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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試探

  魏良娣雖被顧嬤嬤說得心有三分退意,可到底還是想鋌而走險試上一試。


  便喚來素日伺候在身邊的大丫頭綰葉,挑出一件先前從浣衣房送回來的五彩織錦裙遞給她。


  “拿去告訴郝氏,再不仔細當差就仔細她的皮。找個伶俐的給我熏了送來。”


  綰葉便拿著五彩織錦裙去了浣衣房,把魏良娣的話添油加醋地和郝氏講了一番。


  郝氏唯唯諾諾點頭稱是,可手中的五彩織錦裙翻來覆去也看不出有什麽不妥的地方。


  因而臉上堆笑看向綰葉:“綰葉姑娘,咱們在下頭當差的不伶俐,還望您能指點上一二,這點子心意就當請您飲茶的可好?”


  說著便把手中的銀鐲子三下五下戴到綰葉的手腕子上。


  綰葉晃了晃重量,才笑道:“我們良娣這五彩織錦裙,最怕曬後一股子味道。懂了麽?”


  郝氏這才喜笑顏開:“懂了懂了,老奴懂了。”


  “還有,”綰葉回過頭來,“良娣說了,這裙子著急穿,要您找個伶俐的處理完就送來飄綿院。”


  郝氏忙不住地點頭:“老奴這就吩咐下去。”


  郝氏麵上雖仍是一團和氣,可心裏早就炸開了鍋。


  那魏良娣雖然沒指名道姓說是要沈姣送去,可早上她的乳母顧嬤嬤才誇了沈姣說她好伶俐一個丫頭。


  中午不到,就說要個伶俐丫頭送去。


  這不明擺著是要沈姣麽!


  這下可好,萬一魏氏動了把沈姣要過去做丫頭的念頭,她可還怎麽給自己兒子弄到手。


  千恩萬謝把綰葉好生送走後,郝氏對著綰葉的背影啐了一口。


  喃喃道:“呸,不也就是個在主子麵前提鞋的東西嗎,在老娘這擺什麽譜子?年輕時,誰還不曾做個個把月的大丫頭,瞧那樣子,老娘做一等丫頭時你還不知在沒在你娘肚子裏呢!”


  “娘!您在這裏又罵罵咧咧什麽呢?”郝石頭老遠看見自己娘,便放下手中活計跑過來。


  走到郝氏跟前時,眼睛就像是長在浣衣院院子裏頭似的,不住地來回掃。


  “娘,我媳婦兒呢?”


  郝氏正心頭上火,便回了一句:“沒了。”


  “娘,您說過一定給兒子把她弄到手的,娘,您不能說話不算數啊!”郝石頭抱著郝氏的半邊手臂就撒嬌賣癡起來。


  “哎呀,別晃了!”郝氏把手臂抽出來,“還弄到手,我看著要不了多久,人就攀高枝去了,還給你做媳婦,你做夢去吧。”


  郝石頭滿臉疑惑:“娘,你胡說什麽呢。她是罪奴出身,沒太子妃娘娘給勾掉罪籍是配不了人的。除了您,誰有那麽大麵子給她去太子妃那裏求情?您別騙我了。”


  郝氏冷笑一聲:“哼,你還在那做春秋大夢,人家都要乘著魏良娣這陣東風上天去了。”


  “魏良娣?”郝石頭撓了撓頭,“總不是魏良娣要給她配人吧?”


  郝氏揉了揉頭:“行了行了,你趕緊去幹你的活吧,娘煩都要煩死了。”


  “行,娘那你可一定要給兒子想辦法啊,想到辦法您就是兒子最好最親的娘。”郝石頭這才又回去幹他的活。


  郝氏正愁容滿麵,不知如何是好時,恰巧看見蘇蓉雪捧著太子妃殿裏衣物往那邊走。


  “站住。”郝氏叫下蘇蓉雪,“你去把我房裏那件魏良娣的五彩織錦裙拿去熏好香再送回去。”


  蘇蓉雪暗暗咬了咬牙,試圖爭辯:“郝嬤嬤,可是這是太子妃院裏急著要的,送晚了恐怕娘娘不高興。”


  郝氏看了蘇蓉雪一眼,“那就叫沈姣去送。”


  “嬤嬤!”蘇蓉雪捧著衣盤的手都快捏碎了。


  郝氏聞言又看了蘇蓉雪一眼,不滿溢於言表:“怎麽?”


  “沒什麽,奴婢這就去。”蘇蓉雪端著衣盤往回走。


  她花了那麽多銀兩打點,才知道今天太子要去太子妃的院子必然要過她走的那條路。


  絕不能因為郝氏功虧一簣。


  她心想著便朝著沈姣的方向走去。


  沈姣看她又走回來,忙問道:“姐姐怎麽回來了?”


  蘇蓉雪抬起頭,眼裏含著淚:“沈妹妹。”


  “這是怎麽了?”沈姣把身上係的帕子遞過去。


  蘇蓉雪強含著淚道:“我若不按時把衣裳送到,太子妃院裏的嬤嬤定不饒我。可適才郝嬤嬤非要我將魏良娣院中衣裙熏香送回去。這如何來得及。”


  沈姣微微思索,這正是送上門的好機會。


  她與魏良娣交集越多,越有機會尋覓脫離浣衣院的法子,也越不會再受郝氏和郝石頭的逼迫。


  這才接著道:“這也不難。不若我先替你熏好衣裙,我們一道出門去送。你便去太子妃處回話,我去魏良娣那裏。可好?”


  蘇蓉雪才破涕為笑:“那就麻煩妹妹了。”


  沈姣快速把五彩織錦裙熏香,放在衣盤上。


  卻見蘇蓉雪端起了那件五彩織錦裙道:“時間來不及了,我們出了門再換回衣盤吧?”


  沈姣點頭,端起了太子妃殿裏的衣裙隨蘇蓉雪一同出了浣衣房的門。


  郝氏站在浣衣房門口看見兩人手中的衣盤,這才滿意地放行。


  她看著沈姣和蘇蓉雪離去的背影,心中自覺十分暢快,料想這下魏氏就是手眼通天也不能把沈姣強行留在自己院子裏了。


  一時得意極了。


  沈姣和蘇蓉雪走到岔路口時才將衣盤換回來,兩人各自朝不同的院落走去。


  沈姣走到飄綿院,門口等著的綰葉便帶著她進了內屋。


  魏良娣正在對著銅鏡理發髻,見她來了會心一笑,綰葉便帶著其他人接連退下。


  沈姣跪在地上,把衣盤抬高,嘴中回稟道:“回良娣娘娘,五彩織錦裙已用牡丹花熏過了。”


  魏良娣不看那衣裙,反而盯著沈姣看了許久,她叫道:“抬起頭來。”


  沈姣依言抬起頭,隻是眼神依舊落在地上。


  “識禮數,容貌出眾,隻可惜是罪奴出身。”魏良娣惋惜地坐回椅上。


  沈姣不敢妄加揣測魏氏這話外的意思,隻能又把頭低下,一派恭敬謙和的樣子回道:“罪奴不敢當良娣誇獎。”


  “若是不讓你繼續做罪奴了呢?你可願意?”


  沈姣忽然聽得這樣的言語,心中自然欣喜。


  隻是魏氏並非是善心泛濫的菩薩,救她出來勢必有要她付出的代價,她便也不敢貿然應答。


  果然,見她不應,魏氏繼續道:“你大約也猜得到,不做罪奴必然是要付出代價的。這個代價就是,我需要你替我伺候殿下。你可明白?”


  沈姣聽完,驚恐地瞥了一眼魏氏,忙以額觸地:“良娣慎言。”


  “不著急,我亦沒有打算你立時就能應我。你仔細想,好好想。除卻我不能許你東宮位分外,你將是我身邊最得力的人,也算是拿捏著我的把柄,我可以滿足你許多願望。隻是需要你的身子一用。若來日你有幸懷上子嗣,我定當為你請封。”


  魏氏說得真切,卻叫沈姣冷汗連連。


  她前世做阿飄時是見過太子妃如何處置爬床女婢的,她重生得一條命來,並非是要再去死一回的。


  何況魏氏和太子妃向來不對付,她幫了魏氏侍寢便站在了太子妃的對立麵。


  太子妃要她一個奴婢的性命可不要太容易,魏氏如何護得住她?

  更何況,替人侍寢這樣的事情實在太匪夷所思了。


  沈姣隻好匆忙告退:“良娣今日的話切莫再講,恐有心人聽了多生是非。奴婢今日隻來送過衣裙,旁的一概不知。萬望良娣珍重,奴婢告退。”


  待沈姣走了後,魏氏才自嘲地笑了笑:“她的心思倒叫顧嬤嬤猜個正著,是我白費功夫了。”


  卻說那蘇蓉雪和沈姣分別之後,徑自朝著太子會出現的那條路走去。


  然而走了一趟下來,卻未看見半分太子的影子,便又在園中磨蹭了好一會兒。


  左等右等不見人來,便以為是自己在路上耽擱,已然錯過了,不由地加快了腳步朝太子妃的懷渺院而去。


  可前腳剛進了懷渺院,後腳她便察覺出不對勁兒來。


  整座院落安靜地嚇人,一眾女婢大氣兒也不敢出一聲。


  擺明是出了什麽事情。


  蘇蓉雪心下一驚,自知不妙,忙準備把衣裙交由院內女婢後趕緊退下。


  誰知那院中女婢卻在她把衣盤遞來的瞬間收回手,任由那衣盤連同上麵的衣物一並落在地上。


  發出好大一聲響動。


  蘇蓉雪頓時驚得話都不會說了。


  “哪個混賬,滾進來!”裏屋傳來一聲暴喝,嚇得蘇蓉雪花容失色地跌在地上。


  方才的女婢看著蘇蓉雪幸災樂禍道:“太子妃娘娘叫你呢,還不快滾進去!”


  蘇蓉雪憤憤地看了一眼那女婢,拍了拍身上的塵土,走進屋去。


  繞過門前垂下的珠簾,蘇蓉雪遠遠跪在內屋門邊。


  “奴婢浣衣房蘇蓉雪,不慎失手摔了衣盤驚擾娘娘,奴婢該死!”


  蘇蓉雪垂著頭請罪,卻聽見裏屋傳來一道嬌俏婉轉的嗓音:“你便是那蘇蓉雪?”


  蘇蓉雪仍舊不敢抬頭,垂著頭不明所以地回應道:“是,奴婢正是蘇蓉雪。”


  太子妃赤著腳踩著地走過來,用長長的指甲挑起她的下巴:“是個模樣俊俏的,可惜——心思太多太雜不招人喜歡。”


  蘇蓉雪原本暗喜的心情一時間被掃蕩幹淨,深深跪伏下去請罪:“奴婢不知何處開罪娘娘,但求娘娘饒恕!”


  “聽聽,不知道何處開罪於本宮,就敢求本宮饒恕了,當真是心思活絡。”太子妃合眸搖起團扇,“給本宮把她那漂亮臉蛋打爛,扔回浣衣房去。”


  “娘娘饒命,娘娘饒命!”蘇蓉雪拚命地在地上叩頭,可太子妃手邊的人一個塞一個的麻利。


  三五下間,已然打得她的臉紅腫起來。


  一邊打一邊闡述她的罪狀:“買通太子爺身邊的人打聽行蹤,這是第一當罰的。”


  “奴婢沒有,奴婢沒有!”


  “因此壞了太子爺來看娘娘的計劃,這是第二當罰的。”


  “奴婢沒有,奴婢沒有。”


  “在外摔了衣盤,毀了這院內清淨,這是第三當罰的。”


  待女婢將這話都依次說完時,蘇蓉雪已經被打得雙頰紅腫,無法見人了。


  太子妃這才睜開眼,看著她一字一句道:“丟回浣衣房,給我好好耳提麵命那些心懷有異的丫頭。往後不許這些鶯燕來送衣服,告訴各個院子自己派得力的人去取,不許浣衣房的丫頭踏出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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