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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這一次卻很不一樣

  “你得的確不錯,花木蘭梁紅玉,那都是史上出了名的女戰將,她們的戰功,絕不遜色於當朝任何一個將帥,都是可以名垂青史的大人物,的確當得起流芳百世,萬人敬仰。隻可惜,我朝早有規定,朝中可以有女性文官,後宮也可以有女官,但唯獨武將,絕不可由女擔任。我無從知曉為何會有此規定,但這是聖命,誰也違逆不得的。”


  “清瀾明白,清瀾從未奢望過要成為女將軍。”


  為什麽會規定不能有女將軍,連勵王都不曉得,她喬清瀾當然就更加不曉得了,不過這一切也都並不重要,喬清瀾原本就從來沒往這方麵想過。


  “隻是可惜了你這一身的才華武藝啊……我越來越覺得,你若不是女兒身,或是我朝沒有這等古怪的規矩,定然大有可為。真是可惜。”


  也不知道為什麽,當喬清瀾聽得耳畔,那口口聲聲都在不住感慨歎息的語氣,除去那一開始料想不到的意外之喜以外,竟漸漸地生發出幾許不舒服不高心情緒來,甚至有些緊張莫名。


  她忽然很想用力地反駁他,想告訴他自己真真切切沒有半分思索與向往過成為一個女將軍女元帥,自己雖然很希望自己這一身武藝能夠學有所用,但於諸如運籌帷幄調兵遣將此類之事,自己卻從未提起過興致。


  更何況,如果自己當真不是女,而是大好兒郎,那麽縱使自己金榜題名領兵掛帥,名揚四海威震八方,可自己終究失去了勵王,這一切的名與利,聲與勢,對比而思之,也就全然沒有意義了。


  也不知道為什麽,平日裏自己同樣不時地會有許多話想,但隻要自己還來得及思考一番,覺得此話出口來不妥,便能隨時隨地止住張嘴的衝動,可這一次卻很不一樣了。


  自己分明覺得這種時候最好的選擇就是直接無視勵王自言自語般的感慨,這才是力爭不會引起他多思多慮,以免引火燒身的最佳做法;然而她最終心口一熱,頭腦再如何理智,似乎也不管用了。


  “殿下何出此言?清瀾從不因自己隻是一介女流而自怨自艾,清瀾畢生所學,武功再高,終究不過是一刃,若要領兵打仗,所需要的本事卻是萬刃,清瀾又哪裏勝任得了?也從未想過要當什麽將帥之才。殿下當真是錯愛了,清瀾愧不敢當,還請殿下今後不必再提。”


  喬清瀾雖然極力克製,但依舊叫勵王聽得心頭一震。他很少見到喬清瀾麵對著他流露出如此強硬的一麵,那“不必再提”四個字,得如此斬釘截鐵,倒叫原本也不過是無意中勾出的一番感慨顯得十分討人厭一樣,令勵王生生被勾出了三分後悔歉疚之意。


  “對對對,你得半點不差,誰女不如男?萬刃自然有萬刃的威望,但一刃照樣也有一刃的強項,至少現下我們要潛入楓木寨營救皇長姐,那就離不開你這一身功夫,雖然不是女將軍,但就算梅青那個東培軍大元帥,此一處也照樣及不上你。是我方才瞎襖了,都是我的錯!”


  勵王十分浮誇地對著喬清瀾長揖到地,惹得喬清瀾一陣兒哭笑不得,也許先前的確還有點兒怨念的,這會兒自然而然也就全都消了。


  見喬清瀾的臉色恢複了正常,勵王這才重新很不要臉地湊了過來,又一次開始對著她的耳朵眼兒吐氣:


  “清瀾,你老實同我交待,方才因為我那番感慨,你生了我這一頓悶氣,是不是因為你舍不得離開我?要是你是個堂堂正正的七尺男兒,那便不能做我的女人了,是不是?”


  清瀾冷不丁被勵王以如此魅惑的口吻戳中心中所想,不由得胸口又是一熱,一下從耳根紅到了脖頸上,仿佛全身都快要燒起來了似的,幾乎當場便要把持不住。她很是有些慌了陣腳,雙手十指已經不知覺間被她自己緊緊絞在一處,雙頰的紅暈簡直要有多明顯就有多明顯,然而喬清瀾兀自不知,依舊在想盡辦法克製自己紊亂的心緒,想要擺脫這難耐的火熱。


  “殿下,我……我們還是商量正事兒吧……要談判,不是……要闖楓木寨救人不容易的,就算到時候幾個當家都走了,要救人也是不容易的……殿下……”


  勵王終於徹底忍耐不住,放聲暢笑了起來,那笑聲完全發自肺腑,簡直直上雲霄,聽得喬清瀾麵上好一陣兒羞惱不已,卻偏偏無可奈何,索性隻是充耳不聞,反倒慢慢坦然了。


  “得對,正事兒,正事兒……其實沒什麽好計劃的,地形圖你好好看看,把地形都熟記下來,每一處都不要漏掉。”“這幅圖雖然標記全都是坑蒙拐騙,但圖紙本身是真不假,倒不妨好好用上一用,不能辜負了馬堂主這費心設陷阱的一番良苦用心。具體的到時候見機行事吧,這等暗中營救的任務跟暗殺行動頗有異曲同工之妙,雖然目的背道而馳,但法是一脈相承的。”


  這一點喬清瀾也十分讚同,看來勵王也深諳殺手之道,至少他很明白此類行動,提前計劃得再多也是無用,除去必要的情報以外,其他的一切都要靠現場的隨機應變來解決問題方是上策。


  “清瀾遵命。”


  手中握著地形圖,喬清瀾似乎整個人都一下變得冷肅沉寂了下來,身上透著的氣質頓時搖身一變,有那麽一刹那間,勵王幾乎以為自己身邊站著的不是喬清瀾本人,而是易容之後的流衣。


  好在這份冷厲隻是一閃而逝,喬清瀾很快就恢複了素日裏在勵王麵前一貫拘禁而溫順的模樣。隨手轉動了兩下那幅卷起綁好的地形圖,旋即輕輕放回到桌上,喬清瀾雖然知道它的重要性,卻也並不急於這個時候就要翻出來查看。


  “殿下,清瀾還有一事不明。若到時候楓木寨的人是帶著皇後娘娘一道離開楓木寨前去談判的,那麽我們即便把整個楓木寨都翻過來,也注定不可能有辦法救得出皇後娘娘;而那邊的談判席上,楓木寨眾人有皇後娘娘這張王牌捏在手中,到時候雙方刀斧手廝殺起來,我們的人很有可能會因為投鼠忌器而落入下風,那我們豈非又一次變得很被動?”


  想不到喬清瀾如此之快就已經可以把思維擴散到這一步來,雖然她本人看上去確乎不曾有過半點為將為帥的鴻鵠之誌,但也許隻是她本人明知此事不可為,故而從來也沒有往這方麵思索過哪怕一星半點兒的緣故罷了。可即便她誌不在此,有一件事情同樣無可否認——她的綜合素質,委實生就是一塊統領三軍的上佳璞玉啊。


  “流衣最厲害的本事的確就是易容術,這是無可否認的;但並不代表她就隻會易容術這一項啊,要知道,她可是正經八百的殺手,能成為我的心腹暗衛,總不可能隻靠著變臉這項絕活就成功吧?”


  喬清瀾當然也明白流衣此人絕不簡單。多的不,隻她站在房門口一動不動殺氣內斂的時候,自己居然便無從察覺到她的存在,這一點便絕不是普通人可以做到的,甚至於連那些身手不錯的武將兵士們都不會有這等能耐。


  可是那個時候,流衣不正是扮演著自己的角色,光明長大坐在談判席上最顯眼的位置之時麽?那麽多雙眼睛的注視之下,勵王又究竟是哪裏來的自信,可以保證憑著流衣便能救出旭陽公主來?

  “流衣救不了,但我們可以啊。”


  喬清瀾這一次是真的有些被勵王給繞糊塗了。自己的智商怎的忽高忽低,忽上忽下,眼見得好不容易才跟上了,轉眼間就又給跟丟了呢?


  “我的意思是,若到時候事情當真如你所的那樣,皇長姐並不在楓木寨內,而是在談判宴席之上的話,流衣一定會按照事先約定好的計劃,第一時間發暗號通知你我,而她在那邊則會以你的名義,盡可能拖延時間。等到我們從楓木寨趕回來,雙方人馬動起手來的時候,我們便可以趁機救出皇長姐,讓其他人動手沒有後顧之憂。”


  喬清瀾這一次倒是聽懂了不少,可依然覺得他的計劃有漏洞。誰能夠保證流衣一定可以提前發現旭陽公主在談判的地方而不是被留在楓木寨?誰又能保證等到雙方殺作一團,整個現場一片混亂的時候,她和勵王二人就一定有把握把旭陽公主給安全救出來?這計劃聽上去似乎十分周全,但實際上有許多事情,仿佛依舊是在拿旭陽公主的性命和運氣打賭。


  “你得對,我的確是在賭,我賭的不是皇長姐的性命,而是我自己的運氣,是我們此行的時地利人和,究竟是站在我們這一邊多些,還是站在楓木寨和西燕國那一邊多些。我的計劃當然會有漏洞,但那些漏洞都是取決於具體實施的時候究竟能否一切順利。這原本就是一樁險中求勝的買賣,準備再如何充分,我也做不到萬無一失的,畢竟我隻是個凡人。”


  這一回,喬清瀾的確是無話可了。自己真的把許多事情都想得太簡單太理想,也將勵王想得太完美太強大。事實上,又有誰能夠保證自己的計劃絕對不會有任何失手?


  “殿下放心,清瀾一定會竭盡所能,助您將皇後娘娘救出來的。”


  既然計劃不可能保證百分之百的成功,那麽剩下的,自然就要憑靠依計行事之饒努力了。喬清瀾對自己的本事向來信心十足,雖如今壓力巨大,她卻也不會還沒出手就先怯了場。不知道是因為有勵王在身邊,還是別的什麽緣由,總之喬清瀾就是莫名地有著這樣一種直覺——她相信這一次,一定可以成功。


  楓木寨之中,二當家已經快要被大當家和三當家二人聯手的攻勢給逼瘋了。


  “你們究竟想要怎麽樣?”


  二當家狠狠地摔碎了身邊的一個花瓶,借此稍稍緩解一下自己衝的怒火,免得直接被這兩個老不死的給氣炸了肺:

  “先前你們有求於我西燕國的時候,一個個的比唱的還好聽,什麽從今以後,楓木寨定然會與我西燕合作無間,事事都以西燕國的利益為先,楓木寨的利益居次,日後若我西燕有任何差遣,你們定然會全力配合,決不推辭。可現在呢?我西燕國出人出力助你們打退了衛國的禦林軍,你們竟然如此不知感恩,又開始得寸進尺地同我談條件!”


  二當家越越是神情激憤,腦海當中不由得開始浮現出先前楓木寨陷入巨大危機之時的場景。


  這個姓侯的老混蛋和姓關的大混蛋聯起手來,逼著自己無論如何要聯係到西燕國,讓他們楓木寨可以爭取到最後一線生機,那件事情至今仍然曆曆在目。


  其實那個時候,勵王一開始並沒有預料錯誤,西燕國的確隻差一線,就已是決定要放棄楓木寨這顆棋了。他們原本沒有任何信心,可以正麵硬扛住衛國和東伏國的聯手之勢,如果他們真的覺得自己如此強大的話,那也根本無需扶植什麽棋不棋的了,直接找個借口動手攻打衛國便是。


  既然旭陽公主這一步沒能收到預料中離間東伏國和衛國的效果,那麽楓木寨這個土匪窩也就沒什麽用處了,丟了便丟了,成大事者不拘節。


  可是,二當家原先按照西燕國那處傳來的指示,都已經開始靜悄悄地準備收拾行李回國複命了,誰曾想大當家和三當家竟然在這個時候找上門來。二當家各種虛以委蛇搪塞敷衍,在慧眼如炬的三當家麵前通通無用,這兩個人抱著孤注一擲的決心來尋他,終於將二當家逼到了非生即死的絕境上,迫得他無可奈何,隻好當著他們的麵兒飛鴿傳書將此事奏報給上級。


  西燕國的人想不到一個楓木寨當中,居然也會有如川魄智謀非凡的人才。於是不由得對這個的土匪窩改了觀,意識到了讓這顆棋繼續存在下去的價值所在。正是為了這份在他們眼中越升越高的價值,他們才會鋌而走險,借刀殺人。


  而結果更是令西燕國諸人興奮非常,在三當家的運籌帷幄之下,他們竟然可以一戰得勝,生生地滅掉了禦林軍那麽多精兵強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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