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時他找工匠將珠子補好,重新送給她,便是想說,破鏡可重圓。重圓之後夾在中央的裂痕,不是旁的,而是證明彼此在彼此的生活中存在過的印證。
矛盾並不可怕,可怕的是兩人從未交集過,蕭旋凱心說。
笑話一笑而過。
魏楚欣便還是執著於追問先時蕭旋凱說了一半的話。
此時兩人俱已落座,蕭旋凱笑著看她,“真想聽下話?”
魏楚欣道:“他們傳我什麽?”
“傳月餅鋪的東家一出手便是一擲千金,賺的錢不知頂不頂得上揮霍無度的。”蕭旋凱笑說。
原來是這話,沒什麽意思。
魏楚欣便搖頭不說話。此時正是到了用午飯的時間,就在原處,丫鬟擺上了飯菜,兩人麵對著麵,各是吃了一些。
等魏楚欣回去時,坐的卻是蕭旋凱的四架馬車。
整個參議府的人,魏偉彬打頭陣,蔣氏站在其旁,悉數出來迎接。
等魏楚欣回了蘭蘊居,車旁跟著的侍衛才走至魏偉彬的身邊,未說話,先遞上一個提籠給魏偉彬。
魏偉彬不知何意,隻趕忙接了過來。
那侍衛便道:“近來聽聞城中月餅鋪的糕點好賣,侯爺便也湊了個熱鬧,著人賣了許多,味道都合侯爺的口味,剩些給魏大人送來,還望魏大人不要嫌棄。”
魏偉彬微微躬身,雙手托著那提籠,哪裏敢說嫌棄。
那侍衛便又說:“侯爺說魏姑娘開鋪子,挺好。”
魏偉彬睜大眼睛聽著,也不敢反駁,隻連聲點頭應著。
侍衛說完此話,轉身便是去了。
……
一晃便過了三日,出乎魏楚欣意料的是,魏偉彬就如同把她開鋪子做生意的事給忘了似的,閉口不提了起來。
這日魏楚欣去史府,一見了郇氏,便是見她滿臉喜色。
魏楚欣忍不住笑問:“姨母這是碰上了什麽好事不成?”
郇氏低頭笑著不肯說,倒是她的貼身大丫鬟玉書,嘴快說道:“還真是件天大的好事,若不告訴姑娘,姑娘一定猜不著!”
魏楚欣笑說:“這話說的是,天底下的事這樣多,我又哪裏猜著是發生了什麽好事的。”
玉書便道:“原是我們誤會姑爺了,他並沒在外頭養外室的!”
聽這話,魏楚欣不禁看向郇氏,見郇氏也是笑著點頭。
“姑娘說這事巧不巧,敢情住在豆腐巷的那位姑娘,是總督蕭大人的人,我們姑爺去年遇見那姑娘時,正趕上那姑娘遇著了難處,身上受了傷,這我們姑爺才將人給安置在了豆腐巷的宅子裏,害得我們誤會,不過現在事情水落石出了就好了!”
是總督蕭大人的人……又受了傷……
“姑娘,你怎麽了,小心燙著了手!”
魏楚欣手裏拿著的一杯茶,茶杯傾斜水都險些灑了出來,玉書拽著她胳膊,趕緊提醒著。
此後在史府上和郇氏等人聊了什麽,魏楚欣便一直是心不在焉,一句不曾入心。
回了府裏,酉時吃晚飯,才用了一口,便見著劉大親自趕了過來,急急忙忙的,一見了魏楚欣,上氣不接下氣的道:“原來姑娘在吃飯,打擾姑娘了,蕭大人派來接姑娘的車已經等在門口了,老爺陪在那裏,正催的緊呢,姑娘快收拾收拾過去吧!”
魏楚欣聞言跟著走了出來,等走到正門口,但見魏偉彬正笑陪著幾個侍衛說話。
那幾個侍衛一見著魏楚欣,隻是躬身道:“還請姑娘上車,侯爺有急事見你。”
什麽事,需要這麽著急的來接她?
魏楚欣心下怎不疑惑,停在原處,想等魏偉彬發話。
魏偉彬便趕緊擺了擺手,催促魏楚欣道:“傻站在這裏做什麽,還不快上車!”
還沒到歸德將軍府裏,府門便是早已打開了,馬車徑直駛了進來,因駛的太急太快,魏楚欣從窗縫處看到的侍立在甬路兩旁的帶刀侍衛一條線般的在不停的後退。
他們後退,她卻是在前進。
直到在一殿前停下。
殿門口兩旁侍立的郎中丫鬟無數,一個個皆屏息斂聲,沒有一人敢直起腰來喘大氣。
魏楚欣環顧著眾人,一時之間隻以為是蕭旋凱怎麽了,心中某處狂跳了起來,壓製不住。
若真是著急了起來,哪裏還來得氣定神還閑,此時三步並作兩步的便上了台階,拽住一個郎中剛要問明情況,但見著他的侍衛如燕從殿內走了出來。
與魏楚欣的慌張相比,如燕還是一如既往的從容淡定。看見了魏楚欣,雙眸中波光一粼,悅動著某種情愫,似乎是生人勿近,又似乎是旁的什麽。
“請隨我進來。”如燕平平的說道。
魏楚欣隨她進了殿來,越過中堂,走在裏廳,層層蜜合色輕紗帷幔之後,安坐著一名女子。
那女子安安靜靜,隻側顏麵對著來人,卻足以讓來人為之震撼。
怎麽可以這樣美,美的,驚心動魄。
……
相傳褒姒美得禍國,此前不曾以為然,現如今真見了此等人物,遙隔千年之美人美感,一時卻盡收於眸底眼間。
失神之間,但聽身後如燕道:“她病了,煩勞姑娘給看診。”
說完此話,身後如燕的腳步聲便漸行漸遠了。
兩側丫鬟輕輕卷起了紗幔,魏楚欣放緩腳步走了過去,屏息抑製住那些在頭腦裏席卷而來的漫天想象,勉強露出笑意,對她道:“請姑娘伸出手來。”
極其美好的東西,總是讓人莫名其妙的想要去憐惜。
魏楚欣將食指與拇指輕輕搭在那纖細的手腕之上,慢慢按壓。
探診出的結果卻是讓魏楚欣的心裏為之一顫,頭腦有如被決堤泛濫的江水衝之一潰,那些負麵的情緒,再難自控。
滑脈,喜脈,有三個月之久了。
是蕭旋凱的孩子麽?
有那麽一瞬之間,魏楚欣想站起身來,不顧後果的逃離這一切。
隻是平複過來後,又覺得太過可笑。她與蕭旋凱什麽關係啊?
沒有關係。
她若撇下這一切離開,又能怎樣。
強自讓自己平靜下來,那些蔓延開來的決堤江水,凝結成了一顆晶瑩的汗珠,利落的從她額頭上滑落了下來。
汗水落在了臉龐,終是阻止了決堤的江水繼續蔓延,冷靜下來的魏楚欣,也探出了她脈絡中的又一異常。
脈相虛浮不定,時沉時浮,若診斷無誤,該女子應是中了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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