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節

  吸了一口煙。


  帕西瓦爾有些自豪。看來昨晚的一席談話不單純讓忒休斯開竅了,還讓海巫哲學了。


  他忍著笑讓賽比去準備早飯,自己也打算進浴室洗漱。但他還沒走出兩步,萊馬洛克又叫住了他——“格雷夫斯先生,你有裂傷膏嗎?給我一支。”


  這話卻立馬讓帕西瓦爾警醒,估摸著昨晚不一定是和解了,指不定還動手了。他回想了一下,好像昨天睡得迷迷糊糊之際確實聽到隔壁有響動。但喝了酒睡意特別濃,也沒注意。


  帕西瓦爾重新繞回來,仔細打量鹹魚,“傷哪了?我看看,說不定直接用咒語修複就行了。”


  隻要不是軟組織受傷或一些內部的傷害,隻是表皮創口的話,帕西瓦爾還是能修複的。畢竟藥物總會自帶氣味,而他不喜歡藥味。


  萊馬洛克卻道——“這大概是隱私部位。按照你們人類的評判標準,我不可以給你看亦不可描述。”


  “啊?”帕西瓦爾不解。可他悟性還是很高的,理解了一瞬當即開竅。


  他忽然明白萊馬洛克究竟傷哪了,看來昨晚和解太成功了,成功到水乳交融,策馬揚鞭了。


  帕西瓦爾讓萊馬洛克等一會,轉而從書房找出裂傷膏給他。


  “注意身體。”帕西瓦爾輕咳。


  “嗯,我也是這麽想的,”萊馬洛克勉強從沙發上坐起,感激不盡,“海民都是知恩圖報的,您的恩情我來日再報。”


  “……心領了,你……”帕西瓦爾還想說點什麽,思索片刻還是決定放棄。這些話他大概不能對受害者說,他該等施暴者醒來後再說才有效。


  可偏偏帕西瓦爾轉個背就把這事忘了,畢竟這幾日新一批傲羅要進行第一場考核,他和忒休斯都在加班,並且是在不同的房間裏加班,以至於忒休斯也好幾天沒能在下班之際與帕西瓦爾在走廊偶遇。


  不過萊馬洛克和克雷登斯倒毫無怨言,反正到點了就吃,到點了就睡。有時克雷登斯也去國會幫忙,萊馬洛克就一個人走走轉轉,隨便找兩本書翻翻。


  “我覺得我可以去氣象部工作。”有一天,萊馬洛克突然對克雷登斯說。


  那天傲羅的考核正好結束,而帕西瓦爾和忒休斯都不能回來吃飯,他們得參加國會的聚餐,餐桌上又剩兩個小年輕。


  “氣象部?”克雷登斯對氣象部不了解,他大多時候隻在安全部、交通部和資料室往來。


  “對啊,我瞎報都行,反正報啥我也能造出來,報我拿手的天氣就好了。”萊馬洛克笑開。


  斷崖島的海巫或多或少都能操控天氣,萊馬洛克更是對風咒雨咒很是拿手,倫敦要想下雨了他就小小地造一場,要是想雨停了就用個中等程度的風咒把烏雲吹開就好了。


  “好厲害!”克雷登斯驚歎,興奮地紅著臉追問——“那……那能教教我嗎?我、我也想學。”


  “不行,你不是海民,”萊馬洛克抓起蛋糕咬了一口,“普通巫師很難用海民的咒語,不然會被自然力炸掉的。”


  克雷登斯有點失望。他是很好學的,而且他總覺著學不夠。畢竟要想幫助帕西瓦爾,他深知現在所具備的力量還遠遠不足。


  看著克雷登斯的笑容默默黯淡下來,萊馬洛克有點不忍心。他挺喜歡這個勤快又老實的小青年,他不想看到那張總是唯唯諾諾的臉上沾染更多的負麵情緒。


  於是萊馬洛克糾結了一會,拍拍克雷登斯放在台麵上的手,安慰道——“不過……最輕度的自然類咒語應該沒什麽問題,如果你真想學的話,我可以……試試?”


  “什麽是自然類咒語?”克雷登斯又來了勁,抬頭看向萊馬洛克。


  “就是我們海巫最常用的七種,降雨、颶風、引雷、揚塵、冰霜、通感和通語,”萊馬洛回答,“每一種咒語所持續的時長和程度都由巫師的力量決定,你不是海民,所以用咒的副作用對你來說會很嚴重。”


  克雷登斯不在乎,他太希望變得厲害了,根本就不需要萊馬洛克給出警示,便急急地要對方教他。他沒去過學校,他總擔心落後於人。


  看到克雷登斯如此迫切,萊馬洛克也隻好順應。在海民的學校裏,他們最早學習的是雨咒,而後才是風咒和其他自然咒。


  於是萊馬洛克把克雷登斯帶到屋外的草坪,環顧一圈後,走到草坪中央,並讓克雷登斯把手伸出來。


  克雷登斯本能地抽出魔杖,萊馬洛克則搖搖頭,讓他把魔杖收起來——“如果你不想你的樹抱石裂開的話,還是別用它引導比較好。”


  和普通巫師僅用一個字節或單詞就召喚咒力不同,海民的咒語都很長,萊馬洛克不得不用羊皮紙把最簡單的雨咒寫下來,並給克雷登斯施了通語咒,讓他知曉如何念誦。


  但即便如此,咒語也有十來行。克雷登斯花了好一會才把咒語記住,而萊馬洛克不放心,決定等會還是自己拿著羊皮紙站在克雷登斯麵前,當克雷登斯記不住下一句時,還能看一眼提醒自己。


  等到一切準備就緒後,克雷登斯把魔杖抽出放在附近,然後按照萊馬洛克囑咐的那樣,雙手攤開,平舉向上。


  “等會念咒語的時候,從腳底開始會有火焰灼燒的感覺,那感覺會一路通到你的手掌。但是不要停止念咒,以免自然力在你體內散開,對你造成傷害。”


  萊馬洛克一邊糾正著克雷登斯的姿勢,一邊繼續交代。但最終還是忍不住再次提醒——“雖然我教你的咒語是我們剛入學就學了,可對你的影響還是會很大。你很有可能……流鼻血?或者、或者出現輕微的脫水現象。”


  克雷登斯也再次表示他不介意。


  無奈,萊馬洛克抖開羊皮紙,站在距離克雷登斯一米開外的位置,確保克雷登斯能看見羊皮紙上的字,而後道——“開始吧。”


  克雷登斯剛剛開始念咒,就仿佛突然被人抓住了雙腳。他微微踉蹌了一下,趕緊把咒語接上。


  這是大自然力量抓住他的表現,萊馬洛克解釋,表示他正在與自然連通,而土地也開始供給能量。咒語的伊始意味著他突然成了土地的一塊,所以他邁不動步,雙腳仿佛被鎖在原位。


  克雷登斯繼續往後念。


  隨著一個一個字音從他嘴裏蹦出來,他的雙腿慢慢發燙。


  那火燒的感覺從腳底板中央鑽入,仿佛把他的皮膚燒出孔洞。可他偏偏又動不了,以至於那火燒過了腳板又吞噬了腳背,接著一寸一寸,沿著他的小腿,緩緩地吃進土壤。


  汗水從克雷登斯的後背和額頭溢出,微涼的天氣也抵不住從體內散發出的熱度。他繼續念誦著咒語,從萊馬洛克微微抬頭的動作上可以看出,他的咒語已經出現了效果。


  沒錯,雖然烏雲很小一團,但確實在克雷登斯的頭頂成型了。小小的烏雲像克雷登斯一樣可愛,讓萊馬洛克想起自己第一次用雨咒時的情形。


  萊馬洛克第一次用這個咒語時也不知道挪動烏雲的位置,就任由烏雲在頭頂凝聚,隨著咒語念完,嘩地一下把他由頭到腳淋個徹底。


  現在克雷登斯也是一樣,烏雲越來越黑,越來越濃,點點的雨絲從雲端飄下,灑在萊馬洛克的臉上。


  而當克雷登斯把最後一行咒語念完,那雨絲突然變大,變成豆大的雨點把快要燒起來的克雷登斯澆成了落湯雞。


  萊馬洛克笑起來。他把羊皮卷丟到一旁,鑽進雨簾裏給克雷登斯一個擁抱。


  他拍拍克雷登斯的後背,再用力地捋了捋,“好棒,第一次用雨咒就能那麽——”


  萊馬洛克話還沒說完,就頓住了。他試著把克雷登斯臉上的雨水抹掉,卻抹出了一手的鼻血。他趕緊抓起克雷登斯的手掌看,果然,青年的指甲邊緣全部皸裂出血。


  萊馬洛克輕抽一口涼氣,打個響指把雨停住。趕緊甩甩手變出魚蹼,把克雷登斯指尖的裂口填平。


  “唉……不行,對你傷害好大,你還是不能學。”萊馬洛克擔憂地說,又擦了擦青年濕漉漉的臉,“你看,你都幹得流鼻血裂手指了。”


  但克雷登斯似乎並不在乎,他也看到了自己手上的裂口,同樣也摸了摸鼻子,可他仍然開心地拽著萊馬洛克,一再表示——“不,沒關係的……我、我可以的,您繼續教我吧,我——”


  萊馬洛克愣住了,他看著克雷登斯,不解——“為什麽?你看到它給你身體帶來了什麽,你……”


  “我、我想變得厲害!”克雷登斯拽著萊馬洛克不鬆手,臉上掛著局促不安的笑容,“格雷、格雷夫斯先生看到了也會為我驕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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