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蜂群連接
“別人都衣冠楚楚，隻有你披發左衽，像個瘋子，你在對方眼裏的形象基本就破滅了。你要知道，這些人可能今後將和你共事萬年之久，低頭不見抬頭見，給別人留一個好印象，這不過分吧。
“再說了，即使你不喜歡這樣的服裝，但你需要作出一個表態，那就是你為了這個群體，願意作出一些犧牲，這才是大家想看到的。
“如果你連一些輕微的個人愛好的犧牲都做不出來，誰能相信你在危急時刻可以為了其他人挺身而出？”成璉說道。
“我就當你是在美言我活得長久了。”林明點頭，“那我也換一身吧。”
林明點開自己的購買頁麵，上麵是琳琅滿目的商品列表。
不知道為什麽，他感覺這些花裏胡哨的衣服看起來都一個樣。
“這能看出什麽區別嗎？”林明把購物清單放到公共屏幕上。
每當查看一件服裝的時候，就會自動顯示計算生成的試穿效果。
林明在各個服裝列表裏切換，感覺100貢獻點和100萬貢獻點的衣服沒什麽區別。
更何況，這東西還是虛擬的。
“這些衣服是仿真的啊。”成璉說道，“具有真實麵料的質感，最高可以仿製10級麵料的質感，穿起來是不一樣的。有些材料你想要完全複製，就必須做破壞性測試，所以成本也會比較高。”
林明不由得想到了孟天稷平時穿的白袍，查詢了一下過往錄像中的信息，發現那是私人訂製的，並不公開發售。
‘我居然會以為他過得很樸素……’林明心中吐槽。
林明想了想，選了一件基礎的款式，一套灰色的布衣，既不過分廉價，也不浪費錢，放在人群之中完全看不出來，普通得不能再普通，但這樣也花了他13.6萬貢獻點。
他點擊了購買之後，再點擊了一鍵換裝，他的虛擬模型瞬間就切換了樣式，不存在中間環節。
“錢不值錢……”林明哂笑。
想當初他喝一杯飲料才10個貢獻點，現在買一件基礎的“虛擬”服裝也要十多萬。
就林明自己的個人愛好，其實更傾向於買100貢獻點的那種，所謂的“乞丐服”，因為他感覺都差不多。
但因為成璉站在他旁邊，不能太拂了成璉的麵子，所以還是選了簡單大方的款式，也沒有買特別便宜的貨。
不過，虛擬社區是有觸感模擬的，所以他換上衣服了之後還是感覺到了不同。
和公國的眾多製服一樣，這也是一件自適應溫度的空調衣，但是材質比其他的空調衣要飄逸那麽一些，可能這才是線上社區裏的人喜歡的風格。
如果這衣服真有那麽方便的話，不至於現實之中沒什麽人穿，除了孟天稷那種等級的人。
也許隻有孟天稷那樣大概連打架都用不著動胳膊的人，才不會被這寬袍大袖阻礙了生產力。
成璉認為林明的選擇十分得體，讚許地點了點頭：“不錯，這樣看起來才精神。”
他也不知道具體林明的消費能力，認為林明這個等級穿這樣的衣服已經非常相配了。
林明覺得和成璉之間有些代溝，不知道為什麽，看人精神不精神，不是看人的精神狀態，而是看穿了什麽衣服。
但林明也沒有反駁成璉的意思，問道：“你想帶我去哪看呢？”
“既然你來了，那麽你可以自建一個虛擬住所，你要選你住在哪條街。”成璉說道。
“哪裏也不想住。”林明說道。
“你從現在就該訓練一下你的一心多用的能力了。”成璉搖頭道，“以後的靈能晉升，你會越發感覺到一心多用對你的提升有多大。
“所以，你選一個虛擬住址，讓後讓你的一部分注意力一直在虛擬社區上，這是鍛煉你一心多用能力的關鍵。這種感覺有些難受，我知道，我一開始的時候，走路都會撞到樹上。同時在兩個地點走路，就像腦子被切成了兩半一樣，難受極了。”
林明其實想說，他一心多用的能力並不差，因為他可以同時控製的物體數量，遠超過同齡人，但他並不喜歡一邊走路一邊上網，總感覺有些過於吵鬧了。
如果是意識空間裏那樣隻有格洛塔一個的安靜世界，即便一心多用，也不會給他帶來任何負擔。
其實意識空間的體現形式，和這個虛擬體感的網絡社區非常相似，隻是在意識空間裏的自主性還要更強一些，而虛擬社區裏的物理參數都是被公國設定好的，不能更改。
成璉又說道：“所以，既然你已經來了，不妨找個地方落腳，然後在這裏散步，鍛煉你的一心多用的能力，我幾十年來一直如此。
“你知道嗎，那些靈能等級更高的人，線上社區才是真正消耗他們腦力的地方，有的人在虛擬社區裏比試，然後在現實世界裏也在和別人對戰，那對人不僅是一種鍛煉了，有的時候甚至會威脅生命。
“即便如此，他們也沒有放棄這種鍛煉，因為這就是一種對腦力的負重訓練，對你的靈能提升具有事半功倍的效果。”
林明問道：“這麽說，你之前邀請我的時候，其實你的虛擬角色一直就在這附近散步？”
“是的。”成璉笑道，“正因為你遇到的是我，所以我想把這個技巧盡早地傳授給你，這樣你才不會走一些彎路。”
“好吧，我陪你一起散步。”林明說道。
現實世界中，成璉也微笑地看著林明，仿佛在想象他腦子裏互相打架的局促。
林明在他的對麵，本來眼睛虛視前方，注意著虛擬社區，但在說完前麵那句話之後，林明的眼睛又恢複了焦距，看向成璉：“還是之前那個問題，我國內部的這些勢力，怎麽和這些境外勢力互相通信？現在我們應該有權限討論這件事了。”
“沒錯。”成璉笑道，同時操縱著自己的虛擬社區角色往前走，試探一下林明會不會跟過來。
林明的虛擬角色也跟著他往前走。
成璉的虛擬角色走到湖邊，林明也跟著他走向湖邊。
“其實，這也和靈能有關。你知道試煉的第三關吧，人的靈能也可以短暫地互相連接，就是所謂的‘蜂群’連接。”成璉說道。
林明根本沒經曆過第三關，不過還是點了點頭。
他在李道江被篡改的記憶錄像裏見過第三關，還見過自己闖關的錄像。
當然，那些錄像顯得有些詭異，顯示出了自己從來沒有做過的事情，還十分逼真。
如果不是他沒有被洗腦，說不定連他自己也會相信那些內容。
“不過這種連接一定會存在一個‘蜂後’，指引所有‘工蜂’的行動。‘工蜂’在被‘蜂後’操控的時候，會短暫地失去自我控製能力。雖然你打敗過蜂群，知道要攻擊蜂後，但你知道這背後的原理嗎？”成璉問。
“不是要同時擊敗所有‘工蜂’嗎？”林明問。他所知道的過關方式，和成璉所說的不同，是要同時擊敗所有敵人，也就是成璉口中所說的“工蜂”。
“哈哈，原來你們是這樣取巧通關的啊。”成璉笑道，“擊敗蜂後的確比這還要難。靈能連接如水一樣，具有極強的自我修複能力，你的腦細胞一直在死亡，但和腦細胞的靈能連接隻會斷開那麽短暫的一瞬，又可以重新連接上你的新生細胞。
“每一個細胞都有一個獨立的靈能連接嗎？”林明問。
成璉：“不是，隻是一個觸點，我用來做比喻而已。
“在‘蜂群’式連接裏麵，如果你隻斷開一個連接，那麽它會很快修複，看上去就像沒有受到損傷一樣，但如果你在一瞬間斷開所有的連接，損傷會大到難以修複，這是你們取勝的原理。
“不過我要說的是另外一個原理，那就是如何形成‘蜂群’連接的原理……”
成璉正說到重點的關頭，虛擬社區裏的成璉悄悄伸手，想要把林明推入湖中。
林明的虛擬角色閃過這一次“偷襲”，腦袋上冒出一個對話框。
【？】
“鍛煉你的臨時應變能力，看來你表現得還不錯。”成璉哂笑道。
成璉原本打算趁林明出糗的時候再給他灌輸一遍一心多用的重要性，但發現沒有得手。
林明也知道成璉沒有惡意，因為成璉此時的虛擬角色屬性和他真人相同，如果真的想傷害林明的虛擬角色也是可以做到的。
不過虛擬社區和現實世界一樣，都可以通過芯片操控把痛覺甚至是觸感調到0，所以即便成璉的虛擬角色真的對林明的虛擬角色有什麽攻擊性的舉動，林明也不一定就會受到傷害，主要是看他的腦子反應得快不快，記不記得關閉痛覺反饋。
但其實【痛覺反饋】這個功能，林明一直就沒打開過，他覺得沒必要。
隻有在虛擬世界中追求真實感的人才想打開這個功能，一般是調到30%左右，假裝自己是個硬漢。
不過，現實世界中的【痛覺屏蔽】這個功能，也催生了一大批自殺者，所以又附加了一個限定條件：【自殺時不提供痛覺屏蔽功能】，這才使得自殺率恢複到之前的水平。
“那麽人類要如何形成‘蜂群’連接呢？”林明問。
“哈。”成璉笑道，“你抓到我說的重點了。你猜猜，能形成蜂連接的物種有什麽特點？”
“比如一些蟲族，它們的基因都比較相似。”林明說道。
當然林明沒有說的是，像星葵這樣的種族，整個族群都像是連接在同一個蜂群連接上。
隻是星葵的自主性，似乎比理論上的蜂群種族要高得多。
“是的，那麽放到人身上呢？”成璉問。
“基因……”林明有些驚訝，“克隆人？”
“你很敏銳。”成璉笑道，“其實也不隻是克隆人。俗話說，‘母子連心’、‘心靈感應’、‘世上的另一個我’，這些都是微弱蜂群連接的體現。這其中必有一個是‘蜂後’，不過對人類來說，一般‘蜂後’隻有一個，但‘工蜂’也隻有一個。”
“也就是說，基因片段的相同，會導致兩個人互相之間出現微弱的靈能連接？”林明說道。
“這也要看情況。”成璉說道，“現在的人靈覺比從前要強，所以感覺更加明顯，但在很早以前，人類的靈覺還不這麽強的時候，隻有在一方靈能連接斷開，也就是受到強烈刺激的時候，另一方才有感應，而且能夠收到這種感應的人，其實已經算是那時候人類之中靈覺最敏銳的一類人了。”
“是嗎，那現在的自然人，血脈感應會相當明顯吧。我是調製人，我從來不知道這些。”林明說道。
從成璉的資料看得出來他也是自然人，但他對林明並沒有一種排斥。
“是的。”成璉點頭，眼中露出微不可察的悲傷。
“難道調製人裏就沒有和我的基因極度相似的人嗎？”林明問。
其實也許是有的，但是他的靈覺完全被阻斷了，就算有什麽感應也輪不到他。
“在這方麵，公國的基因多樣化技術是做得相當到位的。”成璉說道，“調製人技術迭代至今，已經大概率確保不會出現陌生連接的情況，就算有，也會被人為切斷。”
“人為切斷不會造成什麽問題嗎？”林明奇道。
“最簡單的，基因洗煉就可以。”成璉說道，“這種連接需要時間去形成和鞏固，基因洗煉的原理，就像你戰勝蜂群的原理一樣，短時間大量切斷靈能觸點。
“並且，改變了基因，本來就改變了蜂群連接的條件，一旦基因差距過大，自然而然地就會斷開這種連接。”
“隻不過，如果沒有被發覺到的人，或者不想切斷這種連接的人，也許就會帶著這種連接過一輩子，永遠會覺得自己和宇宙中的某個人，有一種若有若無的聯係。”
林明：“可能有些人就是喜歡這樣的一種感覺吧。”
“也許，不過還有一種蜂群連接，是後天形成的，也就是我想和你說的，關於【詹治】的事。”成璉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