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套路
運動會第二天的中午, 學生的比賽結束，老師的比賽開始後，論壇上發酵出一個新帖。
短短一小時內回複破幾百, 被加精又標紅, 主要是因為被濤的主人公流量過大。
題目倒是沒什麽特別的, 幹脆利落——
【主題】無聊的進，一起嗑個cp
1l[樓主]：豔豔秋日，無所事事。
為了博弈杯, 估計接下來倆月經管係都會熱火朝天，我沒參加社團，除了學習就閑了, 不準備考研也還沒開始實習……
不知道有沒有誌趣相投的姐妹, 咱們小眾一點兒, 嗑個顧神的cp？
沒錯，就是最近風靡論壇的顧神, 顧訣。
雖然我知道他迷妹眾多, 你們肯定不喜歡看這種科普……但據我所知, 他要不沒有，要是有cp，那就一定是當初最先跟他一起被偷拍的那個超好看的妹子, 阮安安。
先別激動，我先說我目前已知的這幾件事兒啊。
首先是最開始這倆人走紅的時候發出來的貼, 那會兒主要是靠外形猜測，很配。
後來過了可能一周？又開始有別的貼陸陸續續出現, 什麽博弈杯模擬那次兩人一個第一一個第二啊, 什麽換座位的時候顧訣說老子隻想跟她坐啊，什麽去借人的時候說這是珍稀資源恕不外借啊……鏈接我會貼在最下麵的, 可以自己去看。
籃球賽那次，送水+揪耳朵那一幕都看到了吧？
原因我現在知道了。
這次運動會，我認識金融1班體委，他跟我說了顧神隻喝阮安安送的水，早上臨跑前也非要阮安安穿越人海去給他送一瓶水。
嗯……可能阮安安拿的那是什麽愛情魔力水叭，咱也不知道，咱也不敢問。
通常來講能讓人產生嗑cp的需要兩人具備以下兩點。
1 甜。
2 顏好。
這對兒完美契合。
上周我金融1班的小姐妹告訴我，他們班班群偶爾會開匿名，有段時間簡直天天濤這倆人，論壇上有幾個貼都是他們班自己人發的……這已經是身為cp粉而不自知了好麽。
說實話顧神這男人的確很絕，長得巨帥腿長腰又特別好看，籃球跑步都逆天，學習僅次於他cp。
雖然很不想承認，但是顧神的迷妹們，醒醒吧。
娛樂圈告訴我們，唯粉是沒有好下場的。
所以要麽就脫粉，要麽就來加入我，一起嗑，享受你不敢想的快樂
57l[提出一個小小的疑問]：雖然但是，樓主，你弄的這麽正式直接說嗑cp了，那我們得有個cp名吧？？？
58l[樓主]：哦，我還真沒細想。不過這個好像是隨便取的吧？一個姓阮一個姓顧……那就軟骨吧？
59l[軟骨szd]：收到！加入大軍！請看我id！！！
此時此刻的操場上，當事人之一簡直羞恥到恨不得原地去世。
阮安安聽完顧訣附在她耳邊說的話，簡直是咬著牙忍住了跟他辯駁的衝動，畢竟周圍還有一群吃瓜不嫌事大的群眾。
千算萬算，沒想到顧訣會在這關鍵當口跟她說這句話……竟然跟她扯什麽集體榮譽感！
睚眥必報！
錙銖必較！
英勇獻身是這麽用的嗎？！
不就是皮了一下教育了你一句嗎？至於記了兩天，到現在又原路奉還嗎！！！
男人，你的名字叫做記仇。
阮安安內心機關槍一樣一通突突突，嘴上卻一個字沒說。
顧訣騷完之後又站直了，耳邊的起哄聲還是很大，阮安安又羞又氣，頭上卻突然一沉。
阮安安今天穿的連帽衛衣，顧訣沒直接碰她，動作很巧妙地拎著她身上的帽子把她頭給蓋住，而後帶著她就往操場門口的方向走。
阮安安的確是挺想快離開這個案發現場的，但她不想在他掌控下走路，“你幹嘛呢？”她扭了扭頭，“你把手拿開，我自己會走！”
阮安安十分不解：“而且你突然給我戴帽子幹什麽？！”
沒幾秒，顧訣的聲音從頭頂傳來，散漫異常，吊兒郎當，“這不是怕你害羞，不好意思見人，擋一擋麽。”
“”
阮安安總覺得他在影射上次她揪他耳朵就跑的那個事，還沒想好如何反擊，耳邊倏地傳來一聲非常真情實感地歎息。
“這麽容易害羞以後怎麽辦啊”
說得仿佛是什麽絕世難題，真的在犯愁一樣。
阮安安：“？”
怎麽著，我是含羞草精投胎轉世了麽你這麽擔心？
什麽叫以後怎麽辦？？？
兩人已經走到操場門口，阮安安又開始了新一輪的掙紮，最後顧訣似乎是不想跟她鬧了，鬆開手。
阮安安第一時間把腦袋從帽子裏解救出來，抬頭瞪他：“就因為這個？那就能摁著我走路了？”
一聲比一聲高。
但顧訣並未被她嚇到，不緊不慢地解釋道：“不摁著，讓你跟上次一樣跑了？”
“”媽的，果然要提那件事。
阮安安深吸一口氣，跟他對視，努力用一種平穩而專業的嗓音說：“顧同學，其實這件事是你和體委的私人約定，根本上來講與我無關。”
阮安安身高不夠，但也不想用嗓門來湊，她試圖以理服人：“這種約定肯定是要征求班級裏每個人的同意的，你們征求了嗎？沒有——”
阮安安突然覺得一口惡氣從胸口噴薄而出，剛才那點兒鬱悶全都消失不見，她直勾勾地看著顧訣：“剛剛你們說的時候我又沒答應，所以，我是可以拒絕的。”
顧訣看著麵前微揚著腦袋的小姑娘，她臉蛋上還有些泛著粉，睜大的眼睛格外亮，光像是會從眼裏溢出來。
稍微有些生氣的表情，但又沒完全褪去害羞時的樣子，靈動鮮活，顯得特別漂亮。
顧訣跟她對視兩秒，忍不住笑了笑，點頭承認，“你說得對。”
他歎了口氣，“你當然可以拒絕。”
阮安安：“？”
她一愣，剛才拿捏得很到位的小情緒也隨之停滯。
哪裏不對勁兒吧。
顧訣會這麽簡單就妥協？
就這一個多月的了解來看，就算妥協，他不也是那種說夠了騷話才會妥協的人？
果然，仿佛是為了迎合她的猜測，沒過五秒鍾，顧訣就接著道：“畢竟我當時報一百米、二百米、八百米，和後來的接力，都是我自願的……”
阮安安：“………”
顧訣的語調憂愁中帶著悵然：“我長這麽大第一次參加運動會，其實是為了體驗一下這樣的集體活動，增強一下自己的集體榮譽感，並不是為了在某人麵前耍帥……當時問某人覺得什麽項目比較帥的時候，是真的隻想做個參考，沒有別的意思……”
某人：“………………”
阮安安真是服了。
“剛才那個獎勵其實不是體委說的，是我跟體委提的要求，你這麽說，我也覺得很……”
阮安安就這麽看著他叭叭。
這人一身清清爽爽的運動裝，看她的眼神清澈又無辜，跟剛才在一眾人麵前跟她咬耳朵的樣子完全不同。
偶爾垂眸，長長的睫毛覆蓋下來，在冷白的肌膚上打了一圈陰影，委屈極了。
又美又慘，再加上這麽強大的演技，簡直美強慘本人。
雖然知道顧訣在裝模作樣，在裝可憐，其實內心堅硬如鋼鐵。
阮安安還是控製不住地，該死地心軟了。
可她覺得自己作為不知情者，又被他當著全班人麵前給……給調戲。
不能就這麽算了。
阮安安慢吞吞地說：“其實要答應也不是不可以……”
顧訣的逼逼賴賴被打斷，抬眸：“嗯？”
“既然這麽想讓我陪你去玩……”阮安安看了看他的臉，心跳莫名加速：“那你求我啊。”
說完這話，她本以為有點兒骨氣的都得堅持幾分鍾，或者讓她換個方式。
然而不到半秒——
顧訣：“求你。”
格外幹脆，甚至開心。
“………”
立刻用行動詮釋了骨氣算個屁-
言出必行，阮安安最後跟顧訣定了周日。
不知道為什麽，盡管兩人在操場前那場談判表麵上是她占了主導，事情在往她控製好的方向發展，竟然還賺到了一句顧訣的“求你”。
但事後回想起來……
卻總是有一種她才是全程都□□控得死死的感覺。
阮安安周末一直都是泡在公司的，但這周因為要獻身，就得騰出來一天。兩人約好的是周日見，周六一早她就去了公司，從清晨忙到日暮。回家之後，為了第二天的皮膚狀態好，早早的洗澡蒸臉，敷上了昂貴的麵膜。
前幾天的運動會閉幕是在周三，之後放假兩天假，下周一才恢複上課，所以加上周末就是四天假期，學生基本都回家了，沒什麽人留在學校宿舍。
顧訣應該也是，那就不能從學校出發了。
阮安安才想到這一點，當即摸出手機給顧訣發微信。
阮安安安阮：【我們明天在哪裏見啊？】
打完問題，又習慣性地點過去一個圖文不配的表情包。
阮安安安阮：[螞蟻森林著火啦jpg]
顧訣可能是在玩手機，秒回。
gj：【地鐵站吧】
顧訣又發了個定位過來，是市中心的1x號地鐵線上一站。
gj：【周圍什麽都有，先在這裏碰麵，然後再看你想玩什麽。】
“……”
從來沒乘過地鐵公交車等公共交通工具的的轎車星人阮安安盯著顧訣發來的這個定位。
……
而另一邊，剛發完這條消息的顧訣正靠在背椅上，腿上還有一隻趴得很舒服的橘貓。
他點進「顧訣是狗又老又醜」。
顧訣是神：【全部人誰坐過地鐵？】
周晨初是人：【我沒，你問這幹什麽？】
紀謙也是人：【薛昭不是狗昭兒坐過，他上任女朋友……沒錯就是把他綠了的那個，整天看不上富家公子哥做派，咱們昭兒跟人出去約會全是用的交通工具，嘖】
周晨初是人：【就這樣還他媽被綠了，嘖】
薛昭不是狗：【………我真操了，那是老子犯過的錯！老子承認！但那是青春！誰沒愛錯過人？能不能不提了？？？】
薛昭不是狗：【顧狗你問這個幹嘛？】
顧訣還沒來得及打字，突然聞到一股十分微妙的味道。
他麵無表情地低頭。
跟闖了禍的貓對上視線。
“……”
他媽的，這貓，放屁了。
拉屎奇臭那必然放屁也不會香。
顧訣當即起身，橘貓從他腿上跳下去，迅速跑到房間角落麵壁思過。
顧訣被熏得頭暈，走到窗邊打開窗，吹了好幾分鍾的風也總覺得那股味道還在，最後忍無可忍地冷著臉走到角落。
他蹲下，質問：“今天在我腿上都敢放屁了，明天是不是要在我頭上拉屎？”
橘貓不說話，瑟瑟發抖。
橘貓雖然叫笨笨，其實聰明得很，這會兒還知道裝可憐，縮著腦袋不敢看他。
顧訣憋著火，又蹲著看了它好一會兒。
最後視線劃過小貓眼角淡白色的疤痕，緊了緊牙關，泄氣了。
他伸手摸了摸它的腦袋，小貓也知道這時候該討好，拚命往人手心裏反蹭以表忠心。
顧訣看得想笑。
摸了一會兒，-->>
像是在跟它對話一樣，顧訣輕聲說。
“……要不是看在你媽媽的份上，你今晚要挨揍的知道麽。”-
阮安安昨晚睡前先是問了自己的臭妹妹軍團，最後兩人表示從小到大沒坐過地鐵，她無奈，百度了十分鍾要怎麽乘地鐵去顧訣說的那一站。
地鐵這類的交通工具，小時候她是沒條件坐——畢竟跟著媽媽住在小坡鎮能有什麽地鐵。後來回來阮家，倒成了沒機會坐。
周日的地鐵有些令人窒息，但還好阮安安提前做了功課，算好時間，最後將將掐著點到。
剛被人潮擠著出了門，一抬眼就見到人群中最顯眼的那位。
顧訣低著頭在看手機，嘴裏叼著根棒棒糖。他側對著門口，身上黑衛衣，深色牛仔褲襯得腿特別直。
很隨意的穿著，在他身上就有種奇異的好看。
不過其實顧訣哪天都不是刻意打扮，衣服簡單得不能再簡單，樸素得不能再樸素，也依舊掩蓋不住那種招人的特質。
比如現在。
阮安安已經聽到身後跟她一起出來的女生裏有開始嘀咕“臥槽這人好帥”的了。
她快步走過去，在他眼前揮了一下手，“你到多久啦？”
顧訣抬頭，跟她對視的一瞬間，漂亮的眼瞳劃過一道光，轉瞬即逝，快得幾乎捕捉不到。
“剛到。”顧訣鎖了手機，又說，“你伸手。”
阮安安輕車熟路，在他給糖的時候並沒有意外：“今天沒上學你也帶著啊。”
“……”
顧訣沒答，他就這麽看著她熟練地拆糖紙，而後扔到垃圾桶。
原本嘴裏沒東西的小姑娘跟他一樣叼了個白色的棒棒。
兩人對視幾秒，他忍不住笑了，伸手帶她轉了個方向，“走，先出去。”
這其實算是兩人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約會——不是在學校，不是在班級那樣很多熟人一起的場合。
阮安安之前不知道這個地鐵站的名字，但跟在顧訣身後乘電梯上去，她一眼就認出了這裏。
這兒是青城市中心幾大商場的集合地，女生逛街勝地，也是男生帶女生約會勝地。什麽娛樂項目都有，什麽風格的店都不缺，吃逛買一條街解決。
阮安安高中的時候還總被殷媛和薑怡帶出來玩兒，但自從幾人上了大學，可能是長大了，相聚總是在深夜，再也沒有過白天快樂壓馬路的快樂日子。
阮安安還挺想念一家奶茶店的，跟顧訣去排隊排了半小時，又沿著步行街邊走邊喝，等奶茶喝完，也差不多到了吃午飯的時間。
兩人恰好走到步行街的盡頭，拐了個彎，到了一個學校附近的小街。
阮安安左看右看，發現一家裝修很有意思的店。
店名是大大的三個字：窮開心。
在現代，它裝修得跟個茅草屋一樣，整個屋子都是用很逼真的褐色草稈圍起來的，特別惹人注目。
阮安安好奇得不行，她扯了扯顧訣的袖子，另隻手給他指：“誒誒你看那家店！不知道是不是吃飯的，我們去看看？”
顧訣先是低頭，看了看她揪著他袖子的手指，而後抬眸望過去。
他也從來沒見過這種店，有些猶疑：“你確定……這不是公廁？”
“……”
究竟是公廁還是吃飯的，兩人最終還是決定去看看。
阮安安猜的是對的，門口貼著菜單，果然是吃飯的地兒。
隻不過一進去，裏麵的桌子旁坐著一個中年男人，像是老板的架勢。
老板叼著根沒點燃的煙，頭也不抬地說：“有錢的客人不接，不良少年也不接。”
阮安安腳步頓在門口。
半晌，極為疑惑地“啊”了一聲。
老板這才抬頭，看了看他們倆，點點頭：“哦，情侶能接。”
“……”阮安安尷尬：“那個，我們其實……”
她還沒解釋完，被顧訣打斷道：“能接就點菜吧。”而後帶著她率先找到一桌坐下。
兩人雖然沒怎麽一起吃過飯，但點菜都是不磨蹭的。
很快點完單，阮安安開始好奇：“老板，我們剛進來的時候你說的話是什麽意思啊？”
“店名寫著窮開心，又裝修成這樣，”老板非常拽地眯了眯眼，“目的就是不想讓有錢的學生進來。”
阮安安腦袋裏緩緩打出一個？
不讓有錢學生進來是什麽操作？？？
還沒等她發問，老板指了指南邊方向，“那邊幾百米就有所高中，你知道吧？”
阮安安點頭。
“以前呢，我們店不叫這個，叫威風堂堂。名字酷，裝修也酷，這兒的牆啊什麽全是黑色的，”老板吸了一口沒點燃的煙，緩緩說起從前，“所以越愛鬧事兒的男生越愛來我這兒。”
“一開始覺得熱鬧，沒啥不好的，次數多了就不行了。”
“那有錢家的少爺啊，真不是我說，打起架來一點兒不虛，一點兒都不顧忌我們開店的是老百姓，桌子椅子隨便砸……”
阮安安聽得津津有味，“可是砸了他們得賠錢啊？”
“賠錢？”老板聽到這兩個字，突然就很生氣的樣子，一敲桌子，“賠什麽錢！你想啊，他們把東西砸壞了，修不用時間嗎？上回給我牆皮都弄禿一塊，補完半個月沒散味兒！還有桌子椅子什麽的，換也得需要時間啊！這時間不全給我浪費了？！”
“……”說得好有道理。
顧訣一眼就看出來這老板其實是演著玩，但阮安安一時間被這人激昂憤慨的情緒給感染了，二話不說抓過顧訣的手腕，往前一遞，“您看。”
隨後又從隨身攜帶的包裏掏出她的手機，同樣遞過去：“還有這個。”
老板低頭一看。
“…………”
兩個手機，一樣的型號，看著很新，但屏都是碎的。
還他媽碎出了對稱。
老板心裏呦嗬一聲，這年頭手機碎屏容易，人家碎了個情侶款你說牛不牛。
老板又打量了兩人幾眼，怎麽看怎麽覺得是倆談戀愛的大學生。就是長得太出眾了點兒，沒想到是連手機屏都舍不得換的學生黨。
“行，看你們倆還挺般配，大學生談戀愛也不容易。”
阮安安：“？”
這是說的什麽？
“我雖然沒什麽錢，倒也不至於連個手機屏都修不起。”老板一甩手，非常霸道總裁地說，“這頓就給你倆打個五折吧！”
“……”
“……”
那我們也隻好受著了-
窮開心裏的菜價格都不高，但口味卻意外地好。兩人吃完的時候店裏已經進來很多返校的高中生了，阮安安去跟老板打了聲招呼才走。
不管是在小說還是電視劇裏，約會必做的事除了吃飯就是看電影。
最近新上映了一個國外引進的愛情片，演員陣容強大，看著巨幅海報都覺得浪漫。阮安安正想跟顧訣提議看這個電影，顧訣卻先她一步指了指這個海報：“我買了半小時後的電影票，想看麽？”
阮安安唰地回過頭，“你什麽時候買的？”
這人是會讀心術嗎？？？
“昨晚，”顧訣說，“本來隻是隨便翻翻，看到最近這個很火就點進去看了看，而且——”他拖著長腔道，“購票導語上說了，這是情侶檔首選。”
“……”
說到情侶檔這三個字。
其實不光是窮開心的老板，走過來這一路，雖然沒做什麽親密的舉動，但似乎所有人都是把他們當情侶檔看待的。
阮安安抿了抿唇，正準備說點兒什麽，顧訣又道：“導購語下麵還有一句。”
“嗯？是什麽？”
他笑得眼角彎彎，心情很好的樣子，輕聲說：“就算是單身的男女一起看，看完也有很大的幾率脫單。”
……
十分鍾後，在等這個看完能脫單·神仙電影開場的時候，兩人並排坐在休息區的雙人沙發裏。
阮安安剛坐穩手機就連震好幾下，點進微信，發現是有人在家庭群裏圈了她。
群聊名稱：「少壯努了力，老了真得意。」
這名字看起來像是個什麽老年人神秘勵誌組織，但其實就是個三人的家庭群，林鬆柏，林鬆柏他媳婦，還有阮安安。
林鬆柏：【阮安安人呢！！！怎麽沒去公司？？？/發怒】
阮安安本來想直接說出來玩兒了，但又把字都刪掉，打開攝像頭，不著痕跡地偏了偏手機，照了一張顧訣的大長腿。
阮安安：[圖片]
一分鍾後。
林鬆柏：【你這臭丫頭！！！竟然是去約會了！！！！】
林鬆柏：【你談戀愛了？？？！】
阮安安：【嘻嘻，差不多算是吧～/可愛】
阮安安在這邊劈裏啪啦打字的同時，像是說好的一樣，顧訣口袋裏的手機也震了一下。
他摸出手機一看，是家裏的群聊消息。
群名是「顧董今天罵顧銘了嗎？」。
顧啟中：【gj出來解釋，為什麽今天沒去公司？】
顧啟中：【你現在一周就去那麽三兩天，是要造反啊？？】
顧啟中：【一個你哥夠讓我頭疼的了，你也要跟他一樣？？？】
顧訣不為所動。
gj：【我在約會。】
顧啟中：【我不知道你了？？不就是不想見我給你介紹的那些姑娘嗎？整天撒謊說談了！你哥喝醉了全招了！都特麽告訴我了你一個女朋友都沒談過！！別撒謊！！】
顧訣：“……”
他偏頭看了眼身邊正在低頭打字的阮安安，她的長發別到耳後，露出的側臉分外白皙，睫毛又長又翹，看起來整個人都很柔軟。不知道跟誰聊了什麽，臉上還帶著一點笑意。
這場景讓他心裏也格外舒適。
顧訣又看了一會兒，從沙發上直起身。
左手拿著手機，打開前置攝像頭，右手拍了拍阮安安的肩膀，“你怕蟲子嗎？”
“……”阮安安從手機裏抬頭，看了他幾秒才反應過來：“還行，不是所有的蟲子都怕……你要問什麽蟲子？”
顧訣：“那你說，你怕什麽蟲子？”
“我比較怕蜜蜂那些的吧……蟄人之後怪嚇人的，”阮安安“嘖”了一聲，“而且不光有蜜蜂馬蜂，還有叫殺人蜂的，你品品這名字，多——”
“可怕”兩個字還沒說出口。
她聽到顧訣清晰地道：“那你別動，現在你後背的衣服上就有一隻蜜蜂。”
阮安安：“！！！”
她覺得自己頭發都要豎起來了，但還沒來得及有任何動作，比如尖叫或者蹦起來，後腦勺就被人一把扣住。
顧訣一手攬著她，把她的頭輕摁在肩上，左手抬高，迅速地拍了張照。
而後裝模作樣地在她空無一物的後背拍了拍，鬆開手：“好了，趕走了。”
阮安安鬆了一大口氣，絮絮叨叨“這商場竟然有蜜蜂”“要投訴”“太不像話了”這些車軲轆話，顧訣在一旁隨口應著，專心p圖。
他把這張照片調色，選濾鏡，調光效，最後保存。
這張照片出鏡臉的就隻有他，他摟著一個小姑娘的腦袋在懷裏，兩人姿態親密非常，阮安安隻露出一個後腦勺。
嘖。
這個後腦勺簡直漂亮到能去評獎，完美。
顧訣非常滿意，把修好的圖發到群裏。
gj：[圖片]
gj：【爸，看圖，沒去公司是在約會，這回的兒媳婦真沒騙你。顧啟中】
兩秒後。
係統提示：群成員網癮少年顧銘把群名稱由「顧董今天罵顧銘了嗎？」改為「臥槽顧董今天要罵顧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