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對於這種事情,當然是兩種都不選。


  不過還是謹慎點,在心裏詢問戲誌才,‘若是說不過,應該會劍走偏鋒吧!’


  “劍走偏鋒!”戲誌才還有點沒反應過來,張良到底是何意。


  便見張良緩緩抬眸,當即就將問題又拋回郭嘉手中,反諷了回去,“尋常人在這些大事前,隻能看到那些上位者想給他們看到的東西,下者將信將疑上者掩耳盜鈴,若真是仔細將其中一一揪出來數落一遍,還要謀士做什麽?”


  “無論有沒有漏洞,這些都是大家願意看到的景象,而很多的東西也站在大多數人這一邊,難道我們不該就是為百姓和漢室考慮嗎?”


  大勢一邊倒,哪怕小部分的議論也會逐漸被影響跟風,何況李傕、郭汜手中本來就是漢臣。


  之前是因為天子勢微,異軍突起遠比一直強大來的要更為震撼,那麽那些漏洞,在人的眼中就會自動忽略掉。


  郭嘉一時有點語塞,但其中還是能看出有些不同,將張良的話,總結了下,繼續詢問道:“如此說來,誌才還是選擇輔佐漢室,而非另擇主公。”


  這種想法隻有荀彧才有,而第一個反對的就是戲誌才,漢室氣數已盡紫微星隕,將星三分諸侯中最強者於東北方,星象可是戲誌才自己親自解出來得。


  張良懟是懟贏了,可明顯郭嘉此次醉翁之意不在酒,嘴皮子有什麽好扯,郭嘉隻是在確定戲誌才是不是又在想什麽歪路子續命。


  戲誌才捂臉,張良這感覺是不是有點太接地氣,拌嘴也就算了,什麽愁怨啊,都當場給你懟回去。


  誰又知道,郭嘉這次根本就不是來跟戲誌才吵嘴。


  郭嘉起身看了眼張良,但更像是把話說給兩人聽,“言盡於此,我們能阻止一次兩次,但誌才自己心意已決,我們無論如何也是拉不回來,那些歪門邪道之物最好離開他的身體,到時可別怪我們下手狠戾。”


  戲誌才身上氣運確實非常有吸引力,無論是帝王將相還是牛鬼蛇神。


  郭嘉自己本身也是足夠獨特,一張烏鴉嘴送終嘉說的就是他。


  戲誌才轉移的是個人氣運,將星也能成為紫微星,郭嘉加成的則是天命,軍師配武將是常勝,謀士配主公是天下。


  張良並未放在心上,郭嘉對活著的人或許有用,可他不是。


  郭嘉走後,張良就從戲誌才的身體裏飄了出來。


  順走張良睡覺的陶瓶,郭嘉本意是與其騷擾戲誌才,還不如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看著。


  把玩了兩下,這麽精致的古物,應該能典當不少錢,沒了酒壺正好把這個轉手,他就不信戲誌才還能有錢把這個贖回來。


  “留侯,陶瓶不見了,可能是奉孝拿走了。”


  戲誌才準備回屋弄個早飯,這不不經意的一眼,就發現東西已經不翼而飛。


  想起郭嘉走時別有深意的目光,之前沒在意,一想起以郭嘉那脾氣,說不定順手賣掉,還能賺個酒錢,立馬撒腿就往外跑。


  當鋪中,郭嘉看著老爺子先大致端詳幾眼,詫異老半天,才仔細擦個手後,拿起一塊布巾包好,越看越是掩飾不住兩眼中的光亮。


  郭嘉瞧了眼慎之又慎的老頭,隨之低頭翻看了下自己的手,之前他還往裏麵倒酒來著。


  “公子典當此物,是因家中遭難……”


  然而卻見,郭嘉搖了搖頭。


  打量郭嘉好幾眼,觀其氣色應該嗑了不少的藥,“病重缺錢?”


  “不是。”


  “那又是為何?”


  郭嘉狐疑望向老頭,怎麽感覺他不敢收,“老頭你還要不要了,如此慎重,這應該還是個好東西才對,趕緊收了我還要換酒錢!”


  老頭一拐杖直接敲在腦門上,郭嘉正要發火。


  手裏陶瓶又塞回郭嘉手裏,“你還知道貴重,竟然敢拿來換酒錢,拿回來,燒香,供著!”說完往外一推大門一關,再晚退一步,郭嘉就得被門夾了。


  格外無奈地往回走去,實在想不明白,這瓶子到底什麽來頭,翻來覆去掃了兩眼,突然瞟到瓶底已經脫落的印章,由於不完整郭嘉一時看不出個所以然來。


  荀家向來收集古籍古物,聽說荀彧也從洛陽回來了,或許能問上一問。


  戲誌才走訪城內好幾家當鋪,得知郭嘉並沒有把東西轉手,才放下心來,隻是今晚張良睡哪啊!

  不得不又跑了回去,將事情同張良一說,若是張良硬是要回來,戲誌才也是好自己去找郭嘉討要。


  然而張良什麽也沒說,隻是晚上晚上掏了個陶瓶繼續睡,戲誌才隻當張良有錢,或許並不在意。


  第二天張良就頂著個熊貓眼從瓶口飄了出來,捶了捶腰。


  “留侯,可是沒睡好?”


  戲誌才將兩個瓶子對比了下,一個比一個精致華麗,不至於吧!


  不好意思地輕咳了兩聲,以掩飾自己的尷尬,“我有點認瓶,今晚我自己去抱回來。”


  晚上,戲誌才替張良敲了敲郭嘉家的門,迎出來的是一位敦厚長者,他是郭嘉的管家,看到外麵的戲誌才時,也是有些詫異。


  近來郭嘉連酒都不喝了,扒拉個陶瓶也不知在想些什麽,“誌才,可是來找公子喝酒。”


  戲誌才隻是搖了搖頭,看了眼飄進去張良,告別一聲就轉身離開。


  “還是這麽奇怪。”


  管家還是清楚戲誌才怪異脾氣,也沒過多驚訝,將門關好後,就走向郭嘉的書房。


  “公子,剛才戲誌才來過一躺,敲了個門什麽也沒說就又走了。”


  “誌才,這麽晚過來就為了敲個門。”哪怕熟識的郭嘉,都覺得有點不可思議。


  忽感屋內一陣涼意,郭嘉攏了攏披在身上的外衣,“劉伯,外麵可是起風了。”


  “沒有啊!繁星點點,明日又該是個大好的天氣。”


  突然想到什麽,隻待人確定,“誌才來時,可有朝什麽方向看什麽東西。”


  “這個,就是看了眼身旁後,就直視屋內,似乎目送著什麽進來。”劉伯順著郭嘉的意思,琢磨著回憶了一下,頓時感覺渾身冒著冷汗。


  “公,公子,誌才他……”


  “無事,劉伯先下去休息吧!”


  “不是,我……”


  “誌才不是隨意開玩笑的人,劉伯放心下去休息吧!”


  將人好一頓哄了出去,這個陶瓶郭嘉並沒有燒香供著,而是倒立在桌案上,觀察上麵的刻章。


  他現在所能找到的資料,隻能指示是從初漢至以前的時期,具體所屬誰,一點頭緒都沒有。


  也詢問過其他人,戲誌才從長安回潁川可有帶什麽東西,然而並沒有仿佛憑空出現的一樣。


  憑空出現,郭嘉還在發散著自己的思緒,就見陶瓶似乎挪動了兩下。


  立馬伸手過去,就要抱進自己懷裏,不知是郭嘉心大還是膽子大,這個時候都不帶一點害怕。


  手下傳來的一陣涼意,隱約感覺有什麽東西縮了回去,緊接著郭嘉才感覺手是切切實實搭在陶瓶上。


  郭嘉奇怪的是,這種突如其來的感覺,不應該是他縮手,怎麽覺得有人比他還要…嗯!害羞!

  郭嘉不由腦補,難道是位姑娘不成,畢竟戲誌才還有不到一年的時間,提前找門親事也是可以得!

  陶瓶是倒立在一邊,張良覺得就算自己不抱回去,也沒瓶口給他鑽啊!就想把陶瓶順回去。


  這回郭嘉把陶瓶護在懷裏,張良沒敢去扒拉了。


  百無聊賴在一旁跪坐下來,就等著郭嘉去睡覺,好把陶瓶放下。


  隻不過陶瓶依舊反扣在桌案上,嘴裏問題到是讓張良有點無所適從。


  知道那人應該還在房間內,郭嘉雖然心裏有些毛毛的感覺,但並不礙於他心裏還有濃烈好奇感,“這上麵刻章字體用的是是大纂,你是秦時那個時候的人?能在這裏停留這麽久嗎?”


  也沒想著能聽到回答,郭嘉問題一個接著一個繼續問。


  秦時,也算吧!


  “閣下是女子,怎會去纏著誌才,你看像誌才這麽虛的一個人 ,精氣也不夠你吸。”


  扶額,誌怪話本看多了吧!

  “所以你看我怎麽樣,體質絕對比他好,當鋪老頭說要用香火供著,我們家也夠你吃,而且潁川有不少姑娘都快踏破我家門檻了,事實證明我也比他好看,雖然一時無法與你下去相見,你也等了這麽久,也不差幾十個年頭,所以我還是覺得我比誌才更合適。”


  張良簡直被郭嘉的話驚呆了,不自覺掏了掏耳朵,趁著郭嘉自顧自說地起勁,稍微掀開陶瓶一角,就鑽了進去。


  這才發現怎麽回事郭嘉,抱起陶瓶搖了搖,嘴裏依舊依依不饒。


  “潁川怡紅院,誌才可沒少去追姑娘,我可比他好多了,隻是去喝個小酒。”


  不聽,不聽,誰管你這些瑣碎的私事,天色已經很晚了,不能早點休息嗎?

  手中陶瓶一倒,在郭嘉手中滾來滾去,似乎對郭嘉的碎碎念念,極為不耐煩。


  陶瓶上的光澤,都比平日黯淡上了不少,有點奄奄得。


  仿佛一人,明明困到不行,卻還要被人吵地沒完沒了。


  “你看誌才脾氣一向奇怪,幾乎都沒什麽朋友,天天擺弄奇門遁甲,過於呆板也聊不來,不像我……”


  郭嘉心裏輕笑了一聲,開始一晚上沒完沒了逗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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