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七章 混入花船
看著沈薇眼中的期待,小二這才熱情地將花船賽一事說了個清楚,說話間,他的那雙黑眼睛裏不停地閃著精光。
沈薇也是這個時候才明白花船賽的意思。
長夏城附近方圓四十裏的小鎮都可以派出一個長得最美的姑娘,同時也各自做出精致的花船,在這一日一同來到長夏城附近的長夏湖中比試姿色與情態。
若是哪一家的姑娘勝出了,便是有可能被大戶人家看中,即便是做個妾室,以後也是吃香的喝辣的。
由於並非如青樓的女人一樣被千人騎、萬人嚐,大家對參與花船賽的姑娘並沒有多大的敵意。
因而這一條路是不少生得好看的姑娘想要走上的道路。
而且,這一次的花船賽,聽聞會有一個大人物要來,所以長夏城最近熱鬧得緊,知府大人從一開始就對城中之人進行了排查,生怕大人物受到驚嚇。
當沈薇聽到這些以後,心中不免是有些喟歎了。
青樓花魁隻從青樓中選出一名女子,而這花船賽則是要從每個小鎮上選出的美麗女子之中再行選擇,這不就是現代的海選嗎?
比試琴棋書畫,倒也不賴。
“不知這花船賽什麽時候開始呢?”沈薇關切地問道,小二眼見她一個姑娘家對此也頗感興趣,也是一一解答:“不出意外,應當是兩日之後。本來應當是十日後的,為了迎接那個大人物,便是提前了八日。”
那麽急?
宇文璿和安遠騰失蹤,小團子被捉,而長夏城中的花船賽又提前了八日進行,這背後,會不會有什麽端倪?
沈薇想著,目光逐漸得悠遠開來。
“姑娘這是在想什麽?難道姑娘也想去參與?”小二語氣之中略有揶揄之色,“不過早些鎮上的代表之人已經選出來了,不然,以姑娘你的模樣,定然是花魁無疑!”
“不不不,我哪裏擔得上那個名頭?”
沈薇訕訕,可小二以為她是謙虛,又是好一陣誇讚,誇得沈薇腦袋暈暈沉沉找不到北。
這個時代的比試要求才貌雙全,而這才,卻絕非指念書的才能,而是琴棋書畫,她隻通棋,哪裏敢去那種地方班門弄斧?
不過小二的話卻是提醒她了。
最近發生了那麽多事情,她該去花船那兒看看,仔細注意著花船賽的走向,以免小團子被那個神秘大人物給帶走。
“多謝你了!兩日後,我定是要過去看看熱鬧!”
沈薇決定後便是衝著小二點頭微笑,小二明白她的意思,繼續叮囑了幾句就是走了。
可小二不知道,他前腳一走,沈薇後腳就從客棧準備的梳妝案中找到了一盒胭脂,小心翼翼地用尖尖的手指點了滿臉。
看著銅鏡裏頭的自己,沈薇自個兒差點兒都笑出了聲。
這樣滿臉麻子,定然是沒有人能夠認出來吧?
琢磨了一陣,她又趕緊去街角的布莊買了身最為劣質的粗布麻衣穿上,這才去尋找長夏城附近的長夏湖。
一路相問,她拖著疲乏的身子走了約莫半個時辰才在城角找到了它。
說是長夏湖,可卻有一條分支沿著護城河通向城外,也就是說並非死水。
湖水時不時地在原地打旋。
沈薇抬眼打量著湖上的五艘精致花船,終是選了一艘最大磅礴大氣的走了過去。
花船都停在池邊,和在碼頭一樣,有一塊厚重的木板從花船上架到案邊。
由於這花船賽年年都有,這花船停泊的這一邊,用小巧的鵝卵石鋪著,一看就不是一般地方。
她手中正端著從附近買來的一包糕點,走到花船邊,便假裝是一個粗實丫頭,半垂著腦袋匆匆忙忙從船頭鑽了進去。
這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
外頭看上去有兩層樓高的花船,從裏頭看更加是精致。
大廳上頭布滿了淡紫色的流蘇和珠簾,乍一看還以為她自己恍惚在夢中。
沈薇方才從住民的口中知曉,這艘花船上就有兩個小花魁,一個名為蕭若璃,一個名為柳如意。
蕭若璃是長夏城中蕭家幺女,平日受寵得很,根本不愁吃喝,但歡喜搶風頭;而柳如意卻是長夏城最大青樓裏頭的頭牌,這一次,二人都是特意為那個神秘大人物而來出風頭的。
“誒,你這小奴婢在這兒做什麽呢?”
正當沈薇琢磨著這花船裏頭的勢力時候,身後突然傳來一聲嗬斥,她趕緊扭頭。
“謔,你這滿臉麻子在這兒嚇什麽人?”
沈薇一轉過身就看到一個麵容嬌俏的小丫頭在拍著她自己的胸口。
一邊拍,她的口中還一邊呢喃著:“那麽窈窕的背影,卻是長得那麽醜。長得醜就算了,還要在大廳裏頭嚇人,要是嚇到了小姐,豈不是要了你的命……”
沈薇憤憤,但表麵上還是露出了討好的樣子:“這位姐姐,我是廚房的燒火丫頭,剛剛廚娘叫我去外頭買些糕點來給兩位小姐吃,我這一出去就找不到廚房了,不知道你……”
話還沒說完,那小丫頭一抬手,一個巴掌當即揚了過來。沈薇下意識往一側一躲,那小丫頭的手當即甩到了一旁的木柱上。
疼得她一刹那叫出了聲來。
“你這死丫頭,我今天非得……”
“小容,你每日都欺負別人做什麽?”柔柔的聲音是從二樓下來的。
梳著雙垂髻的小丫頭頭上簪著一隻精致的絞絲銀釵,看樣子日子過得比麵前這個名為“小容”的丫鬟滋潤多了。
“切,茹萍,你在這充什麽大尾巴狼?自己還不是個丫鬟?”
“況且她說錯了話,我還不能教訓她了?這花船裏頭隻有一位小姐,那就是我家小姐蕭若璃,你家,那叫小姐嗎?一個妓子,如何配得上‘小姐’的名頭?”
小容越說越氣憤,非得把所有的刻薄話都說出來才是甘心。
茹萍憋紅了臉,走在樓梯上上也不是、下也不是。
“你家那位主子背地裏做了什麽醃臢事情,你心裏難道不清楚嗎?我可看到她最近和一個男人走得近得很!還真是有臉來奪花魁!”小容眼見茹萍說不過她,當即將雙手環在了胸前,頗為傲氣地盯著茹萍。
茹萍咬緊了牙,想說些反駁的話,卻怎麽都說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