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從活死人墓到思過崖
“西轉金烏朝白帝。東望銀蟾,皓色籠青桂。漸扣南華排菊會。滿斟北海醺醺醉。醉臥終南山色翠。山色清高,夜色無雲蔽。一鳥不鳴風又細。”此次為全真七子之一丘處機所作,說得正是醉臥終南山的景象。
方澤走得是小道,徑直通往後山活死人墓。全真教現在雖然沒落,但華山祖師郝大通畢竟也是出自全真。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方澤繞過了全真教地盤。
此時天色微明,正是方澤練功的好時機,找墓道入口方澤還是有些頭緒的,所以不急在一時,隻等混元功卻不能稍有一日懈怠。
混元功運轉三十六周天,方澤疲乏盡消。隨便吃些幹糧,方澤就開始尋找古墓入口,一路上賞景玩水,好不快活。一連試過後山七八條水路,逐一排除。日暮時分總算找到一條和神雕俠侶描述差不多的水潭。
方澤將衣服包裹藏好,隻拿一把長劍,一頭就紮進了水潭之中。下潛大概三四米,水中出現一個洞口,循著洞口往裏遊去,初極其狹窄,七八米後便越來越寬闊。方澤心中一喜,知道找對了地方。加快動作,又遊了大概七八分鍾前方已無去路,方澤抬頭看時發現頭頂隱隱有些亮光,腳下蹬水,下一刻方澤已經來到了古墓之中。
“寒玉床以後再來搬回華山,有了寒玉床師傅練功肯定能夠事半功倍!”一連幾日方澤便尋遍古墓所有角落。除了石棺上的九陰真經和寒玉床,古墓再無他物。這幾日方澤將九陰真經牢牢記住,便從水道出了古墓。
此次古墓之行得償所願,方澤心情甚是暢快。來時慢慢悠悠,歸去卻是甚為急切。方澤也顧不得招收弟子的事,一路施展輕功,一天功夫便走了三百餘裏回到了華山派。
有所不為軒內嶽不群拿著方澤謄抄的九陰真經,心中巨震。
“澤兒,你說這是昔日重陽祖師留下的秘笈?”嶽不群見識不差,粗略一瞧便知道是武功絕學無疑。隻是他仍然不敢相信,這樣一部隻要一出現便會在江湖上引起腥風血雨的絕學,就這樣落入了華山派的手中。
“莫非真是祖師保佑!”絕學在手,嶽不群心潮彭拜,拿著九陰真經的手都微微顫抖,再無往日風度。
“澤兒,此事你知我知,再不要告訴其他人,至於寒玉床暫時就留在古墓吧,免得引人起疑。”嶽不群神色鄭重,再三叮囑道:“澤兒,千萬不要掉以輕心,稍有不慎,便是滅門之禍!”
“弟子明白!”方澤覺得以前確實想簡單了,原著中福威鏢局為何滅門?不就是因為身懷絕世武學,卻沒有自保之力的緣故。再對照華山派現在的情況,何其相似。隻要華山派得到九陰真經的消息泄露一星半點,都不要說少林、武當和日月神教,單單一個嵩山派就能將華山派殺個片甲不留。
嶽不群沉吟許久,方才繼續說道:“明日我會尋你一個錯處,借機罰你去思過崖。同時嚴令其他弟子不得靠近,每隔幾日為師會來與你共同參研九陰真經。”
“一切聽憑師傅安排!”方澤亦覺得嶽不群的安排十分妥當。
第二日上午,華山弟子間切磋,方澤失手一劍刺傷了令狐衝的左肩。本來是做戲,但是方澤看到嶽靈珊泫然欲泣的神情,破天荒有些難為情,心中暗道:“不如此如何才能讓師傅重罰於我啊!大師兄、小師妹對不住了。”
“澤兒,同門之間比試就應該點到即止,如何可以下次辣手!”嶽不群聲色俱厲。
“弟子知錯!隻是一時收手不及!”方澤低頭認錯。
“哼,你還敢狡辯,為師罰你在思過崖麵壁一年,你可心服?”
“弟子甘願受罰!”方澤說完轉頭又對令狐衝拱手致歉,“大師兄,對不住了。”
令狐衝亦幫著求情,“此事是弟子學藝不精,須怪不得二師弟,思過崖寸草不生,希望師傅網開一麵。”
嶽不群擺擺手道:“此事不必再說,衝兒傷好之後也須勤學苦練,你早入門三年,如今竟然連你師弟都不如。可見你平時偷奸耍滑,完全沒有將為師的教導放在心上。一年之後你與澤兒再比一場,若是仍然不敵,思過崖上麵壁的,可就輪到你了。”
令狐衝滿麵羞慚,心中暗暗發狠,下次一定要打敗方澤。
“師兄,澤兒和衝兒已經做得很好了,練功也從無懈怠,如此處置是否太過嚴厲?”寧中則心有不忍。
“師妹不必再說,我意已決。自古慈母多敗兒!你也應該多弟子嚴加要求才是。”嶽不群乾綱獨斷,絲毫也沒有給寧中則麵子。
“爹啊,明明是二師兄打傷了大師兄,你為什麽要處罰大師兄啊。”嶽靈珊嘟著嘴,十分不滿。
寧中則一把拉過嶽靈珊,低聲嗬斥道:“珊兒不許胡鬧,你爹爹自有道理。”
“可是.……娘啊……大師兄要是去了思過崖,就沒有人陪珊兒玩了.……”嶽靈珊捏著衣角怯怯的說道。
寧中則又好氣又好笑,“你啊,你不想大師兄去思過崖,那這一年就好好督促你大師哥練劍,要他明年比試不要輸了不就可以啦。”
“對呀,我怎麽沒想到,謝謝娘。”嶽靈珊轉憂為喜,又跑去拉著令狐衝的手臂一本正經地說道:“大師哥,我以後一定好好督促你練武。”
令狐衝哭笑不得,無奈說道:“多謝小師妹!”
嶽不群三十多歲才得一女,對她亦是十分寵愛,見她不再傷心自然也是輕舒了一口氣,感激地看了寧中則一眼,微微頷首。寧中則隻是笑笑。
當日傍晚,方澤拜別了師父、師娘,與眾師兄師弟、師妹作別,攜了一柄長劍,自行到玉女峰絕頂的一個危崖之上。
危岸上有個山洞,是華山派曆代弟子犯規後囚禁受罰之所。崖上光禿禿的寸草不生,更無一株樹木,除一個山洞外,一無所有。華山本來草木清華,景色極幽,這危崖卻是例外,自來相傳是玉女發釵上的一顆珍珠。當年華山派的祖師以此危崖為懲罰弟子之所,主要便因此處無草無木,無蟲無鳥,受罰的弟子在麵壁思過之時,不致為外物所擾,心有旁騖。
方澤知道此處有五嶽劍派遺失的劍法,也有日月神教十位長老破盡五嶽劍法的絕招。隻是他現在有九陰真經在手,自然不會去覬覦其他武功。隻等將來武功大成,再將這些做個順水人情送給其他門派好了。
日月輪換,光陰如梭,方澤每日勤修苦練,遇到不懂之處便與師傅共同探討。不知不覺一年時間,二人功力俱都突飛猛進。方澤混元功突破至了第五層,已經超過了寧中則,不說天下無敵,至少現在遇到田伯光之流,方澤自信不出十招便可將其輕鬆擊敗。要不是他今年才十四歲,身量未足,想來成就還會更高。
嶽不群則更是不凡,他自認五嶽劍派之中再無敵手了。他輕撫九陰真經喃喃細語道:“當年華山若是得到九陰真經,哪裏還會有什麽劍氣之爭,此書包含武學至理,以前的爭端現在看來就是一個笑話。”
方澤想到就在這思過崖中還隱居著一位劍宗前輩,以後總要打交道,便直截了當問道:“師傅,什麽是劍氣之爭?”
嶽不群長歎一聲,娓娓道來:“華山派一對親逾同胞骨肉師兄弟嶽肅和蔡子峰到福建莆田少林寺作客,在此期間偷看了莆田少林寺秘不示人的武學秘籍《葵花寶典》匆匆之際兩人不及同時閱遍全書,當下二人分讀,一個人讀一半,後來回到華山,共同參悟研討,不料二人將書中功夫一加印證,竟然牛頭不對馬嘴,全然合不上來。二人都深信對方讀錯了書,隻有自己所記得的才是對的。可是單憑自己所記得的一小半卻又不能依之照練。兩個本親逾骨肉的師兄弟,到後來竟變成了對頭冤家。華山派分為氣宗、劍宗,也就由此而起。嶽肅是華山氣宗之祖,蔡子峰是華山劍宗之祖。可憐事情終於越演越烈,直到二十年前終於一發不可收拾,一場爭鬥華山精英死傷殆盡。”
方澤猶豫片刻,終於鼓足勇氣說道:“師傅,這哪是什麽劍氣之爭,這分明是爭奪掌門的權利之爭。即便當時有九陰真經也是無濟於事,說不定又來一個爭奪九陰真經之爭。”
嶽不群聽弟子一言,悚然一驚,接著便豁然開朗,連連點頭,“你很好,不錯!不錯!”
“澤兒,我想將九陰真經傳與你師娘和大師兄。明日我會安排你做我華山代掌門。這段時間長則三年,短則一年,華山大小事務由你一言而決。”
方澤十分為難,“這個師傅,弟子學武還有幾分天份,其他事務弟子一竅不通啊!”
嶽不群拍拍方澤肩膀,勉勵道:“有九陰真經在手,澤兒隻管放手施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