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8 章節
的這個癖好?”
佟秦眉間皺得更厲害,他雙唇一抿,聲音冷極了:“她不是物品。”
紀琅昀看稀奇似的看著對自己毫無善意的佟秦,挑眉一笑:“不是嗎?反正被我用過了。”
佟秦被惡心壞了,他強忍著壓下胸口的惡氣,麵色鐵青:“她的意義從來都不在於那些東西。”
紀琅昀忍不住撫掌大笑:“你他媽還真是我頭一回見的珍稀品種啊。”
佟秦倒還有空跟他客氣,一斂神情:“多謝誇讚。”隻是話未說完,他就迅如閃電地出手,一拳砸上了紀琅昀哈哈大笑的臉,趁著他被砸得朝後仰去,再一抬腿,直接踹在了紀琅昀□□,紀琅昀的身子朝一旁的郵箱摔過去,然後死死地捂著腿間不動了。
佟秦非常冷靜,他穩穩地扶著懷中的祝之行,掏出手機報了警。可能是下腳太狠,紀琅昀摔過去後半晌沒有動靜。佟秦跟看垃圾一樣看著他,聲音冷冽:“老子也是你頭一回見的戰鬥力驚人的珍稀品種,人渣。”
說得語氣還挺驕傲。
過了一會兒,沒等到警車,卻等來了祝雲暖和萬毅。
本來說好的一起跨年,他們看祝之行久不見來,心下不安,兩個人便找了過來。
祝雲暖剛一看見彎腰靠在牆邊的紀琅昀,一下子就炸了,不顧大學教授形象全無,蹦著腳破口大罵:“陰魂不散!都他媽是你害的!毀了我哥一家!你他媽拿什麽賠!我恨不得你死透你還敢來找之行!”說著就要又打又踹,被萬毅在身後死死地摟住,這才沒能上前。
佟秦雖然一直摟著暈過去的祝之行,但他沒放心,仍舊嚴防死守,死死地看著紀琅昀,就怕他一個起身逃了,現在又來了兩個人,多少可以替他分擔一些,於是他摟著祝之行靠在一邊的牆上,然後對怒火滔天的祝雲暖說:“先不急著罵,麻煩您去門口叫一下小區保安過來,最好多來幾個人。”
祝雲暖罵罵咧咧地走了。
萬毅就站在紀琅昀幾步開外的地方,佟秦扶著祝之行靠牆坐在了滅火器箱上,見她坐穩了,這才鬆開了手,正準備跟萬毅說幾句話,餘光瞥見一直蹲著的紀琅昀動了動。
佟秦直覺不好,立刻往萬毅那邊趕了幾步,就在他剛走近的時候,一直蹲在地上的紀琅昀突然直起了身,一雙眼睛通紅,啪地從褲兜裏甩出一把匕首,直直地就朝離他最近的萬毅捅過來。
這把刀是他本來想用在祝之行身上的。
佟秦霍然推開萬毅,用自己的右臂推擋了一下,電光石火間,沒完全擋住,被紀琅昀的匕首擦著手臂劃了過去,當即血就順著衣袖流了下來。他咬緊了牙,幾個拆招行雲流水地送出,卸了紀琅昀的匕首,又使了一把狠勁,紀琅昀直接被他反手按在了郵箱上,按著腦袋死死地砸過去時,一排郵箱發出響亮的哐的一聲。
萬毅反應過來,四下看了看,在拐向電梯間的路上發現了一條白色的打包帶,大概是誰拿快遞時拆下來的。萬毅跑過去,把帶子撿過來,直接把紀琅昀的手反綁了起來,再打一個死死的扣,這才抹了抹額上的冷汗。
佟秦卻未敢有任何鬆懈,就這麽按著紀琅昀的頭,直到祝雲暖帶著小區的幾個保安和兩個民警一起趕來,他這才鬆開了手。
他的右手已經被血染紅,看著可怖,又黏巴巴的。
在眾人的注意力都在紀琅昀身上時,佟秦卻一扭頭看向躺靠在一旁的祝之行,見她仍是方才那副模樣安靜地靠在那邊,這才長出一口氣,捂著傷口慢慢地挪到了她的跟前。
手剛碰上她的臉,祝之行的睫毛顫了顫,仿佛醒了,她眼睛眯成一條縫,也不知道看沒看清楚佟秦,隻有氣無力地說了一句“他的手機……”就又閉上了眼。
佟秦摸了摸她的臉,笑了。
他又走回人群中,跟來接警的民警說了一下,一位民警聞言上前,伸手一摸紀琅昀的衣服兜,果然摸到了一個手機,翻來覆去地看了看手機,為了以防萬一,民警將紀琅昀的手機沒收,慎重地裝好,這才帶著一行人回了警局。
事情簡單明了,監控有,人證物證有,再加上紀琅昀手機裏的視頻,民警打電話給高老師所在城市的警局,果然是發生了一樁命案。
在訊問中,紀琅昀也承認了自己的所作所為,說他就是特地選的跨年這一普天同慶的日子,有所預謀地衝著祝之行來的。如果今晚沒被他意料之外地逮到入室的這個機會,那元旦之後他也有計劃要對祝之行或萬瓏下手。
祝雲暖被驚得渾身哆嗦,麵色煞白,萬毅拍著她的肩,不忍再聽,帶著她先出去了。
祝之行沒動,站在外麵,從頭到尾聽了個全。
立春
事情很快解決,剩下的殺人案她無法涉足,隻能交給兩方的民警處理。
從警局出來的時候,新的一年早就來臨,熱鬧慶祝過後的人們已經陷入深眠,城市裏安靜極了。
祝雲暖和萬毅一起送祝之行回了家,幾番試探想讓祝之行今天去他們那邊住,無奈被祝之行拒絕了,兩個人沒辦法,隻好離開了,隻叮囑她有什麽事情要立即聯係。
祝之行點頭應了。
佟秦從警局出來就近找了個夜間急診,手臂包紮好之後,他帶著醫生開的一堆消炎藥開車去了祝之行家,也沒進去,就停在外麵。
佟秦沒有煙癮,也幾乎不怎麽吸煙,他就那麽無所事事地坐在車裏,漫無目的地看著前方,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天上突然下起了雪,一小瓣一小瓣地落在車窗上,佟秦打開車門下車看了看,雪不大,零零散散地飄著,在路燈下看得尤其清楚。
展開掌心,接了幾瓣,還沒等抬到眼前細看就化成了水滴。
佟秦站在路邊仰頭看著天空,雪落在臉上,冰涼的,他對著天空吹一口氣,白霧散在頭頂。
後來被凍得不行,他又縮著肩回了車上,窗外的雪大了一些,也不知坐在車裏看了多久,雪又變得小了一些,直到漸漸完全停止,也沒積下來,隻有路邊的冬青叢上有一層薄薄的白。
早上六點多,佟秦這才掏出手機,給祝之行打了個電話。
這是祝之行答應他的。
在警局門口分開時,佟秦看著祝之行試探地問:“我早上給你打電話……可以嗎?”
祝之行點了點頭,說:“嗯。”
那邊很快接了起來,嗓音啞啞地“喂”了一聲。
佟秦不安地在座椅上挪了挪屁股:“一晚上沒睡?”
祝之行應了一聲,反問他:“你也是?”
佟秦“嗯”了一聲,說完沉默了許久,才試探地結結巴巴道:“我……我曾經說過,以後你再遇到什麽棘手的事,可以告訴我……這句話,一直算數。”
祝之行不知道想起了什麽,輕笑了一聲,聲音比剛才清朗了一些:“我記得。”
所以她才會同意讓佟秦給自己打電話,有些事確實該說一說了。
可能就是因為他的這句話,祝之行找到了話頭,長舒一口氣,打開了話匣子:“你那時問我什麽時候扭過腳,我當時沒告訴你……”
佟秦輕輕“嗯”了一聲。
“在我最後一次自殺的時候。”
佟秦呼吸一窒——祝之行果然自殺過。
那次祝之行發燒,他給祝之行擦手降溫的時候,無意間撥弄開了她一直戴著的手環,不像一般女生戴細細的好看的手鏈,祝之行戴的是有些寬度的銀色手環,一個寬麵,恰好遮住了她手腕處的傷痕。
也就是因為這個手環,佟秦才在電梯門快關上時認出了被帶走的人就是祝之行。
佟秦沒有出聲,甚至連呼吸都放緩了,耳邊傳來祝之行淡淡的聲音:“那次我想跳樓來著,都爬上陽台了,卻想起了我媽,突然我就不想跳了,從高處往下爬的時候沒踩好,一下子扭了腳,是真的疼,我當時就想,扭個腳就這麽疼,跳樓那麽疼的事我媽到底是怎麽有勇氣做的。”
這是祝之行第一次跟人談起自己的父母。
佟秦沒有應聲,隻是把手機更貼近了耳邊。
“我在學校出事,高老師聯係了我爸媽,我爸立刻放下工作,開車上高速想趕到學校看看我,出車禍了,被一輛貨車撞了。”
祝之行的話說得平淡,佟秦卻聽得觸目驚心,高速路上被大型貨車撞,這簡直……佟秦不忍再想,搖了搖頭。
祝之行繼續道:“我媽比較傳統,餓死事小,失節事大,她覺得我的人生完蛋了,這是我一生的汙點,洗都洗不掉,我以後都要被人指指點點,戳著脊梁骨直不起腰。我不怪她,她是這麽想,卻沒這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