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是魏孜津在給魏楚欣當管事的事情,在他父親魏偉鬆那裏露了餡。
不過也無可厚非。
因現今魏孜霖也給魏楚欣當起了管事——在閔州月餅鋪子裏。
紅曲貢米一事,魏偉鬆也賺得了個盆滿缽滿。
現如今米倉裏的一千二百石紅曲貢米,早已是供不應求賣的一空。而中秋已過,月餅也不再時興。純兒帶領著那雇傭來的三位糕點師傅又創新出新式糕點。
所打出的幌子依舊是購以魏偉鬆宏糧米鋪的麥米,得月餅鋪加工糕點之資格。
購宏糧米鋪之米麵者,到月餅鋪免費為其加工糕點,加工費用分文不取。
魏偉鬆的生意已和魏楚欣的生意綁在一起了。
魏楚欣提及魏偉鬆在得知了魏孜津荒廢了學業而和做起了她的管事時的態度時,魏孜津搖頭一笑而過了。
等到了魏偉鬆鋪子時,按魏楚欣六,魏偉鬆四的分法分了盈利之錢後,魏楚欣不免認真說道:“此番過來,不單是為了生意,楚兒也是來向二叔負荊請罪的。”
心知肚明,說的自然是魏孜津辜負了魏偉鬆的期望,棄文經商,走了他的老路一事。
魏偉鬆眼看著魏楚欣,半晌沒有說話。
魏楚欣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看著魏偉鬆道:“怎樣選擇,楚兒尊重二叔也尊重三哥哥,此時隻要三哥哥點頭,說要回學裏繼續上學讀書,楚兒也是同意放三哥哥走的。”
“自古以來便道:士農工商。經商之人,無論做的再成功,賺得了多少錢,在人們眼裏也始終被人瞧不起。二叔這一輩子走了這條路,是自己的選擇沒錯,選擇了就得一條道走到黑的走下去,在人前,總也是要賺得個無怨無悔。到了你們這一輩,我本心裏也是喜歡你兩個哥哥都能讀好書,考舉人做官人,為家裏爭光,為祖上爭氣。隻你二哥哥最先輟了學業,我也知他不是那塊料,下來了也就下來了。隻卻沒想到津兒也……”說到此處,不免深歎了一口氣。
魏楚欣站在一旁,一言不曾發,隻聽得魏偉鬆又說了下去。
“兒孫自有兒孫福吧,誰願意怎樣就怎樣,勸過了也說過了,他自己願意怎麽選就是他自己的事了,他也不小了。”
……
在靖州住了一日。當天晚上,又與魏偉鬆商討在隋州和常州開米鋪和月餅鋪分店一事。
魏偉彬聽得了魏楚欣今年又租五千多畝地來,多有驚詫。
眼下生意越做越大,開分鋪也是難免的事情。魏偉鬆人到四十,也正是有雄心壯誌的年紀,思忖之下,隻是認可了魏楚欣的提議。
主意一旦定下,第二天魏偉鬆便親自隨魏楚欣去了隋州。
選地址,購物件,開起張來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這一忙竟然忙了七日。鋪子開張那天,人滿為患。隋州官民自是早聽說了靖州裏有這樣一件聞名了幾個月的鋪子。以往城中那些不遠百裏去閔州和靖州購買糕點的富足之家,聞此消息也都是欣喜。
直到第八日閑暇開來,魏楚欣才去林府上拜訪了林豪嶽和柳香琴夫妻二人。
林豪嶽作為城中的大商賈,自是聞得了魏楚欣來隋州開鋪子的消息。
見了麵,魏楚欣將去年借得的五千兩銀子連本帶利還清,並談及了止血藥方的配置情況。
雖聽聞藥方配製未果,但林豪嶽還是哈哈笑了出來,略過這一事不提,隻讚魏楚欣在郇大使那裏奪得貢糧資格,開鋪子賺大錢的事跡。
“先城中都傳,今年贏得了貢糧資格的是一位年齡不大的女娃娃,伯父想破腦袋也沒想到,這位傳奇女娃娃竟是你!”林豪嶽一麵說笑著,一麵敬魏楚欣茶喝。
魏楚欣頷首微笑,“伯父說笑了。”
喝過了茶,林豪嶽夫妻強留魏楚欣吃飯,飯桌上聽柳香琴談及,才得知柳家弟子個個有出息。
大少爺柳伯鬆今秋已遷升到了京裏,鮑曉生了個男孩,隨丈夫進了京城。
二少爺柳伯言浪子回頭,為時不晚。去年和今年在童生試中連得了兩個案首,已破格進了秀才,提早一年有了鄉試資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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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回靖州的路上,中途休息。魏楚欣坐在路邊石頭上,一個人發呆。
魏偉鬆身穿亞麻色直裰,見魏楚欣一個人托腮坐著,不免慢慢的走了過來。
“在想什麽?”魏偉鬆沒有長輩的架子,蹲在地上,用手擦了擦石頭,順勢坐了下。
魏楚欣搖頭,“沒想什麽。”
魏偉鬆道:“二叔看你是悶悶不樂。”
魏楚欣聽這話,才刻意笑了笑,搖頭笑說:“沒有悶悶不樂,眼下生意越做越好,我怎麽會不高興呢。”
要說悶悶不樂,還真沒有。魏楚欣有的隻是擔心,生意越做越大,就早晚有被魏偉彬知曉的那一日,到時魏偉彬若真強硬阻止她做生意,怎麽辦?
和他斷絕父女關係,和魏家斷的一幹二淨?
齊國最重宗法人倫,魏偉彬又是省裏官員,她就算是想和他斷絕父女關係,沒有高人相助,也是斷不得的。
尊長卑幼,說的乃是長者尊,幼者卑。
齊律上有凡諸卑幼事無大小,毋得專行,必谘稟於家長。有家長棄於子女者,無子女悖於家長者。
齊國以孝治天下,她若敢做脫離父母族親之第一女子,以魏偉彬之人脈,魏家之聲望,勢必難以在齊國立足。
所以與魏偉彬的關係,絕不能鬧的太僵。
怎麽辦,魏楚欣想,她必須想辦法讓魏偉彬接受她經商的事實。
“讓二叔猜猜你在擔心什麽,”魏偉鬆笑著,彎腰順手撿起幾塊石頭,拿在手裏墊著,“楚兒在想你父親,想你父親若知道了你開店鋪經商的事情,多是反對,可是了?”
被魏偉彬給說了個正著,魏楚欣便笑了。
“這事嘛,”魏偉鬆把手裏的小石子一撇,“以你父親的性格,難辦。”
魏楚欣聽著沒吱聲,但聽魏偉鬆下話說:“若說辦法,還是有的。你父親自來是不太注重錢財,但卻汲汲於功名,他把功名看的如自己命一般重要,聽恬兒和霖兒幾個說,你識得京裏來的總督大人若能有大人求情,你父親興許就釋懷不阻止了。”
又是要去求蕭旋凱,魏楚欣隻聽到這一點,便是無心思忖旁的,隻下意識便給否定了。
她可以求人,但卻是不想求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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