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還好吧。”我走上前去問道。
她睜開眼看著我,又慢慢將眼睛閉上。我知道她在聽我說話,便繼續說道:“我知道你在害怕什麽,但是你先跟我回去,等天亮再走,不然,你現在還想在這裏繼續躺著?”
有那麽幾分鍾,我真的以為她準備這樣躺下去,就在我準備放棄的時候,她突然站了起來說道:“行,我跟你走。”
說罷,她便轉身往回走去,我跟在她身後,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麽話安慰她。但是,我還是將心中的顧慮說了出來:“為什麽在我們得知吳楠失蹤的時候,你就知道他死了。失蹤並不代表死亡……”
“嗬嗬,這就是天意。”她苦笑道,“其實有件事情你們都不知道。我們在來這個鬧鬼的酒店之後,是為了什麽而吵架。”她說著,笑了笑,頓住不再往下說。
我忙問道:“是為什麽而吵的架?”這件事情我倒是沒想過,畢竟是人家情侶間的私房事,外人也不好打聽,難不成這其中還有些隱秘事?
“我們當時還在車裏,車上原本開著車載廣播,突然廣播停了,然後從廣播中傳來個不男不女的聲音,他說,我們已經被選定,下一個就在我們之中。你說這不是搞笑嗎,我根本不信,還跟吳楠說誰這麽幼稚玩惡作劇,但是吳楠突然就暴怒,說我不該提議來這邊。”她說著說著就沒了聲音。
“然後呢?”我追問,想不到這邪靈殺人,還會提前預告。
“吳楠相信了,然後開始發脾氣,最後說道,如果真的要被鬼選中,他也不想死,他還說,如果鬼要殺人,那就殺我好了。不要連累他,所以,他才讓我從車上下來。”
原來如此,難怪之前她要說什麽男人沒個好東西之類的話,但是事已至此,我也隻能好生安慰幾句,讓她好好休息,明天早些回去。等她睡著,整個守衛亭裏麵才算真正安靜下來,我細細思考,不明白為什麽會有這些始料未及的事情發生,而我要找的邪靈,現在連個影子都沒有。
第二日天亮,那女人就回家,而我也換了班,準備回去。正在我苦惱地回想自己的房子究竟在哪裏的時候,腦海裏麵像是有什麽指引般,牽引著我前行,左拐右拐,還真讓我走到間房門外,我摸了摸口袋,拿出把鑰匙,挨個試了遍,真的讓我找到了能夠打開這間房門的鑰匙。
我走進去隻見整個房間收拾地很整齊,倒是個愛幹淨的人,我也沒關那麽多,這整個晚上的衝擊弄得我頭痛,我便直接倒在沙發上睡著了。
最後把我吵醒的是一陣緊湊的敲門聲,我看門便看見昨天才見過麵的警察又找上門來,我看見他們便心道不好,肯定又有事情發生,果然,隻聽為首的那個警察問道:“昨天賀州離開,你知道他去哪裏了嗎?”
我搖頭表示不知道,這也是事實,賀州當時那種脾氣,跟我在大庭廣眾之下打了一架,我現在右臉還痛著,我會知道他的行蹤才是有鬼。誰知那警察歎氣道:“我們也知道你估計不會交代他的行蹤,但是我們今天早上接到他失蹤的報警電話,然後查看路邊的監控攝像。
發現他獨自走到下山的岔路口就不見了,然後,我們派人去找,最後找到了他的屍體。在這段時間裏,和他有衝突的就你一人,而且,你也熟悉山路,甚至是山道上的攝像頭。”
“所以呢?”我沒好氣問道。
“所以我們有理由懷疑,你和他的死有關聯,想請你跟我們回去調查一下。”那警察說道。
現在能有什麽辦法,我能說不去嗎?即便我知道自己的清白,但是還是隻能跟著他們走一趟,到了門口我才想起道:“賀州死亡時間是什麽時候,我沒有作案時間,我整晚都和另個女孩在守衛亭裏,她是吳楠的女朋友,你們可以去問她。”
“我們已經問過她了,但是有些情況還是要向你了解了解,請你配合。”那警察說完做了個請的動作。如此,我還有什麽好說的。
既然他們在已經知道我和賀州的死沒有牽連的情況下還要質疑找我問話,隻能說明還有別的不能夠在外麵說的事情。我沉默地跟著他們離開,到了警局,我便被帶進了辦公室,我奇怪道:“不是要審訊我嗎?怎麽在這裏。”
那警察道:“在這裏還不好,再說,你又不是真的犯人。”說完,他又指了指旁邊的椅子道:“你在這裏坐會兒,我們頭兒馬上就到。”
我還沒能懂他話裏的意思,他所說的頭兒便已經到了。我看著那警察進來,然後關門,甚至關上了窗戶。這裏此時完全成了個密閉的空間,我看著那警察在我麵前坐下說道:“我叫顧瑞,剛才接待你的人叫小李。很抱歉以這種方式和你見麵,但是現在事態緊急,我也就不講究那麽多了。”
接待!他們管這種方式叫做接待,我簡直就是聞所未聞,但是雖然心裏氣憤,可表麵上還是要裝得雲淡風輕,問道:“不知道顧警官找我過來做什麽?”
“你認識景薇嗎?”他突然正色道。
“景薇?”我重複著這個名字,表示不知。
“哦。就是吳楠的女朋友,你們昨天還在一起過。”他解釋道。
原來那個女人叫做景薇,“我認識,昨天才認識,怎麽了?”我問道。
“是這樣,景薇今天早上就直接到了警局來報案,說吳楠的死都是鬼魂所為,還說什麽那個惡鬼下一個目標便是她,這叫我們能難做事啊。
現在吳楠的案子基本上成了樁懸案,我們也是剛剛才確認死者就是吳楠,但是誰也解釋不清楚為什麽三個小時前還活生生的人,會突然被發現已經死去了一個多月。這不是鬧鬼是什麽!”這顧警官著急起來也是口無遮攔。
我笑道:“既然您也認為這是惡鬼作怪,找我做什麽,幹嘛不去求仙拜佛圖個吉利。”
“胡說八道。我們都是無神論者,這世界上哪裏有鬼怪,我叫你來就是想讓你勸勸景薇,她現在在隔壁辦公室,雖然有警員陪著,但是我們也是要做事情的啊。”
我這才明白過來,感情這麽大老遠把我給叫過來就是為了當陪客。心裏頓時就不爽了,嘴上也是拒絕道:“這個景薇就沒有家人嗎?為什麽要叫我來呢,我和她也才認識不過一天,即便要找人來陪她,叫她親密的朋友或是家人不好嗎?”
“這個,就要去問景薇了,是她讓我們找你過來的。”顧警官說道。
這時,外麵剛好有人敲門,“進來。”顧瑞說道,門開了,小李的頭探進來問道:“頭兒,好了沒,我帶她進來了。”
看見顧瑞點頭,小李便讓了開來,身後的景薇便出現在門口。這時,顧瑞站起來說道:“好了,你們兩個好好談,我們先出去。”
這感覺就好像夫妻吵架,鬧到警察局裏被勸和似的,我突然覺得有些囧。但是等所有人都出去後,我卻對景薇有些惱怒問道:“你這人怎麽這樣,我收留你是擔心你那麽晚回去遇到危險,不是說你的任何情緒都應該由我來負責。”
這個點,要不是為了來警局,我還應該好好在家休息,休養生息準備和邪靈大戰一場,現在可好,變得跟個居委會大媽似的過來警局勸人,我也真是活著看稀罕。景薇的頭一直低著,我看不清她的表情,但見她如此,我大半的氣也是消了。
突然,便聽她說道:“賀州死了。”
賀州死了的事情她自然是知道的,而且我還因為這件事被列為懷疑對象,但是現在她猛地這麽說起,我去突然感到渾身上下都不自在。“是啊,他死了。”我愣愣答到。
景薇沉默半響,又問道:“你知道他是怎麽死的嗎?”
“不是警察說,看監控是在岔路口消失,然後在山下找到的嗎。也就是說他應該是失足落下山了吧。”我答道。
“嗬嗬,要真的那樣就好了。”景薇突然笑了起來,那種笑聲有點說不出的淒涼感,我低下頭想要去捕捉她的表情,卻根本就看不見。隻能問道:“你在笑什麽。”
“不是意外,賀州的死不是意外失足,你相信我,我知道,是它在作怪,是惡鬼,就是他,他殺了賀州,現在又找上了我。”景薇突然抬起頭來,我這才看見她的臉,或許是受了驚嚇又著了涼,她的臉色很不好看,有些蒼白,但是雙眼腫脹通紅,看起來就是哭了很長時間。
我自然知道這些事情都是邪靈所為,我就是為了捉他而來,但是現在這種情況我卻不能夠承認,要是我現在站出來說沒錯就是有鬼,那個鬼還在你們之中,如此恐怕這世界會大亂,隻能含糊其辭道:“你不要胡思亂想,好好休息才是應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