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鏡站起身來,活動一下腿腳和手臂,轉動腦袋說道:‘我就是衝著軍功來的,機甲師即便奉獻再多,功勞也不如先鋒兵一炮轟死一個海盜來的直觀。“
他就是要讓所有人都看看,他南鏡也是能上戰場打仗的,並不是所謂的花瓶。
某個房間裏,沈喬在研究打擊星盜的出發路徑,一臉的認真仔細。
副官在旁邊欲言又止。
又過了一段時間,等沈喬將一個紅圈點在了某個隕石之上後,才收起豎在眼前的光屏,對副將道:“數完了?”
副將那張橫著刀疤的臉抽動一下,摸了摸腦袋道:“這兩個小子,居然一個不拉全都做了。”
沈喬收拾著桌上的東西,朝副將睨了一眼。
“感到很意外?”
“當然了,以前我整那啥子爵的小孫子,讓他做一百個俯臥撐,他就給我做了五十多個糊弄呢。”
沈喬道:“這兩個人不一樣,這點懲罰對他們來說隻不過是小打小鬧罷了。”
雖然並不知道鳳鏡南陛下什麽時候多了個騎士,但能被蘭蒂斯陛下挑中,必然是萬裏挑一的好手,至少武力值絕對過得去。
至於南鏡……
沈喬勾了下嘴角,傳說中的花瓶似乎也沒那麽弱。
“我說將軍,那小子到底是什麽來頭?你居然要把他安排到自己的屋子裏。”
沈喬拿起水杯喝了口水。
副將和沈喬說話的時候還算隨意:“嘿,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你小情人呢。”
“噗——”
一口水噴了出去,沈喬手一抖,險些把被子給撂了出去。
副將驚了:“將軍,您反映這麽大做什麽?難不成你真打算泡他?”
沈喬:“咳咳咳咳咳咳咳!”
副將腦海中浮現南鏡那張臉,繼續碎碎念:“不過說起來那個叫南鏡的長得的確好看,嘿,你也別成天打光棍的,要真看上了不如我幫你試探一下?”
沈喬是個典型的貴公子和兵痞子的結合體,平日裏和底下人也能打成一片,和高冷的封漸離截然不同。
雖然沈喬開得起玩笑,但關於南鏡這種玩笑他是半點也開不起的。
“老孟啊,這種話你可千萬別再提了,你要不想你家將軍英年早逝,千萬幫我盯著點兒底下人,誰敢亂說小心我抽死他們,絕不姑息。”
沈喬難得嚴肅一回。
老孟一肚子疑惑:“真不追?”
沈喬義正詞嚴地搖了搖頭。
他有九條命也不敢追,媽的,和蘭蒂斯搶人?
真是夠了,他還想安安穩穩多活幾年打打怪升升級呢。
老孟把腦袋湊到沈喬眼前,挑了挑嘴角,問道:“南鏡到底什麽身份,至於對我還藏著掖著?”
沈喬嗬嗬一笑,把胳膊搭在老孟肩膀上,道:“不告訴你是對你好。”
“媽的,你這麽一說我更想知道了。”
老孟笑罵一句,也沒有追問。
沈喬雙手插在褲兜裏,隻挑著嘴角卻不回答。
他心道若是讓老孟知道南鏡是當今帝後,恐怕別說敢張牙舞爪找南鏡麻煩了,以後連看南鏡一眼估計都得雙腿發軟。
走到門口,老孟還是不想放棄地關心一下光棍沈喬。
“要不你試試,說不定你跟他一個屋子朝夕相處就看對眼了呢?”
軍隊裏多少對兒曾經都是同一個寢室的啊,這可能性太大了。
沈喬哭笑不得,揮了揮手:“趕緊走,人家是有主的人了,婚都結了好幾年,娃都有倆了,我追個屁!”
老孟像是被雷劈了一下。
“娃都有了他來這兒做什麽?”
“你管人家來這兒幹嘛,反正影響不了你。”
老孟嘀咕著:“說的也是。”
不過沒嫁人前來軍部鍍金以供之後找對象之時錦上添花,可都有了老公還有了孩子卻來鍍金——
嘖嘖,貴族的思維真不是他一個從底層摸打滾爬上來的副官所能理解的。
南鏡很快研究了這艘飛船的基本構造。
一個麵積很大的中央廳,用來集合和訓人。
同層還有士兵們的休息室,基本上都是三人一間屋子,且屋子的數量絕對遠遠超過十三個。
南鏡看著已經到而是的門牌號,不爽地抽了抽嘴角。
明明有這麽多空房間,那什麽的沈上將偏偏要和自己過不去。
想想即將到來的七天航程,南鏡就覺得生無可戀。
樓上一個餐廳,是學校食堂的擺設方式,和民載航空飛船的宴會餐廳有極大的不同。
菜式菜樣南鏡暫且沒有見到,不過想來帝國對軍人的待遇定然不錯。
負一層是一個專門的訓練室,在那裏可以進行虛擬機甲對戰和各種體能訓練,麵積占了整整一個樓層,出了飯點和睡覺的時間之外,每時每刻都能看到有士兵在這裏進行訓練。
至於負二層,那裏裝載著飛船上的啟動能源和遠程炮彈以及各種攻擊武器,沒有沈上將的許可,任何人不得擅自進入。
南鏡和艾爾在俯臥撐結束之後,便分道揚鑣。
飛船裏有一個公共浴室,南鏡原本還想著大家反正都是男人,一起洗澡也無所謂,但當他真正走到浴室門口,聽到裏麵嘩啦啦作響的水聲,還是猶豫一下離開了。
他是無所謂,可要是蘭蒂斯知道了,恐怕就相當有所謂了。
而且哪怕南鏡總是會忘記,但他的身份依舊是帝後,自身形象什麽的還是要稍稍維持。
一步一磨蹭,南鏡來到標注著001的房間門口。
他用蘭蒂斯發給他的軍部專用終端在門上感應處刷了一下,緊緊閉合的房門打開。
南鏡探頭探腦地往裏麵環視一圈,在發現沒看到其他人之後,便迅速閃進去。
這是軍部標準的寢室。
除了一張桌子一張椅子和兩張單人床之外,沒有任何多餘的東西。
不過上將的待遇總是會比普通士兵好上一些,南鏡驚喜地發現裏麵居然有單獨的衛生間,還有淋浴!
南鏡高興壞了,他把自己的東西先放到桌子上,然後看了看這兩張長得一模一樣的床。
床單是軍綠色的,就連被子枕頭也是相同的顏色。
床單上幾乎找不到一絲褶皺,枕頭和被子規規矩矩擺放好,被子疊的像是磚頭塊一樣,看的南鏡嘖嘖稱奇。
猶豫再三,南鏡選了其中一個離門比較遠的床當做自己的小窩。
他把換洗的內衣從別包裏拿出來,脫下染上不少灰塵的軍裝,掛在衣服架上,然後拿出洗漱用的東西,來到衛生間。
“嘩——”
噴灑澆了一腦袋水,南鏡打了個哆嗦,眼睜睜看著一顆一顆拔地而起的雞皮疙瘩。
臥槽這誰居然是涼的!
南鏡鼓搗半天,發現水溫沒有任何變化之後,終於心如死灰地用涼水勉強洗了個澡。
沈喬一回來就聽到衛生間傳來水聲,他環視了下顯然多出一個人的屋子,在看到桌上放著的軍用背包之後,思忖片刻,果斷轉身離開。
晚上六點鍾是飯點,南鏡洗過澡後,把自己縮進被子裏暖了半天神子,才在胃部強烈抗議之下爬出來找艾爾一起吃飯。
餐廳氣氛還算活躍,並未因為士兵手則就悄無聲息,隻不過每個人的聲音都不會太大。
艾爾遠遠看到南鏡,給其他人說了一句“我哥來了”,就端著餐盤來到孤零零一個人吃飯的南鏡對麵坐下來。
南鏡道:“看來你和他們混的挺熟,小子不錯啊,這麽快就打入對方內部了。”
食堂的飯吃起來居然還不錯,色香味俱全,南鏡往嘴裏叉了一個紅溜溜的小聖女果,嚼吧嚼吧咽了。
艾爾舉著一個油乎乎的大雞腿,道:’堅決完成師母交給我的任務!一個寢室的特別容易就混在一起,你要是也和其他士兵住一塊,隻要性格別太坑爹,早晚能和他們關係融洽起來。”
當兵的大多心眼直,喜歡就是喜歡,厭惡就是厭惡,也不會表麵上裝的和你很好。
艾爾見多了亂七八糟烏煙瘴氣的貴族們,此時讓他和士兵們接觸,他倒覺得挺可愛的,所以別人鄙視他他也不生氣,靠著自己的拳頭硬是在一個下午在銅牆鐵壁上鑿開個口子。
“這倒是。”
南鏡若有所思,隨後一抬眼,眼尖地發現艾爾腦門上好像多出一個大包。
他臉色微變,道:“你被他們欺負了?”
“哎哥,你別這麽看不起我啊。”
艾爾摸了下頭上的包,嘶了一聲道:“嘿,男人和男人之間不都是打出來的交情嗎?我寢室那倆人,本來看我小想排擠我,被我挨個兒揍了一頓,這不現在就好了。”
南鏡:“……”
這邊正說著,那邊就有人喊艾爾的戰了。
“小子你別吃太多,否則一會兒哥哥把你揍得把飯都吐出來可沒人給你再供應一頓。”
艾爾笑著回罵挑釁:“懂屁,我能把你揍得吃的飯從下麵出來信不信?”
眾人:“……臥槽小子可以啊,這麽惡心的話都能說出來。”
南鏡艱難地咽下嘴裏的飯,道:“你能不能讓我好好吃飯了?”
艾爾笑著說:“軍隊嘛,他們粗魯慣了,你說話越是拿捏他們就越覺得你格格不入。”
南鏡的叉子在盤子上搗了搗。
“我發現你的觀察力和適應能力都很強大啊。”
艾爾撥了下挑染的雜毛,自戀地說:“那是當然,作為一個從小就是豪門世家宅鬥的主角,我自然是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不是我自誇,我和一個人說句話就知道他什麽性格該怎麽接觸了。”
南鏡被艾爾弄的發笑,道:“豪門世家宅鬥這什麽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