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爾身上毫無貴族做派,一刀子插到牛排上,和盤子接觸發出哢嚓聲音。
“我爸是金伯爵,娶了兩個老婆,大老婆是和他家世門當戶對的貴族,二老婆是對他已經結婚毫不知情的小情人,不巧我就是小情人生出來的拖油瓶。”
艾爾哼了一聲,道:“我媽生了我之後,我爸才給她一個名分,但他大老婆太厲害,從小把我媽製服的妥妥帖帖,連一點反抗精神都沒有。我的基因等級是SSS,比那個大老婆生出來的小孩兒都厲害多了,我爸就有了把我當繼承人培養的意思。”
南鏡想了想,金伯爵似乎就是那個在內閣議會上支持和海盜們以和為貴的領袖之一。
此人看起來挺正派的,沒想到居然還有小老婆,真是人不可貌相。
“你爸倒是有些眼光。”南鏡還是很中肯的。
艾爾的能力的確非常強,適應能力也很好。
艾爾切了一聲:“得了吧,他隻想讓我幫他立下軍功,想讓我在軍部有一席之地後幫襯著我大哥,嘖嘖,想想小時候那個傻缺欺負我和我媽的醜惡嘴臉,我就想吐他一身!”
南鏡說:“你也挺不容易的,我小時候也被養父養母和他們的孩子欺負。”
艾爾道:“不過一看就知道你是個能忍的,可我就不能忍。我那時候才十四歲,直說絕對不會幫那個傻缺。要不是我媽非得忍氣吞聲在那個家裏惶惶度日,我早就離開了。”
又挖了一勺飯,艾爾繼續道:“從那之後我爸就斷了我的零花錢,大老婆開始讓他的小兒子算計我,弄的我名聲也不太好……後來的事兒就挺惡心的,唉不說了,吃飯吃飯。”
就算艾爾不說,南鏡也能多少腦補一場狗血大劇。
艾爾的家族在銀河帝國也算是鍾鳴鼎食之家,而且金伯爵本身就是內閣閣老,有權有勢。
大老婆怎麽說也有幾把刷子,想整一個孩子未免太簡單太容易了。
南鏡笑道:“反正你現在身份比他們都高,回去以後氣死那個大老婆。”
艾爾哈哈一笑:“亮瞎他們的狗眼,想把我養廢,想逼著我回去求他們原諒,想得美!”
“對了,你見到那個沈上將了嗎?”艾爾問。
南鏡搖了搖頭:“連影子都沒見到。”
艾爾觀察下周圍,小聲說道:“哥,那沈上將一看就不是什麽而好人,他這是故意把你和大家夥兒隔開呢,你小心著點他。”
南鏡道:“我會注意的額,想來他也不會做的太過分。”
沈喬畢竟知道他的身份。
軍隊的人吃飯速度都很快,南鏡才吃了一半,飯點就結束了。
南鏡眼睜睜看著被收餐盤的大叔強硬拿走的盤子,整個人都不好了——他的雞腿,他的飯飯!
某士兵:“還是第一次見到有人十五分鍾都還沒把飯吃完的。”
南鏡默默吐槽:十五分鍾,在皇宮裏隻能吃個開胃菜,媽的果然是生於憂患死於安樂,要改。
某士兵:“哈哈哈喜聞樂見,好久沒見過這麽逗逼的新羊了。”
南鏡:你才逗比,你全家都逗比,你知道逗逼這個詞是什麽意思嗎?
艾爾安慰道:“我也不知道他們規定十五分鍾吃飯時間。”
說著,他偷偷給南鏡衣服口袋裏塞了幾顆小聖女果,小聲道:“我私藏的,給你吃。”
南鏡哭笑不得,心裏有點暖意。
“你留著補充維生素,我還能和小孩子搶吃的?”
不過是半飽而已,沒什麽影響。
艾爾擺了擺手:“我是要超越伏薩的男人,要回伏薩在,他肯定也這麽做。”
南鏡:“……感情你還把他當偶像呢。”
艾爾一臉理所當然:“伏薩可是全民偶像,是當今帝國最牛逼的騎士沒有之一,你不懂,所有男孩兒從小都有一個騎士夢,伏薩就是那個夢裏最亮的一顆星。”
南鏡噴笑,還最亮的而一顆星,不知道的還以為伏薩已經升天了呢。
艾爾朝南鏡揮手:“我先走了。”
南鏡還沒開口,旁邊那個先鋒兵就不懷好意地用肩膀撞了南鏡一下,道:“新來的,你弟弟都敢下場和我們練練,難不成你這個當哥哥的就這麽慫?”
“就是就是,一塊兒下去比劃兩下,也好讓我們長長見識。”
“別是不敢了吧?”
南鏡在一陣哄笑中,也很隨大流地笑了起來。
“我最經不得激了,你們千萬別激我。”
如果真如艾爾所說,男人和男人之間的友誼都是打出來的,南鏡倒覺得打一架挺不錯。
至少也要讓他們心裏明白,自己絕不是個連打架都不會的酒囊飯袋。
到了地下訓練場,南鏡將外衣脫下來扔給艾爾,活動一下手腕腳腕。
有人將頭頂鋥亮的燈光關閉,隻留下中間擂台場頭頂的一盞光芒略暗的燈光。
周圍一片漆黑,緊張氣氛頓時被光影給吊了起來。
擂台場足有兩米高,然而並沒有任何可以登上去的台階。
一個身材相較於其他先鋒兵顯得較為瘦弱一些的士兵率先跳了上去,身上隻留下一個長褲和一條背心,肌肉鼓囊囊的,彰顯著其中的蓬勃之力。
此人叫奎,正是艾爾的同寢室,下午的時候他被艾爾撂倒,丟了麵子,有些氣不忿兒地想要在南鏡跟前找回場子。
“小子,能自己上來嗎?”奎挑釁道。
南鏡身上穿著意見T恤,他的肌肉雖不如奎那般顯耀,卻有另一種勻稱結實的美。
南鏡的手在台子邊沿一勾,輕巧地跳到兩米多高的場地上,體態靈活輕盈。
“什麽規則?”南鏡問道。
奎說道:“老規矩,誰先離開台子誰輸。不過你不用擔心,要是怕挨打可以求饒,認輸也是一種結束比賽的方式。就算你不認輸,我也不會把你揍得太慘,老子從來不欺負娘兒們。”
艾爾捂著臉,他覺得奎不說最後一句話還好,最後一句話一說出來,大概今天會被揍得更慘。
他下午的時候已經試探過了,奎的爆發力雖然強大,但靈活度不夠,而且他機甲兵,古武術方麵稍有欠缺。
而在艾爾看來,他雖然不曾真正見識過南鏡的古武術,但南鏡身上在虛擬機甲中傳遞給他的威壓告訴他,這個人很強。
南鏡朝對麵的奎挑了下眉毛,勾起一邊唇角露出一個挑釁的笑容。
他伸出右手,反手向上,曲起食指朝奎勾了勾。
眾人:“臥槽,他居然主動挑釁對手!”
奎雙手撞了一下,以高速度朝南鏡衝了過來,雙拳砸向南鏡的麵龐,直奔他的麵門。
南鏡隻覺得眼前一晃,身子下意識地就矮了下去,從奎身邊閃過,旋即一個轉身來到他的側麵,抬腿就往奎的膝窩上踹去。
奎先是被南鏡靈巧告訴的反應能力驚了一下,緊接著反應迅速地發現南鏡的意圖,反身前去抓南鏡的肩膀,雙腿移了步子。
“好!”
喝彩聲一片。
軍隊裏練的是軍體拳,重視力量訓練和格鬥技巧。
而南鏡的古武術是在實戰中練出來的,更加注重怎樣一擊斃命,一招製敵。
他一邊和奎你來我往地相互進攻相互抵擋,一邊暗中觀察著奎的弱點。
若是能用異能,南鏡早就能結束這場比賽。
不過他並不打算暴露太多,甚至已經元素化的風係古武力也被壓製下去,單憑肉搏相抗衡。
事實證明,奎的體術的確不如南鏡。
他很快就被南鏡抓到了一個破綻。
南鏡在他麵前虛晃一拳,隨後在他身後格擋在胸前的時候,以正常人眼睛難以捕捉的速度晃到奎的身後,不給任何喘息反應的餘地。
他雙腳跳起,身子飛離地麵一米有餘,連環踹在來不及做出閃避的奎結實寬闊的後背上,把人從擂台場上踹了出去。
南鏡落地,淡定地拍了拍手。
周圍一片嘩然想起,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媽的,奎你居然就這麽下來了?丟死人了!”
奎麵紅耳赤,背後陣陣發麻發疼,要不是他忍耐力強,早就連爬都爬不起來了。
他抬眼看了下還在場地上連頭發絲兒都沒亂的南鏡,頓時有點兒萎了。
尼瑪,誰他媽說這是個弱雞?
明明辣麽凶殘嚶嚶!
隊友說:“他的意圖那麽明顯,最後兩腳你居然沒發現,他不可思議了。”
奎不爽地把來刺激他的隊友們推開,悶頭說道:“你自己去試試不就知道了?”
南鏡笑道:“下一個,誰來?”
他的身子也已經預熱完畢,現在才快要進入最佳狀態之中。
“我來!”
一個看起來更健壯一些的先鋒兵脫了上衣,連背心都去了。
南鏡和他一比就更顯得瘦弱。
幾分鍾後,又一個先鋒兵被撩了下去。
“哎喲我擦!邪門兒了!”
先鋒兵們連敗兩次,若第一次還能說是奎粗心大意,第二次就值得說道說道了。
“我說王力,他那一肘子明明那麽明顯,你為什麽不躲開啊?”
被喚作王力的先鋒兵一邊揉著被肘子撞地快碎掉的下巴,一邊略糾結地說道:“老子明明看到了,但速度太慢躲不開。”
“就知道你平常訓練偷懶。”
“靠,有種你自己試試,逼逼什麽。”
接下來,南鏡一連撂倒了七八個。
起初的時候還有人說倒喝彩和唏噓,到了後來,所有人的嘴巴都閉緊了。
他們意識到站在擂台場上從開始堅持到最後的這個青年,無論是怎麽進來的,他的實力都絕對不容小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