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節
個人,於是簡要地與對方認識並喝完杯裏的酒後,他想盡快結束談話。
但年輕人似乎對他身體上有異於常人的部位很感興趣,著迷地用手指輕微地撫摸著萊馬洛克的耳刺。
“你吃了什麽?你為什麽會有這個?”萊馬洛克的耳刺有點敏感,被輕柔地撫上後顫抖了一瞬,微微逃開。
“我……”萊馬洛克不確定青年在問什麽,隻好實誠地回答——“吃海帶?小、小魚仔?偶爾……偶爾也會吃點貝殼。”
萊馬洛克覺得他的回答很正常,所以他也不太理解為什麽青年接下來的一句便是——“它很漂亮,我想親吻它。”
萊馬洛克努力用僅剩的理智思考了片刻,他相信這和海民之間的磨蹭與親吻是一個道理。這或許是人類之間的示好方式,而萊馬洛克不該拒絕。
不過他還是有點抗拒,他哥都沒親過他耳刺。
隻有忒休斯親過,他喜歡忒休斯親他的耳刺。
但那青年似乎並沒有耐心等待萊馬洛克的回答,反而認為對方的反應便是默許,於是溫柔地摟住萊馬洛克的肩膀,將嘴唇貼上了那一塊半透明的刺蹼。
萊馬洛克再次渾身顫抖,而後又狠狠地打了個酒嗝。
他試著給青年一個擁抱,且明確地表示他得回到朋友身邊了。越過青年的肩頭,他已經看到克雷登斯有朝他走來的跡象,他知道一個人待著的感覺不好受。
而且克雷登斯的表情還有點震驚,孤單到……有點震驚?
可當萊馬洛克張開雙臂,快速地給了對方一個告別式的擁抱,意圖折返之際,他卻無法從對方的懷抱中掙脫了——因為年輕人仿佛受到某種暗示一般,就著擁抱,把萊馬洛克摁在了座位靠墊上。
隨即,他用力地撫摸和磨蹭著萊馬洛克的軀體,健碩的身子箍得萊馬洛克難以動彈。海民是不會用那麽大力氣相互磨蹭的,否則就是角鬥而非示好了。
不過萊馬洛克還是決定尊重人類的習俗,安撫般拍了拍青年的後背,並回應似的蹭了蹭對方的脖頸。
而到了這一刻他仍然沒有料到,他已經犯了滔天大錯。
與此同時,帕西瓦爾和忒休斯也找到了這一家酒館。
兩人一眼便看到坐在酒館左側的克雷登斯,而忒休斯則順著克雷登斯的目光再往後看,打算找一找那不省心的海巫。
可他萬萬沒有想到,他即將看到的一切會讓他當即炸裂。
萊馬洛克確實不省心,或許他在斷崖島的相貌相比其他海巫並無過人之處,但來到普通的巫師世界裏,他確實長得挺漂亮,這一點讓他更加不省心。
因為即便他不去招惹別人,別人也會來招惹他。何況他還是會招惹別人的類型——比如此刻他就招惹了一個不知道哪來的年輕人,兩個人縮在酒吧的角落不知道在幹些什麽。
忒休斯瞥見萊馬洛克的身影後便徑直往前走,預備將萊馬洛克拉回來,讓他收拾收拾跟自己回去。但忒休斯看到的景象卻打亂了原先的計劃,使得他愣在原地。
那一刻,他真真切切地從萊馬洛克的舉動上明白了什麽叫“耳鬢廝磨”。
這個詞在萊馬洛克和那名欠揍的青年身上得到了完美的詮釋,讓忒休斯直觀地明白原來兩個陌生人從搭訕進展到調情再進展到肢體接觸可以那麽迅速與直接。
三秒過後,忒休斯三步並作兩步上前,直接把那個壯碩的巫師從萊馬洛克身邊拉開,二話不說就給了對方一拳。
一拳過後還不算數,在對方反應過來前,忒休斯當即抽出了魔杖。他一把揪住青年的衣襟把他提起,摁上牆壁的刹那,魔杖也幹脆利索地抵住了對方的下巴。
萊馬洛克嚇了一跳,隨即拽住忒休斯的胳膊——“你幹什麽?!”
那青年也沒意識到發生了什麽事,可他正想開口解釋,卻被忒休斯一個噤聲咒堵住了嘴。
“我幹什麽?”忒休斯冷哼一聲,側臉看向驚慌不已的萊馬洛克——“你怎麽不說說你在幹什麽?!”
“我……我幹什麽了?”萊馬洛克一臉懵逼,他扯著忒休斯的胳膊,讓他把他新認識的朋友放開——“你嚇到別人了好不好,你快點鬆手!”
忒休斯真是又好氣又好笑,萊馬洛克非但不為自己的行為辯解,反而還堂而皇之地幫著對方。
這段時間一定是太縱容他了,他說什麽就是什麽,忒休斯萬事順從,以至於萊馬洛克已經得寸進尺,連踩到了禁區都不自知。
那一刻忒休斯怒火上湧,鬆開青年,轉而就拎起萊馬洛克的衣襟,將他狠狠地撞上牆麵,厲聲問道——“你還有臉讓我放手?!兩杯酒下肚,你不要臉的一麵就露出來了是不是?!”
萊馬洛克又急又氣,他壓根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麽。他想要掙紮,可忒休斯另一邊手死死地握著他的肩膀,拎著衣襟的拳頭也卡著他的喉嚨。這讓他既動不了,也說不出話。
他的眼眶紅紅的,因為窒息和羞憤而不知所措。他不住地扒拉著忒休斯的胳膊,急得他就要變出三叉戟了。
帕西瓦爾和克雷登斯察覺到不對勁,也連忙一同擠過人群。
見著忒休斯臉紅脖子粗地放倒一個揪住一個,帕西瓦爾也趕緊掏出魔杖,揮動手臂,用一記電光精準地擊中忒休斯的腕骨。
忒休斯手腕一麻,刹那失力。
帕西瓦爾則連忙抓住他的胳膊,讓克雷登斯從他的鉗製下拉開快要喘不過氣的萊馬洛克。
酒館瞬間鴉雀無聲,大家都朝四人投去了好奇的目光。
忒休斯作勢就要朝萊馬洛克衝去,帕西瓦爾則死死地從後麵箍住他,低聲在其耳畔警告——“你冷靜點!有什麽話回去說!”
帕西瓦爾趕緊朝克雷登斯使了個眼色,而克雷登斯立馬拉著欲言又止的萊馬洛克率先從酒館離開。
等到克雷登斯和萊馬洛克率先走出酒館後,忒休斯才掙脫了帕西瓦爾的鉗製,也跟著從酒館追出來。
帕西瓦爾也隻好匆匆跟上,在忒休斯試圖往兩個年輕人的方向窮追猛打之際,搶先一步攔在他麵前,二次警告——“你要在這裏胡來,我立馬讓你昏迷三天,你信不信?”
忒休斯的胸口劇烈地起伏著,他死死地盯著克雷登斯和萊馬洛克的方向,直到克雷登斯用幻影移形讓他倆的身影徹底消失,忒休斯才咬著牙,狠狠地把魔杖揣回腰間。
當然,在外頭是把矛盾壓下去了,但回到家裏免不了還有一場惡戰。
忒休斯仍舊是一副怒火中燒的表情,保不準要再見著萊馬洛克這脾氣又會爆發成什麽樣。
帕西瓦爾知道這時候跟忒休斯說什麽“好好說,別吵架”之類的規勸都是廢話,唯一降火的辦法,就是暫時不要讓他倆見麵。
於是他倆就這樣在街道邊杵了一會,帕西瓦爾垂下手臂,轉而拍拍忒休斯的後背,放緩了語調——“先別回去了,吃點東西,等你冷靜了再說吧,好嗎?”
忒休斯想要拒絕,可他根本沒有拒絕的餘地。說到底沒有帕西瓦爾的幫助,他也壓根進不了老宅。
“……我有選擇嗎?”忒休斯無奈地道。
“沒有。”帕西瓦爾淡淡地說。
說罷,不由分說,硬是摟著忒休斯的肩膀,往相反的方向走去。
而在克雷登斯這一邊,萊馬洛克則驚魂未定。
克雷登斯的酒勁幾乎全醒了,他囑咐賽比給萊馬洛克倒點冰水,又上了一盤水果。
可萊馬洛克怔怔地坐在沙發裏,脖頸上還有被忒休斯壓出的痕跡。
克雷登斯也覺著難受,可他又不知道該怎麽安慰對方好。按照人類的角度確實是萊馬洛克做得不對,但萊馬洛克不是人,因此克雷登斯又覺得對方有點無辜。
於是他隻好默默地陪著萊馬洛克,時不時捋一捋海巫的胳膊,以示安慰。
兩人僵持了半晌,萊馬洛克才可憐兮兮地咬了一片水果,抽抽鼻子,問道——“他……他為什麽發脾氣?”
克雷登斯猶豫了一會,選擇了一個最婉轉的方式,盡可能避免傷害萊馬洛克的自尊心,小心翼翼地道——“可能……可能您和別人表現得太、太親密了?”
但這也正是萊馬洛克不解的地方,他用力地把嘴裏的水果嚼了嚼,艱難地咽下去,稍微恢複了一點神智,反問——“我表現的太親密?”
克雷登斯點點頭,捏了捏手指——“可能……可能是吧……”
“我沒有啊!”萊馬洛克喊冤。
他不明白啊,人類又沒有耳刺,忒休斯是怎麽判斷親吻耳刺對海民來說親密不親密。而除了這一點之外,萊馬洛克壓根沒覺得他還有過於親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