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隻為你
回到自己的院落好好洗漱休整一番之後，淩雁月便去江豐雲所在的淩雲院敲響了門。
江豐雲正在練武，聽見聲音便收勢過來開門。
“淩姑娘？這麽晚了找我有事？”
淩雁月揶揄：“江公子真是勤奮，如此深夜居然還在練武。”
“我習武習得晚，自然是要加倍練習才好。”
“天道酬勤，江公子來日於武學定有一番成就。”淩雁月走進院子，四處打量一番，然後對江豐雲道：“這個院子很好，我看了甚是喜歡。”
江豐雲：“哦。”
“這是叫淩雲院？與我名字倒挺相配的。”
“……哦。”
江豐雲有些摸不著頭腦，淩雁月想說什麽？
淩雁月笑嘻嘻：“江公子今晚與我換個院子如何？”
“……哦。”
雖然不知道為什麽淩雁月突然想換院子，不過江豐雲對這方麵並不在意，問了淩雁月的院子在哪個方位後，便離開了。
子時，淩雲院屋瓦上傳來輕微的響動聲，一個黑色的身影掠過。
原本撐著臉靠在桌上打瞌睡的淩雁月立刻睜開了眼，房間裏一片漆黑，她的眼裏卻閃爍著興奮的光芒。
來打架呀！
酒樓懲大漢，夜市助主角。
淩雁月來這才一天，卻並不安生。
她以戰成名，戰鬥二字是天道刻在她骨子裏的贈予。千年來一直壓抑著自己的天性，之前出手也一直克製著自己的身手。
現在可算出現一個看起來能打的了，終於可以過一把癮了！
淩雁月懷著激動的心情，等不及黑衣人出手，便先一步破門而出。
戴著麵具的黑衣人看到淩雁月時，身影頓了一下，顯然沒有想到房中的人居然不是江豐雲。
還來不及待他反應，淩雁月便已經飛身到他身前。
“你是誰？深夜鬼鬼祟祟的想幹嘛？”淩雁月義正言辭地問，手上的動作蓄勢待發。
黑衣人麵具下的眉頭輕皺了一下，隨即不再遲疑迅速出招。
淩雁月勾唇一笑，一邊飛速後退一邊朗聲道：“既然你不肯回答，那便別怪我不客氣了！”
好像真的勉為其難不得不與對方交手，是很有原則的樣子了。
淩雁月後仰避開黑衣人迎麵一拳，雙手向黑衣人肘部襲去，他向後退半步，借著後退的勢頭扭開她的手，帶著一陣淩厲的掌風直擊對方。
黑衣人出手詭異，一招一式都帶著狠厲之氣。淩雁月也招招利落，每次出手都沒有一絲多餘的動作，精準得恰到好處。
淩雁月一開始還帶著小小過一把癮的心思，克製著身手。到後麵卻是越來越投入，目光灼灼滿是興奮和認真，在戰場上磨礪出來的殺伐之氣不自覺地帶入了招式之中。
衣袖振出獵獵
風聲，鬢角冒出微微汗濕，二人越戰越酣，摧斷花枝，震碎瓦岩，招式越發開合，動靜愈發不加收斂。
“什麽人！”
他們的打鬥聲終於吸引來了夜巡的護衛。
淩雁月好久沒有打過這麽痛快的架了，自然不想理會旁人，生怕自己的對手被他們給叫跑了，忙喊道：“繼續打，別理他們。”
黑衣人動作絲毫不亂，繼續對淩雁月出招。
正在淩雁月旋身出腿，以攻為守的空檔，黑衣人飛身後退，身輕如燕地消失在夜色中。
打得正起勁呢，對手卻突然消失，招式落了個空，仿佛嘴裏香氣四溢的美食突然消失。
淩雁月猝不及防地瞪大眼睛怔愣在原地。
方才有多痛快，現在就有多難受。
她反應過來氣哼哼地瞪了那兩個護衛一眼，回房用力甩上門睡覺。
“臭小子屬泥鰍的嗎？溜得還挺快。”
“下次別讓我抓到你！”
“打到一半突然跑了，這是人幹事？”
“等著姐姐好好教訓你一頓吧。”
淩雁月不甘地碎碎念。
係統：黑衣人武功這麽強，我有個不好的猜想，不知當講不當講。
係統：算了，這個猜想太可怕，還是別擾亂軍心了
係統：希望不是我想的那個人，祝她好運。
軒棋院，沈子墨的院落。
黑暗的房間裏，燭台驀地點亮，照出一張戴著銀製詭譎麵具的臉。
那黑衣人伸手摘下麵具，出現的赫然是沈子墨的臉。
他眉間滿是陰翳的神色，墨色瞳孔如冰冷的深潭，周身妖冶詭譎的氣質與白天翩翩君子的形象完全判若兩人！
“公子。”一個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在房中的男子對沈子墨抱拳道。
沈子墨靠坐在椅子上，以手支頜，低啞的聲線中透著絲絲陰沉：“查到了？”
“淩雁月出身南陽淩府。淩府是富甲一方的有錢人家，淩雁月自幼跟著隱世高人習武，並不常在府中居住。三年前淩家老爺夫人因病去世，淩雁月便遣散府中仆眾，隻身遊曆江湖。”
“看來她的身份是沒有問題。”沈子墨淡淡道，他低垂著眼睫，讓人看不清他眼中的神色。
“你回去吧。”他對男子道，“江豐雲的師承再去查一下，他和秦炎必有關係。”
那男子奉命離開。
第二日一早，眾人用完早飯，沈子墨便向陳老爺提出辭行。
陳老爺苦著臉色：“陳某行商多年，略有幾分所得，隻是也擋了不少人的路。”
“如今愛妾橫死，又聞昨夜淩姑娘院中有黑衣人夜襲，陳某心中甚是難安，還望諸位大俠能在府中住下，待到官府了結此案，老夫這顆心才算落了地啊。”
沈子墨還來不及推辭，陳少爺陳若
軒便開口道：“諸位大俠風塵仆仆，怕是有要事在身。父親，我們又怎麽好意思勞煩他們？”
陳若軒雖然口中說著不好意思，麵上的神情卻是掩不住巴不得他們快點走。
昨晚被陳老爺強壓著道歉之後，他在胭脂鋪前那囂張跋扈的姿態是再也不好意思擺出來了，心中是厭煩沈子墨他們極了。
沈子墨：“倒也不……”
陳若軒：“父親若是擔心，再讓管家去雇幾個護衛便是。還是不要耽誤沈公子的好。”
陳若軒這番幾近於趕人的無禮操作，讓陳老爺漲紅了臉，沈子墨也眉心蹙起。
“我們江湖兒女，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既然府上發生了如此慘案，我們留下來幫襯一二也是應該的。”淩雁月見陳若軒幾次搶白沈子墨，忍不住揚聲道，“既然陳老爺都發話了，我們就且再住幾天吧。”
陳若軒：“還是不勞煩諸……”
“沈兄你看如何？”淩雁月打斷陳若軒，對著沈子墨道。
沈子墨看了她一眼，不知想到了什麽，隨後微笑道：“全看陳老爺的意思。”
陳老爺忙諂笑道：“那就有勞諸位了。”
陳若軒張張嘴還想說什麽，被陳老爺用力地瞪了一眼，隻得不情不願地閉嘴退到一邊了。
淩雲院。
江豐雲看著有如颶風過境的院落嘖嘖稱奇：“要不是昨晚和雁月姑娘換了院子，今天我怕是得拄著拐杖出現在你們麵前了。”
林雅和秦煜皆皺著眉查看院中打鬥的痕跡。
倒是沈子墨一身端整白袍，坐在殘花落木下，饒有興致地泡著一壺茶。
花朵的殘瓣上還凝著晨露，此時太陽升起，花瓣在日光下顯出剔透的光。茶香繚繞，熱氣升騰，沈子墨神色溫柔平靜，周身散發著溫潤的光澤，一種飄然遺世獨立的氣息。
淩雁月撩開袍角大馬金刀地坐在沈子墨的對麵，一言不發地靜靜看著他泡茶。
她看著他精致的眉眼，溫潤的氣質，美好得像所有閨閣女子夢中情郎的形象，實在無法想象他充滿怨氣報複社會的樣子。
淩雁月：嗚嗚嗚嗚嗚這麽溫柔美麗的人兒，怎麽又會變成反派啊？他這次又是因為什麽？
神助攻：不知道哦，原著裏麵沒寫，反正後麵他就出來對主角下手了。
淩雁月：寶貝真是太可憐了，強行受罪變壞，唉。
乾清門大弟子，霽月清風的謙謙君子，是發生了什麽才會讓他扭曲成為反派呢？難道眼前這個形象隻是他的麵具？
不過這和她有什麽關係……
“反正不管怎樣我會拯救他，洗清他的怨氣值，到時候又可以快樂戀愛！”
淩雁月打定主意。
沈子墨抬眸，便看到淩雁月看著他由探究轉為堅定的眼神。
他遞過一杯茶給淩雁月，道：“雁月姑娘在想什麽？”
淩雁月捧著茶杯：“在想……”
他看似輕描淡寫的一句，眼睛卻一直鎖著淩雁月的神情，隻要她有所隱瞞，他便會察覺。
“……怎麽樣能夠讓你開心。”
反正自己是來幫助他的，沒什麽可遮遮掩掩。
沈子墨為淩雁月的回答一怔。
他隨即垂下眼睫笑了笑：“雁月姑娘說笑了。”
“隻是不知雁月姑娘怎會突然與豐雲換了院子？”
沈子墨突然轉移話題，淩雁月一下被問住不知如何回答。
總不能說自己預料到江豐雲會有危險，怕他又做什麽得罪主角的事，才特地出手相助的吧！
淩雁月張了張口，打算說出昨晚對江豐雲說的那個扯淡的借口糊弄過關。
正這時，江豐雲忽地痛苦地捂住心口：“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