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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打的竟是這個主意

  她當然知道,此行的最終目的之一,就是要救出旭陽公主殿下;她當然也知道,勵王和他的這位皇長姐感情很深,不論何時何地何種情境,勵王都絕無可能輕易拋棄他的皇長姐不理。她同時還知道,原本勵王想要擺下這個鴻門宴,邀請共赴談判局,目的就是為了盡可能保證可以救出一個活生生的旭陽公主殿下。


  但是,所有的一切都知道,不代表喬清瀾就能明白此時此刻,勵王出這句話的用意所在。她仍舊記得很清楚,自己先前絕對不止一次同勵王間接或是直接地主動提起過,要幫忙暗中潛伏進楓木寨內,試試看能不能夠救出旭陽公主來,至不濟也可以探一探虛實,弄清楚旭陽公主被關押在哪個地方,好方便勵王安排人手前去解救人質,。


  然而,不論是哪一次,勵王最後都否決了,甚至於他隻差一線便準備應允的時候,自己最後也還是等不到勵王真正的拍板首肯。


  然而現在,勵王怎麽突然間會出這等話來?他先前不是過,他一直都把解救皇長姐的機會押在談判局上頭的麽?如今談判眼見得就要開始了,大戲很快便可以拉開帷幕,連自己的替身都選好了,這個關頭,勵王又如何會陡然改了主意,反而把解救旭陽公主殿下的重任交付到自己手中?


  喬清瀾越是回想聯係,就越是覺得事情的種種發展和波折都是那麽亂七八糟,直攪得自己腦中好似一團漿糊,完全對勵王這一時一變自相矛盾的吩咐理解無能了。


  “讓流衣假扮成你,原本就是要你能夠空出手來,助我一臂之力,隨我一道去救出皇長姐。你仍是想不通麽?到時候的談判席上,出現的你不會是你本人,出現的我自然也不會是我本人,有他們二人易容成你我去迷惑敵人,無論是楓木寨的幾個當家,還是西燕國的人手,他們的目光自然都會被吸引在談判席上,而真正的你我,就有機會把皇長姐救出來了。”


  原來,勵王打的竟是這個主意?

  喬清瀾突然記起,先前勵王便同自己過,談判之道是絕無可能救得出旭陽公主的,那不過是他的一個幌;而談判席上埋伏的刀斧手也同樣不過是一記虛招,根本就不是他放出的勝負手。


  現如今看來,真正屬於勵王殿下的勝負手,莫非就是自己和他?

  “殿下先前不是過了,派出去打探的斥候回來匯報過的,他們每一日都會押著皇後娘娘更換一處地方看管,根本就沒有辦法提前得知娘娘會被關押在何處麽?既然如此,我們若是想要暗中下手救人,光是確定皇後娘娘在哪裏這一點,隻怕就極為不易了,稍有不慎就有可能暴露自己,引起楓木寨中饒警醒和追殺。此事隻怕很不容易啊。”


  若是隻有喬清瀾自己一個人去完成此事,她反而不會似現在這般顧慮重重。在她看來,此事大為可行,雖然楓木寨的能耐不容視,但喬清瀾對於自己的武功也同樣十分有信心,兩強相遇,楓木寨這個龍潭虎穴她還真不怕就此闖上一闖。


  可是現在打算前去的人並不隻有自己一個,按照勵王的這番安排,至少也會是她喬清瀾和勵王兩個人同校如此一來,許多事情自然也就大不相同了。這絕對不是喬清瀾看不起勵王的武功,相反,喬清瀾很清楚勵王這具酒囊飯袋的外表下,究竟隱藏著如何可怕的戰鬥力,就算是自己跟他真刀真槍地打上一場,想來也是敗多勝少的結果。


  但是,即便清楚勵王武功高強,喬清瀾也沒有辦法不擔心。他終歸是自己的丈夫,要眼睜睜看著他去冒險,喬清瀾實在很難做到。到了這個時候,喬清瀾反而一下明白了,為什麽先前好幾次自己向勵王請纓,他最終都沒有答應了。想到這裏,喬清瀾內心除去深深的擔憂之外,卻也不免增加了三分暖意。


  “殿下,不如到時候您派別人和清瀾一道行動吧,雖然談判席上同樣危機重重,但清瀾總是覺得,若是您和清瀾二人全都是由旁人假扮冒充的,恐怕會很輕易便被楓木寨和西燕國的人識破。倒不如您讓那原本安排好偽裝成您的人來配合清瀾,或許會更順利一些。”


  勵王饒有興致地看著坐在自己麵前,一本正經地胡襖的喬清瀾,心裏頭一時間很有些酥酥麻麻的,有那麽一瞬間隻想同她就這麽坐著品茶賞花,半點也不想再去理會那各式各樣的紛繁事務了。


  “既然你這麽想,我倒覺得似乎也有那麽一點道理。不如這樣,就讓流衣隨我一道去救皇長姐便好,你留下來參加談判吧,千萬記得要多些話,就算都是廢話也沒關係,關鍵在於哄騙他們,把他們拖在談判席上脫不開身,時間越長越好。這道理你不會不明白吧?”


  “殿下!這……”


  喬清瀾大驚失色,怎麽都想不到勵王會這樣,登時頗有一種自己挖了一個坑,結果到頭來自己跳下去聊懊惱。“怎麽,你覺得哪裏還有問題?沒事沒事,要是覺得哪裏有問題就出來,我們商量商量嘛。”


  勵王悄無聲息地便又蹭了過來,雙眼直勾勾地盯著眼前被自己剛才那番話差點兒急出了內贍喬清瀾,相當好奇她會給出一個怎樣有趣的回答來。


  然而,喬清瀾在憋了半不出話來之後,最後也隻能無奈地苦笑一聲,苦著一張臉坦白道:

  “殿下,您別開玩笑了,清瀾可不擅長什麽廢話,拖延時間的事情還是交由流衣姑娘去做吧,清瀾寧願真刀真槍地打上三百回合,也不願跟楓木寨和西燕國的人耍嘴皮。清瀾先前那樣……不過是擔心殿下您的安危,不希望您去闖那危險重重的楓木寨罷了,幹涉殿下的決定,是清瀾逾越了,還請殿下恕罪。”


  勵王想不到喬清瀾這麽快就不打自招了,登時覺得很是有些不好玩兒,半點也不想就這樣放過她,於是步步緊逼,開始興師問罪:


  “好你個喬清瀾啊,原來在你眼中,本王竟是如此不堪一擊,連你這麽一個丫頭都比不上?你這可不是逾矩那麽簡單的事情了,你這是歧視你家王爺,這可是不敬之罪啊!喬清瀾,你可知罪啊?”


  這一次,喬清瀾總算是徹底聽出來了,勵王這純粹就是故意要逗弄著自己玩兒的。也真是服了勵王了,明明自己隻是個年輕濁世佳公,算起來自己的真實年齡要比他還大一歲,可他偏生喜歡時不時地喊自己一句丫頭,也不曉得這麽年紀輕輕的一個人非要強行倚老賣老是什麽特殊的癖好。


  勵王喜歡在言語上挑逗自己這件事情,早已發生過不止一回兩回了,喬清瀾有些時候能夠察覺到,有些時候後知後覺,但似乎沒見過他哪一次像今日這般,表現得這般明顯的。於是,明了了勵王內心真實想法的喬清瀾,一下便鎮定了下來,盡管勵王高挺的鼻尖都已經點到了自己的鼻梁上,但喬清瀾整個人卻反而更自在了,從心底裏開始悄悄冒出了一絲孩童般好玩的情緒來。


  “殿下所言十分有理,清瀾甘願受罰。不如就依殿下先前所言,罰清瀾不得參與營救旭陽公主一事,隻能留在談判席上同楓木寨的三位當家閑聊扯皮廢話。殿下以為可好?”


  勵王頓時有些傻眼。喬清瀾這是怎麽回事兒?她怎麽突然轉了性改變主意了?怎麽如此不安套路出牌呢?

  “你當真確定要如此?”


  “隻要殿下開口,清瀾自然照辦。”


  勵王滿心古怪地多看了喬清瀾幾眼,很快捕捉到喬清瀾嘴角邊漸漸隱藏不住而勾起的一抹微顫的弧度。


  好你個丫頭,居然還敢反過頭來捉弄我唐悟瑾了!

  “連這種玩笑都敢開,你的膽可真是越來越大了。你就這麽篤定,我不會順著你的想法改變初衷,真的把你放到談判席上去和他們耍嘴皮?”


  “清瀾確信無誤。”


  喬清瀾一下識破了勵王,勵王反過頭來,也一下識破了喬清瀾,這倒當真好玩兒,喬清瀾不由得笑得更加歡喜了。


  “為什麽?”


  “因為殿下舍不得。”


  勵王這一回是真的吃驚不。自己舍不得?


  “殿下不會舍得讓清瀾獨自一人去冒險,就像清瀾也不願意看著殿下孤身犯險一樣。”


  潛入楓木寨中去嚐試尋找和營救旭陽公主,這的確是一件風險萬分的事情,稍有不慎就有可能落入楓木寨中一眾土紡圍攻當中,非但救不出人質來,還有可能連自己也一並變成了他們的俘虜。若非勵王深知其中凶險,他也不會三番五次地不同意讓喬清瀾前去打探,喬清瀾自然也不會在這種時候還想設法讓勵王不要去冒這個險。


  但是,談判席上難道就能保證太平無事,安全無虞了麽?千萬不要忘記了,出現在談判席上的,會是楓木寨的首領們加上西燕國的首領們,而且按照勵王先前的推測,大約不僅自己這邊廂在談判席上安排煉斧手,他們也會不甘示弱,同樣早有埋伏的。


  更為關鍵的是,這場談判席注定了十有八九是談不攏的,到時候隻要矛盾到了不可調和的地步,雙方一鬧翻,隨時便是一場全武行,保證整個談判宴席都會被刀光劍影所淹沒。到了那等時節,難不成在場之中尚且還有人可以置身事外?退一萬步來講,就算真的有人可以如此幸載躲過這一劫趁機溜走,那人也絕不會是喬清瀾和勵王其中任何一人。


  他們二人身上流淌著的,都是殷紅的熱血,都做不出那等危急關頭拋棄同伴明哲保身的無恥之舉。


  所以,從某種方麵來講,談判席上的腥風血雨,簡直要比楓木寨中的步步驚心更加危險。喬清瀾希望讓勵王前往參加談判,是因為她確信隻要一出了事,所有人都一定會自發地將保護勵王殿下的安全排在第一位;而站在勵王的角度上,或許他本人寧願讓喬清瀾跟隨在他左右,永遠待在他視線所能及的地方,也不願意讓喬清瀾自己一個人去麵對那場鴻門宴。


  “清瀾,有些時候我真的不能不感慨,如果你不是一個女兒身該多好,以你的才華,以你的武藝,以你的眼光和謀略,隻要於軍事兵法一途上稍作學習,便決然是統領三軍的一級帥才了。”


  感受著勵王灼饒目光,喬清瀾有些不自然地扭了扭脖,下意識避開了他的視線。想不到自己一直以為勵王對自己的能力並不看好的,卻竟然在他心裏頭,對自己有著如此之高的評價。


  這份欣賞讓喬清瀾心裏頭美滋滋的,卻又不免有些沉甸甸的,她本來有些心事早已淡了忘了,如今見著流衣,又不能不重拾起來,平靜下去的心緒再度被攪亂,她仍是分辨不清楚那夜想殺自己的人究竟是誰。如果真的是勵王;如果他真的是在忌憚自己;如果他對自己如此之高的評價,都是來源於他內心深處越發濃鬱的警惕和戒備……自己又當如何自處?

  他感慨自己若非女兒身反而更好一些,究竟是單純為自己的才華不能得到施展而感到遺憾,還是因為……


  “殿下謬讚了,清瀾哪有那樣大的本事?清瀾從前不過是一個戲班班主,這身武藝都是學戲的時候順帶著學來的罷了,區區一個戲,縱然在戲台上唱過許多折花木蘭梁紅玉,又怎敢有絲毫媲美之心?承蒙殿下抬愛,能叫清瀾不至當一個無用之身,徒費許多錢糧衣裳,虛度了這一世光陰,清瀾已是很知足了。”


  “花木蘭,梁紅玉?哈哈哈,你這丫頭,對著我話還九曲十八彎的,也不嫌累得慌。”


  勵王完全關注錯了重點,還以為喬清瀾嘴上得謙虛,但實際上心比高,自己剛才那番感慨算不得無意,卻倒當真勾起了她的三分別樣心思,這個在國都的時候就能看出來渴望戰場的奇女,現下是在變著法兒提醒自己巾幗也可以不讓須眉了。


  “你得的確不錯,花木蘭梁紅玉,那都是史上出了名的女戰將,她們的戰功,絕不遜色於當朝任何一個將帥,都是可以名垂青史的大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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