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國公府往事初露
“既然隱姓埋名了,過去的也就該放下了,隻要這下還姓趙,老夫我保你無憂。”趙岩拿起手擦了擦嘴,眼睛盯著蘇全忠道。
該放下了,好輕鬆的話語。
“明白!”
話已出口,也就隻是明白二字,多餘的話卻是一個字也不敢,當年那趟路走過一遭,到底是失了膽氣。
“到底是長大了,沒吃飯吧?吃了飯再走?”
趙岩站起身來,走到蘇全忠旁邊,拍了拍蘇全忠的肩膀,語氣很是親切。
蘇文忠規規矩矩的站在趙岩旁邊,很委婉的拒絕了趙岩的提議。客氣畢竟是客氣,你若是當真,可就是你的錯了。
“色已晚,得趕著宵禁之前回去。妻子一個人在家我不放心!”
蘇文忠不上沒有別的心思,但趙岩有把握。
“既然如此,等來了府裏,我們在喝兩杯。”
蘇文忠點了點頭,沒有話。
“老張,老張”
趙岩扯著嗓喊了兩句,片刻蘇文忠就看著帶自己來的張管家進了園子。
“老爺!”
趙岩指了指蘇文忠,對著張管家道:“替我送送,我就不出去了。”
“是!”
趙岩看著蘇文忠,笑眯眯的道:“
回去先休息兩,等我安排妥當以後,我派人去接你。”
趙岩完,看了看色,似乎是發現時間真的不早了。緊接著道:
“好了,趕緊趕路,新帝登基,這上京這兩查的嚴。”
“是!”
張管家看兩人完話,連忙走在前邊兒帶路。
“公子請。”
蘇文忠朝著趙岩行了一禮,緊跟著張管家朝著府外走去了。留下趙岩一個人站在原地,看著兩人出去的背影,愣愣的看著,一句話也不講。
府外,蘇文忠停下了腳步,轉身對站在自己旁邊的張管家道:“張管家留步,時候不早我就先告辭了,等日後來了府裏,在謝張管家。”
“公子的哪裏的話,都是應該做的。”
“公子慢走!”
蘇文忠點了點頭,就朝著城門方向去了。張管家看著蘇文忠走遠了,才轉身回了府裏。
蘇文忠住在城外的馬家村,出了城門,剩下的路不遠,蘇文忠的步子也放慢了下來。腦海之中也開始慢慢回憶起來了今跟趙岩所的點點滴滴,整個場景慢慢在蘇文忠腦海之中回放了一遍之後,自覺沒什麽問題之後,才大步朝著家裏走去。
月色上來了,馬家村裏黑燈瞎火的,隻有少幾家亮著燈火。
蘇文忠到了門口,敲了敲門,屋裏很快響起了一到聲音。
“誰啊?”
“我!”
三個字的簡單對話結束之後,蘇文忠比常人稍微強一點的耳力就聽到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朝著門口過來了。
門一開,一張可人的臉兒露了出來,穿著較之尋常人家稍微好上一點兒的麻布,頭發散著。鼻子臉兒的,看著喜人的緊。姑娘叫安寧,這名字是蘇文忠給起的,姑娘人也是蘇文忠在滁州花了五兩銀子買回來的。一年前兩個人成了親,相依為命到現在。
“今怎麽這麽晚回來?”
安寧不滿的從方文忠手裏接過褡褳,放在了自己肩膀上。
方文忠這幾年靠著寫信測字算命,攢了些家業,兩個人壓根就不愁吃穿。要不然也不可能一到上京,就買了一處院子。
安寧心思,錢財嘛,夠用就行,何必讓自己這麽累。
方文忠一邊轉身關門,一邊兒對安寧道:
“今兒生意好,人多走不開,就磨了片刻。”
安寧聽著沒話,蘇文忠轉過身笑著摸了摸安寧的頭發。
“好了,別不開心了,明不去出攤兒了,我陪你去迦南寺上香。”
安寧這才笑了起來,出去玩兒不玩兒倒是不重要,隻要蘇文忠能歇兩,安寧就願意。
“你先喝口水,我去給你熱飯。”
蘇文忠站在屋子裏,看著這間稍微還算溫馨的院子,這間屋子。屋外月光照進堂屋,那一盞燭火的光亮,看著微弱。
蘇文忠也不知想到了什麽,隻是歎了口氣。坐在屋外的台階上,看著星河明月。
“怎麽坐外邊兒來了?”安寧端著一碗飯,月光照著還能看見冒著的熱氣。
“走走,快進去,屋裏熏了艾草,沒蚊子。”
蘇文忠笑著接過安寧手中的飯碗,拉著安寧坐在了自己旁邊。
“想些事情,屋子裏熱,陪我坐會兒。”
安停了,也沒再話,安靜的坐在了蘇文忠旁邊。
“今有個生意找了上來,是個大戶,國公府的,是讓我去教書。”
蘇文忠一手端著飯碗,一手拿著筷子,一邊兒一邊兒吃,兩不耽誤。
接著道:“是府裏供吃喝,還管住,一月也有個十兩銀錢。”
“我琢磨了一下,覺著還成,就應了下來。過幾來人接我們過去。”
當年的事,蘇文忠沒有對任何講過,對安寧,更是一個字也沒有提。他不信人心,也擔心安寧心理會擔憂。
安寧乖乖的聽著,她一直這樣,不管蘇文忠的是什麽,她聽不聽得懂,她都會很努力的去聽。就是蘇文忠偶爾發個牢騷,安寧也會很認真的聽著。
“你要是不想去,我就找個理由給推了。”
安寧搖了搖頭,上去哪裏不重要,上京城內,上京城外,一牆之隔而已。
“人家既然找你,自然是看中你的,你這麽推辭,卻是不好。”
“何況人家還是國公府,這上京城子腳下,你去了,也是件好事。”
安寧想事情,就像個尋常女人一樣,想的是安危,想的是生活。再多些就是這些年跟著蘇全忠走南闖北,多見了些生死離別,多了些年幼時期的慘痛經曆。
但是蘇全忠卻是喜歡。。
這多年來,蘇全忠不止一次想過,要是自己生在一個平常人家該有多好。沒有功名利祿,沒有爾虞我詐。父慈子孝,夫唱婦隨。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蘇全忠也想過,當年自己父親,還有文以歸,李亦奇幾人將他們兄弟幾個送出去做了投名狀的時候,心裏到底是個怎樣的心思。那顆為人父,為人祖的心,疼沒疼過。
蘇全忠想問問,一直想問問。替自己問問,也替自己那些兄弟問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