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澗底鬆
“就是這兒!”
以至於淚目,眼底糊著一層黏膩的東西,而頜天的激動,頓時讓她的身體竄出去,和邀月劍一模一樣的頻率。
同步。
眼前的世界,清冷寂寥。
而頜天並沒有黑衣,她能在三更的夜裏,潛行在帝都之中,不被發現,已經很少見。
她的心,一絲不苟。
她的步伐,也穩健得不像話!
的確,這究竟是怎樣的帝都,此時此刻,幾乎是一盞燈也沒有,但頜天還是好似芒刺在背,這兒的世界,還有魔氣,都成為了她前進的阻礙。
淺淺地笑著,她的身體,悄然無聲地出現在那古色古香的宮牆上。
她用手抓住一塊磚瓦,穩定自己狂跳的心。
眼底的落寞,無人知。
她甚至怕自己笑起來。
但是苦澀的笑。
那邀月劍的身體,在被她控製住的情況下,還在孜孜不倦地掙紮,仿佛癡情於玄中世。
它的身體一伸一伸,仿佛在給頜天指路,隻不過沒有引路來得那麽直截了當。
她明白了些什麽。
夜視下的湖水連天,和夜色的凝重融為一體,而邀月劍指著的地方,就是那湖畔,茶房後,曲徑通幽的地方。
而她的視線隨之而來,包含她不敢多語的春心,蕩漾的波瀾,和此刻的碧湖一般。
它的路,指對了嗎?
“唉,為什麽,心還是疼。”
夜色湧入窗內,玄中世和衣而臥,卻實在沒有睡去的念頭。
他的心,完全被失去的少女,入畫的頜天勾去了。
不顧遺恨,但他已經獨自躺了很久,但除了無聊還是無聊,幾乎要透頂。
他百無聊賴得都想找塊豆腐,一頭撞死。
但他已經沒心情吃飯了,反正也沒飯吃。
“若是實在睡不著,我還是起來打坐吧。”
他的心悸,逐漸成為心空。
不知道少了些什麽,雖然這也不是罪孽,不是天賜懲罰,但是玄中世總覺得難受。
他疼得幾乎要暈眩過去,若強撐著爬起來,眼前金星亂冒,自己還是會因為這未知的反噬和酸澀,重新來過。
壓抑的黑夜。
他想熬過,但覺得這樣對不起白日。
但是,倘若他今日不睡,是不是會在明日,很容易地睡去?
這是一件鼓舞人心的好事。
“對了,那放在椅背的莫名白衣。”
他的聲音輕柔,玄中世聽出了疲憊,但他無法入眠。
昨日純屬累。
今日追憶醉。
在一片岑寂內,他下意識地將手一撐。
眼前的視角瞬間改變,他的視線渙散,盲目地尋覓著椅子,而手顫顫巍巍著,猛然好似被注入了無限力量。
這時間難熬也罷。
隻不過,他想要的,是那白衣的溫潤。
唯獨!
“又來了。”
心底蕭瑟,而玄中世剛剛直起身來,就覺得眼前的世界,在旋轉。
如此連綿不斷的疼痛,類似於遊擊戰,他的身體被自然拖垮。
他的耳畔,再度閃過一抹極淡的耳鳴。
這聲音好似巨斧,一時間直接砍到他的心坎內,玄中世的心順勢不安下去。
他一度認為自己是在做夢。
而眼前的一片黑色,他看淡了。
“撐住。”
他暗自鼓舞自己,士氣大漲。
他的腳踩在地上,一陣不適感,從腳尖感覺到的寒意開始,一直滲入到靈台處。
心一個紊亂,他的身體下意識地前傾,而很快就幾乎撲下去了。
他的身體搖晃,也極為嚴重。
他眼冒金星,已不是第一次。
迫不得已,玄中世這才無奈地緩緩坐了下去。
心髒因為血壓的改變,瞬間就迸發一種恍惚。
近乎透明的笑意,也是這樣的酸楚,蒼白的感覺,他在透支自己的命,一次一次的打擊,讓他失去了勇氣。
他頗為安穩地坐定了後,玄中世急忙擺出一個手勢。
他的心悸嚴重,而不知道該如何去緩解。
但是他自始至終都不相信晏熹歆確定的結論。
她怎麽可能會讓他吃錯藥,緊接著淪落到天涯海角?
他是不會輕信別人的,而這就是沒主見。
一時間,他坐在冰冰涼涼的地上,手隨隨便便地一伸,就被“啪”地一聲,擋了回來。
木質東西的感覺,輕而易舉地傳遍他。
他再度試探地抬手去,聲音細細,敲擊著椅背。
“噠噠噠”的聲音,伴隨著他扯下眼前衣服的聲音,是“嘩啦”一聲。
他的身上,頓覺暖意。
暖暖的感覺,早已讓玄中世覺得被,自己不會被凍死了。
他頗為幽怨地望了白衣一眼,想到可以放東西的口袋。
而神情微妙改變如他,直接將白衣放在懷裏,旋即簡單粗暴地開始搜尋。
他在尋覓,這現在帶給他以溫暖的東西,是什麽。
掏到一半,他的手頓住。
手感頗為柔軟,而且有穩定的氣旋,已經抖落出來--這是類似於毛茸茸的熱水袋,但是源源不斷地釋放了熱度。
雖然摸起來細巧,但儼如黑夜內的一盞燈,小得微妙,也很溫馨。
玄中世的容顏一展,他笑了。
這是由衷的笑意,也是他溯源,發現了秘密的自信。
他的手碰到口袋,而瞬間就一把抓住了那拯救自己的小東西。
緊接著,是那流光溢彩的寶匣。
這是劍匣?
玄中世的手,微微一頓。
他一度以為,這是一把鐵器,至少也是武器啊。
但眼前,沁人心脾的暖意,居然是劍匣發出的,這簡直是不對勁。
他的手顫顫,而那描金的檀木劍匣,也成為玄中世的東西。
他的心也有少許混亂,盡管碰觸到如此貴重的東西,但仍然讓他,對這白衣的主人,產生好奇--他是誰?
他必然為一個另類,而不帶劍,帶的,是劍匣。
那個奇人,用劍匣,如何去殺人?
他迷惘了,他捧著寶匣,一時間真的將它供奉,成為流芳百世的寶物。
驚訝,還有一種感激。
“從來沒有一個人,這樣溫暖我。”
頜天沒有,晏熹歆沒有,更別提樊舜鑫。
少年清毅的身影,也是如此驚人。
他成為地上的一抹剪影,瘦削的脊梁骨,顯現他對於命運的不屈。
雖然服從,但不是信奉。
借著自己夜視的能力,玄中世有些詫異地打量那劍匣。
隻覺得,這東西和自己,產生了不可捉摸的聯係在裏麵。
這種聯係,是記憶深處的搜尋,他深諳那鐵打的曆史,自己打坐十四年,卻是一句空話。
那麽,這白衣是自己的?
他還是覺得,心中有了波動,一種很是清晰的牽扯之感,在某處向著他揮手示意。
鬧鬼了!浮光禍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