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七章 一同遭難
“吃飯，吃飯，先吃了飯，待會兒再聊！”沈薇聽著關於徐姨娘在法華寺的事情，不由地陷入了沉思。
但她也怕暴露太多，便是趕緊敷衍了幾句。
柳姨娘也是立馬收住了話匣子，點頭間替沈薇夾菜。
沈薇心中有事，如嚼蠟般咽下了一碗飯，過程之中還要不停地與柳姨娘閑聊寧府的事情。
明明是一炷香的功夫，她卻覺得像是過了一整年般漫長。
也就是這一炷香的功夫讓她知曉了關於寧家的事情。
寧家是藥材世家，一直以來都是供應皇宮與官員家裏頭的藥材，就連行醫院的部分藥材也是他們提供，可謂是京都的大戶。而寧芳菲的確是寧家夫人的幺女，可寧家夫人當年難產而亡，當下寧家並無人占據夫人一位。寧芳菲自小被府中老嬤嬤帶大，生性純良，因對醫術感興趣，被寧老爺送進行醫院中。
而柳姨娘也算是寧老爺較為寵愛的姨娘之一。可寧老爺偏偏雨露均沾，讓姨娘們根本找不到各自的突破點，便是很難越位。
如此一來，柳姨娘才想著借助徐姨娘在裴府的關係來讓自己在寧府提高一個位置。
可沒想到，徐姨娘自個兒都是自身難保，這段日子騙了她不少錢財。
柳姨娘走的時候，沈薇可算是鬆下一口氣。
一想到接下來一日要與她們兩個鬥智鬥勇，不免隻是搖頭。
明日回到裴府，就得要應對裴府的長輩們，到時候，事情恐怕就更加令人難受了。
而她不知道，此刻裴府正在舉辦宴會。
正院之中擺滿了桌案座椅。
桌案圍成了一圈，正中則是樂匠與舞姬所在之地。
裴斂一直對這種宴會不屑，但一年一次，他也不能說什麽。
各地長輩皆是端坐在桌案之前，主位也讓給了族長裴禹。裴斂的位置則在另一邊，與他的庶弟們坐在一塊兒。
左為男子之位，右為女子之位。
沈氏與裴斂相對，飲酒之時經常四目相對，那種溫情讓其他夫人也豔羨不已，便是被不停地打趣。
在這宴會之上，不分嫡庶，因而裴珺、裴珮與裴嬴都在。沈氏依照沈薇的交代，讓蘇然注意著裴珺與裴嬴的動向。
宴會過半，蘇然如廁回來，臉色便是有些白了。
沈氏見勢也尋了個機會離開，主仆二人一前一後地往院外走去。
裴嬴的目光自始至終都在蘇然之身。
“夫人，裴嬴又想讓奴婢動手了！”
剛找到一處寂靜之地，蘇然說話間就要跪下，沈氏趕緊阻攔，
“如何動手？先說清楚！”
“裴嬴讓奴婢在二夫人的酒水當中下藥。”
二夫人便是裴斂二弟裴守的夫人盧氏。
盧氏生性溫純，與沈氏關係極好。以往宴會之上，她們二人說話較多。
吟哦日沈氏一聽裴嬴想要蘇然對盧氏下手，頓時變了臉色。
“這個裴嬴，到底想要做什麽！”沈氏輕喝一句，但也不敢輕舉妄動。
“當初玉兒怎麽交代你的？”
“她若是還未歸來，便是按照裴嬴所說的去做！但是須得保留證據！”蘇然一字一句地說著，可眼底之中已然多了驚慌之色，“可是奴婢不知裴嬴的手下交予奴婢的藥到底是什麽藥，萬一二夫人中了毒，等不到玉小姐回來該如何是好？”
沈氏聽著這話也有些焦灼。
可眼見時間流逝得越來越快，她也不得已想出了一個下下策。
“那到時候，你將這藥下給二夫人的同時，也往我的酒杯裏……”
“夫人，這怎麽可以呢？”蘇然立馬瞪起了眼睛，捏緊的粉拳在不停地顫動著。
“有何不可？這個裴嬴就是想要宴會大亂，隻有我也中毒，才能讓人解除對老爺的質疑！”沈氏說罷便是兀自往主院走去。
蘇然再想拒絕卻也沒有法子拒絕，隻好追上去不停地點頭。
“若是我們出了事情，你一定要法華寺找玉兒。不論誰阻攔你，你都得去！”沈氏最後交代了幾句，蘇然點頭間不由地掉下了兩滴淚水，心中對沈氏的愧疚之情越來越濃。
回到院中，依舊是一片喜樂融融之景。
沈氏卻是不停地看著盧氏，捏著酒杯的手稍稍哆嗦了兩下。
蘇然前去給各個夫人倒酒之時，時不時地給看向沈氏，另外也盯了裴嬴兩眼。
裴嬴隻顧與三老爺裴嶽說話，二人相談甚歡，根本沒有在意蘇然的臉色變化。
在他心裏頭，蘇然是根本不敢忤逆他的命令的。
“大夫人，我們在這兒看他們喝酒也無趣，不如去走走逛逛吧？雖說是夜間，可今夜的京都，可算是熱鬧！”
五夫人劉氏較為年輕，便是歡喜走走玩玩的事兒。話音剛落，身側的幾位夫人也都點了點頭。
沈氏心裏頭憂愁不斷，一時之間沒有反應過來。所幸蘇然剛繞了一圈回來，趕緊點頭道：“夫人剛才也說呢，沒想到先是被五夫人提起來了！”
沈氏聽到蘇然的聲音才是回過神來，趕緊抿著唇笑了笑。
“那就勞煩各位妹妹們披上鬥篷，夜間風涼，小心些總是好的！”
“多謝大夫人關心！”
其他幾位夫人今日一來便是感覺到沈氏與以往不一樣了，沈氏一變，她身邊的蘇然也善於言辭了些。
一來二去，裴族地位最高的夫人仍舊是她這個長兒媳婦兒。
“夫人，已經下了！”蘇然端起酒杯，小心翼翼地湊到沈氏唇邊。
剛是說完，沈氏便是閉著眼睛硬生生將那一口甜酒飲了下去。
“好！”沈氏接過帕子擦了擦唇，聽著外頭的鞭炮聲，一時也有些恍惚。
在遇到沈薇之前，每一年過節這一日，她都是在玉林院度過。
可今朝，她也是與各位夫人們一塊兒談笑。
若非裴嬴前來攪和，今夜一定會成為日後最為難忘的一段記憶了。
一頂偌大的紫蘇轎子抬到了圓形拱門之外，四位夫人按照規矩一個一個走了進去。
三老爺裴嶽的夫人三夫人正在府中照料待產的兒媳婦兒，也就沒有過來。而沈氏平常隻與盧氏關係甚好，與四夫人李氏關係最為差勁，而五夫人劉氏則還是小孩子心性，與誰都是朋友。
轎子中的氣氛雖然尚好，可李氏自始至終都沒有說話，隻顧擺弄著發髻之上的金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