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 背後恩怨
胖嬸兒眼見沈薇不動，趕忙抽空將左手騰了出來，說話間就兀自在桌子上翻找了起來。
“怎麽還不動啊，快給遞我新調製好的辣椒醬！”
辣椒醬？
沈薇打量了一眼，這才在桌角看到一個精致的青瓷小罐子。
是這個吧？
在心裏頭默默疑問一句，沈薇趕忙將東西遞了過去，同時也故意假裝出恭敬態度，更是乖巧地半垂下腦袋，避免節外生枝。
為了扮好這個燒火丫頭，沈薇竭力克製住想要去外頭打探消息的衝動，隻得是站在胖嬸的一邊。
胖嬸要什麽，她便是遞上什麽。
小半個時辰後，沈薇站得額頭都冒出了虛汗。
“累了？”胖嬸沒好脾氣地擦拭著她自己臉上掉下來的汗珠子，再看沈薇的眼神也是一刹那的驚訝。
不過片刻，胖嬸也不再多理會，隻顧去問其他小丫頭房間裏頭都需要些什麽菜。
沈薇眼見那個小丫頭不屑地瞥了胖嬸一眼，這才是挑起眉頭道：“李嬸兒，你做的飯菜又不好吃，幹嘛在這兒折騰？知府大人請來的大廚生病了？”
言語之中滿是諷刺。
沈薇看著那桌子上不斷被人端走的香噴噴的飯菜，再看胖嬸臉上的窘迫，心裏頭不免也有些難受。
“我說你，怎麽和長輩說話呢？誰教你這麽說話的？”
沈薇終是壓抑不住，上前就將胖嬸護在了身後。
因為她突然發現，胖嬸方才將她從大廳之中揪著耳朵出來，是為了她好。
在大廳當中逗留得越久，就越容易出事。
而在這廚房裏頭，誰又管得了她呢？
“你這丫頭，長那麽難看還要幫別人說話？”那小丫頭撥弄著小巧的雙垂髻，頗為不悅盯著沈薇的臉。
沈薇頓時睜大了眼睛。
她還是第一次聽說，長得醜就不能幫別人說話了。這小丫頭，真是愚鈍到無話可說了吧？
“你不是也一樣？那麽醜脾氣還那麽差，以後定是嫁不出去！”
沈薇抿著唇，學著她那樣不屑地嗬斥了一句。
胖嬸兒站在一旁看得有些呆了。
“你，你，你，張口閉口就是嫁不出去，自己定也是一樣！”小丫頭翹著腦袋，撚在手心的蘭花指遲遲沒有甩出來。
“好了好了，小琴，你快去主廳吧！可別讓幾位客人等急了！”胖嬸兒生怕出了點什麽事情，趕緊去和那小丫頭竊竊私語。
二人說話間，胖嬸一臉都是討好的樣子，而小丫頭則是一邊聽一邊笑，後來竟然還嘲諷似的看了沈薇幾眼。
那眼神，看得沈薇突然間毛骨悚然。
“嬸兒，你方才和她說什麽？”
待小丫頭走後，沈薇才是詢問起胖嬸。
這會兒的胖嬸比剛剛在大廳裏頭的那一個溫柔多了。
“為了打發她，隻能說你的腦袋有些問題，以前被夫家退了親，這才是……”胖嬸兒支支吾吾道，話音剛落，沈薇的眉頭就挑了起來。
說她……
罷了罷了，為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嬸兒，我知道你這是為了不讓她找我麻煩，方才的確是我太衝動了！”沈薇歎了口氣，開始安慰起胖嬸來。
“沒事沒事，小琴她平日就那樣！”胖嬸也歎了口氣，但是皺起的眉頭總是顯得凶狠了幾分。
“對了，嬸兒，花船賽不是要兩日後再開始嗎？今日是什麽客人？”
“還不是城中的一些少爺麽，日日來，想要見蕭小姐和柳姑娘一麵，這麽些日子了，也隻有江少爺一個人見到了柳姑娘。”
蕭小姐，柳姑娘，這兩個不同的稱呼顯得胖嬸兒為人的厲害之處。
沈薇琢磨著，看著她眼底的清澈，明白她是個沒有什麽城府的人，便是直接問道：“可是我方才在廳中，蕭小姐和柳姑娘她們……”
“是啊，她們口中的江郎就是江少爺。這位少爺出手闊綽，才情更是非同一般。根本沒有人知道他是從什麽地方來的。他隻說久聞長夏城花船賽，特意想來瞧瞧。”胖嬸兒抬手作筒狀半捂著嘴，生怕她的話被旁人聽到。
可身邊的認不論男女，根本就不管她們在做什麽。就連剛剛她們與那丫頭小琴鬧起了事端，這些人也是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冷漠樣子。
沈薇自然是無所謂。
她隻要弄清楚這花船的狀況，再順著花船的事兒找到小團子就行了。至於宇文璿，她是真的沒有辦法，也沒有能力去尋。
“我雖然沒有見過那位江少爺，可是，聽一些小丫頭說，英俊得很，怪不得把蕭若璃小花魁都迷住了。
蕭小姐表麵上一副愛答不理的樣子，可是背地裏卻十分愛打聽江少爺的事情。昨日江少爺再一次前來，她特意讓小容去廳中進行一番引導，可沒想到恰逢柳如意走出房間透氣。二人隻那麽一下就對上了眼……”
胖嬸邊說邊是半仰頭，著然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怪不得呢，不過蕭小姐都沒有見過江少爺，怎麽就咬準了他？”
沈薇故意賣著糊塗，胖嬸聽了這話，果然是一臉驚訝地看著她。
“聽人說的唄，特別是昨日，江少爺從柳姑娘房中閑聊出來後，蕭小姐走出來瞧見他滿臉笑容的模樣，越發是生氣。這才是千方百計地找著柳姑娘的麻煩呢！”
“那依嬸兒你來看，她們二人，誰更有可能當上最終的花魁？”
沈薇眼見胖嬸越說越將事情扯到所謂的江郎身上，便是有些煩躁。
畢竟她的宇文璿還是不知所蹤呢，一直聽別人的故事，總歸是有些感觸。
“說不準。柳姑娘雖然氣質好，但是樣子，誰也沒有見過。萬一她勝出了，蕭小姐不同意，非要她拿下麵紗來，到時候出了岔子不就是難說了嗎？而且，柳姑娘畢竟是風塵女子，我們長夏城還真沒有風塵女子當上花魁的先例。”
胖嬸眼底盡是惋惜之意。
沈薇看著她微微歎氣的模樣就明白她的意思了。
說實話，還是柳如意當上的可能性大。
那她或許得好好去和柳如意攀談攀談。
“雖說沒有先例，但也不是沒有可能。我方才瞧見柳姑娘，覺得她真的如同仙人一般！”
沈薇隨口誇著，腦海之中又浮現出柳如意的那一襲青衣和那雙充滿了淡漠的眸子。
怎麽看都不是風塵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