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脅迫

  侏儒體型短小,動作招式靈活多變,我未學劍術,在吳鉤攻勢之下,隻顧左右格擋根本沒法還擊的餘地。


  體型上,我比侏儒要高上不少,但劍法的招數不是身材高就占優勢的,幾個回合下來,險象環生,有幾次險些削中要害。


  小朱站在一旁看著,左右不是幹著急,也幫不上忙。我現在額頭冒汗,這個侏儒啊真有兩下子,如果不是我反應快,早就西天見佛祖去了,弄得我一臉臭汗,滴答如雨,他卻身法敏捷、遊刃有餘。


  “你快走!不要管我,他的目標是這把劍,不會找你麻煩的!”躲過了一波攻擊,我急忙的喊道,如今,能逃一個算一個吧,若是我死了,至少還能有個人能活下來將來替我收屍。


  侏儒可不理睬我的想法,他見久攻不下,招式即可變得淩厲至極,可能,他打開始便沒打算用上真功夫,他看我這幅模樣也不是個練家子,隨時就能解決掉。


  可他想錯了,遊鬥了幾十個回合,除了在我身上劃了幾道口子,並未造成致命傷。


  他收起了輕敵之心,身手比之前快了一倍還多,就看他圍在我的四周,步伐詭異、出招角度位置刁鑽,一個不提防,我的肩頭中了一鉤,連皮帶肉削下一塊。


  一招得手,他的攻勢更快。


  我瞧他的招數應該屬於古代的某種劍術,跟現在的花拳繡腿不同,古代劍術全是殺人的招式,每招都往人要害處攻擊。我心裏發苦,若不是仗著古劍鋒利,削鐵如泥,他的吳鉤不敢與之硬碰,否則啊,我早就成了鉤下亡魂了。


  危急關頭,不敢多想,鬥是鬥不過的,趕緊逃吧。


  想及此間,我抽劍轉身就走,回頭看時,小朱竟還傻傻的站在那裏。


  該死的!不是讓她先跑嗎?怎麽還有閑工夫站著?我大喊,“跑啊!”


  小朱一動不動,我一愣神。接下來再看,終於明白了,她哪裏是不想跑,其實她是根本動不了。


  她被人用匕首頂住腰,身後那人漏出半張人臉,我看的清楚,正是店家。


  我的心,一下子跌到了穀底,不知她什麽時候被店家挾持的,那匕首還是我買給小朱用來防身的。真是壞事,本想著給她買件武器防身,結果,防身的兵器反倒成了威脅自己的凶器。


  想了一瞬,吳鉤卻不給思考的時間,我現在肩頭鮮血狂湧,手腕沒勁。


  我隻好放棄慣用手,換用左手握劍格擋。


  “我猜是誰,悶驢子?怎麽是你呀?”店家挾持著小朱往前走了幾步。


  侏儒剛才一直跟我糾纏,適才聽見店家的話,他中途撤手退開幾步,總算停下來,我也算暫時撿回一條命,大聲喘著氣。


  “掌櫃的,人,是我先找著的,咱們總該講個先來後到吧?”悶驢子瞧清楚了,他又看著小朱說道,“哼!想拿個女人威脅我,可笑!你殺了她也跟我沒關係。”


  原來侏儒的諢名叫悶驢子。誒,怪了,他怎麽知道小朱是女的?對了,他不燒洗澡水的嗎?難道送水的時候看見的?


  “你的心思我還不清楚嗎?”店家將匕首抵住了小朱咽喉陰惻惻的說,“城裏的采花大盜就是你吧?嗯?這個女人細皮嫩肉,體質特殊,可是練十陰功的絕佳材料,殺了她豈不可惜?”


  此話一出,悶驢子的臉立馬動容,他眉頭雖短暫間皺了一下,可還是被我瞧見。


  古代有拿人練邪功的說話,比如,自古印度教就有采陰補陽的說法,人說的淫僧在古代可不是貶義的稱謂,古印度的僧人也有用女色練功的,那是古人創造出的,邪門的功法而已,功效多半是利用女性的陰柔之氣,克製自身的真氣,有些真氣太過霸道,練成之前如果做不到陰陽際會,便會損害身體,所以隻好用采陰補陽的法子來解決問題。


  這類功法多半是因為其締造者想的不夠周全,或者練的不得法而造成的。結果可想,非是人家好色,不一定人家天生就是淫賊呀。


  悶驢子恐怕一早就盯上小朱了,一路尾隨,恐怕目標剛開始就是小朱吧,劍呐隻是贈品。他練了邪功,所以店家才會以此為要挾,逼他就範。


  “陰女的體質可難找啊。”店家將匕首往小朱的喉嚨處又逼近了一寸,緊緊貼在她的喉嚨上,一條血線就劃了出來,憐香惜玉的心就算了吧,小朱忍住眼淚沒敢哭出聲。


  悶驢子的嘴角抽動了一下,他放低了手中的兵器,冷冷說道,“你想怎樣?!”


  “便宜也不能你一個人占了嘛,好說,女人歸你,劍嘛歸我,大家各取所需。”


  他倆全然把我和小朱當成獵物了,現場就開始分贓了都,這他娘的找誰說理去。


  我看見店家身後無人,沒看見蠻小子他們的身影,顯然,店家一個人折返回來,甩開了蠻小子他們想獨吞財寶。


  悶驢子可不是好惹的貨,不過他被人抓著短柄,隻好放下手,“按約定!劍歸你,女人歸我!”他見我沒了還手的力氣,一把搶過了我手中的長劍。


  “把劍扔過來,別耍花樣!”店家厲聲喝道。


  悶驢子點頭,作勢就要扔。


  店主剛說完,細不可聞一聲怪響傳來,空中一道黑芒,猛然間就從小朱腋下飛了出去。


  誰也沒料到,店家一麵說讓悶驢子不要輕舉妄動,他自己手上倒不幹淨,來陰的!


  人在江湖飄,多長個心眼準沒錯,看上去人畜無害的小白臉,背地裏卻是個陰險的小人,這一記暗器打得太突然,我都沒猜到,他會在這個時候出手,別人數一二三,他還沒數就開始了,這叫作弊呀。


  兵不厭詐,生死較量講究出其不意攻其不備,悶驢子棋差一招,等反應過來舉吳鉤格擋已經遲了。這枚暗器結結實實打在他的胸口處,他真跟悶驢子一樣,喊都沒喊出聲就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眼睛瞪得溜圓,氣息隻出不進,不消幾秒臉黑如炭。


  悶驢子恐怕自己也沒料到,今天他會死在草林子裏。


  嘶,好毒的暗器,我不由倒吸一口涼氣。


  再看店家得了手,他笑眯眯從悶驢子的身旁撿起了劍,又怕悶驢子沒死透,用劍尖在悶驢子身上戳了幾下才放心。


  我和小朱成了店家的戰利品,待宰羔羊我算是頭一個,店家緩步朝著我走過來,看他笑得滲人,我感覺背後冷汗直冒。


  “不好意思!讓二位久等了。”他看著我說,“先送你上路,等下讓那女的去陪你,怎麽樣?也算對的起你吧?”


  呸!我瞧他眼神不善,他看向小朱的時候一臉的淫邪之相,想不到這個家夥也是個大采花賊呀,還真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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