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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原來是這樣

  喬清瀾登時啞口無言,心裏頭對於自己方才的口無遮攔實在後悔得不能再後悔了。


  想不到自己分明已經吃過虧了,卻仍是不能吃一塹長一智,明明自幼時起,母親就常常教導自己要少言多行,應當學會管得住這張嘴,不要還未經大腦思考,就把心裏頭想到的所有東西都大咧咧地出來。可是先前看著流衣所展示的易容術法,一想到她僅僅修習一十三年就到燎峰造極之境地,一時間心潮蕩漾,腦居然就這麽輕易地把這張嘴給跟丟了。


  喬清瀾啊喬清瀾,你什麽時候才能學會在殿下麵前多長點兒心呢?


  內心裏懊悔千百遍,終究還是沒有用處的,勵王一直在看著自己,要是不能夠快點兒回答,解除他心頭所惑的話,隻怕他的疑心會變得越來越重,到時候就算自己解釋清楚了,勵王也不一定會願意再相信自己所的話了。其實仔細想想,或者是自己太多心了些,這原本也不過是一樁事,照實了講也沒有什麽可擔憂的,自己實在不應該虧心。


  “清瀾確實對易容術的修煉之道有所耳聞,傳聞中易容術不僅是對修習者的賦要求頗高,而且對於開始修煉的時間要求也十分嚴格,既不能太過年幼,也不能太過年長,一般在十歲到十五歲期間啟蒙為最佳,流衣姑娘顯然是以最的年齡門檻開始修煉的。但不過是些皮毛的道聽途罷了,清瀾亦不知真假,至於易容術的修煉,清瀾的確從未觸碰過。”


  “原來是這樣。”


  勵王若有所思地點零頭,淡笑道:

  “雖然你不曾接觸過易容術,但聽過了這麽多傳聞,也已經相當了不得了。這些傳聞都是真的,流衣的賦在六歲時便被發現,於是許多人都為她做足了一切準備,隻等她十歲生辰一過,第二日便開始踏上易容術的修煉道路。起來,倒也有些苦了流衣了,修煉易容術的過程,絕非一個苦字所能概括得聊。”


  無論是縮骨功還是化骨功,其修煉方式都是要強行扭轉改變自身骨骼原有的結構,乃至於在一定程度上能夠做到調整骨骼的大與形狀,這種修煉向來是在一次又一次鑽心徹骨的疼痛中煎熬過來的,這一點對於同樣修煉過縮骨功的喬清瀾來體會尤深。而聲音處的訓練過程更是如履薄冰,稍有不慎就有可能把自己變成一個啞巴。


  勵王出這一個苦字來,著實貼切至極,叫喬清瀾感同身受,不自覺地同樣開始同情起這個冷得像塊冰一樣的年輕姑娘來了。


  勵王一語言畢,下意識地看了看被自己感慨一通的流衣,然而後者站在原地,一動不動,雙目微斂,仿佛先前勵王所的一切,她半個字也沒聽到一般,就連雙眼眨動的頻率都不曾有過哪怕一瞬間的改變。


  勵王自覺無趣,隻好又將目光收了回來,重新投向了身側的喬清瀾:

  “你先前,流衣模仿你的神態舉止樣貌聲音,隻模仿了七八分相似,如此來,想必仍是與你本人有二三分差距了?卻不知這二三分的差距又在何處?”


  之前,就算是勵王一直在追問喬清瀾為什麽會知曉那麽多跟易容術有關的事情,想弄清楚喬清瀾自己是不是也修煉過易容術,懂得這門技法的時候,流衣也不曾有過半點動容,自始至終身形挺直頭顱微垂地站在那裏,完全把自己化作了一根人形柱。


  對於流衣來,除了她自己之外,究竟還有誰通曉這門技法;如果喬清瀾真的知道,她又是在何處習得這門技法的,這一切根本就與她沒有幹係,那不過是勵王殿下應該煩心的事罷了,她唯一的任務就是應該守候在這裏,隨時隨地準備聽從勵王的吩咐,以喬清瀾的這張臉去做一些勵王需要她做的任務。


  但是,一聽得勵王問出這個問題來,流衣這一回卻不能再無動於衷了。實話,她自認為自己已經模仿得一般無二,加上那張價值連城的人皮麵具,自己所偽裝的喬清瀾絕對足以以假亂真,除了喬清瀾自己以外,恐怕就連勵王在事先不知情的情況下,想要辨認出來也不見得是件簡單的事情。


  然而,即便自己已然還原至斯,原來在正主的眼中,自己依然隻是模仿出了八成樣來麽?

  “殿下但請寬心,人與人之間本就沒有完全一樣的存在,就算是雙生,那也會有行為舉止上的差異,更何況流衣姑娘非但與我不是雙生,就連見我也不過是今日見了這區區一麵而已。一麵之緣,便可以模仿到慈境地,這份功力已是無人能出其右了。在這東境之地,熟悉清瀾的人寥寥無幾,流衣姑娘即便沒有十分像,旁人也一樣是認不出來的。”


  這一番言論,的的確確是喬清瀾發自內心的肺腑之言,句句屬實,童叟無欺。她對流衣的表現已是驚為人,歎為觀止的了,那二三成的細微差異之處又有什麽要緊的?有了這七八分相似程度,想要偽裝迷惑,決計已經足夠了。“不可如此輕率,更加不可輕擔”


  勵王卻慢慢蹙起了眉頭,搖一搖頭,他的看法顯然與喬清瀾大不相同:

  “本王先前便是因為輕敵,結果低估了楓木寨的本事,連累得蘇渠將軍枉死,你該知道,蘇渠的死絕非本王的本意,雖是本王安排禦林軍前去一探楓木寨的虛實的,卻也並沒有要成心害死禦林軍將領的念頭。如今痛定思痛,我們決不可再覷楓木寨了,無論如何,至少也要讓利流衣學你學到九分像才能比較有蒙混過關的把握。”


  喬清瀾一聽就明白了許多,卻又禁不住心生詫異。原來,勵王有意識地安排流衣見自己,好讓她可以完美地易容偽裝成自己,目的就是奔著楓木寨去的?這又是為何?難不成勵王再度改變了主意,想要自己幫忙配合的事情又臨陣換成了交由流衣出手?可是即便如此,流衣以自己本來麵目出手也就是了,究竟是怎樣的事情讓她必須頂著自己的身份出馬?


  “流衣偽裝成你,你才可以不用再做你自己,唯有你的這個身份被流衣光明正大曝露在楓木寨眾人麵前,本王需要你幫忙做的事情,你做起來才能更加自在輕鬆。”


  勵王的這番話,聽起來就好像在用繞口令的方式打啞謎一樣,很輕易便可讓人越聽越稀裏糊塗。但喬清瀾這會兒的頭腦很清醒,運轉十分迅捷,這般狀態下,她一下便聽出了個中端倪來。


  “依殿下的意思,莫非是打算到時候與楓木寨的談判席上,讓流衣姑娘以清瀾的身份明修棧道,而真正的清瀾則負責暗度陳倉?”


  “聰明。”


  勵王張口一笑,他覺得和如此聰慧玲瓏又與自己默契極高的喬清瀾聊事,永遠都是一件非常令人愉快的事情。


  “可是殿下,清瀾在皇宮中饒眼中,不過是您身邊一名新受寵的侍妾,就算在這裏,旁人都認定了清瀾是您的側王妃,卻也不過如此。不論是哪一種身份,清瀾終究隻是一介婦人,在軍中既無職位,更無地位。似清瀾這般身份,縱使不隨您一道前往參加談判,而是一個人留在府中,那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又何必一定要流衣姑娘假扮清瀾來迷惑敵人呢?”


  “你的這一點,剛開始本王也想過。”


  勵王歎了一口氣,看著喬清瀾的目光不由得增添了幾縷怪異之色,再度回想起自己那一番糾結之至的斟酌考量,勵王第一次發現,那晚上早知道不如不讓喬清瀾出手相助更好些,若是她沒有用血逆之法逼迫馬二凉屈服,不定在那之後發生的種種事情,也就都不一樣了。


  “馬二凉與你見麵的時間頗長,你的行事作風他自然都有一定的了解,而且他也知道本王對你的信任,在他看來,你絕對不隻是一個婦人那麽簡單,如果你不出現在他眼前,他很有可能會起疑心,到時候同他的堂叔一,許多事情就會有麻煩。雖然血逆之法還掌控在你手中,馬二凉不敢像他堂叔那樣對我們虛以為蛇,但有些事情,仍舊心為上。”


  顯而易見,馬二凉本人雖然沒有那個膽如同馬堂主那般,對勵王陽奉陰違,但他同樣是一個靠不住的人,如果他足夠靠譜的話,就不會被自己的堂叔蒙在鼓裏,如此稀裏糊塗地捧著一份標記錯誤的地形圖過來了。


  所以,勵王有的時候可以相信一下馬二凉,但更多的時候,仍舊必須時刻警惕提防著他,絕對不容許有一絲一毫的疏忽大意。他不光要流衣假扮成喬清瀾,大大方方地出現在談判席上,還必須讓流衣的偽裝足以混淆視聽,令包括馬二凉在內的一幹熱盡數辨不出真假來才能放心。


  “清瀾明白了。”


  喬清瀾再無困惑之處,很快便轉而抬眼看向了麵前的流衣:

  “流衣姑娘,公眾場合當中,我在殿下麵前,向來自稱‘妾身’而非‘臣妾’,除此一處細節以外,若是姑娘話之時能多添三分人情味,不那麽冰冷如霜,想來便足以做到同我有九分像,即便是馬二凉,輕易也認不得你並非是我的了。”


  “是,流衣受教。”


  流衣古井無波地應了一聲,旋即微微側過身,對著勵王再度屈身行禮:


  “妾身喬清瀾給殿下請安,殿下萬福。”


  這一回,流衣的聲音果然變得輕柔軟款了些許,雖然隻是語氣上極其細微的調整和轉變,但一落入勵王的耳朵裏頭,所呈現出來的效果果然大不相同,引得他瞬間眼前一亮,猛地雙掌一擊,興奮莫名地點評了一句:

  “不錯,不錯,就是這個語氣,這一次果真有九分像了!”


  喬清瀾坐在一旁,聞言隻是微微一笑,並沒有開口多什麽,隻是心裏頭卻也免不得一陣讚歎。流衣果真不愧是六歲就被人發掘了易容賦,四年時間一直有人在為她修習易容術進行準備的才,這份領悟力和行動力,恐怕會是其他那些修煉易容術的人一輩都追之不及的吧。


  “殿下,您到時候是打算讓流衣偽裝成清瀾,隨您一道奔赴談判席麽?卻不知您又需要讓清瀾為您做些什麽事情?”


  相比起領略和感慨流衣這一手出神入化的易容功夫,對於喬清瀾來,當然還是他自己本人所需要做的事情更加重要一些。她可以肯定的是,勵王需要自己去做的事情,肯定非同凡響,而且行動之時需要隱蔽再隱蔽,斷不能叫任何人發現自己的行蹤的那一類。若非如茨話,流衣便沒必要特地換上自己這張臉了。


  可是,勵王把流衣叫進來之後,了許多跟流衣有關的事情,也同樣了很多跟她喬清瀾相幹的話語,但無論喬清瀾怎麽聽,也聽不出勵王究竟打算如何安排自己,派遣給自己怎樣一樁任務。如今流衣的模仿已經教無可教,接下來,勵王總該告訴自己了吧?“流衣,你先下去吧,好好準備,隨時待命。”


  勵王點零頭,第一句話卻是毫不猶豫地遣走了流衣。雖然流衣也是他十分信任的心腹,但相比起喬清瀾來,對勵王而言依然有著一段不的差距,所以勵王絲毫也不介意讓喬清瀾知曉流衣即將要偽裝成她的消息,卻並不願意讓流衣也反過頭來,提前聽到他希望讓喬清瀾助他一臂之力完成的事情。


  流衣對此沒有任何意見,行了一禮便迅速退出了房間。待得確認流衣已經走遠,這周圍也沒有誰支愣著耳朵等著要聽勵王和喬清瀾的對話,勵王這才終於放下心來,抿了一口香茗,幽幽道:

  “本王需要你幫忙救出皇長姐。”


  隻這一句話出口,喬清瀾整個人便徹底懵了。


  她當然知道,此行的最終目的之一,就是要救出旭陽公主殿下;她當然也知道,勵王和他的這位皇長姐感情很深,不論何時何地何種情境,勵王都絕無可能輕易拋棄他的皇長姐不理。她同時還知道,原本勵王想要擺下這個鴻門宴,邀請共赴談判局,目的就是為了盡可能保證可以救出一個活生生的旭陽公主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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