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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七章 編織發型

  沈薇追到拓跋雪的時候,拓跋雪已然哭得滿臉皆是淚水。


  淚水混著妝容,瞧著著實狼狽。


  眼見被沈薇堵了麵前的路,拓跋雪趕緊轉身,可沈薇卻又速度極快地閃到了她的麵前:“公主殿下如此國色天香,若是哭花了臉,被旁人瞧見,可就要被笑話了!”


  “隻會被你一個人笑話,誰敢笑話我?”拓跋雪將雙手從臉上放了下來,著實不悅地盯著沈薇,“枉我方才還在誇讚你,你現在一定很是驕傲吧?我一個北漠公主居然比不過你這麽一個山野出來的人兒!”


  “山野出來的人又如何了?我還不是擁有這一身醫術和武功嗎?”沈薇挺了挺胸膛,說話間也皺起了眉頭,“再者說了,你可知曉為什麽其他人不敢笑話你?”


  除了宇文璿之外,拓跋雪可從未聽過有人敢這麽同她說話,一時之間就愣在了原地。


  “你……你給本公主放規矩些!”


  “你是公主,所以宮中每個人待你都是恭恭敬敬,可若是你沒有這個身份,天下間又有多少人能夠理會你的小性子?”沈薇翻了個白眼,稍是無奈地歎了口氣繼續說道,“宇文璿喜歡誰,是他自個兒的選擇,我也沒有辦法!當初我與他相遇,全因我救了他一命!”


  “你不是最近才來京都的嗎?怎麽會救了殿下一條命?”


  拓跋雪立馬錯愕地問道。


  “這些事情說來話長,若不然,我們去你殿中說?”沈薇走到她身邊,毫無旁人那種遮遮掩掩的模樣。


  拓跋雪仔細思索了一下,覺得此事對她並不會產生任何不利,這才是點點頭。


  “不過你定要說真話。待會兒,本公主可是要與太子殿下核實的!”


  拓跋雪委屈巴巴地走在前頭,稍有不適就前去踹宮道邊的樹幹。


  沈薇頓時明白了,這個北漠出身的公主,由於人文原因,估摸是養成了一身刁蠻性子和率性模樣。於是和大曜國以文與法並重的觀念不太一樣,便是落了個跋扈名號。


  若是沈薇自個兒在宮中多呆些時日,應當也會傳出不少不利的謠言來。


  看起來,似乎北漠更適合她。


  可誰讓北漠野心太大,死性不改,一心想要糾纏三國之間妄圖漁翁得利呢?


  沈薇一想到這些便是再不願與北漠之人為伍。


  對,她接近拓跋雪,隻是為了減少拓跋雪對她的敵意罷了。隻是為了保全自個兒的性命。


  冰雪殿,顧名思義,整個殿中的積雪都沒有被清掃。


  拓跋雪位於北漠荒漠地帶,自然是從未見過雪。因而這一次,皇帝才特意為之。


  還未走進殿門,沈薇就感覺到了一股寒意,趕緊運行內力暖暖身子。


  拓跋雪自個兒反倒是凍得渾身發顫。


  拓跋雪回頭正想說幾句叮囑的話,可沒想到沈薇根本沒有受到冰雪的影響,便是也懶得說話。


  “雪公主,你回來了!”留在殿中的貼身丫鬟亭亭與玉立二人趕緊迎了上來。


  “這位是……”


  “這位是沈姑娘。你們趕緊端壺茶水來!”拓跋雪剛是露出些不拘小節的模樣,突然反應過來身邊還有一個沈薇,便是趕緊清了清嗓子,又將聲音壓回了屬於小家碧玉那般的稚嫩與嬌羞。


  沈薇也是這個時候才發現拓跋雪的秘密。


  與沈薇一樣,拓跋雪根本受不住這腦袋上的首飾與繁華的衣衫,因而便是時不時地晃動一下腦袋。


  “沈姑娘,該輪到你說話了!”


  她們二人剛是坐下,拓拔雪便是開門見山地說道。


  沈薇還未來得及休息呢,就得趕緊回憶曾經的事情。


  拓跋雪一聽到宇文璿差點兒被人綁著大石塊淹死在池水之中,嚇得渾身一陣哆嗦:“天下怎麽會有這樣的事兒?誰人的心腸如此陰毒?”


  “還能是誰呢?”沈薇差點兒說出“宇文碩”三個字,話音剛落便是趕緊噤了聲,掐了好一會兒手指,這才是將即將出口的話轉變了一下,“還不是那些劫匪!”


  “正所謂,窮山惡水出刁民,其實這句話也不假。不過,不能一概而論。就像你方才所言的山野之中出來的人必定得不到什麽好前程一樣,每個人都是不同的,也不能用一兩句話來對旁人的人生進行概論!”


  “好了好了,你這個人,怎麽同先生一樣喋喋不休!”拓跋雪聽得頭疼,便是趕緊將腦袋給捂了住,順手偷偷拔下些珠釵。


  眼見沈薇麵目詫異地看著她,她這才是隨口胡謅出一個理由來:“你瞧瞧你,身為裴府的小姐,卻是穿得如此素樸。本公主將首飾摘下,不過是為了防止你在本公主麵前顯得虛了氣勢罷了!”


  真是好笑,身為情敵,居然在這兒給別人讓氣勢?


  沈薇一聽這話當即掩唇大笑起來。


  拓跋雪被她這麽一笑頓時給笑懵了,手握著那些首飾一時不知該往哪兒放。


  “沒事沒事,你摘了也沒事,我隻曉得,這些東西重得很,所以你瞧,我多用發帶!”沈薇晃了晃腦袋上那鵝黃色的綢帶,再看拓跋雪那張精致的小臉,頓時有了主意。


  “你先別動!”


  沈薇說話間就往她身邊靠。


  拓跋雪本想掙紮,可眼見她並無什麽惡意,便也乖乖地坐在了那兒。


  說來也奇怪,二人之間明明該是成為仇敵,可關係看起來卻這樣親昵。


  端茶而來的亭亭正是推門而來,眼見沈薇在給拓跋雪解下發帶,便是趕緊放下錦盤前來阻攔。


  拓跋雪也鬼使神差地抬手讓她莫要動彈。


  亭亭在一旁謹慎地看著,唯恐沈薇做出什麽不利於拓跋雪的事兒來。


  而沈薇一心在拓跋雪那頭飄逸長發之上,哪有功夫注意這些?


  她將拓跋雪頭頂的兩根帶著銅鈴的藍色綢帶解了下來,再用手將上頭一部分梳理了一番,高高聳起的違和發髻這才得以調整。隨即,重新用頭發與綢帶共同編製了兩股細小的麻花辮。一左一右,覆蓋在鋪瀉而下的長發之上。


  麻花辮尾端,她用剩餘的綢帶係上一個小小的蝴蝶結,兩個銅鈴正巧垂掛在下頭,稍是一晃就“玲玲”作響。


  怎麽看都是一個飄逸美人兒。


  而且,一方麵將她那率性性子限製了些許,添上了一絲溫和之態,另一方麵,也是變得輕便不少。


  亭亭睜大了眼睛盯著沈薇做出的發髻,還未說話就趕緊轉身去寢屋裏頭取銅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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