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收拾魏三鵬之一下拍死(二)
魏偉彬剛由小廝伺候著洗漱完,今早上起來,明顯感覺身子好多了,心裏想著難道隻遠離了楚兒那丫頭,病就見好了麽?
正這樣想著,就見兒子掀開簾子,一臉怒氣的進了屋。
魏偉彬禁不住笑了笑,對魏孜博無限的慈和:“年輕人心火是旺,這一早上誰惹我們博兒了,不是為父說你,就這一點你就該多和三兒學學,遇見事和和氣氣的平平靜靜的才能把事情給處理好。”
魏孜博這股子氣,本來就是由魏三鵬引起的,現在魏偉彬還專往魏三鵬身上提,魏孜博心裏不禁想:讓他照著魏三鵬學,還真是找對人了呢!
“父親覺得今日怎麽樣?”魏孜博暫時耐著性子,看向魏偉彬問道。
魏偉彬:“今日覺得還行了。”
魏孜博:“那兒子帶父親去看個好玩的!”
魏孜博自小長在靖州城裏,很少下莊子來。見魏孜博神神秘秘的樣子,魏偉彬還以為他又對莊子裏的什麽新奇了,外加上喝了魏三鵬送來的藥,身子好了不少,也有精神頭在外麵走上一走,這也就和魏孜博出了屋子。
一徑來到了廚下。魏偉彬遠遠的見個人蹲在地上熬藥,也以為是哪個粗使丫鬟,並沒在意,反倒是回過頭來問魏孜博道:“博兒帶為父來這女人待的地方是做什麽,要知道大丈夫是讀聖賢書的。”
魏孜博陪笑:“父親,你細看看那熬藥的人是誰?”
“是誰?”魏偉彬定睛去看,見那熬藥的女子頭一低一抬的,慢慢露出個白淨的側臉,等看清是魏楚欣,心裏麵倒還有點不悅,想著她穿著個粗使衣服,蹲在那裏熬藥成何體統,哪還有小姐的風範,前日裏才暗誇她舉止端莊,沒想到不到兩日就露了怯,這養在莊子裏的大抵是不如府裏的知禮。清了清嗓子,剛要喚魏楚欣,就見魏三鵬氣蹬蹬的跑了過來。
魏孜博在旁邊解釋道:“這兩日父親喝的藥都是三妹妹親自看著熬的。”
“哦?”魏偉彬這才反應過來,這藥是為自己熬的,倒是他錯怪楚兒這丫頭了,心裏剛有感觸,就見魏三鵬瘋了一般,來勢洶洶的跑到魏楚欣身邊站定,魏楚欣本來就瘦,魏三鵬拽著魏楚欣後脖領子,一把將人拎了起來。
那煎藥的爐子連帶著砂壺一下歪倒了,幸虧魏楚欣一早就有防備,腿一動靈巧的躲開了,免了被燙傷要受皮肉之苦。
不想魏三鵬這樣,站在不遠處的父子兩人皆是被嚇了一跳,魏偉彬不敢確認的指著魏三鵬問道:博兒,那是魏三兒麽,拎著你三妹妹做什麽呢,土匪強盜怎麽的啊!”
這邊魏三鵬已是將魏楚欣拎了起來,一邊要尋個沒人處的角落轄製魏楚欣,一遍忍不住罵魏楚欣道:“你個小娼婦,穿成這樣做什麽,想上老爺那告我的狀,膽肥了吧!實話告訴你,你這命硬的老爺都明話說了,不能帶你回去,怕你回府克著老太太,所以你趁早消了告狀的念頭,要不然等老爺一走,我治死你!”咬牙切齒,說著就要往外走。
魏楚欣心知道魏偉彬和魏孜博正在圓柱子後麵站著呢,什麽話都得在這一時說明白,所以她一邊雙手死死的把著門沿不肯鬆手,一邊故意激怒引誘魏三鵬道:“這莊子是我父親的不是你的,我在這裏缺衣少食被你苛待這些年,趁現在我父親和哥哥來了,我要告訴他們!”
“放你娘的屁!”幹拽拽不動魏楚欣死死扣著門沿的手,魏三鵬一個巴掌摑在魏楚欣臉上,揚言道:“怕你是有那心沒那命了,這莊子是你們魏家的不假,可等魏偉彬一走,照樣我說了算,你這有娘生沒娘樣的小蹄子還不歸我拾掇!要我說你消停的,我魏三爺發善心賞你口飯吃,不然呐……”
“好一個魏三爺啊!”魏偉彬氣的手腳發抖,指著魏三鵬罵道。平日裏魏三鵬在他麵前都是耗子見了貓般的,揀著拜年的話說,哪裏有現在這一分一毫的凶狠模樣。
魏三鵬先是聽見了魏偉彬的聲音,再就是在圓柱子後麵見著了人,一時間如被棍棒擊中了頭蓋骨般的,腦袋嗡的一下子,頓時失了血性,連滾帶爬的爬到了魏偉彬腳下,反應也是極快,這就假笑著道:“老爺怎麽到這裏來了,才我還說熬藥這活不該是三小姐做的,要勸著三小姐離開,三小姐不肯,這才撕扯了起來,說著就爬過來要扶魏楚欣起來。”
魏孜博在旁冷笑一聲,一邊將魏三鵬推開,一邊將魏楚欣扶了起來,“你說的那些話,我和父親都聽的清清楚楚!”
魏三鵬見勢頭不好,趕緊又爬回來,一邊扇自己耳光一邊對魏偉彬道:“三兒一時間中了斜了,竟也不知道怎會做出這等事情,還求老爺賞手賞腳盡數揍打一頓!”
“你還自稱上三爺了,你就是我魏家的奴才,我魏家的一條狗!”魏偉彬一時間被氣的不行,但身上的病還沒有痊愈,照著魏三鵬連踢了幾腳,也就打不動了,出了一身的虛汗。
魏三鵬趕緊找來了燒火棍,自己照著自己打了幾下子,然後跪在地上拽著魏偉彬的袍角,連哭帶嚎道:“是,是,三兒錯了,三兒說錯了,就看在三兒忠心耿耿為老爺鞍前馬後這麽些年,您就饒了三兒這一回吧!”
魏偉彬出了一腦袋虛汗,一邊用袖子拭了去,一邊又踹了魏三鵬一腳:“還不鬆開,魏家沒你這樣的奴才!”
“老爺啊,老爺啊!”魏三鵬見魏偉彬不為所動,更加了勁,一麵哭,一麵扇自己的嘴巴子,最後賭了一把:“三兒自打七歲時就服侍在老爺身邊,一路上伴著老爺上學、讀書,進京趕考。趕考的路上,暑熱難耐,老爺中了暑差點沒命,還是三兒舍著臉跪地求人要了半壺水來,一口不舍得喝悉數倒在了老爺嘴裏……三兒是老爺一輩子的奴才,生是老爺的奴才,死也是老爺的奴才,要老爺不原諒三兒,三兒也唯有一死了!”說著,就站起來,整個人要往牆上撞。
魏偉彬終還是不忍,拽住魏三鵬的胳膊,喊道:“行了,你個三驢子!”
魏三鵬一聽這個,知道自己沒事了,又在魏偉彬麵前哭了一通,然後去扶魏偉彬道:“老爺大病未愈,三兒扶老爺回房坐著,要老爺還不解氣,三兒自個兒扇自個兒嘴巴,怎敢讓老爺動用千金之軀。”
說著就扶魏偉彬走。莊子裏的人聽見打罵哭嚎之聲,以為怎麽了,都忙不迭趕了過來,又讓魏三鵬悉數給罵跑了。
這裏魏孜博見魏楚欣臉上那被摑出來的手指印,又見魏三鵬扶著人走了,忍不住追了上去,問道:“父親就原諒他了麽?”問了兩遍魏偉彬都沒有答話。
魏楚欣走過來勸魏孜博道:“大哥哥,父親是念著他的救命之恩呢,要不然就算……”
“算了!”不等魏楚欣說完,魏孜博就追了上去,一邊走一邊道:“救命之恩也不能破了家規,我這就向父親回明魏三鵬納了窯子裏的人,人都娶回來了,窯子還不知道去過幾百回了呢!”
“哥哥。”魏楚欣在後頭叫了一聲。
魏孜博腳上不停,我意已決,不用再勸的口氣,回頭對魏楚欣道:“三妹妹不用再勸我。”
魏楚欣慢慢跟在後麵,抬起頭,春日裏的陽光正照耀著她的麵龐,她露出個大大的笑容來,心裏說:不止逛窯子這一件事,還另有一件在等著魏三鵬呢。魏三鵬剛才就急著把曾救過魏偉彬的保命牌給用了,另外一件,他又當拿什麽自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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