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妖凰老祖又一次消失之後,南鏡就時不時地在意識海中叫他的名字。
妖凰老祖本不願意搭理南鏡,但在他鍥而不舍的努力之下,終於,一個極為不耐煩的聲音出現了。
“又怎麽了?能不能讓我睡覺?”
妖凰老祖對這個後輩相當不滿意。
居然敢打擾老祖宗睡覺,簡直十惡不赦!
南鏡莫名吊起來的心髒被這一句話給踹到了地上。
他拍著心肝噓聲歎氣:’我還以為你上我兒子身上了,嚇死我了。“
妖凰老祖:“……扯什麽淡呢,想讓我給你喊爹,做你八輩子美夢!”
更何況,這個世界根本沒有誰的身體能承受的了他的魂魄,哪怕南鏡也僅僅能承受他的神識罷了。
南鏡嘿嘿傻笑兩聲,老祖宗在就好,這可是他的秘密武器大福星。
“老祖宗啊,我想向你打聽個人。”安靜討好地說道。
妖凰老祖:“嗬,這倒是稀罕了,你與我本就不是一個時空,我所知道的人,怎會與你想要問的人相牽連?”
說完酒香繼續去睡覺。
南鏡連忙道:“別這樣啊祖宗!我有個從其他位麵帶回來的朋友,他給我說了很多修仙的事情,還有什麽帝君什麽先天神後天神的,我猜想他和您老人家應當有點淵源,想向您問問情況。”
“哦?”
妖凰老祖來了些興趣,他沉睡不知多久,神識被喚醒之後已經在南鏡體內,即便想要回到九天,也還要找到自己其他魂魄。
本打算以這抹神識為鈴,引著三魂七魄從各個世界朝此處巨龍,鳳凰涅槃重獲新生,卻不料根本毫無動靜。
這已經讓妖凰老祖鬱悶又煩躁。
他是先天神,三魂七魄雖被打破,卻和天地同在,不可能化為虛有。
那便是被人用神器給全部收了起來。
妖凰老祖簡直不知該說什麽是好,若真是神器阻隔了感應,而那收集魂魄之人卻不知曉他留下一抹神識,定然無論多少年都無法成功讓他複活。
陰差陽錯,反倒是害了他。
此時一聽有人口中說著帝君和先天神,那定然是他所在的大世界無疑了。
想必多少也能知道些情況,說不定還能靠那人替自己回大世界找找究竟是誰替他收攏了三魂七魄,好讓他早日脫離神識狀態。
“你且說說,那人要找的是什麽人?”妖凰老祖老神在在。
南鏡字句鏗鏘:“我不知道他叫什麽名字,但我朋友喚他叫‘九韶帝君’,老祖宗您可知道他?”
南鏡靜等回答。
結果——
“老祖宗,你還在嗎?”
“老祖宗,你知不知道您好歹給個話啊?”
“老祖宗——”
妖凰老祖從這個名字帶來的震撼中,被南鏡強硬拉回來。
一雙深紫色的眸子,在南鏡的意識海中浮現。
妖凰老祖道:“你那朋友名叫什麽?”
南鏡心裏一顫,問這個問題的意思,其實是說老祖宗他知道九韶帝君是誰?
“他叫驚華。”南鏡滿懷期待地說。
妖凰老祖:“驚華?不認識。”
南鏡勉強咽下一口老血,好聲好氣說道:“你認不認識他沒關係,重要的是你若知道九韶帝君,還請告知一下。”
至少也知道兩人是不是老鄉啊!
妖凰老祖卻是笑了起來,用玩味的口吻問道:“小娃娃,我是不是認識他,當然重要,你可有想過他若是九韶的仇人怎麽辦?”
仇人你大爺,他是九韶的老婆好伐?
南鏡默默腹誹,卻不敢在沒搞清狀況前說出來。
“我可以保證他不是。”
妖凰老祖沒有窺測南鏡神識的意圖,並且相當好奇那個點名要找自己的人是誰。
他悠然笑道:‘我出現在你意識海中如此之久,似乎還未告知你我的姓名。“
南鏡快要急的抓狂了,誰在這個時候關係你的姓名啊?
不過,在老祖宗麵前南鏡相當恭敬,他耐著性子道:“老祖宗叫什麽?”
妖凰老祖的聲音如同空穀梵響,又如同淙淙水流,讓人聽了,便不自覺被這聲音吸引——
“我自取姓氏為鳳,名為九韶,乃是天地間唯一一隻從九天三位真火中誕生的鳳凰,為飛禽之尊,先天尊神,故被眾生成為九韶帝君。”
南鏡大腦嗡的一聲,徹底暈了頭。
妖凰老祖竟然名叫鳳九韶?這縷神識,竟是屬於以為驚華口中尊貴無比和天地同壽的先天尊神!
這種刺激對南鏡來說還是破天荒頭一次,他罕見地呆了一下,然後“啊啊啊啊”叫了一聲。
蘭蒂斯剛走到宮殿門口,就聽見南鏡的叫聲。
南鏡和蘭蒂斯大眼瞪小眼。
“你怎麽來了?”
南鏡幹巴巴說著,大腦還沉浸在被妖凰老祖刺激到的情形中。
蘭蒂斯見他除了神智有些飄忽,其他沒什麽大礙,便道:“來看看你喝兒子。”
說著,他的視線往那個一見到他就躲到南鏡身後的人魚寶寶身上。
蘭蒂斯再一次心塞成狗。
他寶貝兒子道現在為止都還一見他就躲過來躲過去的,看到驚華居然比看到自己這個親生父親還要親熱。
而且南鏡已經放話了,什麽時候寶寶主動讓他抱了,兩人再同房睡。
天知道蘭蒂斯這幾天晚上究竟有多難熬。
就是被蘭蒂斯這麽一打岔,南鏡意識海中的妖凰老祖已經隱沒不見,任憑南鏡怎麽叫喊都不搭理。
南鏡急的心髒像是被爪子抓來抓去似的,難耐極了,這就像是演電影演到高潮卻突然斷片兒了,太折磨人!
南鏡氣不打一處來,惡狠狠衝蘭蒂斯道:“都怪你!誰讓你來看寶寶的?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蘭蒂斯:“……”
天大的冤枉啊!
“親愛的你要相信我是真心想要和寶寶修複關係,人魚族的後代哪怕剛生產下來,放在海水裏不吃不喝一個月都不會出問題,我這不是……”
他以為南鏡說他成事不足敗事有餘是在說孩子的事情,便連忙解釋一番。
南鏡聽完,把小人魚抱在懷裏,氣壓低迷地說:“你走,不想見到你。”
蘭蒂斯的嘴唇抿了抿,臉上的表情也慢慢收了起來。
然後,蘭蒂斯用控訴的眼神看了南鏡一眼,一言不發地站起來,轉身朝外麵走去。
南鏡:“……”
突然有一種刻意欺負了蘭蒂斯一下的感覺。
而這種感覺並不太好,說起來有點心疼呢。
南鏡看著蘭蒂斯的背影,遲疑地喊道:“喂,你沒事兒吧?”
蘭蒂斯停下來,幽怨地看了南鏡一眼,語氣淡淡道:“反正你心裏隻有兒子沒有我,不勞鳳陛下關心。”
說罷之後,蘭蒂斯繼續拖著沉沉的步伐離開宮殿。
等他走出門口,苟延殘喘的步子突然變得輕鬆明快,看的守在外麵的禁衛軍簡直要驚掉下巴——
這演技帝絕逼不是他們英明神武霸氣側漏的蘭蒂斯陛下!
居然用裝可憐來挽回帝後對他岌岌可危的同情心,以至於攻城略地!
他們對蘭蒂斯也是服了啊。
蘭蒂斯的心情驀然好了起來,若是沒有意外,今天晚上就能抱到夫人一起暖暖和和睡覺覺了!
不知被不小心算計的南鏡,還以為蘭蒂斯真的被自己強硬地拒絕而傷透了心,還在水池裏糾結著。
自己想一想,還真是對蘭蒂斯很苛刻。
算算欺負蘭蒂斯的時間也不短了,南鏡打開終端上的人魚飼養秘籍,翻到自己想看的詞條,默默看了一會兒。
接下來,他和小人魚玩兒一會兒後,就把快要睡著的寶寶留在水裏,起身離開育兒室,朝蘭蒂斯的寢宮裏走去。
蘭蒂斯正在處理電子政務。
認真的男人看起來最迷人,南鏡在門口站了一會兒,才屈指在門上敲了兩下,來到蘭蒂斯身後。
他雙臂環著蘭蒂斯的脖子,從後麵趴在他肩頭,朝桌子上的光屏看去。
這是一份關於銀河帝國禦獸人帝國聯合競賽的計劃表,已經有了初步的輪廓。
“咦?地點為什麽沒有定在帝星?”南鏡有些好奇地問道。
蘭蒂斯淡淡解釋道:“帝星缺乏危險動物,安全係數極高,而這場比賽要搏命,在帝星並不合適。”