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套路 (2)
“你呢?”顧訣問。
阮安安想了半天,怎麽也說不出口要跟小姐妹在bar裏狂歡這樣的話。
她眨眨眼睛:“……我呀,準備去圖書館學習。”
下了課,兩人在教學樓門口道別。
阮安安先是繞到椰露買了杯喝的,又轉到c大東二門。這門偏僻,學生乘坐的地鐵和公交站都沒有,一輛鮮紅色的敞篷蘭博基尼aventador停在那裏就格外顯眼。
阮安安邊喝椰子汁邊走過去,拉開車門,剛坐穩就聽見殷媛“嘖”了聲。
阮安安上學時候是怎麽簡單怎麽穿,今天也隻是在連衣裙外麵罩了針織衫。明顯精心打扮過的殷媛上下打量她:“這樣不行啊寶貝兒,好看是好看,穿得有點兒太素了吧。”殷媛發動車子:“我先帶你去我家店換套衣服。”
另一邊。
顧訣出了教學樓,在校園內穿過長長的大道,到了附屬醫院後乘電梯直達地下,在停車場找到黑色的布加迪,正準備打火,口袋裏手機突然震個不停。
周遭分外安靜,電話那端的聲音毫無阻礙地傳了出來:“顧爺哪兒呢?三缺一就他媽等你了啊,薛昭這個殘廢都到了,你還不趕緊的過來?”
“十分鍾。”顧訣笑了笑,不緊不慢地道:“告訴他們,準備好待會兒要輸給我的錢。”而後掐斷那邊的罵罵咧咧,掛斷電話,一腳踩上油門。
朝著相反的方向,兩輛跑車絕塵而去。
阮安安點的不是普通的珍珠奶茶,是珍珠要大一號的波霸奶茶,兩顆囫圇吞進去,阮安安被噎得夠嗆,咳了兩聲又喝了一大口才緩過來。
但就因為這一句話。
接下來的時間裏,她的臉全程都紅透了。
兩人道別的時候,阮安安離開的步伐邁得比來時快了太多。
她走得十分幹脆,並不知道顧訣興致盎然地看了會兒她的背影,而後挑著唇角轉身,朝著跟她相反的方向走去。
c大本部附屬醫院。
顧訣找到病房推門而入的時候,隔音很好的病房裏一瞬間傳出來一聲殺豬般的嚎叫。
而床上的病號一見到他,立刻伸出手指控訴:“顧狗——!”
薛昭扯著大嗓門嚷嚷著:“我等你探病等了一上午了!是我腿斷了不是你丫腿斷了,還他媽得我單腳蹦著去接你?!你怎麽這麽慢???”
薛昭大大咧咧慣了,顧訣跟他認識這麽多年,也早就有了抗體。
顧訣帶上門,看著護士給他調整好固定高度,這才氣定神閑地走到病床前,開口就問:“怎麽,想爸爸了?”
“……”薛昭咬牙:“你這張嘴真是從來不說人話,就會汪汪叫。”
顧訣挑挑眉。
他其實不怎麽在乎外號,隻是看□□桶吃癟實在好玩兒。
□□桶薛昭這次的斷腿原因,簡單概括來講就是三個詞——
失戀,酒駕,車禍。
等顧訣走回床前,正打算說什麽的時候,餘光卻掃到他石膏上歪歪扭扭的幾行字。
上麵滿是“狗子早日康複”、“天涯何處無芳草”、“一根更比一根好”等字樣,一看就是那群人來探病時候寫的。
挺切題,也非常有警示意義。
薛昭看到他的視線方向就知不妙,連忙道:“你幹什麽!顧狗你要幹什麽?!我告訴你!不準!不準——”
顧訣恍若未聞,憋笑著拿起旁邊的馬克筆,也在他石膏腿上寫寫畫畫:“他們把大道理都寫完了,我就鼓勵一下你。”
薛昭一邊罵一邊伸長脖子去看。
顧訣寫了異常醒目的四個大字。
——兒子,加油。
薛昭氣得臉都紅了:“…………顧狗你媽的!!!”
顧訣寫完,把這全是勵誌名言的石膏腿給用手機拍照留念,薛昭罵得更凶了。
這番罵罵咧咧一直持續了五分鍾,直到薛昭肺活量不夠用,才終於喘著氣問起他的事,“……所以你這次回來是什麽意思?玩玩?還是準備接手國內的家業了?”
“都有。”顧訣坐到旁邊的沙發上,長腿彎曲,“讀了這麽多年,也算是解放了。”
“可不是,你他媽都讀到頭了。”還在研究生掙紮的薛昭翻了個白眼,“那你不是一直在顧家海外總部那邊有高職麽,你舍得?以後真一直在國內了?”
“大概率是。”他點頭,又說,“倒沒什麽舍不舍得,在哪都一樣,早晚的問題。”
這牛吹的,薛昭本想“嘖”他一番,但一想顧訣說的是事實,不算吹牛,又自己閉了嘴。
隔了幾秒,顧訣突然補充道:“哦,突然想起來,其實也不算解放。”
薛昭迷茫:“?”
顧訣:“剛剛忘了告訴你,我現在是c大金融交換生。”
薛昭:“???”
薛昭不敢置信:“你他媽說什麽?交換什麽?”他一激動,差點兒用斷腿去踹人:“你他媽斯坦福phd都拿了!顧狗你是不是有病啊!!!”
顧訣隻笑不說話。
薛昭又大膽猜測:“你別是學魔怔了,想把c大的博士也一起讀了?讀完c大讀f大,最後來個博士大滿貫??”
“……”這他媽什麽腦子才能想出博士大滿貫。顧訣嗤笑:“我是傻逼嗎。”
薛昭瞪大眼睛刨根問底:“……你不是傻逼那你到底是為了什麽???”
顧訣沒立刻答,反而驀地笑了一下。
他坐在沙發上,一腿伸直,姿勢很閑散,這一笑就特別引人犯罪。
顧訣長得好從小到大都是公認的,但薛昭看著他這個笑容,不知道為什麽,一下子聯想到了春意盎然春色滿園等以春字為中心的成語。
顧訣語速緩慢:“大概是為了……”又到這兒突然停住。
兩人不說話的時候,病房內就格外安靜。
薛昭被吊足了胃口。
大概又等了幾秒鍾,看到顧訣笑得更加……大概可以用春滿人間來形容。
而後,他語調異常溫和地說:“為了追個小姑娘。”
跟顧訣在奶茶店道別後,他去了校本部醫院繼續探望那位病患朋友,而阮安安走在校園大道上,手指瘋狂敲擊鍵盤。
阮安安安阮:【薑怡不吃薑殷媛沒姻緣!!!快出來啊啊啊!】
【剛才翹屁股請我喝奶茶,到店後他說他微信錢不夠,先借我的,之後再還。(我當時想說不然用支付寶……但還好我沒說!!)】
【我們加了微信之後,我給他轉錢,結果剛坐下喝奶茶他立刻就把錢還給我了】
【我就問他怎麽還錢還得這麽快】
【他說!他其實有錢!他借我的錢!就是為了!加!我!微!信!!!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
打完這些字,阮安安在臭妹妹群裏瘋狂發表情刷屏,一直到快走到校門口都還沒緩過勁兒來。
之前顧訣借錢的時候,阮安安隻是單純地喜滋滋地在想,幸虧自己沒嘴快,不然下回加微信不知道又得用什麽辦法。
可她怎麽也沒想到……顧訣是故意的。
暗戳戳的小心思和直勾勾的言語自然不同,阮安安的心情一下子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變。
故意的就算了,還居然這麽攤開跟她明明白白的說了!
前腳一臉淡然地借錢,後腳就自己招了借錢的動機!
連謊都不屑撒!這麽坦誠!
把她撩得麵紅耳赤!!!
阮安安不算愛臉紅的人,曾經被薑怡和殷媛質疑過是不是出過家,不然怎麽對啥事都那麽淡定那麽佛。
而當時麵對著顧大帥逼的言語撩人,再加上他長在她g點上的外觀,臉熱得簡直要炸了,到現在都還溫熱著沒完全降溫……這翹屁股的殺傷力實在太大。
阮安安回了家洗了澡,跟兩人瘋完,又想起一件事。
阮安安安阮:【哦對,我還沒告訴你們……翹屁股姓顧!我今天看到他名字,突然就覺得我跟顧姓太有緣了吧】
薑怡不吃薑:【?啊?怎麽就有緣了】
殷媛沒姻緣:【她高中單相思的那個啊,就那個口罩哥,隔壁學校校霸,人都走了她才反應過來去問,你忘了?】
阮安安立刻反駁:【??我那不是單相思吧喂!還沒到相思的地步啊!】
她們三個高一那會兒,隔壁學校有個很出名的校霸。
少年帶著口罩,黑色的棒球帽,身手幹脆又利落,明明單薄清瘦的樣子,打起人來毫不含糊。
都說他到處惹事,但依舊大把女生喜歡。
都說他不學習也能考接近滿分,作弊技術世界第一牛。
阮安安那會兒不太關注這些傳聞的,唯一跟這個人有交集,是她有次放學後被劫財。
具體地點記不太清了,但其實來接她回家的司機就在拐角處。阮安安聽完了混混們的宣言,正準備掏出手機打電話,還沒等行動,斜後方不知從哪兒冒出來一個人,穩穩當當擋在她身前。
是個少年,黑t恤沒圖案,校服外套不好好穿,在肩膀上掛著,身子卻清瘦挺拔。
阮安安當時高一,比現在矮了不少,墊腳探頭都看不到這人的臉。
可能是她探頭探腦動作太大,擋在她前麵的少年一個回頭扣住她的腦袋,“老實呆著,別怕。”
好像還揉了揉。
他這麽一側頭,阮安安總算看清了。
他戴著口罩,帽子,臉遮住了十之……就跟沒看到是一樣的。
少年站姿格外隨意,開始叫板前麵劫財的,“喂——”
“你說你們都窮成什麽樣兒了,來打劫小姑娘?”
他語氣吊兒郎當,盡管悶在口罩裏,聲音也格外清越好聽。
“來啊,打劫我。”少年甩甩校服走向那幫人,“老子身上有的是現金。”
……
其實現在想想,類似“老子”這種自稱,多多少少帶點兒中二少年的氣息,可那會兒也是年紀小,配合著英雄救美的場景,偏偏就覺得莫名其妙的帥爆了。
阮安安不得不承認,這個場景,以及這幾句話,在日後很長一段時間內總是在她耳畔來來回回的蕩。
不過她那時候跟現在不同,就算記掛也沒跟誰提起過,沒打聽過,隻是很久之後和薑怡形容起來的時候,薑怡說了句那應該是隔壁學校校霸,姓顧,都叫顧哥顧爺的,全名不知道,別的就更不了解了。
最重要的是,校霸高他們兩屆,她說起來的時候人已經畢業了。
當年那慫慫的小苗還沒出生就死了,這位男主角一直被殷媛和薑怡稱為“口罩哥”。
殷媛沒姻緣:【口罩哥原來姓顧啊?太久遠了我都忘了】
阮安安笑了笑,打字:【其實我也好久沒記起來了,剛才一瞬間不知道怎麽想到的哈哈哈哈】
薑怡不吃薑:【害,瞎說什麽呢,阮阮你新歡明明姓翹啊!】
阮安安手一頓:?
殷媛沒姻緣;【噗哈哈哈哈,是啊,讓阮阮瘋狂的男人——姓翹,名屁股。/鼓掌】
阮安安:“………”
……
聊完口罩哥,臭妹妹軍團晚上突然開始緬懷高中回憶,最後都淩晨兩三點了弄的三人都特精神。阮安安想找顧訣聊天又怕打擾他睡覺,翻來覆去好久,天快亮才睡下。
最後的結果就是次日一早困得要死。
生命誠可貴,愛情價更高。
若為愛情故,必須要起早。
阮安安先是給自己循環播放《因為愛情》,加之不斷回憶翹屁股的神顏和細腰翹臀,這才靠著一股毅力起床。
然後為了蓋住黑眼圈兒,又撐著眼皮起來化了個淡妝。
作者有話要說: 顧狗:媳婦出鏡的後腦勺也他媽要是完美的。
我晚了我錯了!雖然但是!請看字數寶貝們!!!!給大家磕頭了!!!!紅包200個(跟之前的一起發qw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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