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軍訓教官婁金亭
次日早上五點半，天還未亮，晦暗的天色朦朧一片，正是一天中寒冷的時候
手機的鬧鍾響聲，叫醒了美夢中的婁金亭，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而後連忙起身穿衣服
一陣梳洗完畢，拿上了昨日特意買來的嗩呐，出門去叫醒左右耳房的趙忠趙琪
一把推開趙忠的房門，婁金亭深吸了一口氣，而後狠狠的吹響了嗩呐
“滋！”
一聲尖銳高亢的嗩呐響動，驚的趙忠突然坐起，惺忪睡眼中帶著驚恐，頭發隨意披散著，有如女鬼一般
趙忠呆呆的看著婁金亭，好半天才換換開口言道
“姑爺……天還沒亮……雞還沒叫……你要幹嘛啊？”
婁金亭才不管她說的什麽，把她搭在椅子背上的衣服抓起，扔到她床上，言道
“趕緊起來！穿衣服，我去叫趙琪，完事咱們一起叫廚子起來做早飯！”
趙忠一臉不願，再次躺下了，側身過去，口中嘟囔道
“叫什麽廚子啊……”
婁金亭上前，一把將她拉起，被子乎的被卷著扔開，枕頭也扔開，道
“今天要練兵，兵得吃飯！不能耽擱！”
在婁金亭的脅迫之下，趙忠穿好了衣服，簡單梳洗一番後，二人一起叫醒了趙琪，三人遂一道來到了鄉勇兵營
昨日那些廚子做完了肉，婁金亭並沒有讓他們走，一個月工資豐厚，留在軍中當個夥夫
天還未亮，雞還未叫，婁金亭三人一個個叫起來了三四十個夥夫，這些夥夫怨言就比較少了，一個個拿著酒樓大廚的工資，還有什麽可抱怨的？
士兵們的早餐是饅頭，牛肉，水，這種軍糧在大明朝是不可想象的，甚至有的地主都吃的沒這麽好，牛肉和麵粉，都是來自於修改器，修改器的牛肉一件五十份，一份足夠一個人吃一天，約摸有一斤，麵粉也是如此。也就是因為後勤成本為零，婁金亭才敢放心大膽給士兵一日三餐都吃肉
安排好了廚子們的工作，接下來就是去叫醒士兵了
婁金亭站立在鄉勇兵營的院子中，深吸了一口氣，用盡全力吹響了嗩呐
“滋！”
一聲巨響，打透牆壁，驚的營中軍士一個個手忙腳亂，起床磕到頭的，壓到頭發的，鞋找不到的，一腳踩進夜壺的，釵子掉地上紮腳的，各種亂七八糟的情況都有
聽著大營亂哄哄吵吵鬧鬧好一陣，率先出來全的是一百名精銳火槍手，新兵營的人在不斷往外出著，一個個大姐一邊往外走一邊穿著褲子，穿著鞋子，還有的披散著頭發在綁頭
婁金亭看著這有如集市開集一般的轟亂場景，不由得滿麵黑線
約摸過了半小時左右，四百五十人散亂站立在在一堆，交頭接耳，滿是倦意，一個個打著哈欠
婁金亭不由得想起他當初軍訓時期的場景，自己當初也是這些人一樣，睡眼惺忪看著教官，和身旁的同學小聲議論
婁金亭學著地球時教官的樣子，麵色一沉，板下臉來，對一眾軍士言道
“昨日本縣說過，早飯以前要晨跑！現在先整隊！”
一名老兵不滿的抱怨道
“縣老爺！現在天還沒亮，雞還沒叫！跑個甚的晨跑啊！”
婁金亭一聲冷哼，指著校場言道
“你！出列！”
那老兵聞聽此言，不由得一愣，而後向後躲藏
“嗬……你這招我軍訓時早玩爛了……”
地球時，婁金亭就常常在隊列裏趁亂說騷話，躲到人堆教官也找不出他
婁金亭眼見無比，一眼便鎖定了那女兵，幾步走過去，將一隻麵色難堪的老兵抓了出來
“縣老爺……饒了我吧……”
那老兵一臉苦澀，不斷後撤，婁金亭一把講她從女兵堆裏抓出來，哼哼道
“去吧！一圈！”
那老兵心內連連叫苦，隻得繞著校場開跑
校場一圈約摸一千米，那老兵也是長年為兵，身體素質良好，胸脯高挺，一千米不過是略施小戒罷了
女兵跑了一圈回來歸隊，婁金亭開始了整隊
婁金亭雙手背後，開步跨立，有如一個教官一般，眾軍士大聲言道
“整隊！身高最高者站最左側！身高排序遞減！前後一臂距離！左右半臂距離！排成四排！”
“我給你們六十息（60s）時間！超時的話等下全體加跑兩裏！”
“跑兩裏？”
一眾軍士當即大駭，連忙慌亂的開始整隊，高個子往左，矮個子往右，依次排列，一個個再量好距離，用最快的速度排隊完畢
婁金亭用手機記著秒數，等到所有人差不多站好，已經是兩分鍾了
婁金亭看著一眾排列的還算有序的軍士，嗬嗬笑道
“超時了！姐姐們……”
軍士們聞言，連忙一個個為自己辯解，順便求著情
“大人！我們這是第一次啊！”
“大人！我們站的還挺齊的！”
“大人求放過！”
婁金亭點著頭獰笑一聲，戲謔道
“啊……好！看在你們第一次份上！少跑一裏！”
眾軍士心下方才放緩，婁金亭卻驟然大聲道
“現在開始！九裏！開始！”
“噗！”
九裏啊！你個文官怎麽比武官還狠？趙率教也才四裏！九裏啊！八旗兵的訓練都沒有這個標準吧？一眾軍士本來對這個麵容白淨，相貌端正的縣官有幾分好感，然而現在全部煙消雲散了
“向左轉！”
婁金亭一聲令下，一眾軍士連忙向左側轉身，幾名軍士卻向右轉了，剛意識到轉錯了，婁金亭連忙叫住，獰笑道
“嘿嘿！轉錯的那幾個，加跑一裏！小施懲戒！”
“啊？”
那幾個女兵不由得一陣叫苦，然而卻又無可奈何，隻好認下
“齊步……跑！”
婁金亭也隨之左轉，跑到隊伍最前方，帶領著隊伍開始繞著校場慢跑，手機拿來記錄距離
一裏相當於500米，九裏也就相當於四千五百米，婁金亭滿屬性，自然不把這放在心上，信步閑遊一般，領跑在隊伍最前麵
他突然想起，他前世軍訓時，跑步的時候教官會領著喊口號，輪到自己練兵了，也總得喊喊口號什麽的
喊些什麽呢……就喊戚家軍的軍歌吧！到了大明，總要喊點應景的東西。
婁金亭回響了一番戚家軍的軍歌，而後大聲喊道
“萬眾一心兮！”
“群山可憾！”
身後老兵自然聽過戚家軍軍歌，聞聽婁金亭所喊，隨即應隨。新兵雖然沒聽過戚家軍軍歌，但是跟著老兵喊就對了，也隨之呼喊
“唯忠與義兮！”婁金亭高喊
“氣衝鬥牛！”眾軍士應道
“幹犯軍法兮！”
“身不自由！”
“明號令兮！”
“賞罰信！”
“赴水火兮！”
“敢遲留！”
“上報天子兮！”
“下救黔首！”
本來下一句應該是“殺盡倭奴兮”，然而主要敵人是東虜和蒙古，婁金亭遂該換了下要殺的對象，高喊道
“殺盡賊虜兮！”
“覓個封侯！”
蒙古人，滿洲人，都是在場所有人的共同仇人，大家都有血債未討，這一句呼喊的極其用力
一圈又一圈的慢跑，一個個新兵逐漸香汗淋漓，發絲被打濕貼在額頭上，呼吸變粗，大腿發重。明代軍裝就是一個大紅色的交領短衣，內穿白色中衣寬鬆黑布褲子，加一個長靴，比起軍訓服要厚上許多，要更加的熱，出汗要更多
新兵如是，老兵也不好過，雖然有當兵行軍的底子，但是這樣一圈一圈的跑，也是吃不消，雖然沒有新兵那樣氣喘如牛，但是也是一個個麵上帶著紅色，呼吸沉重
反觀婁金亭，身體素質極其優異，幾圈跑下來什麽事都沒有，甚至都沒有流汗，精神飽滿的和身後疲倦不堪的女兵呼號戚家軍軍歌
“嘟嘟嘟……嘟嘟嘟……”
手機的路程記錄軟件的提示音響了起來，這場慢跑終於算是結束了
婁金亭站住，抬手示意眾軍士止步，看身後軍士一個個好似從水裏出來的人一般，各個都被汗水打濕，衣服貼著身子，露出胸脯的輪廓，場景頗美
“啊！可算是結束了”
眾軍士一個個坐倒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著氣，甚至有幾個新兵直接躺在了泥土地上，眼神空洞的望著天，仿佛靈魂都跑丟了一般
四千五百米很長，這些新兵之前隻是農民，但是她們一個個都緊咬銀牙跑到了最後，沒有一個人掉隊，到最後的時候，隊伍還算整齊。
“這群大姐好堅韌啊……我當初跑個七百米就跑不動了……”
婁金亭從小身材瘦削，體質差，運動對他而言簡直是要了親命，七百米已經是致死量了。然而這些女人，明明早就在兩千多米時已經跑不動了，卻一個個緊咬牙關拚盡全力，緊緊跟隨不掉隊！婁金亭內心不由得對這些人心內升起一股崇敬之情
本來說的罰跑，婁金亭也免除了，揮揮手，坐在地上，言道
“所有人原地休息！休整完畢後，吃早飯！白麵饅頭，牛肉塊！”
聞聽有饅頭有肉吃，還能休息，眾軍士當即大悅道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