌,頜天那悠悠的聲音,已經傳來。
她的眼底,難掩那淡淡喜悅,雖然心已經變化,但她半點其他的想法都沒有。
心自然平靜下來,她想著玄中世,而短促地瞥了一眼他門外,早已的空無一人。
她自然也沒有多少心思,在這兒久待。
在玄中世的房內,不知道會多麽好玩呢?
“哧溜”一聲,少女的身體,飄灑地禦劍而下。
全然不顧,那樊舜鑫的睡顏。
她就已經落在地上,小築的影子,掩蓋著她的身影,她躲在一個陰暗的角落。
“他睡了嗎?”
她掙紮地咬住下唇,雖然覺得這樣不對,但最後還是在地上,抬頭望著那在風中搖曳的白綾。
這是紗布一般的東西,她看著莫名熟悉,潸然淚下的熟悉感,邀月劍還在她的腳下,頜天將它踩住,卻還是覺察著那一股騰飛的力道!
“他,他……打攪了,但是我為什麽要這樣?”
“咳咳。”
夜裏寂寂,在頜天自言自語的時候,她的耳畔,突然間刮過一聲輕響。
很輕的聲音,是一個少年的咳嗽聲。
頜天的眼睛,瞬間就發直了。
她愣在原地,瞧著那紛飛的白紗。
白紗親切,在搖曳的時候,自然也在震撼頜天。
她轉著眼珠,覺得這很是尷尬。
咳嗽聲瞬間敲碎她的心,她的眼底並無衝動,唯獨有些短暫的恍惚。
玄中世是不是被咳醒了?
看來,這不是好事。
她想著玄中世的咳嗽,就心底產生了淡淡的同情。
她雖說對玄中世戰戰兢兢,但是最後,她還是希望,玄中世失憶這件事,是夢而已,是她的異想天開。
邀月劍輕盈地飛到天空中,而頜天在它的上麵。
她的心,此刻急促好似擂鼓!
她的心,瞬間變化,而之前的任何憂愁,現在已經消失不見了。
冉冉升起,最後到達了玄中世窗口處。
頜天撥開白紗,因為它已經遮擋了少女的眼神。
她的心,瞬間就伴隨著那“唰唰唰”的聲音,一路延伸到房內。
房內幽深的光線,幾乎讓她看到無物。
她用了感知,眼神頗為清亮,而也不屈不撓,仿佛心被什麽敲擊,她的身體掙紮。
“這怎麽可能?”
她知道偷窺人家的臥室,這也不是好事。
但玄中世的身影,居然是坐在地上的?
他的容顏,自己不必猜測。
因為那一身玄色,她看著,聯係起他名字內的一個“玄”字,仿佛身體又有了力量。
雖然如鯁在喉,如此的墨夜,什麽都看不見。
但她還是沒有顧及其他。
他的身影,很是孤寂的樣子,而在地上打坐不語的他,溢彩連連。
她伸出手,眼前的窗欞積塵,但頜天不嫌棄。
她的眼仿佛是享受地閉起,美到不可方物,美到至死不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