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全民娛樂時代-14
飛機上大批已經疲憊不堪的乘客們排著隊離開, 一個接一個地隱沒在繞著飛機圍成一圈的武警和記者們之中, 醫護人員和警察們趕緊搶上前來, 給他們遞送熱水毛毯等平和心緒的道具,人們臉上這才緩緩地浮現出劫後餘生的喜悅。
隻是氣氛卻也不全然是喜悅,她們之中很多人還有壯年的男性親人仍被困在飛機上, 不知是否有機會得救, 還有那個過去素未相識的……
簡哲的名氣確實很大, 但對絕大多數人來說,他也就是一個所喜愛的電影明星, 一個高高在上遠在天邊的麵孔,前段時間的出櫃事件把他拉到風口浪尖上,也不過是增添了些普通人些許茶餘飯後的談資。
本來在這種生死關頭, 是不會有人在意和自己一起被綁架的是爆紅的影帝還是街邊的大叔的。
可這裏的每個人……都知道他們是托誰的福才能這麽快脫險的。
不過, 他們也實在受了超乎一般人承受範圍的驚嚇,現在最需要的就是家人的陪伴和寧靜的休養環境, 甚至機場已經準備好的心理疏導室,其他事情怎麽也該放到以後再說。
然而記者們不管這個,他們現在最需要的隻是拿到最有用的信息。
他們烏泱泱地上來團團圍住脫險者, 不斷地把問題砸到這些人身上。
“請問您現在有什麽感受呢, 在麵臨那種生死瞬間的時候您想到了什麽?”
“劫機者為什麽會同意讓你們安全離開, 我們聽說這與簡哲先生和他們的協商有關,是真的嗎?”
“飛機上現在是什麽情況呢?綁匪會在得到資源後馬上劫持飛機離開嗎?”
盡管有機場保安們盡力護著這些人,但問題還是能見縫插針地突破他們的防守,被護在中央的幸存者神情麻木, 臉色在這樣的圍攻中變得越來越差。
“請讓開,他們需要治療!”然而些許反對的聲音很快被淹沒在各種接住麥克風放大分貝的問話之中,記者們前仆後繼,都想得到能夠吸引眼球的第一手資料。
終於有人崩潰地尖叫起來,穿著長裙的女孩子哭叫著推搡圍上來的記者,歇斯底裏地喊道:“夠了、夠了……!他還在那裏……還在那裏啊!”
“請問您說的是誰?”
“您認為機上剩餘的人質還會有危險性嗎?”
“那些劫機者們有對你們使用暴力嗎?”
有更多的人哭了起來,他們根本不回答鋪天蓋地襲來的問題,隻是像精神崩潰一樣宣泄著內心的恐懼與憂慮。
直到他們終於上了機場大巴,才勉強把那些記者隔離在外,客車上仍然彌漫著壓抑的沉默,母親們緊緊摟著自己的孩子,女孩兒們雙手捧臉嚶嚶哭泣。
這對任何人來說,都是太過於苛刻的經曆。
但毫無疑問的是,那個在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情況下站出來保護他們的身影,注定會不可磨滅地留在許多人的記憶當中。
不管他們原先對這個公眾人物有什麽看法,之後剩下的隻會是感激、崇敬以及些許的愧意。
畢竟和機組人員不一樣,他從來就沒有拚盡全力去保護別人的義務,不是嗎?
他是一個真正的、像影視作品敘述的那樣,英雄式的人物。
停機坪隨著第一批人質的獲救再次安靜下來,機場方麵不敢拖延,第一時間把輸油車和被要求的食物和清水準備好,打算送到場地中央停放的飛機那裏去。
劫機者仍然不讓任何工作人員靠近飛機,他們派出了兩個人去把遠遠停放的車子開過來,然後逼著飛機上剩餘的機組人員給他們進行裝備。
輸油車轟隆隆地運轉著,新鮮的燃油被源源不斷地送入飛機的心髒,外圈圍著的救援人員心提得越來越高,隨著油箱的每一點充滿,他們救援成功的希望就更少一點。
可現在的境況讓他們一籌莫展,這夥恐怖分子的警惕性太高了,根本一點機會都不給——停機的場地空曠得沒有任何遮蔽物,行動小組也沒法靠近。
各個媒體還有機場官方的聯係電話都快被打爆了——這世上關心娛樂的人永遠比關心災難的人多,而當這兩件事聯係在一起的時候,大概沒有任何其他事情能追趕的上其熱度。
簡哲處於世界各地的影迷簡直處於一種碰一下馬上就要爆炸的狀態,你永遠無法想象追星可以狂熱到怎樣的地步,他們甚至成群結隊地湧上街頭,用遊行的方式給官方施加壓力。
“他們這麽做到底TMD有什麽意義?!”這次劫機事件的負責人簡直快要崩潰了,“如果能用一點燃油換回一飛機的人命難道我們就不樂意嗎?他們真的以為恐怖分子飛走之後還會完好無損地把他們的男神送回來嗎!順便還帶上目的地的土特產?!”
秘書歎了口氣:“冷靜,先生,這正是劫機者想要達到的目的,而我們對此無可奈何。”
“……影帝先生到底特麽為什麽會在這架破飛機上!遇到這種情況他就不能安生地隱藏好自己的身份?!還是他居然有欲望要給恐怖分子簽名?”
“先生……”秘書忍不住抗聲道,“簡哲不是那樣的人,您得承認,若不是有他在,我們連現在那些群眾都救不出來。”
“……”負責人黑著臉沒有說話,理智上他當然知道秘書說的沒錯,就營救角度而言,簡哲在飛機上比他不在能給自己這方提供的幫助要大得多,可在情感上,由這個人給他帶來精神壓力卻也讓他怨念橫生。
“與其關注那些小事,”另一個穿警服的中年人走過來,警告地瞪了他倆一眼,“不如想想怎樣能不被注意地掌握飛機的動向,他們現在已經準備要起飛了。”
“什麽?”負責人慌亂地跑到窗邊——空曠的場地上,那架巨大的銀灰色飛機果然已經開始緩慢滑行,“你們甚至沒有想辦法哪怕拖延一時半刻?機長是幹什麽吃的……他就不能推說飛機壞了不能飛嗎!”
警官一臉的不想跟他說話,可礙於身份還是解釋道:“副機長和機械師已經被扔出來了,如果要維修肯定需要機場方麵派人——而飛機在沒有經過任何損害的情況下忽然出故障,那得是多麽白癡的劫匪才能相信啊。”
他說到最後還是忍不住諷刺了一下,這些官僚們除了誇誇其談和橫加指責從來不會幹半點兒實事:“這架飛機的機長已經非常優秀了,他的任何行為都完全符合規章,沒有可以挑刺的地方。”
“見鬼的優秀!”負責人嚷嚷起來,“按照綁匪的話進行一舉一動就是優秀嗎,他給我們創造的機會甚至還沒有一個同時被綁票的明星多。”
警官深吸了一口氣:“身份的不同會帶來行為方式的差異——先生,如果您想把時間浪費在這毫無意義的埋怨和爭吵上的話,我們就真的要和這架重要的飛機失去聯係了。”
他憂心地注視著已經開始逐漸加快速度的機身,在心中默默祈禱起來。
剛才在簡哲與自己的經紀團隊的短暫通話之間,那位領頭的經理人說到簡先生似乎已經有了什麽計劃——可一個根本沒有涉及過這個領域的身份高貴的演員,真的能有辦法在五名窮凶極惡還帶著槍械的綁匪手中救出一架飛機嗎?
雖然在負責人麵前表現得很強硬,但他心裏對機組人員還是稍有微詞的——就算知道在這樣的情況下根本沒有辦法做得更好,但本能上還是抱有些不切實際的期待。
另外……也是最讓人憂心的一點,這些綁匪能把槍械帶上飛機,必然是在航空公司中有自己的內應,而這內應到現在沒有還沒有露麵。
就算這次的災難能僥幸,也很難保同樣的事件不再次發生。
說句難聽的,到時候飛機上不太可能再有一位簡哲這樣既有特殊身份又有冷靜頭腦的乘客了。
“先生,又有電話接進來了。”
警官歎了口氣,自己走出了控製室。
能被接到他們這裏的電話都表示著那一頭的人身份肯定不簡單,他已經做好被劈頭蓋臉問責的思想準備了。
而此時的飛機上,氣氛卻是難以想象的“祥和”。
順利拿到所需的東西之後,劫機者們的心情明顯好了起來,雖然看上去還是精神緊繃、時時刻刻注意外麵的動向以免被跟蹤,可是剛才那種走到窮途末路的瘋狂卻減少了許多。
光頭首領又回到駕駛室去監視他們的機長先生了,剩餘的四個人就還是分別分布在頭等艙和經濟艙當中,中間的門卻沒有關上,時不時還互相喊著開幾聲玩笑。
大胡子對沈悠很有興趣的樣子,他把沈悠按坐在最前排空出來的那排椅子上,過一會兒就動手動腳地跟他說幾句話。
沈悠:“……”大兄弟能記住你自己的身份麽……
他感覺很不好,這個五大三粗的劫機者對自己的興趣有點兒過頭了……他不是很相信這種每天把腦袋別再褲腰帶上生存的恐怖分子們能有閑情逸致看電影追星,這人雖然表現得有那麽一丟丟像見到偶像的腦殘粉,可他本能地意識到對方並不是那個身份。
也許是他們現在強弱勢鮮明的關係,對方的那種垂涎——而非喜愛——表現得尤為明顯,沈悠真誠地希望是自己想多了,可在他身上越來越不規矩的手殘忍地打破了他的幻想。
他的長風衣早在上飛機之後就脫下來當毯子蓋著,顯然——綁匪在把他帶離座位的時候不太有空閑幫他把衣服帶上。
飛機上的空調係統為了節省燃料已經關掉了,而剩餘的其他大半天沒有進食的乘客起碼有稍微厚點的衣服可以稍為取暖,他現在卻就隻穿著一件薄薄的白襯衫。
真冷——高空上的溫度本來就極低,長時間沒有食物攝入又不可避免地帶走了大量熱量,現在除了劫機者外的所有人都顯得極為萎靡不振——就算是行李中有自備的食物,也沒人敢在這樣的嚴格看守下打開行李架去取啊。
然而更過分的是,就在沈仙君想著要不要用仙術做個弊給自己禦寒的時候,一隻粗壯而骨節分明的大手忽然從他敞開的襯衣領口鑽了進來,按在胸前的皮膚上。
“……”沈仙君愣了一下,然後觸電似的猛然一縮躲開,不敢相信地瞪視著已經幹脆坐在自己旁邊座位上還伸著手的大胡子。
對方本能地搓了搓手,露出惡心的笑容。
該來的總會來……實際上,沈悠等他忍不住已經等了挺久了。
他之前就有一個計劃——這計劃沒有Peter一開始想的那麽冒險,可也沒好到哪兒去,其中的任何一個環節都不容出差錯,他必須得等到最合適的時機……和借口才行。
簡影帝似乎是被嚇著了,他的身體微微地顫抖起來,雖然還強自鎮定,可看上去恨不得在椅子上縮成一團。
大胡子嘿嘿地笑了笑,這種隱藏著脆弱和畏懼的故作冷靜最容易激起人的陰暗欲望,要不是還留存著一點理智,他恨不得就在這樣的情況下一下子把對方身上的襯衫撕成碎片。
看這個平時在熒幕上高高在上而從容高貴的影帝露出崩潰的表情,在他花大價錢保養得極為細致白皙的皮膚上粗暴地印上淤痕。
想想就讓人熱血沸騰。
當然啦,現在並不是合適的時機,他隻能先過過手癮。
不過,到達目的地之後倒是可以求老大暫時留這小子一條命——多麽千載難逢的機會啊!簡直像上帝獎勵給他們的新年大禮。
他確實不是什麽可笑的“粉絲”,但也確實是對簡哲有念想有了不短的時間了。
他們這些人也是需要發泄生理需要的嘛——或者說,比普通人需要得更多。可不同於自己同伴的是,大胡子在群體中難得的十分具有文藝範,比起那些故作姿態以赤裸裸肉體作賣點的GV演員,或者會館裏精心打扮過的MB們,他向來對總愛演一些從頭到腳包裹得嚴嚴實實的角色的簡哲更感興趣。
也許是因為所謂的禁欲係性感?
管他呢,現在才不是思考這種高深問題的時候,大胡子誌得意滿地把輕微顫抖著的簡哲逼向更靠裏麵的座位,伸手用槍托在他的臉上著迷地摩挲。
那種冰冷的金屬觸感讓簡哲本就虛弱的身體更加難受,他甚至想要嘔吐,卻還是勉強忍了下來。
“你……不去巡邏了嗎?”
“什麽?”這微弱的聲音響起來的時候大胡子根本沒聽清楚,不說音量問題,光是沉浸在滿足中的激動心情就讓他很難注意到外界的情況。
簡哲鼓足勇氣稍稍避開他的槍:“機艙……”
這回大胡子倒是明白了,努力自救的影帝先生讓他心情愉快地笑起來:“寶貝兒,他們哪有你重要。”
機艙中的乘客走了一大半,剩下的人有兩個人看著應該足夠了。
何況這些嚇破了膽子的普通人能做出什麽呢,除了驚恐地坐在原地等著別人來救,他們和這飛機上的架子椅子沒有任何區別。
他著迷地湊上去,在簡哲白皙修長的頸側舔了一口。
沈悠好險沒直接吐他一身。
他正一邊偷眼看著另外兩名劫機者在機艙中的動向,計算他們接下來的位置——他們正露出心照不宣的笑容朝這邊看過來——一邊擺出合適的姿勢,隨口敷衍著身上簡直要壓下來的壯漢。
不過……不能再忍下去了,他已經能感受到什麽灼熱的玩意兒硬邦邦地頂住了自己的小腹,很難預測不但放任事態發展還自發引誘的情況下,這蠢熊會不會直接在這兒幹出什麽來。
他讓自己的眼睛裏迅速蒙上了一層薄薄的水光,輕喘著懇求道:“能……能不能到後邊兒去。”
俊美的青年似乎已經明白了自己的處境,幹脆放棄了掙紮。
大胡子看著身下年輕人紅到耳垂的臉色,還有那軟綿綿的聲音……他不禁咕咚一下咽了口唾沫。
“Please……”
“真TNND矯情……”他罵罵咧咧地卻還是猛然站起身,像背麻袋一樣一把把簡哲拽起來扛在肩上,大步流星地往後艙走去。
他的兩個同伴都搖搖頭,甚至體貼地轉過臉去不看他們,可臉上不約而同的淫蕩笑意卻暴露了他們的心情。
他們似乎以為情況已經完全盡在掌握了。
這出鬧劇隻有三個劫機者知道始末——現在正是夜晚,機艙中隻有極為微弱的燈光,飽經驚嚇的乘客們都勉強保持著雙手抱頭的姿勢把頭埋在膝蓋上,沒有人有力氣注意外界的動靜,也沒人想著能做點兒什麽自救。
……開玩笑,他們又不是電影裏金剛不壞的超級英雄。
不過大胡子最後把人扛到機尾的動靜還是頗大,有幾個人被驚到——他們看不清具體狀況,隻以為這幫惡徒又想出什麽折磨乘客的方法,可除了沉默地再次低頭卻再沒有其他選擇。
——這對沈悠來說正是再好不過,他確信兩位安全員能夠保持著該有的警惕待會兒跟上他的動作,這就足夠了。
至於其他人……他們乖乖坐著就是最大的幫助,難道還真的指望這些手無寸鐵的市民跟劫匪搏鬥什麽的嗎?
大胡子兩步就走到最後一排角落的位置裏——正是沈悠和Peter原來座位的後麵一排,狠狠把肩上的人摜到座位上,然後迫不及待地湊了過去。
沈悠發出一聲痛苦的悶哼,之前那幾次暴力對待讓他受了些傷,現在被毫不留情地扔到位子上,身上又很快壓住了一具極重的身體,差點兒把他壓出一口血來。
不過——時間把握得剛剛好,剩餘兩位正在巡邏的綁匪正好一前一後地位於Peter和他的同伴身邊。
走到他們跟前那個調侃地看著他們的狀況正想說什麽,他注意到前座上的Peter已經悄悄摸出了腰間藏著的手槍。
他的心忽然一下子沉靜下來,腦子無比清醒。
大胡子很是愜意地一口咬在簡哲的喉結上,昏暗的燈光讓他看不太清楚對方的表情,隻能看到那雙頗為清澈的眼睛忽然亮起來的樣子——就好像是在一瞬間因為疼痛滲滿了淚水。
“喲,可真是細皮嫩……”
沈悠忽然一個鯉魚打挺狠狠翻身起來,大胡子綁匪全無防備,竟然被他輕而易舉地掀翻過去,沈悠沒敢耽擱一秒鍾用自己的全身重量壓製住對方從口袋裏抽出鋼筆往他眼睛裏猛戳,同時大喊了一句:
“動手!”
其實不用他說,兩個專業的安全員都時刻緊張地注意著他們的動向,幾乎在他翻身的那一瞬間就猛然躍起襲向剛好在自己身邊的綁匪。
劫機者們愣了一瞬,但同樣很快反應過來,四個人陷入了短暫而激烈的纏鬥,卻也正因此誰都沒法在短時間內開槍。
乘客們發出壓抑的驚呼聲,他們再也顧不上保持被要求的姿勢,紛紛直起身來目瞪口呆地看向忽然爆發激烈打鬥的源頭,不由屏住了呼吸。
大胡子憤怒地嚎叫一聲,由於剛剛意亂情迷過於放鬆,再加上沒想到溫順的小綿羊居然會忽然亮出獠牙,他的一隻眼睛被沈悠偷襲成功,正汩汩地往外冒著鮮血。
可饒是如此,他也在一瞬間就把在力量上毫無可比性的簡影帝摔了出去,簡哲踉蹌著連退幾步倒在地上,痛苦地咳嗽起來。
大胡子惡狠狠的撲上去又甩了兩個重重的耳光,然後一把掐住對方修長的脖子。
那兩掌著實勢大力沉,簡哲瞬間就被打蒙了,眼前金星直冒,暖熱鹹腥的東西順著嘴角不間斷地流出來。
而掐著脖子的手讓他幾乎窒息,他無力地用手試圖將脖子上鐵鉗一樣的兩隻手掰開,但在這樣的情況下無疑隻是杯水車薪。
識海中的沈仙君卻無比冷靜。
“計算他的身體數值,稍作調整讓他能多堅持一會兒。”
疼痛屏蔽係統雖然還沒有恢複正常,但這種程度的疼痛和唐之言那時候比實在算是小兒科,他打定主意要哪怕多拖延一時半刻。
大部分神識回到識海裏,倒是也能稍微減輕一部分疼痛。
大胡子的視線都被自己眼中流淌的鮮血掩住了,疼痛和憤怒徹底焚毀了他的理智,手勁兒不斷加重,卻沒想起來拔槍直接給簡哲吃槍子兒。
他要這個男人充滿痛苦地死去,槍械瞬間的疼痛似乎有點太便宜他了。
身下剛剛還緊繃著肌肉的軀體漸漸變得柔軟起來,他嘴角掛著嗜血殘忍的笑,盡力睜大眼睛想看清楚對方臉上的表情。
“砰!”
槍聲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