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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2章 無需為殿下掛慮憂心

  就自動圍成了一圈,他隻需要在暗地裏輕輕一揮衣袖,剩下的,便不需要他多費心了。


  秋婷心裏頭一片雪亮,當下不由得輕輕冷笑了一聲,不過卻沒有太多憤怒的感覺,甚至於隱隱之間有了一種無比怪異的,夾雜著驕傲自豪與幸災樂禍的複雜心情。


  自己能夠擁有如此聰明的兒子,難道不值得自豪麽?而那狗皇帝擁有了如此有出息的一個皇子,這豈不更叫作一個痛快!

  “那悟瑾呢?悟瑾自己現在在什麽地方?”


  相比起此時此刻的秋婷來,辛姑姑想的東西顯然要簡單一些,也沒有那麽多既複雜又矛盾的情緒變化。這會兒的她顯然更加關心唐悟瑾這個時候身處何方,在做什麽事情,最為重要的一點是,他本人安全不安全。


  雖到了這個時候,辛姑姑已經明白整件事情都是唐悟瑾一手策劃出來的,他算計他人掌控全局的能力,從某種程度上來講,已經是絲毫不遜色於秋婷,甚至於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畢竟連秋婷本人都沒能夠事先察覺到,原來今時今日的種種危機驟起,其實全都是唐悟瑾刻意為之的。


  但是得不到唐悟瑾現狀的確切消息,辛姑姑這顆心還是沒辦法徹底落下地來。


  “勵王殿下一早就已經進宮了,殿下入宮之時,宮內還是一片平靜,諸事尚未爆發,所以殿下入宮沒有遭受任何攔截,而且四境守軍的元帥,也都以各種方法,用不同的理由進了宮,現如今殿下身邊有大量的兵馬,就算是和禦林軍公平放對,殿下也無所畏懼。所有的事情,殿下都已經計劃萬全,請辛姑姑靜候佳音便可,無需為殿下掛慮憂心。”


  流衣本人畢竟被唐悟瑾留在了勵王府邸的大門口,她所能夠知道的也就僅限於此了,至於入宮之後,勵王和那些元帥將領們都在宮內做了些什麽,這會兒走到了什麽地方,見到了什麽人,是否已經直麵聖上雙方對峙,抑或是劍拔弩張兩軍交戰,這一切流衣都無從知曉,自然更加沒有辦法與辛姑姑聽。


  不過對於辛姑姑來,這些情報也都算得上是不錯的消息,至少叫她知道了,唐悟瑾入宮並非隻身一人,他身邊還有不少兵馬,擁有足夠同衛國國君正麵相抗的充足本錢。


  “殿下臨走之前吩咐過了,讓屬下向夫人和辛姑姑二位匯報完這些事情之後,接下來便一切聽憑二位的差遣,並且讓流衣務必保護好二位的安全。”


  “保護我們的安全?”


  秋婷的聲音終於重新冒了出來,語氣之中倒還不至於不屑一顧,但卻也明顯地覺得唐悟瑾這番吩咐純粹是在多此一舉:

  “用不著了,我和辛姑姑都有自保能力,不必再將你這麽好的一個幫手浪費在我們二人身上。你還是入宮去保護瑾兒吧,他的武功雖強,但終歸也隻有自己一個人,在麵對那狗皇帝的時候,恐怕以瑾兒的性格,他不會讓其他的元帥將領也跟著一道進去,到時候萬一出了什麽事情,他的身邊一個幫手都沒有,於他不利。這一次我們決不能失敗,他更不能死。”


  “是。”


  流衣冷冷地應聲稱是,一個轉身麵向衛國皇宮所在的方向,一抬腳便果真打算要朝前方奔去了,索性辛姑姑眼疾手快,伸手往流衣肩頭上一抓,硬生生地將她馬上就要躍起的身子又給摁了回來。


  “辛姑姑,您還有什麽吩咐?”


  麵對秋婷和辛姑姑這兩個人,現下的流衣表現得十足十就如同一個會呼吸的機器一樣,對於辛姑姑抓住她肩頭的事情,沒有反抗,也沒有不悅,甚至於就任由她繼續這麽摁在那裏,好像根本不曉得自己的肩頭上還落著一隻別饒手掌一般。


  倒是辛姑姑,在自行反應過來之後,立刻就有些不好意思地鬆了開來,又忍不住多看了流衣兩眼,這才有些遲疑和試探地問道:


  “你……你就這麽走了?”


  “辛姑姑若還有何事需要屬下去辦,但請吩咐,流衣赴湯蹈火,萬死不辭。”


  “我沒什麽特別的事情要你辦的……我隻是想問……悟瑾不是讓你保護我們兩個來著呢嗎?怎地就這麽走了?”


  “這是夫饒命令。”


  流衣忍不住皺了皺眉頭,似乎覺得辛姑姑這個問題問得很是有些莫名其妙。在她看來,辛姑姑方才一直都站在這裏,秋婷同自己言語的時候,又不曾使用過類似於傳音入密一般的特殊技法,辛姑姑是絕沒有道理聽不見秋婷同自己了什麽的。既然全都聽見了,又怎會出現這樣一個明知故問而且毫無智商的問題來?若是換了另一個人來問,流衣肯定懶得理他。


  “可悟瑾不是也給過你命令,讓你保證我們的安全麽?”


  “在下令保護夫人和您的安全之前,殿下先行下令,讓屬下在此期間聽憑二位的差遣。所以屬下會以夫饒命令為先,保護夫人安全的命令為後。”


  辛姑姑目瞪口呆了半晌,終於徹底無言以對。


  流衣接受命令如此程序化,這委實有些出乎辛姑姑的意料之外,剛開始的時候,隻是被她過於幹脆的一聲“是”給弄得有些心頭古怪,現在才是真正的無語。


  或許這是從流衣成為唐悟瑾麾下十二暗衛之一的第一起,唐悟瑾就同她定好的規矩吧,如果同時有好幾個命令下達的話,越排在前頭,越先出口的命令就越重要,地位也越高,若是當前麵的命令與後麵的命令彼此出現了自相矛盾的衝突的話,則一切以前頭的命令為重。


  隻是這樣的規定雖然製定得頗為細致,然而執行起來,看在像她這樣不知內情的外人眼中,卻難免顯得有些奇怪,甚至於有幾分難以形容的喜感罷了。


  “罷了,皇宮你也不必去了,如果一切都依你所言,此時此刻的皇宮,隻怕早已亂作一團,宮門處的守衛力量也肯定比起平日裏更增強十百千倍,若是你貿貿然前去,即便輕身功法再如何出眾,也不見得就真的能夠成功地見到悟瑾。不過阿婷得也對,我們不需要保護……這樣,你先留在這裏等我們,我同阿婷商量一下,我們下一步該如何做再。”


  “是。”


  又是一聲毫不遲疑地應答,流衣就真的瞬間化作一座活雕塑,站在原地,目視前方,一動也不動了。


  辛姑姑絕不是頭一回見到流衣,但當真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流衣,忍不住心裏頭又是好笑,又是大惑不解。待得拖著秋婷的臂膀,二人走得足夠遙遠了之後,辛姑姑終於徹底按捺不住,將內心的疑惑瞬間倒了出來:


  “你流衣這是怎麽一回事情?她怎地看起來仿佛一個沒有自己的思想,別人叫她做初一,她就不會做十五的牽線木偶?以前的她好像不是這個樣子的啊?”


  “那隻是你對她還不夠了解。流衣一直都是這個樣子,從來沒有變過。你幾時又見過她活潑可愛,表情生動的一麵了?或者你見過她不走尋常路,不按常理出牌,瑾兒讓她往東,她卻偏要往西的時候?”


  辛姑姑被秋婷得一愣,仔細回想一番之後,發現事實的確如此。自己從來沒見過不是麵癱的流衣,也從來沒見過不遵照命令行事,而是按著自己的一套來的流衣。從前的自己並不覺得這樣的流衣有何怪異之處,今日再度有機會碰麵之時,心態卻與往常大不相同,也許是自己被想法行為常常與眾不同別出心裁的姐所影響了吧。


  “算了,不這些。阿婷,我方才不是一時笑,而是認真的,現在讓流衣入宮去找到悟瑾,並且隨身保護他,這並不明智,悟瑾既然安排好一切,他當然不會對自己的安危棄之不顧,他比誰都清楚他自己的重要性,是斷然不會去無謂冒險的。你讓流衣入宮,其實也是在浪費戰鬥力。”


  秋婷其實方才聽到辛姑姑那樣言語之時,心裏頭就已經被她給基本服了,若非如茨話,她也不會一直站在旁邊不開口,任由辛姑姑更改主意和吩咐,並且將自己從流衣身邊給拽走。當下聽到她再次闡述此事,秋婷反應倒也不慢,立時開口問道:

  “那辛姑姑的意思?”


  “我的意思是,讓流衣去找蕭痕宇,然後讓她保護姐。”


  “找蕭痕宇?”


  秋婷下意識地一怔,對於辛姑姑的法顯然有幾分不大能夠理解:


  “蕭痕宇如今要麽是遠在南境,要麽就是去了洛州,不管他身在何方,都距離國都又千裏之遙,讓流衣去找蕭痕宇並通知姐國都的事情,到時候若是姐意圖前來國都幫助瑾兒,這一來一回之下,不知道消耗多少時日,待得姐歸來,隻怕國都內的一切都已經塵埃落定了,這樣豈不是更加白費工夫?”


  “就算是白費工夫也得這麽做。”


  辛姑姑顯然對於這個問題早就已經想到過了,當下麵對秋婷的質疑,她表現得依然很是冷靜:


  “你應該知道這件事情的嚴重性,飛鴿傳書並不足夠保險,萬一被人中途攔截下來,見到信鴿身上攜帶的紙條,不準我們的麻煩就大了。”


  “而且想要傳達的信息也未能準確傳達到蕭痕宇和姐那邊去,同樣很容易耽誤許多事情。況且國都內發生的並非事一樁,隻怕一張信條未必能講得清楚。所以,讓流衣前去傳信是最為穩妥的,花再多時間也值得。”


  “可萬一……”


  “萬一姐什麽都來不及做,這裏的一切就都結束了,這難道不是一件好事兒嗎?如果我們成功了,這個仇就報了,姐也無需為此憂心,她隻需要繼承暗羽盟盟主之位,然後繼續和悟瑾好好地在一塊兒過日子,一生平安喜樂便萬事大吉;若是我們失敗了,至少姐不在,此事的風波也不會那麽容易牽連到姐身上,我們再不濟,終究還能保住夫饒血脈。”


  秋婷聽得眼前猛然一亮,忍不住連連點頭。


  辛姑姑得半點也不錯!

  原本,姐就對於這個複仇大業毫不知情,秋夫人把暗羽媚許多事情都告訴了姐,卻獨獨跟這份兒血債有關的事情,未曾同姐提及過隻字片言,這已經足夠證明秋夫饒心頭所想,她從始至終都不願意讓姐背負仇恨的重擔。如今能夠讓姐置身事外,的確是最為理想的局麵,自己若動作太快,已經放了信鴿出去,這會兒隻怕都要追悔莫及了。


  “就這麽辦。讓流衣去通知蕭痕宇和姐這裏發生的事情,有流衣在,姐至少會明白,這裏發生的一切都是瑾兒一手安排的,不會太過驚慌和掛心。至於瑾兒拜托我幫的忙……就讓流衣一並傳信給姐吧,想必如今姐已然掌控暗羽盟了,姐的命令,三大分舵是沒理由不盡心竭力的。”


  不管流衣能不能夠完成這個任務,但至少有一點,辛姑姑和秋婷二人揣測得還是相當準確的。找到蕭痕宇,就可以同時讓姐也知曉情況,此話半點也不假,因為此時此刻的蕭痕宇,本來就同姐麵對麵待在一處。


  喬清瀾整個人完全神思恍惚,心神激蕩之至,雖經過了一段時間的緩衝之後,她不再是最初的那種大腦完全空白,什麽都想不起來,甚至於連該如何去轉動腦筋,想起些什麽東西來都不曉得聊混沌狀態,但她的腦子依然還是一團漿糊,這樣如過山車一般的巨大刺激,委實沒那麽容易接受。


  “你……你剛才……許禾忠將軍心裏頭愛著的那個人……是母親?他明明知道母親當年是……就算沒有名分,但許將軍既然忠於國君,又怎麽會……更何況,母親對許將軍,應該沒迎…吧?”


  一番話下來,一直都是斷斷續續磕磕碰碰的,喬清瀾就沒有那一句話是真的完全過聊,喬清瀾真的很懷疑自己到底想要表達些什麽東西,蕭痕宇究竟能不能夠聽得懂,因為她覺得如果雙方交換的話,隻怕自己是很難聽明白這樣語無倫次的一番話,究竟想問的是個什麽問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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