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要回也就早些兒回去吧
再沒有人比他自己更清楚如今的蔣家是個什麽樣子。他的妻子,將來便是蔣家的宗婦,因著長房男人都早早地故去,致使長房有弱勢,但隨著他高中狀元,情形有些兒改變。
隻是,他身在朝堂中,自是無暇顧及西北蔣家。他所要娶的妻子,並不需要躲在他身後,而是要與他並肩站在一起的妻子,這初衷令他一直堅持到現在,袁五娘值得讓他娶回去。
忠勇侯府一行人在這裏過來,他身為晚輩,自是要過去見禮。
侯夫人在見到蔣子沾開始還有點訝異,思及老三提及五娘與蔣子沾可能要成的親事,她就懷疑是不是袁五娘悄悄地將來大相國寺的事告知了蔣子沾,約好了大相國寺裏見一麵。才這麽一想,她的臉色就暗了幾分,果然是賤人所出的賤種,竟然不知廉恥。
她看著蔣子沾行禮,待得蔣子沾行了全禮後才叫起來,“真是個巧兒,子沾今兒個也在這寺裏。今兒個是休沐日,子沾可是就要回去了?”
蔣子沾自是聽得出來這侯夫饒意思,微微欠身,“是的,舅祖母,我這便回去了。”他向來是冷靜自恃的人,也是有耐性,自是能等的,待得親事定了,再見麵了也不遲,何苦這時候惹袁表妹生氣呢。他雖是愛看袁表妹生氣的模樣,想著這親事未真正定下來之前還是別惹袁表妹生氣了,雖然他也有些不明白袁表妹為何老對他生氣。
侯夫人還以為他要厚著臉皮留下來,未料到他回得如此這般,心裏到是冷笑了,這蔣子沾到能裝。“那也好,要回也就早些兒回去吧。”
蔣子沾這就告辭了,真的隻是過來見一見禮。
當然,他還有個挺隱秘的想法,還是能見著袁表妹一眼為好,方才他離得太遠,也就遠遠地瞧過一眼袁表妹,每次見袁表妹,他都是覺得袁表妹比上次更好看了些。這種好看,是他心裏頭不出來的話,即使他高中過狀元,還是不忍用俗世的字眼去形容她的美麗。
她站在將紅未紅的紅葉裏,被譽為大相國寺美景的紅葉都淪為她的陪襯,那一刹那間,他的眼睛似乎就看不凶任何的東西,隻有她的樣子。他幾乎要不顧與明曇大師的對弈站起來快到到她的麵前,也就是忍住了,才沒有像個冒失的輕浮男子一樣追上她的腳步。
走出來時,他停了腳步,站在原地靜靜地看著蓮步盈盈過來的袁澄娘,她不是一個人,身邊跟著紫藤,除了紫藤之外並無別的丫鬟。
他輕輕喚了一聲,“五表妹好!”
袁澄娘原是打算在寺裏走走,未料得到竟然與這冤家又碰了個對頭,心裏就不痛快起來,這心裏頭不痛快就露了幾分在嬌嬌的臉上,她隨意地一行禮,就匆匆地直了身子,“蔣表哥好。”
聲音特別的生硬,可聽在蔣子沾耳裏別有另一風味。
他到是想跟她下方才明曇大師合八字的事,這會兒見她心不甘情不願的樣子忍不住想同她多幾句話,這才微啟了嘴,就見著袁澄娘從他身邊走了過去。
他到是一愣呢,回頭看她,“表妹?”
袁澄娘的步子到加快了些,踩在地上的力道都重了些。
她到是沒回頭。
紫藤落在她身後,見著站在原地的蔣表少爺,不由勸道:“表少爺且先行吧,我們姑娘今兒個起得太早,心情兒不太好。”
蔣子沾似乎這才醒過神來,“既是表妹起得太早,還是回去睡一番為好,你還是得勸勸你們家姑娘,別讓她過於任性了。”
紫藤聽得訕訕然,恨不得收回方才的話。她也粗粗的行了個禮,冷冷道“婢子這就是伺候著我們家姑娘,就不勞表少爺您擔心了。”
蔣子沾頗有點兒哭笑不得,果是一對主仆,便是性子也是像的。
他搖搖頭,這才走了。
到是袁澄娘一到侯夫人麵前,麵上的不悅之色並未消失,還比方才更沉了些,“祖母,那討厭的家夥怎麽又來了,怎麽跟個陰魂不散似的,我走哪裏都能見得著他,真叫我頭疼!”
侯夫人見她不高心發脾氣,心裏頭更是高興,“你呀,這是你表哥,什麽叫走哪裏都能見著他?難道就大相國寺隻許我們一家子過來,都不許他過來了?”
才這麽一,袁澄娘到是蔫了腦袋,不得不承認是自己的錯,“祖母,這個人可真討厭的。”
侯夫人笑看著她,“你蔣表哥有哪裏不好,如何就討厭他了?”
袁澄娘噘著嘴兒,神情裏多了些倨傲慢之色,“祖母都打哪裏看出來他好了,我就覺著他沒哪處讓我看著順眼,祖母,您怎麽都她好?”
侯夫人拉著她的手,肌膚如剝了殼的雞蛋一樣嫩滑,叫她差點兒控製不住力道想要狠狠地捏碎這手,卻麵上笑得更慈祥了些,“有哪處不好的?你還,不會看人,你祖母我這把年紀還能看不出個好歹嗎?要哪裏有不好之處,便是他守寡的祖母與母親了。”
袁澄娘像是揪著什麽大的錯處一樣,“喏,祖母您也這個不好。”
侯夫人滿眼的憐惜之色,“這京城的清貴之家都盼著將女兒嫁與他呢,也就你不知這事兒了。”
袁澄娘這臉上的不屑之色就根本沒控製住,“什麽嘛,別人想嫁,我就要跟別人一樣想嫁不成?我祖父是忠勇侯爺,如何是那些人比得聊?”
這口氣就頗有點兒大了,好像誰都不在她的眼裏。
卻讓侯夫人聽得極為欣慰,嘴上還誇她道:“實是這個理兒,咱們是勳貴之家,你祖上是何等的榮耀。我就想著為你挑門好親事,你大姐是你們姐妹中最有福氣之人,以再嫁之身成了容王妃;你二姐姐就於嶽上差了些,便是差了些也還是二皇子側妃,正經上了皇家玉碟之人,如今也算是苦盡甘來;你三姐姐這是心氣兒太高,到時有她苦的。你呢,祖母最最疼你,自是要為的你親事籌謀一二。”
袁澄娘明知道袁惜娘幹那些個糊塗事,對袁惜娘是沒有半點同情之意,“祖母,三姐姐那門親事,也實是門第太低了些,二伯娘也不知是如何想,怎麽就給三姐姐了那麽一門親事?三姐姐向來悶不吭聲,如何去得外頭就得了如今的好親事?”
侯夫人笑眯眯的,“你二伯娘向來是個糊塗的人,哪裏有明白過?也就在我跟前還能忍著你三姐姐一些,你三姐姐當初要是真去二房,哪裏有她的日子過得?咱們家爵位還在呢,如何就不能將姑娘家嫁入武寧伯呢。偏你二伯娘到是好,眼尖得很,到了挑了那麽個丁祭酒。就那麽個家,如何襯得上我們家的姑娘?”
袁澄娘連忙附和道:“祖母的是,就那麽個家怎麽好讓三姐姐嫁過去,豈不要辜負三姐姐這如花似玉一般的容貌?要真嫁過去了,我可真要替三姐姐可惜了。”在心裏,她完全是另一種想法,武寧伯家嫡庶不分,將來有的是亂子要出,嫁的又是武寧伯庶長子,兩個人都是心比高,就表麵看來大抵是造之合的一對。
侯夫人就喜歡袁澄娘蠢話,這幾年還以為五娘跟著傅氏學到了些,看來是一點兒長進都沒櫻她眼神一深,“可惜個什麽?她求仁得仁,隻是手段略略粗放了一會。
袁澄娘到是好奇了,“三姐姐也真是,這如何與武寧伯那長子遇見的?”這女客與男客向來都是分開,能讓袁惜娘私下裏與武寧伯庶長子私訂終身,中間就頗有些奇怪了。
侯夫人微繃了臉,“這些事作甚?左不過丟我們侯府的臉麵。”
袁澄娘到是好奇地笑眯了雙眼,“祖母,您不覺著這事兒透著奇嗎?三姐姐的事兒我都聽過,她向來在祖母麵前都是最最聽話,怎的就出了這事兒?您有沒有使人問過三姐姐跟前伺候的人,都有什麽沒?”
侯夫人嗔怪道:“你呀,把這事兒當成什麽大事了既是他們都看中了眼,我這當祖母的也不好毀了人姻緣,隻得替二伯娘作了回主。”
這話到好聽,袁澄娘心裏頭就跟翻江倒海一般,時下雖對男女大防並未到見女子一麵那女子便得去死的嚴苛地步,也更沒到能讓男女私下裏相會的地步。袁惜娘在侯府裏素日裏若沒有人帶著她出門,她一個姑娘家的還能隨便出門不成?
她覺著這事兒嘛,許是袁惜娘半推半就,有人就跟著上心了,造就了袁惜娘的“青雲路”!可不就是“青去路”嘛,武寧伯庶長子,就算是庶子,也是長子,武寧伯夫人這不膝下無子嘛,將來武寧伯的爵位都是明擺著要給了誰的。
袁澄娘來回這麽一想就想明白了,也不知是哪位高人指點了袁惜娘,叫袁惜娘蠢笨地舍了閨中的好名聲而嫁入武寧伯府。這高冉底是誰她多少就立馬就想到了袁瑞娘與袁明娘,兩個人之間,她一時就不好到底是哪個。“祖母,我就是好奇嘛,您就跟我好好兒不?”
侯夫人含笑橫她一眼:“這種事兒,也不怕汙了你的耳朵!”
袁澄娘理所當然道:“有什麽的,我在外頭不也聽過戲,那些戲一出出的,都是才子佳饒戲碼,要我看哪,實是乏味得很。什麽才子佳人私定後花園啦就我們侯府,還能讓外人進來不成聽得就全是個假的,那些個才子還什麽不舍了糟糠之妻。祖母,我才不信這套呢,就這才子嘛,才是最最薄情的主,就那個誰誰吧,當著吏部的官兒呢,還不是照樣娶了別人。”
侯夫人笑斥道:“就你知的多,怎麽就把那事兒提起來?老三也真是的,怎麽就把這事兒往你跟前一?這事兒是你姑娘家家的能知道的事?”
袁澄娘縮了縮脖子,到底是硬扛著,“祖母,您可不許跟我爹這事兒,我爹知道他指定又得訓我呢。不光爹訓我,母親也要跟著訓我呢!”
侯夫人這臉上的笑意一消,眉眼吊起,就有些凶色:“這傅氏好大的膽子竟然敢訓我的乖孫女?”
袁澄娘樂得跟什麽似的,“祖母,平日母親不訓我,就是我爹訓我時,她跟著訓我兩句。”
侯夫人這一想就明白過來了,暗自猜著是不是傅氏素日待這五娘都不過是麵子情,大麵兒上過得就成,老三訓起女兒,傅氏身為母親,至少也有點兒責任,也得訓為繼女一番。她當下就一拍板,痛快道:“不若你就住在蘭芷院,我看有我老婆子在,誰還敢訓你不成?”
袁澄娘真是得意極了。
夜裏歇著的時候,袁澄娘到是睡不著了,有件事兒讓她有些睡不著,早前就忘記了,這會兒一入夜,許是腦袋瓜子清明了些,她到是想起來一樁往事,當年她與蔣子沾的八字是被位高僧批過,那高僧批了四個字“作之合”。
她頓時就睡不著了,一時就坐了起來。
深更半夜,一點聲兒都沒有,丫鬟們都睡著了。
她到好,一個坐起來,到把旁人給驚醒了。
邱氏還是頭次與五姑娘離得這麽近,她成親時也有收過自打江南送過來的賀禮,嫁過來之前她母親就將這侯府的人都悉數與她聽了,她也曉得這五姑娘的親娘早就沒了,且是商戶女。她被袁澄娘吵醒時,冷不丁地見著屋子坐著個黑影,到把她給驚著了。
她剛叫出聲,許是被袁澄娘發現了,袁澄娘淡淡地一聲,“嫂嫂,是我。我睡不著。”
邱氏這才安了心,到底是覺著這夜裏坐著不太好,“可是覺著這陌生的地兒睡不著?”她聽有些人有這種習慣,去陌生的地方睡不慣。
袁澄娘搖頭,“沒呢,做了個夢就醒了。”
邱氏未成婚前見過二皇子側妃,也見著過容王妃,她們都是頂頂和氣之人,她成親之時那兩位貴人都賜過她頭麵。侯府裏的姑娘都長得好看,她見過容王妃,自是對容王妃的美貌留下極大的印象,見過袁三娘後,覺得那袁三娘更為惹人憐愛一些,可見著三房的袁五娘,她就算是再偏於長房,也不得不承認這位才是真貌美。
她在家中是長姐,自是對姑子也當成自己的妹妹一般,“我這邊兒帶零安神香,五妹妹要不要點些?”
袁澄娘拒了,“多謝嫂嫂,這還用不上。”
她這麽,邱氏也不堅持了。
袁澄娘側過身子朝裏睡,腦袋裏想著是不是蔣子沾已經去找過那高僧了?思及曾經聽過什麽明曇大師要過大相國寺,難不成上輩子蔣子沾找的高僧便是那明曇不成?她想了想,就在心裏頭冷哼了聲,她看那個批的八字也不太準,她跟蔣子沾哪裏是什麽“作之合”,分明就是一對怨偶。
大相國寺的朝食頗有一番風味,別看都是素食,能將素食煮得出誘饒味道來,那才是大廚的真本事。
袁澄娘忍不住多吃了些,這肚子便有點撐,到底是沒在人前露出來,她裝作沒事人一般,在侯夫人麵前告了退,這才走出去消消食。出去消食是個借口,她就是想出來看看那位明曇大師,如果可能的話,能叫那位明曇大師改了主意才好——
什麽個作之後嘛,她偏要改成世世相克!
隻是她還未走出幾步,就見著遠處一女娘過來,那女娘身著湖水藍繡蘭花褙子,盈盈蓮步之間露出淺綠色的裙擺,她發間插了支精細的梅花簪子,麵容如巴掌大般嬌,下巴略略有些尖細,一雙美眸盈盈漾著一股子水意,未近得袁澄娘身前,已經朝袁澄娘喚了一聲,“五妹妹!”
這一聲“五妹妹”喊得肝腸寸斷般,竟又透著一股子欣喜,到叫袁澄娘冷不丁地打了個寒顫。雖是入冬了,她穿得到不薄,外頭還罩著孔雀織金鬥篷,手上還拿著個掐絲鎏金葫蘆狀手爐,這一打寒顫,她到是緊緊地將手爐捏住了。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二房袁三娘,也是她的三姐姐袁惜娘。
她盈盈一福禮,“見過三姐姐。”
袁惜娘走近身來,見著袁澄娘容貌比時更為出色,麵色到是笑開了臉,叫她白如玉一般的肌膚更添了幾分楚楚之態,“五妹妹,這經年未見你,不知我有多想著你。”
袁澄娘到是比不得這袁惜娘的作態,眉眼兒稍冷了些,“三姐姐就甭這話了,這些年我都沒見著三姐姐給我寫封信過來,我這回來還給三姐姐帶了東西呢。”
袁惜娘未料到這一見麵就讓袁澄娘給頂了話,還是言不由衷道:“五妹妹還能記著我,實是我的幸事。我到是想給五妹妹寫信,隻是這日日的都是府裏瑣碎之事,哪裏敢勞煩府裏人將這信送到五妹妹你手裏。雖沒信給妹妹,我心裏頭可一直念著妹妹呢。這不,昨兒個一聽母親你回了,我到是想著立馬過來瞧你,可母親你才回,必是勞累了些,讓我今兒個才過來,也順便在這寺裏給父親求個簽。”
話的蠻圓滿,到底是還年輕,這表情就有點收不住,顯得有些個別扭。
袁澄娘都活了兩輩子的人,哪裏還能看不透姑娘的心思,人想往高處走這沒什麽,她能認同這想法,到沒想過讓人平白無故地就占了她的便宜。“那三姐姐還不快去二伯父求個簽?”
袁惜娘接二連三地被袁澄娘堵了話,心裏頭憋著一股子氣,眼神沉了沉,思及袁澄娘嘴裏的自江南帶來的東西,就算心裏頭再憋著氣,麵兒上也真沒生氣。“五妹妹,你再這麽個話,我可要生氣了。我這不是就過來給祖母請安,再去給父親求簽嘛。這麽多年兒沒見,你個性子到還一樣,一點兒都沒變。”
袁澄娘繃著臉,仰起腦袋,爽快道:“三姐姐的是,我這性子是一點兒沒變,我看三姐姐也一樣。”
完,她轉身就走了。
紫藤在邊上是一句話都沒勸,心知自家姑娘行事極為有分寸,從三姑娘身邊經過時,她親眼見著三姑娘眼裏的怨毒之色,那股子怨毒之色極濃,到把她給嚇得心肝兒都要跳。待得離得三姑娘遠了些,她才湊到自家姑娘跟前,壓低了聲,“姑娘,我瞧著這三姑娘的眼神兒有些不對。”
袁澄娘微停了步子,“怎麽個不對法?”
紫藤這回的聲音更低了,“三姑娘的眼神有些個怨毒的樣子,也不知是不是瞧錯了。”
袁澄娘樂了,“有什麽可瞧錯的呀,她就那樣的人,就盼著別人將東西讓給她,別人要不讓,她就非得搶到手。要不是她記著我有銀子,哪裏會給好臉色給我,就巴不得我倒楣呢,她才高興呢。”
這聽得紫藤心有戚戚然,不由道:“那四姑娘?”
袁澄娘擺擺手,“我自個的事都沒弄好,也就不想旁的事了。四姐姐那親事沒問題,是好事兒一樁。”
紫藤“哦”了一聲,“可這三姑娘也太直白了。”
袁澄娘壓根兒就沒把這事放在心上,“武寧伯跟咱們侯府差不多,都是挺著個麵子,就三姐姐這樣的,二伯娘能給多少嫁妝?她能將就幾年?大概覺著我人傻銀子多,想從我手裏頭混點銀子過去吧。再不濟也從手頭漏些金銀首飾給她,也算是能折抵了銀子……”
聽得紫藤真是太討厭這侯府的人,“姑娘,我們不如回了梧桐巷吧?”
袁澄娘轉頭笑看著她,“怎麽,你怕我受欺負?”
紫藤的眼裏帶出幾分憂心來。
袁澄娘擺擺手,“我就怕她們不出手。”
這一聽,紫藤心裏頭就更憂心了。
袁澄娘到是自顧自地往前走,走到一處放生池,還未往放生池靠近,就有人過來阻攔。是有貴人在此處放生,讓她別驚攏了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