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0:我是花弄影,也是左盼
這幅嘴臉,左盼之前就已經知道,隻不過礙於身份不好揭穿,可現在……
她已經不需要偽裝。
在她的麵前,兩個人做出這種事情,對她絲毫不顧忌,那她又需要留什麽情麵。
“賤人?”蓮蓉也不是省油的燈,“堂堂夜總會老板用這兩個字來形容別人,你把你自己處於一個什麽樣的地位,小三?”
左盼真的不想再站一秒,她覺得自己的兩腿發軟,身上一陣陣的冒虛汁,她現在隻想去洗個熱水澡,然後躺地被窩裏,一夢到底。
她看了眼床上的男人,他屈起一條腿來,一隻胳膊搭在膝蓋,依舊看著她,目光未曾眨過。然而這種眼神和關心沒有一點關係,隻是一種近乎於淩厲的審視,更有一種看戲的心態。
左盼想,就算是她現在死了,這男人也不會有什麽反應。
看來今天注定是一個不平凡的,是她的多災多難日。先是被遲禦發現身份,接著又被迫流產,麻藥都不給。餓到不舒服,出去買晚餐,又碰到許流星那個雜毛,進病房……又碰到這種惡心的事情。
大概是天要亡她吧。
“無論我是不是小三,但我必然比你要高尚得多。你愛他,你卻嫁給別人,據我所知,沒有人逼你嫁。現在又轉回頭,怎麽,過去的一坨粑粑對你來說,很香?”
一句話,罵了兩個人。
遲禦還是那幅姿態,像是沒有聽到這句話,更沒有聽到左盼對他的那個‘粑粑’的定義。隻是目光微側,手指輕撚。
“你說誰是粑粑!”蓮蓉生氣了,臉色一板,“注意你的措詞!我要怎麽樣,你管不著。他要怎麽樣,你更是管不著。你想站在道德的點來指責我們倆,你有什麽資格!”
左盼想,若是不亮出自己的真實身份,恐怕還真的是不行了。
“我是花弄影。”她開口。
看到了蓮蓉臉上那鄙夷的表情。
“也是左盼。”她又補充。
蓮蓉果然……當場怔住。
“你說什麽?”
“我是花弄影,也是左盼。你剛才親的那個男人,是我老公,你說,我有這個資格……說你賤麽?”
在那一瞬間,蓮蓉的臉真是精采萬分,青白相加。
遲禦這一回是完完全全的收回了視線,視線落向被子的某一處,沒有挪開。那雙迷人的桃花眼,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麽。
“蓮小姐,上回在名流公館被你老公抓住你和他私會,而被我抓住你們在床上接吻,今天又逮住。麻煩你帶著你那僅層的自尊,從這裏出去,或者,你想把他也一並帶走,我毫無怨言。你拿他當寶貝,我不會。”
真的沒有力氣再說話,她真怕她很丟人的暈在這裏,進洗手間,哪怕是死在裏麵,也比在他們倆麵前丟人現眼的好,進去,關門。
站在花灑下,連衣服都沒有脫,直接淋。
很奇怪,渾濁的腦子竟一點點的變得清晰起來……清晰得讓她有點,發疼。
……
外麵。
蓮蓉顯然是不能接受這個事實,花弄影是左盼,她是左盼!!也就是說,她一直都是遲禦的妻子。她撫了一把頭發,這個消息對她來說,很震撼。
她扭頭,那男人,依然坐在那裏,有如龍臥,那一身不可一世的氣質。她想起剛剛倒在他懷裏時,那結實的肌肉、性感的胸肌……
他是花弄影的老公。
左盼所表現出來的那些,也是假的!
她以為她把左盼和別人亂搞而懷孕的消息,以另外一種方式告訴遲瑞,那麽左盼被趕出遲家是遲早的事。可是現在……她也是花弄影,那肚子裏的很大可能就是遲禦的。
以花弄影的手段,想讓他們離婚,難。
“禦。”她顫顫開口。
遲禦抬頭,那沉黑的目光倒印出了燈,燦亮,卻沒有溫度,淡涼。
“怎麽突然撲向我,嗯?”他問,尾音提高,慵懶性感的無可救藥。
蓮蓉不知道該怎麽說,咬著下貝齒……眼神裏,是看著心愛男人的那一種欲語還休。
“好了,你先回去。”
“你……你愛她嗎?”蓮蓉還是把這個問題給問了出來,如果隻是左盼,她能堅信,遲禦不會愛上,可她也是花弄影啊,無名夜總會裏的一個美麗的傳說。
遲禦菲薄的唇往起勾了勾,好像對方問了一個很愚蠢的問題,“你說我愛不愛?”
她不知道,她不確定……若是別人,蓮蓉有信心,可在花弄影的麵前,她自己都感覺以黯然失色,她毫無信心。
遲禦起床,摟著她的肩膀,帶她去往門口。他雖是摟著她,可語言卻全然沒有溫情密意,言行字語間盡是讓蓮蓉整個人都發冷的凜冽。
“你是遲之謙的老婆,想和我再續前緣,你最起碼得保持單身,而且還要看我願不願意。”
“禦……”
“乖,回去。”
把她送出房門,關門,沒有半分留戀。
蓮蓉對著這扇門,悵然若失了好大一會兒。若不是那一個乖字,她會覺得,其實遲禦早就已經厭煩了他。其實遲禦是一個讓她看不懂的人,無論是以前還是現在。
他對她,縱然是親密,也會讓人感覺距離。
她為什麽要離開,為什麽會在心灰意冷,為什麽會嫁給遲之謙……無非也是因為如此。她感覺不到來自他身上多深沉的愛,可偏偏她又無法忘懷。
遲禦到底在想什麽,她不懂,也越難越難懂。她甚至不知道,他們倆以後是不是越走越遠。
隻是,她不想讓他們倆在一起,不會。
她看著手機裏自己拍的視頻……離去。
……
屋裏。
遲禦基本不抽煙,很少。除非是太過心煩意亂的時候,今晚一根卻都無法消除他心頭的陰雲。立在陽台,看著不遠處的城市,那姹紫嫣紅的浮誇,青白色的煙霧在眼前嫋嫋上升,他著一身玄白色的襯衫,肩頭有幾處被蓮蓉捏出來的褶皺。
袖口卷了幾截上來,露出一點結實的手腕來,腕表在夜色裏發出清冷而孤遠的光芒。
再吸一口,吐出煙霧,臉龐被全然覆蓋,輪廓分明,如詩如畫,眉如遊龍,那一股別人模仿不來的倨傲。
過了會兒,屋裏有幾分動靜,他嘴裏含著煙,微微側身,看著披著浴巾出來的女人,香肩全露,美得不可方物。她朝這邊看了一眼,知道他在這裏,卻又把視線快速給縮回去,掀開被子,躺進雲。
她視他,為無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