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4:你有什麽值得我去留戀的
左盼站在玄關處,鞋子都沒有換,看著他。
兩個人之間隔的有些遠,有十來米的距離,這個大廳很大,很空。
淺淡的陽光穿過玻璃在地板上留下一大片影影灼灼,沒有熱烈,隻有清涼。
可能就是隔的有些遠,所以看不清遲禦的臉龐,隻能看到他那沉寂的氣息。
左盼看了他幾眼,腳步變得極其沉重,心裏就像是有根線在拉扯著她,從鬆到緊,越是走進了,那種感覺就越是強烈,窒息感也越強。
她也在樓梯太的位置停,仰頭,看著他,光線迷迷霧霧,近了,依然看不清他的臉。
他也沒有說話,兩個人都沉默著。
過了好一會兒,左盼才開口,“車鑰匙我放在了門口的櫃子上,我回來…”
她停頓著,從裏沒有感覺到這麽難以說出話來,如鯁在喉,“拿我的衣服。”
“拿什麽衣服?”他問,聲音冷沉。
左盼一步步上去,同時開口,“我的衣服。”
上去,遲禦沒有攔她。
她在這裏也沒有什麽衣服,來的時候就是一個小箱子,走了也是一樣,沒什麽東西可拿,在這裏她基本上不會買什麽,也沒有用過遲禦的錢。
把衣服裝在箱子裏,合上,離開。一無所有的來,在兩袖清風的走。
其實也挺好。
到門口,遲禦站在那兒,手機拿著一根煙,已經吸了一小半,斜斜的靠在那裏。左盼忽然就想起了上一回她在廚房做飯,他也是這樣靠在門口,就這麽看著,不知道在看些什麽。
她提起箱子,沉默,兩個人視線的碰撞也都是無言。
走在門口時,他夾著煙的那隻手拽住了她的手腕,手背稍稍彎曲,既不讓煙頭碰到了她的手,也牢牢的控製住了她。
她仰頭,看著他,沒有說話。遲禦這張臉,長得真是鋒芒,見過難忘,尤其那雙眼睛,標準的桃花眼,深邃,有神,有故事。
隔著一層淡淡的煙,他的視線落在她的臉上,開口,“要走?”
“怎麽,莫非遲公子想要留我?”
遲禦緩緩的鬆開了他,煙就拿在手上,沒有扔,也沒有吸。
“你覺得你有什麽值得我留?”
左盼笑了一下,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笑,那種感覺就像是有東西把她的心狠狠的往下拉,唯有笑能掩飾這種遲鈍的難受。
“確實沒有了,所以你現在堵在門口是做什麽?”
“跟了我的女人都不會吃虧,這個房子歸你,車子也送你了。”
“遲公子還真是大方。”
他這時候彈了彈煙灰,姿態隨意而又鋒利,“比起五千萬美金來這算不了什麽。”
左盼沒有回,五千萬,五千萬,這個錢數就像是一個毒瘤一般。
“就當是炮後費吧。”
他看了她一眼,轉身下樓。左盼居然連叫住他的勇氣都沒有,真的累了……
炮後費,一輛車,一棟別墅,也算是可以了。
可是,離婚呢?
他為何不提離婚?
左盼呆在這個家裏,哪裏都沒有去,手機都不敢開,怕有電話打進來問她關於和遲禦之間的事情。
其實蓮蓉說的對,遲家不可能會讓她和墨之謙的婚事公布在外,也不可能讓左盼和遲禦的真正關係,讓外界人知道。
越想法越知道權勢的重要性,有些人是可以一手遮天的。
她不是一個喜歡自怨自艾的人,每每都能忍住,但是,這一次是個例外,她想裝作輕鬆都裝不了。
夜深了。晚飯也不想去做,在沙發上躺了一下午,又一個晚上。
一直到淩晨三四點才能睡著。
她給自己的放縱時間隻有一天,這一天一過,她就要投入到工作當中,她還有夜總會。
今天的客流量明顯減少,左盼也沒有什麽事可做,不需要下去大廳,在辦公室裏就好。
淩晨十二點,墨一臨從醫院裏來了,穿著隨意,但是難掩病態。
到左盼的辦公桌前坐著,“精神不好?黑眼圈都出來了。”
“你不是在醫院麽,怎麽出來了?”
她真的想不起來在那一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麽,但是墨一臨知道。
她最討厭的三角關係,如今真的……在她的身上發生了。
“來看看你。”墨一臨微微的側頭,看著她的臉,目光黝黑。
左盼一笑,“來看我幹什麽,難道我還會少塊肉不成?”
無非也就是一晚上沒有怎麽睡覺而已……
墨一臨抿唇不語。
左盼也到了該下班的時間,收拾桌子,關閉電腦,“回醫院吧,我得回家了。”
“和遲禦現在怎麽樣?”
“挺好。”
“離了?”
“讓你失望了,並沒有。”
墨一臨的薄唇繃成了一條直線。
左盼站起來,可能是站起來時太猛了,腦子裏一片暈眩劃過,她一手撐著桌子,穩住自己的身體,墨一臨的手從那頭伸了過來,扶住她。
緊緊的捏著她的臂膀。
“怎麽?”
“沒什麽,大概是最近有些累了。”左盼甩甩頭,看著他,往後退,掙開他的牽製,“墨總還是趕緊養傷的好,也好來分擔一些工作。”
她抬腿出去。
與他錯身而過時,他又開口,“你那天晚上說,你愛我。”
左盼沒有當一回事。
“左盼,你說你從小就愛我,當著遲禦的麵說的。作為當事人,我有權在事後問你個清楚。”
左盼的步子一停,她想起了那一晚……淩小希說過的,遲禦打了她一巴掌。
她回頭,看著墨一臨,視線清冷:“墨一臨,一個醉鬼說的話你也當真?”
“所以你是在拿我開涮?”
“那一晚我喝醉了,什麽都忘了,說過什麽我也不記得。墨總裁,如果說的胡話對你造成什麽困擾我很抱歉。但是,還請你體諒一個臭名昭著人人喊打的女人,現在不想談風花雪月,隻……”
前麵的男人,忽然抱住了她。用的勁兒很大,把她揉到了他的懷中。
“盼兒,我說過我想抱抱你。”這個世界上能把左盼視為幹淨、一塵不染的人可能就隻有墨一臨。
左盼愣了愣,然後身體放軟,沒有推開他。身心疲憊,她需要的是一個沒有任何企圖的擁抱,無論這個擁抱是誰給予的。
……
回到家,已經是淩晨一點。
一天沒有吃東西,胃疼,於是就煮碗麵條,去臥室睡覺,這個家以後遲禦怕是不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