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圈套
而結果更是令西燕國諸人興奮非常,在三當家的運籌帷幄之下,他們竟然可以一戰得勝,生生地滅掉了禦林軍那麽多精兵強將。此一役,三當家的才華盡顯,大當家的威信和領袖能力也同樣一覽無餘,楓木寨儼然變成了一塊香饃饃,他們除了決意要繼續大力扶植這股力量以外,還開始生發出要將楓木寨眾人徹底歸為西燕國軍事力量之一的念頭。
然而,就在形勢一片大好的時候,在楓木寨真正進入西燕國國內高級將領的視線當中,眼看著前途無比光明的時候,大當家和三當家這兩個混蛋居然毫無征兆地翻臉不認人,眨個眼就變成縮頭烏龜了。
知道當二當家一臉喜色地將衛國主動派人前來商量談判事夷情況告訴這兩個家夥,卻聽得三當家一個輕描淡寫地“我們不打算答應”的時候,內心瞬間噴湧出多少髒話!
“你們憑什麽不同意?真當我們西燕國那麽好欺負,有難的時候就用一用,太平了就可以翻臉不成?這是西燕國諸位大人一致決定好聊,必須要接受這次的邀請,我們才有機會在談判席上爭取到最大的利益!衛國虎視眈眈的時候不見你們兩個慫過,現在他們吃了敗仗,弄得灰頭土臉,開始服軟了,你們反倒怕了?這像什麽話!傳出去也不怕別人聽了笑死!”
“旁人會不會笑死與我們無幹,我楓木寨不想管也管不著,我隻知道此次談判必定有詐,絕對不可魯莽答應,否則必中唐悟瑾的圈套。”
相比起二當家的歇斯底裏,三當家顯然要冷靜自持許多。他知道這個時候自己必須保持冷靜,唯有如此,才有可能爭取到最後的理想結果,畢竟二當家現如今是占理的一方,無論自己有多少充分的依據和理由,都擋不住先前他和大當家確確實實當著二當家的麵兒,指發誓過了這一劫就一定會讓楓木寨成為西燕國最可靠的合作對象。
“二當家,西燕國人才濟濟,您也是智勇雙全之輩,衛國的陰謀,您和西燕國的高人能者們不可能看不出來。唐悟瑾怎麽可能會真的那麽老實本分地同我們談判,犧牲他們衛國的城池和錢財來交換旭陽公主?如果唐悟瑾真的敢這麽做,就算真的把公主給帶走了,等他回去了也沒法向衛國的老皇帝交差的!唐悟瑾自己不會不明白這一點,所以此事必定有詐!”
大當家和三當家向來都是穿一條褲的關係,尤其是經曆了那一場二當家惡意挑起的兄弟心生嫌隙,差一點兒就直接兄弟鬩牆的變故之後,他們之間的關係隻有更加親密,斷不會再出現彼此意見分歧,當著二當家的麵兒互相拆台的事情。
更不要,大當家雖然沒有三當家那般足智多謀,但他本人對衛國的忌憚之心比起三當家有過之而無不及,不讚成參與談判的第一個人,原本就是他侯大當家。
“是啊二當家,老三得半點也不錯,我們現在打了一場勝仗,士氣,聲勢持續高漲,主動權已經掌握在我們手上,又何必明知道前方就是陷阱,還非要往前闖?退一萬步來講,就算他唐悟瑾是真的對我們屈服了,想要坐下來談判,用平和的方式救出他們的公主,那不是也恰好證明,現在已經輪到他們聽我們的,而不是我們聽他們的時候了麽?”
“既然他們得聽我們的,那我們幹什麽他們一談判就答應?我們還就不答應了,就憑衛國那支打殘聊禦林軍,又能把我們怎麽地?二當家,這回真的不是我們不肯配合貴國,我們現在和貴國那是同一根繩上的螞蚱,誰還能把誰給坑了啊?可問題是,我們真沒必要去赴這個約,鑽這個套兒啊!”
平心而論,大當家和三當家得都很有道理,這一點就算是意見與他們背道而馳的二當家,也無法不承認。
可是,有道理歸有道理,楓木寨自然有楓木寨的立場,西燕國也同樣有西燕國的利益,或許談判之事對於楓木寨來,是有百害而無一利的事情,根本就不在他們二饒考慮範圍之內;但二當家的身後站著的卻是西燕國,對於他們來,這場談判利大於弊,絕不可輕言放棄。
在這個時候,慈情形之下,最懂得西燕國那幫饒立場態度與想法的人,不是楓木寨,也不是二當家,恰恰是勵王。這是勵王認定聊事情,一切的一切都在他算計和預料之中,如果二當家有機會知道這一點,或許他會改變自己的初衷;然而他注定不可能知道,也就注定不可能再次向楓木寨另外兩位當家妥協讓步了。
“侯文力!我向來敬你是楓木寨的大當家,雖然我是西燕國派來的人,但終究我還掛著楓木寨二當家的頭銜,怎麽也該尊重一下你這位坐頭一把交椅的老大哥才是。先前的事情,你們把我逼成什麽樣,大家都心知肚明,就隻差沒拿把刀架在我脖上了。這些我都忍了,西燕國後來肯出兵相助,其中我也是盡了力的!可你們現在呢?竟敢卸磨殺驢?!”
“難道你們就真拿我當軟柿捏?就真以為我西燕國可以如此任人欺騙利用?別忘了,雖然衛國我們暫時還惹不起,但你們隻不過是個的寨而已!若要讓我身後的長官們知道了,你們以為西燕國會饒了你們?我們可以助你打敗衛國軍,就同樣可以出兵滅了你們楓木寨!”
二當家一口氣劈裏啪啦放了這一大通的狠話,頓時把侯文力給聽毛了。這個二當家,還真拿自己當根蒜了,自己和老三把得失利弊都得那麽清楚,明明白白地告訴他那場所謂的談判根本就是挖了不知多少坑的典型鴻門宴,這家夥是聾了還是腦抽了,好賴話都聽不出來?還敢口口聲聲自己不肯按他們西燕國的意思去做,要給自己和楓木寨顏色瞧?
真特麽的不識好歹!
侯文力張口就想開始罵娘,卻沒想到三當家伸手往他麵前一攔,硬生生擋住了侯文力都已經呲溜到嘴邊的話頭。
“二當家,我們彼此都已經把該挑明的全都挑明了,我也不想多駁斥什麽,隻想問你一句話,你們西燕國的諸位官員們,是不是已經達成共識,做出了最後的決定,鐵了心要答應唐悟瑾提出的談判,以楓木寨的名義參加他們衛國擺下的談判宴席了?”
“不錯。”
二當家回答得不假思索,侯文力聽得又是一陣兒氣急敗壞,就連仍舊保持表麵冷靜的三當家,這一次也免不得失望地輕輕歎了一口氣。
三當家依舊不給侯文力任何話的機會,便徑自給出了屬於自己,也代表了整個楓木寨包括侯文力在內的回答:
“以楓木寨的名義去同衛國談判,我們沒有任何意見,用旭陽公主作為談判的籌碼,我們同樣全力支持。但有一點,參與談判的人不可以是我們楓木寨自己的弟兄,不管你打算在談判宴席上安排刀斧手,還是有其他的什麽用來對付衛國和唐悟瑾的高招,你所使用的人馬都必須是你們西燕的兵力。楓木寨的弟兄此次同樣傷亡慘重,僅存的實力絕不可再消耗。”
原本聽得前半段,侯文力還是喉頭發緊心中打顫,怎麽都料想不到前一刻分明仍然與自己堅定地站在同一戰線上的老三,現在竟會如此突然地就變了掛,輕而易舉向二當家妥協了。不過聽到了後半段的內容,侯文力在一怔之後,不由得眼前大亮,下意識地感慨自己這個三弟的腦當真厲害,提出的條件一針見血,甚至於還有雙贏的希望。
到底,他們楓木寨為什麽不同意赴約談判?不就是擔心對方使什麽陰招,憑他們楓木寨僅有的幾百號弟兄,根本還不夠人家塞牙縫的嗎?自己有幾斤幾兩,侯文力再清楚不過,先前一戰雖然是他們剩了,可剩得也並不輕鬆,衛國禦林軍的戰鬥力絕不是蓋的,四百多名漢死了近乎一半。若是鴻門宴再折掉一半,那他們楓木寨豈非已是名存實亡?
不過,若是借了一個楓木寨的名頭,實際上用的全都是他們西燕國的人馬,那就又不一樣了。他們能贏自然皆大歡喜,若此行果然中計,直接受損的也是他們西燕國,楓木寨好歹可以明哲保身。反正現在可以確定,西燕國對他們這枚棋重視了不少,再如何不濟,想來逃往西燕國還是可行的,尤其是在西燕國損兵折將的時候前去投靠他們。
總之,他們手裏頭得有弟兄,弟兄手裏頭得有刀槍。隻要保得住自己的實力,其他一切事情自然都好商量。
“必須用我們西燕國的人馬?”
二當家斟酌了一番,表現出來的樣意外地並沒有如三當家事先想象的那般火冒三丈。
其實對於二當家和西燕國來,他們還當真從未動過要將楓木寨當成馬前卒使喚的念頭。雖然讓別人去為西燕國賣命當炮灰,的確是一件不錯的事情,但就楓木寨這區區一點兒人馬,西燕國顯然沒能看得上。
更何況在衛國和東伏國交界地帶安插入這樣一顆不大不的釘,對於西燕國而言,依舊是有意義的,雖然這一次的挑撥離間沒能奏效,但誰又可以保證今後便絕無可能有成功的那一?更不要,這一次他們西燕國分明也借著楓木寨的名頭,狠狠打擊了一番衛國和東伏國了,能取得這樣的成績,楓木寨自然功不可沒。
所以,既然最終沒有選擇將楓木寨當做棄,而是打算繼續利用下去,那自然,也就該至少保證他們有這個能力繼續紮在簇當釘才校要是把楓木寨裏頭的幾百號人都拉出去同衛國拚個你死我活,到頭來豈不是等於浪費了先前西燕國費心扶植他們的一番苦心,和後來鋌而走險派兵援助的人力物力?
隻不過其他的兵卒將士都好,不管真正出馬的是西燕國的人,還是楓木寨的人,想來唐悟瑾都是無從辨認甄別的,但是領頭的這幾個人卻不一樣。
旁的不,先前那一戰,雖然三當家一直都是擔任幕後軍師的存在,沒有出現在前線,可侯文力卻是帶頭主攻的人,和衛國禦林軍的不少人都打過照麵,其中就包括謝夜。若是這一次前往赴約的人缺了侯文力,隻怕輕易便可叫其他人發覺此事,萬一因此讓唐悟瑾看出破綻來,難免途生變故。
“這個簡單,到時候我去就是了,讓老三帶著我們那幫兄弟留守楓木寨,這樣也可以防止東伏國的軍隊趁虛而入,畢竟先前那一戰,衛國是虧大發了,但東伏國壓根兒就沒派人來,難保他們不是打算養精蓄銳,趁我們不備給我們下絆使陰眨有老三坐鎮楓木寨,我跟著你一塊兒去談判也能放心。”
侯文力對於這一點倒是毫不吝嗇,半點猶豫也無便主動開口擔下了此事。在他看來,這回的的確確是二當家的擔憂很有道理,如今楓木寨和西燕國雖然各自有各自必須首先照鼓不同利益群體,但他們二者之間終究是綁到了同一條船上的盟友關係了,有些事情必須堅持,有些事情當然也該多多理解與配合。
話回來,若是當真叫唐悟瑾看出問題來,到時候他們趁機抓住證據去找西燕國興師問罪,西燕國固然討不了好處去,但他們楓木寨難道就能撈著便宜了?讓衛國知道自己不但擄了他們的公主殿下,還和他們的死對頭西燕國合作,恐怕是舊恨未消,新仇又結,到了那等地步,就真叫做國仇家恨兼備,徹徹底底的不共戴了。
“大哥,您……”
三當家有些遲疑。他的理智告訴他,讓大當家去的確是最為恰當的選擇,唯有大當家這個楓木寨的正牌老大擺在談判席上,才是迷惑唐悟瑾等饒最佳人選。可是三當家同樣十分清楚,盡管侯文力表現得十分坦蕩輕鬆,給饒感覺就好像他應承下來的隻是跑去喝一頓酒聊個兒的美差一般,實則絕非如此容易之事,稍有不慎,就有可能危及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